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雙生(17) 留著狐貍給『江白岐』打……
2024-09-14 05:11:23
作者: 絕情小貓咪
150. 雙生(17) 留著狐貍給『江白岐』打……
當然,考驗歸考驗,並不代表上級眼睜睜看著小同志送死。事實上,無論本事大小,道協的每一位成員都是國家無價之寶,每一次犧牲,都是重大損失。
謝瀾受邀前來,除了簽協議領證件,也有講明情況、認認人的意思。
上午十點,謝瀾準時來到寫字樓下。從外部看,道協和其他大型企業沒什麼兩樣,一樓大廳裝修成辦理業務的地方,但他能覺出樓內存在陣法,滌盪著清正之氣。
奸邪無所遁形,精神也為之一振。
京城道協的總負責人姓況,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非常友好地接待了謝瀾,「先前張道長跟我們介紹過你,本以為是哪家不出世的老前輩,沒想到這麼年輕,真是一表人才啊」
謝瀾謙虛一笑,「會長客氣了,我不過是僥倖學了些本事,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況會長嘆了口氣,「不瞞你說,如今道協正是缺人用人的時候,你能來,解了燃眉之急不說,還能為新一代起到帶頭作用。」
又倒了會兒苦水後,轉回正題,「聽說謝小友對絳珠感興趣,方便告知原因嗎」
「你別多想,我們只是想了解情況。這珠子是上古大能的法器,流傳於世的共有四顆,其中有一半流落在外,握在修真世家手中。」
謝瀾面有愧色,倒未隱瞞,「是私事。我想救一個朋友,借用一段時間可以還回來。」
他跟江白岐相處得還算愉快,應該是朋友了吧。
況會長見他神色有異,沒有深究,把商議好的說辭搬了出來,「按規矩來說,道協存放的法器類物品只能積分兌換,不得出借或提前預支。」
不等謝瀾開口,繼續說道,「凡事總有例外嘛,人命關天,自然是越快越好。我跟幾個部門的領導一致決定,絳珠可以給,但要完成一項任務,就當是投名狀吧」
謝瀾不假思索,「可以。」
況會長失笑,「你都不問問是什麼,不怕我們把你賣了」
謝瀾搖頭,答地一本正經,「如果連國家都不相信,世上恐怕沒有值得信賴的地方了。」
要不說跟年輕人講話就是愉快,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況會長不吝誇讚,「小伙子,好覺悟。今天特意邀你過來,就是想說說那裡的情況。」
黃家村坐落於西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神秘悠久的歷史古蹟每年都吸引大量遊客前往,包括專線旅遊團,自駕游以及線下組織的驢友活動。
然而就在半年前,當地派出所接到報案稱,有人失蹤了。
警方立即出警,根據報案人的姓名、身高、外貌等特徵展開排查,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這個結伴出行的人就像憑空消失了。
案子也成為一樁懸案。
兩月後,又有一名驢友在黃家村所在的位置消失,甚至出外勤的民警也沒回來,相關部門這才意識到嚴重性。
失蹤案被火速轉交給當地道協,經高層討論決定,就近派遣兩位道長趕去查看情況。
不出所料,傳回的報告和衛星圖顯示,以黃家村為圓心,整片紅果鎮都籠罩著一層暗灰色死氣,最濃郁的地方莫過於一家民宿。
那時候誰都沒想到,這是兩位道長最後一次聯繫上級,此後再沒收到過他們的消息。
謝瀾安靜聽完,蹙眉道,「按常理推測,短時間內不可能形成這麼大的鬼蜮,六個月前肯定還有怪事發生,只是我們不知道。」
「另外,如果放任它發展下去,範圍還會繼續擴大,吞噬周邊的普通村鎮,要掌握更多細節,必須親自過去看看才行。」
實際上,謝瀾覺得黃家村很可能藏匿著一位鬼王級別的邪物。
但況會長臉色太差,他便沒說出口。
況會長欲言又止,沉默許久,苦笑著說,「看來情況比我們內部預測的還要嚴重,謝小友你」
他心裡這會兒正天人交戰,猶豫得很。謝瀾今年剛上大一,大好的青春,何必葬送在那種鬼地方,但冥冥中又有道聲音告訴他,能解決此事的,非他不可。
謝瀾只思考了兩秒,就給出了答案,「我去不過得從長計議,不打無準備的仗。」
況會長激動地脖子都紅了,親自為他蓄滿茶水,「好謝小友,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只要你說,我們一定配合」
倒也不必
謝瀾笑容真實不少,「沒有那麼誇張,清明假期馬上就到了,我想先回趟家。」
況會長一怔,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對了敢問謝小友師從何處」
謝瀾雖是被收養的,但對他來說,爺爺既是親人,也是教導他的老師,稱之為師父,倒也無不可「家師只是一江湖術士,在村里當赤腳大夫,自稱天玄散人。」
「天玄散人」況會長覺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聽到過,注意很快回到正事上,「我會安排道協的人和安山區的接頭,等你一到,一同前往紅果鎮,切記不要貿然行事。」
謝瀾一一應下,這場秘密會談才算到達尾聲。
時間已至正午,況會長熱情邀請他留下吃飯,後者順勢答應下來,兩人結伴走了出去。
半路況會長突然想起件被遺忘的事,「聽說首都大里有隻狐妖」
「對」,謝瀾對上他閃閃發亮的眼神,微笑著解釋,「我留她有用,就當贖罪了。」
這是一種微妙的天人感應,只占原因的一小部分。之所以留著狐貍,很大程度在於他記得江白岐對毛茸茸的玩具情有獨鍾,留給他打發時間也不錯。
況會長見謝瀾陷入思索,便沒再開口打擾,哪知他滿腦子都是給別人買東西的事。
忙碌又充滿奇幻色彩的周末一晃而過,又是新的一周。
江白岐極為鄭重地向謝瀾道謝,說到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語帶感慨,「好像認識你之後,我已經說過無數次謝謝,也請過無數次飯了,這次是不是該換點不一樣的」
謝瀾矜持表示,「我都可以,你決定就好。」
如果說初識他還對江白岐抱有一絲欣賞,發覺真相後便只剩下淡淡的厭煩,可惜對面的人恍然未覺。
江白岐微微抿唇,眼底暗藏期盼,故作輕鬆道,「我思來想去,親手做的飯最能表達誠意。所以你要不要來我家吃」
他在學校附近是有房子的,出於各種原因才選擇住校罷了。
謝瀾跟著笑了一下,只要他願意,可以輕易蠱惑任何人,「好啊,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江白岐心裡高興,驕矜地半擡起下巴,「當然不會,和你有關的事都不是麻煩。」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把曖昧挑到明面上,說完立刻觀察謝瀾的表情。
謝瀾對此一無所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他若有似無地掃過那根紅線,走神的想,血玉這么小,江白岐該以什麼樣的姿勢蜷在裡面
怨念過後,江白岐釋懷了,反正他一直都這樣不是嗎
他們住在一起,低頭不見擡頭見,拉近距離的機會還有很多,不必急於一時。
江白岐重新打起精神,拿過一個小本本,「有沒有忌口或喜歡的菜」
謝瀾想了想說,「吃個飯而已,沒那麼多講究,我不挑食,只要不是太重口的就好。」
江白岐不依不饒,追根究底,大有你不肯說我就不走的意思,謝瀾無法,隨口報出幾道菜名。
江白岐仔細記下。
謝瀾看在眼裡,沒什麼愧疚的情緒,真要說的話,還是迷惑居多。
為什麼同一人前後反差這麼大,寧可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展露善意,也不願多關懷一下保護自己的人。
江白岐剛剛停筆,又聽他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江白岐迅速回憶課程、計劃,眼神茫然。
這是他精心設計的環節,絕對不可能出錯。
謝瀾適時提醒,「那晚是蔣學長開車送你回去的。」
江白岐「」想不通,好好的二人世界,為什麼會變成人行。
沒想到這茬,不代表他不把蔣思思當朋友。正因為是朋友,想聚隨時都行,不必拘泥於吃飯的形式。
他可以送古董,送手錶,可以叫上一幫朋友在高級會所鬧騰,無論哪種消遣,都不包括吃他親手做的飯。
兩種含義是不同的。
儘管如此,江白岐很快反應過來,不輕不重瞪了謝瀾一眼,看著有些不高興,「我知道早就跟他說了。」
謝瀾略一挑眉,「我是怕你忘了,惹學長誤會就不好了。」
江白岐憋氣,破天荒生出拒絕和他交流的念頭。
轉眼到了約定聚餐的時間。謝瀾跟蔣思思來得早,順路捎了點熟食,假如做的飯不好吃,還有機會補救。
十分鐘前,手把手教導江白岐的國家級廚師才剛離開。
這回他倒沒請人幫忙,連蔬菜都是自己切的,粗糙,但很有成就感。
笑話,他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學了幾天做出大廚手藝才叫奇怪。
此舉可謂明智至極。
若發生在真相前,謝瀾說不定還有所動容,當下不過無聲嘆了口氣,愈發看不懂他的行為。
謝瀾帶來的包里,裝滿了稍後做法用的道具,無論如何,今天他都要把血玉里的人救出來。
器靈生前也是由靈物煉化而成的,有感情、懂喜惡、會思考,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沒錯,在謝瀾眼裡,不管江白岐曾經是什麼,他就是活生生的人,不能被另一個人隨意驅使,奴役。
江白岐利用他的信任隱瞞這一切,卻也敗在了這份信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