第159章：皇帝他有讀心術（21）

  軒轅肅似乎總是很累。

  至少在每一次江蓁蓁見他的時候，他都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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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現在，他近乎昏迷一般，昏昏欲睡。

  【難不成，宮裡是真缺他一張床？】

  【身為一個皇帝，這日子過得，也太悽慘了吧？】

  不過總歸沒有她悽慘。

  背鍋還要被禁足。

  【活該！啊呸！】

  軒轅肅牽著她進屋，躺在椅子上，抱著她：「為什麼不解釋？」

  「嗯？」

  「不是你做的事情，為什麼不解釋？」

  【因為……沒用啊。】

  「皇上相信臣妾？」江蓁蓁故作驚訝，「可人贓並獲，臣妾以為……」

  「你以為，朕會相信麗貴人而處置你？」

  「唔……」

  【難道不是嗎？】

  軒轅肅悠悠睜開眼睛，血絲明顯：「蓁蓁，朕不蠢。」

  「嗯？」

  「朕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軒轅肅輕輕揉著她的腦袋，「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跟朕說明白，朕會保護你，知道嗎？」

  【你保護得了個屁！】

  作為一個反矯情達人，她覺得軒轅肅這話，聽聽也就過去了。

  冠冕堂皇的話嘛，想說就說，但做到，那是絕不可能的。

  遠記得很多年前，也有人說過，要保護她。

  然後……他殺了她五千門徒。

  真真是了不得。

  「蓁蓁，相信朕。」

  江蓁蓁當然不信。

  但她還是得表現出相信的模樣：「皇上，臣妾信你，你睡吧。」

  話音剛落，軒轅肅就睡死了過去。

  江蓁蓁讓人扶他上床，隨即在一旁的榻上睡了過去。

  等次日她醒過來，軒轅肅已經離開了。

  而後，每隔一段時間，軒轅肅就會來惜花閣，將她當做抱枕，說一些矯情的話，而後他便會沉沉的睡過去。

  無一例外。

  他好像總是很困。

  「小主，禁足已經解了。」

  貴妃娘家被孟玉和皇上合謀抄了一次家之後，江蓁蓁的冤案，自然就翻了。

  被解除禁足的那一刻，她正優哉游哉地吃著李子：「秀秀呢？」

  「皇上說，秀秀陷害小主，所以……今日賜死。」

  江蓁蓁嘆了口氣：「她現在在哪兒？」

  「在慎刑司。」

  江蓁蓁抱著一疊小點心，去了慎刑司。

  秀秀被關在還蠻靠外的一間房子裡，按照侍衛的說法，這樣方便處死之後運送屍體。

  江蓁蓁覺得他們實在是太機智。

  「小主謬讚……」侍衛們羞澀說道。

  如今誰不知道江蓁蓁是宮裡最受寵的小主，自然都抬舉她，她一說想進去見秀秀，他們就開了門，讓她進去了。

  牢房很小。

  小到除了披頭散髮狼狽的秀秀，就只有臭烘烘的枯草。

  枯草下，還不斷爬著各式各樣小蟲子。

  好在還是有一個小窗戶的，否則這屋子住著，實在是壓抑。

  對比起來，江蓁蓁覺得自己被禁足的日子，過得多少有點太瀟灑了。

  「秀秀，小主來看你了。」有人喊了一聲。

  秀秀錯愕地抬頭，一張帶血的黑漆漆的臉，直愣愣地看著江蓁蓁，眼眶很快就紅了。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許久，她才喚了一聲：「小主……」

  「我聽人說，皇上要在今日賜死你。」

  「所以小主是專程來看奴婢的？」秀秀哽咽著，「奴婢知道對不住小主，小主還能記掛著奴婢，在奴婢死前來看奴婢一眼，奴婢……很感激娘娘……」

  江蓁蓁雙手叉腰：「啊不，我是來羞辱你的。」

  秀秀：「……」

  「咱們之間，多大仇多大怨啊，你還想我來送你一程，你該不會想得太多了吧？」

  秀秀：「……」

  「若不是看你傷得這麼重的份兒上，我早就兩巴掌招呼上去了。」

  秀秀：「……」

  「我說你是真蠢還是假蠢啊？你口口聲聲要報恩，但她當時是真的想救你嗎？不過就是當餵狗一般扔給了一個饅頭，你至於掏心掏肺地為她要生要死嗎？」

  秀秀低下頭：「可若是沒有那個饅頭，奴婢早就死了……」

  「那你還不如死了呢。」

  「什麼？」

  江蓁蓁踹飛一隻可愛的小老鼠：「你這些年為了她而活著，真的有算是活著嗎？」

  「挨打挨罵也就算了，隨時隨地還要為她而死。」她蹲下身，近距離瞅著秀秀，「你覺得，這叫活下來了嗎？」

  「所謂活下來，是為著自己活才對，為別人活，那也叫一個死。」

  秀秀睫羽微顫，久久回不過神。

  「說到底，當年那件事情，不過就是她隨手一扔的事情，而你這輩子，卻是用命去博她的一生，這是不對等，明白嗎？」

  秀秀哽咽：「小主，奴婢……」

  「以後為自己而活吧。」

  說完這話，江蓁蓁便離開了。

  秀秀不明白江蓁蓁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江蓁蓁救了她。

  她活了下來，只是惜花閣，她再也回不去了。

  ……

  貴妃雖說被抄了家，家族落敗，但又沒有完全落敗。

  她依舊驕傲得像個孔雀。

  只是皇上對她，遠沒有以前那樣隱忍了。

  江蓁蓁的地位極高，倒不是說她位份高，而是她是最受寵的。

  雖然皇上也不常去看她，但大家都長著眼睛。

  皇上就差把她寵到心尖尖上了好嗎！

  而孟玉，因為聰慧，為皇上出謀劃策，位份很快就到了嬪位，並且還懷上了孩子。

  而江蓁蓁，她就沒真侍寢過，自然是沒有孩子的。

  「呵，我看她就是作孽太多，才怎麼都懷不上孩子。」

  「好在她沒有孩子，否則這後宮，還不給她翻了天？」

  「可即使她沒有孩子，皇上也依舊寵著她，哎，咱們這些人，可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啊？」

  這些話，貴妃可聽不得。

  她恨江蓁蓁。

  一日比一日更恨。

  即使害她家族的人，是孟玉，她也知道，但她最恨的人，依舊是江蓁蓁。

  她一定要讓江蓁蓁付出代價！

  ……

  太后避暑回來了。

  這日，宮裡發生了一件大事，險些叫太后氣得背過氣去。

  因為她剛回宮，就碰上了兇殺案。

  她好歹是宮斗贏家，當然沒有被如此血腥的場面嚇到，只是回宮就見血，她覺得很晦氣，所以生氣。

  當皇上趕到案發地點時，地上躺著渾身是血，已然斷氣的麗貴人。

  身旁，站著滿手是血的江蓁蓁。

  她腳下，是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江蓁蓁，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