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接下來, 姜玉幾乎在這座小島上耗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拔除血靈聖者體內的魔紋，是一件非常勞心費神的事。

  尤其是，他們實際上並沒有肉身，現在能存活於世的「軀殼」媒介, 是一點類似魂魄的無形靈質組成, 姜玉拔除魔紋相當於在他們神魂上雕花, 自然要謹慎萬分。

  而且這件事，其他人還沒辦法代勞，必須由姜玉這等靈識神魂極為強大的修士出手才行。

  另外，姜玉到底還有防備之心, 不會將全部心神都放在拔除魔紋一事之上，拔除速度自然比較慢。

  按照她目前的實力和靈力水平，每天全力施展的話, 兩日就能解除一位聖者身上的隱患, 但這樣用盡全力之後，基本也就失去作戰能力了。

  出于謹慎考慮, 姜玉大概三日才會去除掉一位聖者體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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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無大錯。

  此時並沒有其他急事需要姜玉趕時間，所以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拔除第一位聖者身上的魔紋時，姜玉並沒有遇到想像中的隱患和反抗, 就像是曾經給這些聖者體內種下魔紋的幕後人，已然隕落了一般。

  可據這些已經恢復了神智的聖者所說，他們能隱約察覺到，之前在神智喪失期間的一應行事。

  按理說, 這些沒有神智的煞種血靈, 一被解除封印, 就應該就近選擇一個大陸，撲過去獵殺人類, 尤其是獵殺靈修。

  這座封印大陸——仙遇，距離兩個正常大陸的距離都差不多，可這些血靈都不約而同直接沖向了大昭所在的仙臨。

  甚至它們也並非漫無目的的飛行，反倒是像有什麼指引一般，直線前進。

  要不是姜玉提前阻攔了他們，這些血靈必然會在登陸的第一時間殺向大昭邊境。

  到時候十幾位聖者突兀動手，大昭的邊境線必將立刻崩潰，姜玉也必然要派遣好幾位聖者前去鎮壓，甚至自己也會陷入邊境戰鬥之中。

  這時候若還有其他什麼變故，那大昭……

  想到這一點，姜玉心頭一凜，吩咐已經被拔除了魔紋的聖者們，前去鎮守大昭邊境，並且使用玉璽，緊急通知了獨孤絕等人，有血靈聖者入境的消息。

  不提前通氣，姜玉怕他們在戒備中直接動起手來。

  「主上放心，我等定會好生守衛邊疆！」

  說此話的時候，這位被姜玉去除了魔紋的柯明聖者，眼神倏然一亮，整個人頓時變得神采奕奕，沒了之前恢復神智後一直隱隱團在眼底的迷惘感。

  接下來的時間裡，姜玉都在專心為血靈聖者們去除魔紋，有了經驗後，她手上動作也就加快了不少。

  不過，讓姜玉詫異的是，直到她將最後一位聖者身上的魔紋都去除乾淨的時候，也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也讓姜玉因此有了其他猜測。

  她之前就猜測血靈聖者身上的魔紋和邪。教有關，若是他們教內、幕後人一切完好的話，恐怕會借著魔紋發難。

  畢竟就姜玉在葉天交給自己的魔道秘典中的內容來看，這些魔道之人，手段很是奇詭，不論是敵人的血肉還是他們自己的血肉，都大有用處。

  眾多血靈聖者們的沉睡時間，大多能追溯到千年前，如此看來，邪。教中曾經布下暗手的人，要麼在千多年中已經隕落，要麼就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無法出手！

  這麼一想就很合理了。

  畢竟現在看來，若是這些天外之人當真遇到什麼意外，又怎麼會坐視軒轅氏執掌神州這麼多年。

  說來也是諷刺，據青女所說，自從軒轅氏覆滅後，她那種隱隱覺得被影響壓制的血脈限制，終於消失了。

  曾經帝宮中記載的許多秘聞，已經表明，軒轅氏確實受到了姜朝的氣運反噬，那麼作為軒轅氏血脈的青女，哪怕血脈比較稀薄，被軒轅氏反噬拖累也不足為奇。

  青女現在不但穩定了修為，甚至還突破到了天階後期，算是姜玉了解到的，曾經的同學中修煉速度相當快速的那幾位了。

  不過當年姜玉的同學們，到底因還是小一輩，難以在姜玉和眾多聖者的對戰中冒頭，所以不常聽到他們的消息。

  姜玉一路想著神州上發生的大小事情，一路帶著眾位血靈聖者趕回了中都。

  眾多新聖者的出現，再次引得大昭上層一片震動。

  包括王宣在內的很多大臣，對此都表現的格外驚訝震撼，一個個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掃過大殿中的聖者們。

  「十三位聖者？！」

  「那大昭現在豈不是擁有十九位聖者了！」

  「這、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這個聖者數目，比之曾經的軒轅氏還要多，怎能不讓眾人驚訝萬分。

  尤其是，這些聖者還是同時冒出來的，不是其他勢力中招攬所得，完全是大昭一道隱秘的底牌。

  能參與這次會議的，都是大昭上層中絕對的死忠，姜玉之所以讓兩方碰個面，便是要一改大昭之前的布局路線。

  除了聖國隱患以外，現在實力暴增的大昭，已經可以著手拿下眾多一品氏族了。

  只是在動手之前，大昭還需要先應對一番聖國對大昭的圍剿。

  距離蕭承運傳信給姜玉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有將近兩個月，就算聖國有其他布置，也該迫近大昭了。

  在姜玉和大昭眾臣的深深戒備中，聖國的圍殺久久都沒有出現。

  納悶中，不等姜玉探查出聖國發生了何事，她便看到王宣一臉複雜的來找她。

  縱然不能修煉，但是已經能靠著精神力營養液重新蘊養出精神力的王宣，其實已經慢慢走上修真界中的體修一脈，所以他現在看起來比曾經年輕了很多，也就四十餘歲的樣子。

  因樣貌恢復不少，平時里分外神采奕奕的他，這會看起來難得有幾分低沉，面色更是凝重。

  他覲見姜玉的次數非常多，但沒有哪次表現的如現在一般戒備慎重。

  察覺到不對勁的姜玉，剛看到王宣剛踏入書房，就布下了數道防禦靈力護罩，並且開啟了書房的防禦陣法，凝神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見狀，王宣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請主上恕罪，臣不知您獲得人皇印的消息到底是怎麼泄露的，但是臣出身的家族幸氏，因此找到了微臣，並藉此求見您。」

  姜玉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若是沒獲得這十幾位聖者，人皇印的消息泄露，確實很危險，容易招來眾多一品氏族聯合對付。

  但現在，就算公開擁有人皇印，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甚至自己還可以藉此光明正大地使用人皇印。

  所以她立刻出言安撫了王宣：「無妨，人皇印的歸屬就算暴露，現在也無法對大昭造成何等威脅了。」

  而且，姜玉相信這件秘密和王宣無關，畢竟她獲得人皇印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王宣也早在知曉獨孤絕等人來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擁有人皇印了，真有異心不會等到現在。

  倒是幸家突然在這個時候藉機和自己接觸，讓姜玉有些好奇。

  之前不論大昭和神州上的局勢多麼複雜，幸家一直都隱身在封地內，就連治理封地的官員也大多都是依附幸家存在的小氏族中人，幸氏本族人很少親自現身人前。

  此時竟然一反常態的聯繫了大昭？

  對此姜玉也沒有思考太久，幸氏既然聯繫了王宣，提及了人皇印這件大事，而非走正常諸侯國間的外交會面方式，說明他們這次和姜玉的接觸非常隱秘。

  微微思索之後，姜玉便點了點頭，既然是幸氏主動接觸，那會面地點自然可以由她選擇，也沒有什麼危險，見一見也無妨。

  很快，這場會面就在王宣的安排下促成了。

  讓姜玉極為震驚的是，她見到的兩個幸家人，其中一個是很年輕的小輩，見禮後就守在密室外面充當護衛，倒也不奇怪，但真正和姜玉見面的那個幸氏主事者，竟然是一尊人形傀儡！

  這尊傀儡其實鍛造的很逼真，但是姜玉現在已經見識非凡，加上她神魂修為比較高，才能一眼發現端倪。

  姜玉神色中的異樣，倒是讓幸氏主事者有些詫異，她眼力這麼好？不過想到姜玉的修為和天賦，她又很快壓下了心中詫意。

  看起來非常優雅，甚至有幾分古意在身的女修傀儡，身姿優美的和姜玉見了一禮。

  「幸氏家主幸桑見過大昭主君，因故真身無法前來，失禮了。」

  幸桑一張古典鵝蛋面龐，髮鬢簡單束在頭頂，一襲看不出年代的天青色長袍，打扮並不華麗，甚至可以說簡單。

  但她舉手投足之間的姿儀美感，和大多氏族都不太一樣，沒有大氏族那種再親和也不自覺充斥著凌人傲意的底色，她渾身氣息非常平和疏闊，有些像姜玉在道境秘境中見過的道門道子。

  不過相比道子身上過於渺然的修士感，她則更多了幾分厚重的鼎立莊嚴。

  哪怕只是一具傀儡，也讓姜玉印象深刻，一個照面就深深記住了她。

  聽得幸桑不急不緩的見禮，姜玉靜靜望了過去，聲音中沒有其他情緒，簡單回道：「無妨，幸家主客氣了。」

  幸家也在軒轅氏被趕出天都前，就得到了一品王君的封號，但直到如今，幸家治下的諸侯國也沒有正式立國，甚至被幸氏封地內視為主君的幸家主君，都不是幸氏的家主。

  所以這會姜玉稱幸家主，也沒有什麼下馬威的意思。

  看得出姜玉對自己求見非常疑惑的幸家主，在確認姜玉完全打開了所有防護後，仍舊請她使用人皇印籠罩了整個書房，這才傳音說起此次求見的緣由。

  幸桑如此謹慎，讓姜玉也多了幾分慎重，飛快引動人皇印布置了結界。

  她剛一傳音，姜玉就聽到了一則爆炸信息，幸桑說：「神州封印將要鬆動，一旦封印破碎，神州必將覆滅，還望大昭主君助幸氏加固封印。」

  這句話雖然說得有些沒頭沒尾，但是幸桑確定，已經拿到人皇印的姜玉，對神州的了解，比其他人要詳細很多，所以就直接說到了重點。

  看起來萬事不縈於心的幸桑，在說到這則信息的時候，聲音中也難免帶了幾分沉重，語速都加快了不少。

  她的話，讓姜玉更加確認了自己曾經的猜測，一雙晶亮眸子瞬間就緊緊盯住了幸桑，反問道：「幸家主，封印和幸家之間是？」

  不論是幸桑還是姜玉，都沒有在此事上繞圈子。幸桑見姜玉不曾質疑和牴觸此事，稍稍鬆了一口氣之後，嘴角微微繃直，繼續傳音。

  「幸氏，正是從姜朝開始就負責看守和監視神州封印的家族。」

  回答了姜玉的反問之後，幸桑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說起了幸氏、神州、軒轅氏等關於封印的秘辛。

  「當年天外之物突然降臨，打了姜朝一個措手不及，隨後神州就徹底陷入了戰亂之中。後來，姜朝付出極大代價，將神州自我封印，而幸氏祖上因特殊血脈便成了姜朝帝君指定的鎮守使。

  之後不論神州發生多大的變故，就算……朝代更疊，只要軒轅氏沒有破壞封印，幸氏也不參與任何權利紛爭，祖祖輩輩都恪守祖訓，努力維繫著關乎神州的命脈封印。」

  說到這裡，她那雙平和幽深的雙眸中，不禁帶了些無力，「但近年來封印被不明勢力盯上，幸氏全族心神都被牽扯其中，實在無力再對抗封印之外的異動。

  眼見著封印之力越來越弱，族內便耗費精血啟動了當年幸氏先祖留下的秘法，並憑此得知了人皇印所在之處。

  唯有人皇印，可助幸氏壓制封印一二。」

  說完後，她甚至還補充了一句，讓姜玉放心：「此事只是頗耗費時間，需要時不時加固，並不會損壞昭王的修為和根基。」

  姜玉聽完這些隱秘之後，亦是面色沉重，且帶了幾分敬意。

  幸氏竟然為了神州，耗費了數代人心力！

  當即她便鄭重開口：「若幸家主所言為真，神州都當謝過幸氏大恩，我作為大昭主君，也必然不會置身事外。」

  姜玉這話不假，一聽幸桑說有不明勢力試圖破壞封印，那只能是聖國一系了。尤其是她還提到，界外也有人對封印使力，這就更像姜玉曾經聽到的，關於吞天魔宗後裔逃竄之事了。

  這些都是對神州虎視眈眈的存在，若真讓他們撕開了神州封印，不提吞天系魔道實力如何，姜玉本人的預備道主身份，只怕當即就會為她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她肯定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

  姜玉應得這麼快，有些出乎幸桑預料，不過她也只當姜玉曾經在帝宮中獲得過更多信息，所以明白神州封印的重要性，因此大大鬆了一口氣。

  等發現姜玉對她和幸氏都非常敬重的時候，幸桑在欣慰之餘，還是簡單解釋了幾句：「昭王也不必將幸氏想得如此大義、沒有私心，這麼多年來幸氏能鎮守封印的很大原因，也是因家族體質，不靠著鎮守封印守在世界樹附近，幸氏族人皆會早亡。」

  原來，幸氏一族在擁有純陰之體外，偏偏還生有一種經脈上的遺傳病——石脈，要麼不踏入修行，但凡開始修煉，經脈上的問題就可能導致他們靈力堵塞爆體而亡。

  但鎮守封印的幸氏人，都可以因世界樹，緩和石脈危機。

  雖然以他們的修為和機緣，見不到世界樹本身，卻能在那等特殊領域中，靠著濃郁的世界之力，慢慢改變經脈，但凡修煉到皇級聖者以上的修為後，就可以在突破的時候重塑經脈，徹底擺脫隱患。

  所以哪怕時光流逝、人心易變，但為了自身道途，也為了神州安危，幸氏族人當真安心鎮守了封印千年。

  不過幸氏人也不是完全不能在外行走，只是不能過多停留罷了。

  加上幸氏這等純陰之體，但凡覬覦幸氏族人，想要將他們當成爐鼎存在的修士，都只會被倒吸修為，令人不敢冒犯。

  若不是幸氏有世界樹威壓，僅憑他們的體質，別說軒轅氏，哪個氏族都得淪為幸氏的爐鼎！

  這也正是軒轅氏和眾多氏族不敢碰幸氏族人，尤其是幸氏女的根本原因。

  幸桑的解釋，讓姜玉聽得一愣一愣的，純陰之體竟然這麼大的威能嗎？

  不過想到她在修真界聽到的一些關於純陽之體的內情，也就很好理解了。

  在修真界中，純陰之體比較少見，加上姜玉沒有真正拜入過宗門，所以此種秘聞確實知道的不多。

  能知曉純陽之體，也是因正好在道境中見過，有些了解。

  反正純陽之體，是修煉剛正類道法、劍術的好苗子，沒人提什麼純陽之體更適合被採補之類，最起碼普通修士並沒有沒有這個共識。

  唯一提及這個話題的內容，也是說這等天賦出眾的修士，容易被邪修奪取修為、覬覦血肉罷了。

  尤其是，純陽修士這種剛烈體質，強行採補，只會事倍功半，除了特殊情況以外，沒人會打這個主意。

  相對的，擁有純陰體質的女修，那渾身的天生陰氣，哪是正常修士能夠隨意採補的？和自身靈力不相容的他修靈力，很容易造成靈力暴動。

  就算神州這種修真體系有些斷代的封印世界，使用爐鼎的時候，也是讓眾多爐鼎修煉那等再平和不過毫無攻擊力的法訣。

  所以幸氏女但凡不是自願，憑這些普通修士根本沾染不得半分。

  哪怕在修真界，姜玉也沒聽說那位純陽體質的修士，被什么女大修擄走採補……

  這種太過極端的體質，同輩碰不得，大修看不上，與其採補他們，不如修煉鍛心來一場殺夫、殺妻證道，以期築成極端道基。

  從幸桑寥寥幾語中摸出真相的姜玉，心中微微汗顏，前世不止一些好的觀念影響她，就連一些比較好玩的虛假修煉相關也會時不時誤導她。

  但所幸這些並不和自己道途相關，姜玉也就是心中一笑罷了。

  儘管幸桑已經解釋了，幸氏之所以能夠在上千年中默默鎮守封印的緣由，也不影響姜玉對他們的敬意。

  不論幸氏出於什麼內情才這麼做，他們對神州有恩不假。

  所以她仍舊擲地有聲地道了謝：「幸家謙虛了，幸氏所作所為對神州有利為真，當得起這聲謝。」

  聞言幸桑緩緩一笑，沒有繼續糾結這一點，端的是大氣又沉穩。

  接下來姜玉又細細詢問了關於封印的內情，畢竟就幸桑所說，她使用人皇印也只是加固一二，還需要時不時就重複此舉，難道不能直接加固到位嗎？

  姜玉的疑問，也正是幸氏所有人隱隱擔憂的一點。

  千年時間還是太久，封印之力確實在時光流逝中減弱了許多，加上界外還有不明原因在找尋、觸動封印，所以哪怕有人皇印助益，也無法真正解決封印危機。

  幸桑所言，讓姜玉眼眸微垂，心緒沉沉，她現在才金丹期修為，但凡這麼暴露在三千世界面前，立時就得被無數大修撕成碎片。

  很快，姜玉想到了自己的諸多機緣，便仔細問了問幸桑，關於加固封印，有沒有什麼寶物可以助力。

  畢竟當年的姜朝帝君還未飛升，也無法徹底斬殺外敵，說明還不是仙人，以修真界渡劫以下修為封印世界，僅憑神州諸修很難做到，所以姜玉猜測當年應當還有其他寶物助力。

  聞言幸桑一驚，這是她在見到姜玉後情緒最外放的一次，畢竟事關封印大事，就連鎮守封印的幸氏人，也沒有多少真正了解封印詳情的。

  甚至幸桑也確定，這件神州最大的秘密，不會被姜朝帝君藏在帝宮之中，所以姜玉能得知此事就讓她格外驚訝了。

  但早在世界樹狀態迴轉的時候，幸氏人就猜到神州真正的一線生機出現了，之前以為是蕭承運，後來知曉是姜玉後，她在訴說的時候，就沒有隱瞞世界樹一事。

  這會她在驚訝之後，很快做了肯定回覆：「是世界樹，世界樹作為陣眼，鎮壓了封印，加上其他一些奇珍異寶，共同布下的頂級大陣。」

  目前來說，世界樹的狀態變好了很多，可也沒有回到巔峰時期，加上那些奇珍異寶，在不明勢力的干擾下，被消耗了不少力量，所以封印才不穩。

  想要讓封印重新變得穩固，只能從世界樹和奇珍異寶上入手。

  世界樹的狀態，不是普通修士能干預的，姜玉也不行，那是世界意識的一部分具現化，很難靠外力改變。

  倒是奇珍異寶方面，能使一使力。

  明白這些後，姜玉和幸桑互相確認了封印真假、人皇印真假後，也就徹底達成了共識。

  期間姜玉只問清了封印所需要的至寶，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確定要立刻加固封印。

  像幸氏族人，皆需要通過祖宅秘境才能達到封印之處，擁有人皇印的姜玉，靠著幸氏提供的秘法，在眼前的書房中，就能直接勾連到封印空間。

  基本最大限度打消了互相之間的戒備。

  幸桑不用擔憂外人進入祖宅核心處生亂，姜玉也不用擔憂幸氏哄騙於她。

  有外敵存在的神州上，謹慎一些不是壞事，畢竟連軒轅氏，都被自家存在了好幾百年的凌雲塔坑到狼狽出逃。

  在姜玉勾連封印空間之前，已經放下了一件大事的幸桑，便在王宣的招待下，離開了姜玉的書房。

  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倒沒有那麼尷尬，一點看不來是家主和叛逃出族子弟。

  隨意瞧了他們一眼他們的相處後，姜玉就關閉了書房大門，將華蓋召出護持著神魂，開始運行方才幸桑交給她的秘法。

  說是秘法，其實就是封印空間的「坐標氣息」，有了空間氣息，姜玉便可以使用人皇印找到封印空間的位置了。

  已經對人皇印非常熟悉的姜玉，勾連空間很快。

  眨眼間，姜玉便在一陣空間波動中消失。

  眼前一花，再次定睛看向四周的姜玉，不禁心中一愣，這光芒？

  正想著，姜玉腦海中的金色葉片、以及一直插在發間的虞美人花便爭相顫動起來。

  接著姜玉左看右看，也沒見到那顆熟悉的金色大樹。

  此時，她面前漾滿了淡淡的流金色輝光，輝光中央正有一座仿佛延伸至空間盡頭的大陣。

  這座大陣和姜玉曾經見過的陣法都不大相同，不但規模極為巨大，就連陣法形成的氣息波動，也強到讓她側目。

  她此時若不是有浮出識海的金葉和人皇印庇佑，只怕登時就得被大陣威壓擠出陣法核心之處。

  而在姜玉目之盡頭，正有無數穿著打扮和幸桑有些相似的幸氏人，正眼含探究地望向她。

  探究歸探究，這些人都整齊呆在空間陣法邊緣，沒有人任何人處在陣法核心處，包括姜玉已經看到的幸桑真身。

  幸桑本人和傀儡並無二致，只是本人比傀儡更加鮮妍了幾分，身上那等優雅中帶著浩然的氣質也更加突出。

  他們以幸桑為首遠遠對姜玉見了禮，仍舊呆在原地沒動。

  想到幸桑所說，非人皇印之主、世界樹庇佑之人，無法靠近陣法核心的秘聞，姜玉便收回了視線，開始加固封印。

  擡手間，曾令神州動盪不休的人皇印，便出現在了姜玉面前。

  也出現在了很多幸氏人面前，引得他們皆側目而望。

  在眾人注視下，姜玉神色肅穆，牽動全身靈力注入大陣，當即便有熠熠輝光從人皇印中映射而出。

  片刻間，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空曠異常的大陣中心，顯現出了一顆極其高大絢麗泛著流光的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