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

  當聖國遠遠朝著仙臨而來的時候, 姜玉就已經帶著眾多聖者，在外海嚴陣以待了。

  如今整個仙臨都是大昭的地盤，姜玉可不會將戰場放在大昭境內。

  所幸，非常廣闊的外海海域正是最好的戰場。

  這一次出動的聖國聖使人數並不少, 和大昭這邊不一樣的是, 聖國還帶了很多看似修為並不那麼高的大軍, 所以才這麼容易被大昭發現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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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大軍看起來也極為怪異，一半多的人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中，還有一半多的人沒有罩斗篷，直接露出了已經血肉模糊且異變成非人存在的怪物外形。

  幾十萬的大軍, 沒有發出一絲異響，都像是行屍走肉一般低垂著頭顱，跟在這些聖使身後飄來, 像一種空蕩蕩的人皮氣球, 很是瘮人。

  或者可以說，這些大軍本來就已經不是活人了！

  隱隱猜到聖國帶領這些大軍的用處, 姜玉神色很是冷肅。

  大昭今日除姜玉以外的作戰主力，主要就是獨孤絕等已經修煉了修真道法的聖者，以及眾多血靈聖者了。

  大昭並不打算讓普通武者和軍隊參與這場大戰。

  不等聖國大軍靠近, 姜玉就已經遠遠將其截在外海，二話不說，立刻展開了漢武靈技，將大部分的大軍都容納進靈技領域。

  不過仿佛是有了防備, 聖國眾多來使, 早早就縮在一處, 靠著一件發著不凡靈光的寶物，避開了姜玉的靈技。

  甚至, 那些已經進入了姜玉靈技之中的大軍，也在進入靈技範圍的一瞬間，悉數擡頭開始動作起來。

  不論是罩著黑色斗篷的人影，還是已經血肉模糊的怪物，都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緊緊簇擁在一起，跪在地上低低念著什麼。

  中途不論漢武靈技內的大將和大軍怎麼斬殺他們，這些人都不為所動，哪怕很多人都碎成了屍塊，其他人也毫無反應，很是可怖。

  但姜玉仔細探查之下，還是能夠確定，這些人身上確實還有活人氣息，這也就更讓人頭皮發麻、心生憤怒了。

  尤其是，當姜玉收起眾多漢武靈技大軍，用大日真火燒向這些人的時候，他們竟然也不曾像其他普通邪祟一般，立時被燒成灰燼。

  不過到底因大日真火的存在，這些方才一直沒有反應的大軍中，終於發出了悲怒驚懼的哀嚎，仿佛終於有了幾分人氣。

  這一反應，愈發讓姜玉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可惜，已經探查過這些人的姜玉，看著他們體內已經被侵蝕到連器官都完全化開的軀殼，也只能忍著憤怒，儘快將這些魂靈被困在只餘一口氣的將死之身燒死。

  姜玉一邊送這些受盡折磨的神州人往生，一邊將滿腔恨意傾瀉在聖國聖使身上。

  這些聖使相對來說，比上次姜玉對戰過的聖使還要弱上一些，無人是姜玉一合之敵，被她遠遠一劍便斬殺了大半。

  甚至，因身處神州，姜玉可以肆意疊加自己的所有劍道靈技，她這一劍的威力，比在蒼玄的時候還要更加可怖！

  姜玉額心亮起，身後浮現出了無數鐵畫銀鉤游雲驚龍般的墨色大字，這些大字每出現一行，姜玉身上的氣勢就更加強勢一分，身周的異象也更加驚人。

  驚雷、電光、冰霜、烈焰、花香……無數道劍意匯聚成了萬千劍氣，隨著姜玉一劍揮出的時候，仿佛劈開了天地。

  這一劍，帶著周圍無數靈力波動形成一圈圈波浪向遠處盪開，那氣波，不止讓對面無數聖者站不穩身形，就連姜玉身後的聖者們，也被這一劍壓迫的面色蒼白，皆敬畏地望著姜玉的背影。

  光是靈力波動就已經有如此威力，更不用說當這一劍真正揮出去的時候，所造成的威力了。

  此時正是清晨，陽光璀璨，天光大好，但姜玉一劍揮出的時候，天地都為之變色！

  從前只能靠著靈技發揮出的無數道意，此時都附著姜玉這一劍上。

  是一劍，也是萬千劍，無數道意當即令海水倒轉，亦將那一堆縮成一團躲避姜玉漢武靈技的聖者們，湮滅了大半。

  甚至很多人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已經身死魂滅。

  姜玉沒給他們半分變化身形，召出背後未知邪。神的機會。

  寥寥一小部分從劍光中逃出生天的聖者，此時望著姜玉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在世魔神一般。

  明明身著大昭主君服飾，手持著古拙長劍的姜玉，渾身盡顯王者風範，沒有半分邪肆之氣。

  但她那如玉面龐上的一雙黑眸，如同看死人一般，透過倒卷的海水和層層盪開的靈力波盪，朝著殘存的聖使們望過來的時候，不禁讓他們如墜冰窟，咬牙逃開。

  他們壓根沒有想到，姜玉現在的實力已經突飛到了這等地步。

  明明距離上一次聖子前來大昭過招沒多久，按理說昭王還是那個修為才對。

  但姜玉真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力再次拔升，完全打了聖國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就算驚懼異常，想到聖國這一次出征的殺手鐧，這些聖者們還是戰戰兢兢地立在遠處不曾離開，更不敢逃回聖國。

  不光是聖國的聖者們驚愕難言，就是獨孤絕等大昭聖者，也頗覺震撼，尤其是曾經跟著軒轅無盡的幾位聖者，更是覺得姜玉現在的實力，已經比皇級聖者還要強了！

  完全不知道姜玉有穿梭世界機緣的所有人，驚詫之餘，深深震撼於她的天賦異稟。

  竟然有人一閉關就能飛速提升修為！

  甚至每次閉關的時間，還如此短暫！

  這等修煉方式，讓人猜的一頭霧水，毫無參考餘地。

  這邊，看到剩餘九位聖者驚懼成這等模樣，還不曾離開，姜玉便知道聖國的其他手段還隱在暗處未曾用出，她立刻令長孫無雙等人前去圍殺剩餘聖使，自己則擰著眉繼續處理漢武靈技中的大軍。

  「主上放心，我等定將其斬殺乾淨！」

  這一次突然的天書巨變，不但讓整個神州都陷入了不安之中，就連獨孤絕等年歲不甚大，也仰賴天書的聖者們都慌亂極了。

  所幸，姜玉曾經傳授過他們一些不靠天書就能施展的秘術，他們此時的實力還沒有降的太離譜，尚能對付這些邪。教聖者。

  另外，被姜玉解救出來的血靈聖者們，大部分使用的本來就不是天書靈技，他們的實力自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當大昭聖者圍剿眾多聖國聖者的時候，姜玉正死死盯著靈技領域內的大軍。

  這些大軍，不甚懼怕大日真火，到現在都還在火中痛苦掙扎，沒有被燒成灰燼。

  明白聖國並不會無緣無故帶著這些大軍，姜玉在滅殺他們的時候，一直非常謹慎，沒有胡亂打殺了事，觀察的格外仔細。

  很快，她就發現，隨著這些大軍消逝，空中漸漸傳來了一股極為可怖的氣息，儘管這道氣息剛剛出現，就已經讓姜玉渾身氣勢提升到了頂點，萬分戒備。

  偏偏這道氣息中太過隱秘，姜玉根本無法找尋和阻攔。

  不多時，她就看到了一隻巨大的黑爪撕開了漢武靈技，從一處像是秘境空間的地方跳出來。

  因黑爪出現速度太快，姜玉只來得及揮出兩劍，它就已經顯現完整了。

  不過這兩劍，已然割開了黑爪主人的身軀，從中流出了黑紅色的液體，格外腥臭難聞，掉入海水中的時候，更是滋滋作響。

  但轉瞬間，它的龐大身軀又恢復如初。

  從姜玉漢武靈技，也就是從那隊慘烈身死的大軍中冒出的黑色身影，出乎姜玉的意料，竟然不是吞天教的犬獸邪神，而是她曾經見過的扒人腦殼的新生教邪。神模樣。

  其有百多米高，渾身黑沉無比，面目一片模糊，就像是一道隱在人類腳下的影子一般。

  不論是姜玉還是其他人，在看到此人影的一瞬間，都被其身上傳來的沖天血腥氣衝出一陣嘔意。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姜玉當即傳音給眾位聖者，令他們遠離此處，她已經發現了，僅僅一個照面，那些血靈聖者就已經被這道龐然黑影影響的意識混沌。

  甚至就連幾位人族聖者，也被血腥氣帶的心煩氣躁難以冷靜。

  按理說，已經斬殺過很多敵手的聖者，面對血腥氣反應不該如此大才是……

  此時，他們仿佛被這黑影天然壓制一般，一望便心浮氣躁氣血翻湧，實在古怪至極！

  只有姜玉，不但沒有受到黑影影響，還隱隱從這血煞氣沖天的黑影身上，察覺到了暗藏著的滔天怒氣和悲意。

  尤其是當姜玉望向這個黑影模糊成一片的眼眸處時，更是仿佛在一瞬間聽到了無數哀嚎和怒吼。

  「蒼天不公！」

  「殺！殺！殺！！！」

  「救我！救我！救救我！」

  「痛！痛啊！啊啊啊！」

  這些讓姜玉聽得有些耳鳴的聲音，只有她能聽到，其他人一無所覺。

  在姜玉已經將眼神移開的時候，仍舊能聽到漫天的悲嚎嘶鳴聲。

  這些嘈雜聲音，隨著姜玉和黑影戰鬥起來的時候，更加刺耳。

  擾得姜玉也有些氣血翻騰起來。

  尤其是，不論大日真火還是雷霆，對著這個明顯一看就是邪。神的東西，竟然沒多少威懾之意，更是讓姜玉心沉谷底。

  這些剛正類道術，並非完全對這道龐大黑影無用，每當姜玉將受傷克制邪。魔的劍氣和靈技揮過去的時候，那道黑影上無數哀嚎聲就會猛地增強幾分。

  隨後，黑影便會縮小一圈。

  此變動肉眼難查，僅能從靈識中發現些端倪。

  看到這樣的情形，姜玉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立即想到了，曾經覆滅新生教據點，並且用雷霆道法毀掉邪像的那一幕。當時破開邪像，她和同窗們才發現，那全都是用庶民屍骨所做！

  此時看著這高達百餘米的黑影，以及黑影中極為凝練的非凡軀殼，姜玉神色難看至極。

  尤其是，當自己的靈技斬殺到黑影身上的時候，黑影微不可查的縮小發現，更是讓姜玉變得束手束腳。

  畢竟，這黑影一看就不是真正的雕像，更像是某種能量的集合，那麼組成黑影的東西，大概率恐怕也不是庶民頭顱了。

  一無所有的庶民，除了頭顱，還能有什麼？

  不過一點魂靈罷了！

  姜玉此時眼神深處的殺意，直衝得眼眶都有些泛紅起來，她之前一直以為，除了血靈外，那些枉死的庶民應該都已經往生投胎去了。

  可此時，看著這龐大的黑影，以及一直未曾停歇的無數哀嚎之聲，以及聖國之前深深紮根於封印大陸的舉動，姜玉已然明白了他們的來歷。

  正是那些曾經被死死封印在封印大陸的無數庶民魂靈！

  姜玉之所以沒有將這些魂靈，當成聖國本陸內的現世庶民，是因她曾經親眼見過新生教轉化庶民的手段和過程。

  那等手段轉化過的教眾，就已經不是正常人類了，其魂靈也和新生邪。教有了關聯，完全無法避開雷霆類道術的可怖威能。

  會直接在大日真火和雷霆道術中化為飛灰。

  只有那等完全沒有修煉、也沒有被轉化的庶民，不在邪魔範圍，才不會被古道修等正道手段危及性命。

  明白了這道黑影的來歷後，姜玉自然不忍一點點將他們全部磨死，再也沒了往生機會。

  相對姜玉的束手束腳，這道龐然黑影動起手來就利落多了，它的實力堪比往日的軒轅無盡，能輕易秒殺獨孤絕等人，就連姜玉正常對戰起來都不是那麼容易，更何況現在有了顧忌的她。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這道龐然黑影翻轉騰挪之間，看不出半分疲色，每每掠過，都能帶起眾人腳下的海水一陣翻騰，更能完全遮蔽眾人頭上的亮光，壓得人心緒沉沉。

  期間，不是沒有大昭聖者提議，保全仙臨和大昭為重，他願意承擔這份因果。

  已經了解了很多修真界常識的他們，當然知道這是多麼恐怖的因果。

  但姜玉不論是出於心中作為人的道義，還是作為大昭主君的責任，亦或是個人的道途前程來說，她都不會隨意將其打殺了事。

  在對戰中，姜玉已經發現，每當她消耗一部分黑影的時候，她和人皇印的聯繫便會悄然淡開一些。

  當年軒轅氏為何一直沒有得到人皇印，這是軒轅氏和天下氏族都想知道的隱秘所在。

  從很早就得到了人皇印青睞的姜玉，自然也考慮過這一點。

  人皇、人皇，天下共主，天下生靈、天下人族之主，若為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勢、道途，隨意戕害無數生靈、人類，又如何配得到這天地之間自發萌生出的至寶？

  更何況，已經走上眾生道的姜玉，從本心來說，她也不願意讓這生前身後都受盡苦痛的百姓們，再失去最後一點轉世機會！

  姜玉此時已經徹底明白了聖國的打算，不管聖國到底怎麼製造出的這具邪像，但是其的存在，就是人皇印之主最大的隱患！

  擁有人皇印的是姜玉，這把用血肉鑄就的利劍就對準了姜玉。

  若是軒轅氏在執掌天下期間，得到了人皇印，這把從封印之時就已經布下的暗子，豈不是軒轅氏的死穴？

  也就是說，不但軒轅氏很想要人皇印，早早對人皇印有所布局的聖國，也志在必得！

  不論是人皇印之主殺死了黑影，被其反噬，失去人皇印。還是黑影殺死了人皇印之主，最終的結果，都是黑影背後的那張大手，輕而易舉拿走已經現世的人皇印！

  姜玉不覺得聖國這些一心想要衝破封印，離開神州的邪魔，想要成為神州的天下之主，那麼他們想要得到人皇印的唯一理由，便是人皇印和破開封印有關！

  想到這一點的姜玉，登時醍醐灌頂一般！

  她不知道，當年的邪魔來神州想幹什麼，但是她已然明白，為何常年隱在幕後的聖國，會在軒轅氏覆滅之後，有了一爭天下的傾向。

  一切所作所為，都劍指人皇印！

  既然如此，姜玉就更不會如幕後之人算計的那樣，和黑影兩敗俱傷。

  她絕對不會走上背後人計劃好的那兩條路！

  在戰鬥中已然明了一切的姜玉，神色一肅，丟下了數個從大比中獲得的陣法，將黑影勉強困住，然後直直衝進了請靈空間之中。

  她對著久久未曾進入的請靈空間深處下拜，同時高聲疾呼：「請先賢賜姜玉一道真意，助無數被困魂靈往生！」

  因黑影的存在非常特殊，且受過的苦痛太多，姜玉決定還是請古道修一脈，賜下專業的往生道經真意更加妥當。

  姜玉這次剛一進入請靈空間，空間深處的無數星辰瞬間就亮了起來，仿佛全部被她驚動。

  甚至比姜玉曾經請無數華夏先賢那次的動靜還要大。

  尤其在姜玉彎腰下拜的時候，那些星辰發出的亮光，簡直要將請靈空間映照成白晝。

  在姜玉剛剛說完的時候，她天書上曾經出現過的道人氣息再次飛速掠來，一道真意轉瞬就落到了天書未知道人那一頁。

  同時，曾經完全背著身側著臉的道人身形，轉正了幾分，隱隱有一道和煦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姜玉當即就發現自己懷中多了一件什麼東西。

  等她回到現實世界，召出這道新靈技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懷中再次出現了方才的觸感，她低頭一看，才發現這是一把木質小劍。

  小劍看起來，就像是哪個凡間孩童玩耍的小木劍一般。

  但是當姜玉看到木質小劍上泛著的靈光，以及這道新靈技的內容後，就恭敬舉起了它。

  並且不用再施展任何手勢，直接肅穆念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

  當姜玉清冽肅穆的聲音響起後，手中的小劍已經飛到了空中，劍身上方很快映照出了一把巨大的木劍虛影，直接將已經完全沖開束縛的巨大黑影定在了原地。

  隨著法咒聲盪開，木劍虛影中更是傳出道道奇特波動，三兩下就劈開了黑影那層烏漆嘛黑的外皮。

  接著木劍更是直接在空中倒轉劍尖，一劍朝天，劈向無盡虛空！

  隨後虛空處就被劃出了一道漩渦。

  在場所有人，除了預備道主姜玉，都無法直視這道漩渦。

  而姜玉則隱隱看到漩渦內的一個神秘大門！

  這道大門出現的一瞬間，破黑影外皮後冒出來的無數微弱人影面龐上的猙獰神色，便已然盡數消退。

  它們方才離開了黑影外皮的包裹後，就變得脆弱無比，但是仍舊像是遵循著什麼本能一般，努力朝著在場的活人衝過來。

  不等它們被眾多修士身上的靈光湮滅，姜玉就已經使用木劍，將其死死圈在原地。但這些被限制在木劍光暈範圍中的魂靈，仍舊不肯消停，一直死死盯著姜玉他們。

  這數量龐大到已然占據了所有人視線，甚至令他們都看不到遠處海域面的魂靈，死死盯著人看的時候，其實很是瘮人。

  但已經收到姜玉傳音，知道他們來歷的獨孤絕等人，只覺得渾身氣血翻湧，難以開口說些什麼，更不會覺得懼怕了。

  片刻後，當那道漩渦出現，獨孤絕長孫無雙等聖者，被從心底生出的驚懼感震住的時候，這些看不到邊際的無窮魂靈，齊刷刷轉頭往向半空。

  幾乎是瞬間，他們猙獰的面色就變得平和下來，很快又齊刷刷朝著姜玉行了一禮，再擡起頭的時候，便如乳燕歸林一般，爭先恐後投進大門之中。

  隨著大門出現，天際上方隱隱發出轟隆聲，直震地無盡海域都如同被一張無形大手扯動一般，盪出層層漣漪。

  甚至空中的漩渦也開始震動起來。

  這等異象，登時便將不明所以的獨孤絕等聖者壓迫的退出千米遠，就連姜玉也只能堪堪穩住身形。

  努力站穩的姜玉，有些擔憂地望向半空中的漩渦，隨即就發現，那漩渦深處的大門內發出一道靈光，這道靈光不但穩定住了漩渦的異動，更是霸道的將還在排隊的魂靈們都掠了進去。

  甚至姜玉還發現，遠遠的有無數從封印大陸方向飄來的魂靈，也衝進了漩渦之中。

  在所有魂靈都衝進大門之後，天地間隱隱有泛著金色的光芒落到了姜玉身上，也落到了漩渦之中。

  隨後大門消失，漩渦也倏然閉合。

  無邊無際的深色海域漸漸恢復平靜，天際上空不知什麼時候掛上了數道彩虹。

  留在原地的姜玉，只覺得渾身一輕，暖洋洋的，安逸極了。

  她方才交戰、使用靈技導致靈力透支的不適感，早已消散，渾身靈力充盈，神思敏捷，狀態極佳。

  天地之間的微風仿佛都格外鍾愛於她，拂面而過時輕柔至極。

  這是姜玉來到神州之後，心境最平和的一日，也是和人皇印聯繫最緊密的一日。

  更是神州最清明的一日。

  這一天，無數神州人和神州修士，都隱隱聽到了天地間傳來的一聲清鳴，隨後更是覺得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徹底移開一般。

  天地一清。

  靜靜屹立空中半晌後，姜玉神色平和地轉身朝著大昭飛去，她隱隱知曉，那些無數魂靈將會出現在神州最好的時候。

  *

  當這道黑色身影消散的時候，聖國方向傳來了無數哀嚎，所有新生教的教眾皆原地爆開，或徹底消散，或一點魂靈沖向外海。

  整個聖國勢力已然坍塌了一半。

  而聖國背後的聖者更是再次受到反噬，甚至被那神秘大門的氣息驚地久久難以回神。

  他在幾日後才放下戒心，當即覺得不能再等，遠遠望向天際，幽幽下令：「將天下靈修悉數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