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姜玉話一出, 別說太史稷面色難看了，就是無數太史族人也是心頭一顫。

  但哪怕如此，其餘兩位聖者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他們和太史稷的傳音中，滿是決絕：「不過魚死網破！我自爆, 讓阿冉帶著大王子他們逃出去。她總不能連親、不, 是溫靜姝的親表哥性命都不顧。」

  著急中, 太史族的聖者，差點習慣性將姜玉當成溫靜姝，本來還很有把握太史氏能留下血脈後人，此時越說心裡越沒譜了。

  大昭的昭王和屬下都在虎視眈眈, 太史稷聽到了聖者們的傳音，也來不及商談，只快快回了一句：「莫要再激怒她！」

  隨後太史稷繼續詢問姜玉：「昭王想要如何？」

  對他的疑問, 姜玉表示奇怪。

  不論是神州上的勢力攻伐, 還是太史之前對大昭的圍剿，不都是奔著族死國滅來的嗎。

  如此想著的姜玉, 便也這麼回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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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太史稷已然按耐不住身邊兩位聖者了，他們的額心當即就冒出了瑩光，但不等二人有其他動作, 姜玉一道漢武皇級靈技下去，便死死壓住了他們想要拼死一搏的打算。

  並且，她還將自己身後幾位聖者都籠罩入了靈技，令他們配合靈技滅殺二人。

  因只需要對戰兩位聖者, 所以這次姜玉並沒有一起進入靈技。

  眼見太史氏最大的底牌沒了, 不論太史稷還是其他太史族人, 皆一臉悲痛。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許多。

  太史稷在絕對的形勢碾壓中，朝這個曾經的普通學生, 這個被他們輕易趕出西燕的昭王，低下了自己高昂的頭顱。

  他定住心神，喝令所有太史族人：「參與圍剿昭王任何行動的族人隨本王一道自裁！其他人不得再反抗，西燕，降了！」

  說完這句話，他仿佛油盡燈枯一般，直接嘔出了大股鮮血，隨後帶著滿臉的不甘之色，伸手朝著自己的天靈蓋揮了下去。

  但是在他即將自裁成功的時候，已經布置好大昭後續人馬的褚道，便遠遠一道刀光，將他頭顱斬下！

  登時就有人被震地驚呼出聲。

  「王上！」

  「主上！」

  「啊，是誰！」

  方才見到姜玉沒有動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默認了太史王的選擇，但不曾想，中途突然殺出來一個人，徹底打碎了西燕和太史最後一絲體面。

  是誰？到底是誰竟然敢在昭王面前動手？！

  對此姜玉毫不驚訝，她正是收到褚道傳音，才沒有動手。

  這一驚變，引得在場所有人都朝著動手之人看了過去。

  褚道因修為晉升，加上為濮陽氏徹底報了仇，雖面色冷凝，但渾身氣勢大漲，愈發顯得肆意不羈，盡顯強者氣息。

  他從遠處飛快遁來，剛一落地，便利落朝著姜玉行了一禮，隨後站直身體朝著正怒視著他的太史族人看過去，同時渾身威壓傾泄而出。

  「有我褚道在，太史稷就休想保留什麼滅國主君的體面！他當年何曾給過濮陽氏半分生機？濮陽氏世世代代為國效忠，戰功赫赫！作為西燕主君，就算不敢對上軒轅氏保全濮陽，便連出嫁女都不肯放過嗎？若非太史氏暗中示意，溫家怎麼敢如此對待溫靜姝？這般懦弱狠辣的主君，合該落得如此下場！」

  褚道一番帶著怒氣的聲音，直接將太史氏和眾多氏族的思緒拉回了十幾年前。

  拉回了那樁關於濮陽氏的舊事之中。

  敢在此時注意姜玉和太史氏了解恩怨一幕的，多數是不曾與她交惡過的高品氏族，他們對濮陽氏的舊事也略有所耳聞。

  現在聽褚道一說，便明白了當年在西燕如日中天的濮陽氏，為何一夕覆滅。

  顯然，為了不連累自己，或者說為了討好軒轅氏，太史氏在濮陽氏覆滅後，繼續對濮陽族外嫁女趕盡殺絕。

  直接令西燕的王后自戕身亡！

  有太史氏出手在前引導，溫家等氏族自然有樣學樣，沒多久，濮陽氏那些失去了母族庇佑的、如溫靜姝一般的別姓血脈，自然也跟著凋零個乾淨。

  但哪怕很多太史族人，其實對這樁舊事也不是特別了解，面面相覷之際，太史煌站了出來。

  他先對著姜玉行了一禮，沉聲道：「從前煌多有冒犯，多謝昭王不計較。」

  畢竟太史煌將姜玉當作溫靜姝的時候，雖然也曾幫過她不少次，但確實也存著利用之心，如果姜玉想要計較，這會已然隨手將他殺了。

  而姜玉的怒火都是對著太史王和太史族，顯然壓根就未曾注意他。

  此時太史煌跳出來也不是為了找死，他雖不知道褚道是誰，但是事關濮陽氏，作為唯一擁有濮陽氏血脈的太史煌，自然是個人證。

  為了活命，也是為了抒發自己當年對於太史王的怨氣，太史煌有很多話要講，便努力穩住心神，強自出頭面對如今讓他畏懼不已的姜玉。

  太史煌告罪的時候，其實心中也很忐忑，雖然他從很早的時候就和姜玉打過交道，在她拼殺入天都一飛沖天之後，更是沉心研究過她，明白其確實不是嗜殺之輩。

  但面對這等修為高絕到一定地步，殺他如滅螻蟻的強者，太史煌自然再小心不過了。

  見得姜玉沒有其他反應，神色雖淡，卻沒有阻止他的意思之後，太史煌終於輕輕鬆了一口氣。

  隨著姜玉實力愈發強橫之後，太史煌這個明面上和她有幾分瓜葛的王子，在西燕受到的待遇自然也有所不同。

  加上太史煌本身天賦和心智就不差，所以他之前已經成為了太史稷非常重視的繼承人之一。

  直到太史氏了解到姜玉可能擁有逐鹿天下的潛力和實力後，態度才發生了變化。

  畢竟，姜玉實力強，和她擁有逐鹿天下的天賦是兩回事。

  僅僅實力強，他們說不定還能靠著太史煌這點血緣關係，與大昭成為盟友，在神州大勢中保全自身。畢竟國家之間向來如此，有過仇怨，也不是不能在某一刻統一戰線。

  但若姜玉本身就擁有統一天下的天賦，以及飛速成長的實力，她壓根就不需要壓著仇怨和西燕結盟了，她可以直接吞下西燕！

  所以太史王才選擇聯合眾多氏族，想要在姜玉徹底成長起來之前將她按死。

  實際上，他的謀略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可以稱得上很有遠見，且行動果決了。

  但，唯一讓他、讓眾多氏族都沒料到的是，姜玉不只是擁有了逐鹿天下的潛力、天賦，她的成長速度更是出乎所有人預料！

  因這個出乎意料的戰敗結果，西燕徹底沒有了翻盤機會。

  已經被太史氏反覆打壓下去的太史煌，覺得自己還未曾走到絕路。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拉開了袖子，讓所有人看到了自己胳膊上可怖醜陋的道道傷痕。

  這些特殊手段留下的烙印，難以被祛除。哪怕太史煌如今修為已經達到了地階巔峰，也無法令其消退半分。

  太史煌在眾人各色視線中，冷冷說道：「當年，母后死後，哪怕身為西燕嫡長子，我也很快就被父王送去了天都為質。」

  接著太史煌就詳細敘述了，當年他在天都遭受的磨難。因為身負濮陽氏血脈，他被軒轅氏隨意擺弄研究，就為了探明濮陽氏血脈的特別之處。

  當然，當年的太史煌並不知道軒轅氏在研究什麼，甚至他能活下來，也是因為被皇族中人打下了軒轅氏烙印。

  他若回國登上王位，西燕便會徹底為軒轅氏某皇族中人掌控。

  從前西燕屬於整個皇族，但是被某皇族中人暗自拿下的話，對其本人自然助益更多。

  太史煌說完之後，不少太史氏人憤憤不平，對他怒目而視，覺得太史煌簡直是叛徒，早就該死在外面！

  對於這些憤恨目光，太史煌根本不在意，他一個被親生父親放棄的棄子，想要活命有什麼錯？

  有了太史煌佐證，太史稷想要留下的體面，徹底隨風消散。

  除了太史氏部分人會在意此事，燕京其他氏族的心思，已經放到了濮陽氏血脈上。

  到底什麼血脈？竟然引來軒轅氏出手滅殺？

  這個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褚道在太史煌說完之後，冷笑著補充起來：「當年濮陽氏有一天賦格外出眾的少爺，正是先天請靈資質，濮陽氏將其隱藏的極好，但仍舊被軒轅氏暗線探知，被其闔族拔起！」

  雖然這段過往，滿含血淚，但到底和眾氏族無關，他們在膽寒於軒轅氏狠辣之餘，心神不禁一動。

  世事當真奇妙。

  先天請靈者，有皇級聖者潛力，軒轅氏為了鞏固皇權，隨意打殺擁有先天請靈資質的氏族、庶民。

  甚至對此血脈忌憚到，抓著一個諸侯王嫡子隨意研究擺弄。

  但偏偏，那被打壓甚至中毒到不能修煉的、擁有濮陽氏血脈的少女溫靜姝，在瀕死之際，遇到了另一個天生請靈的天才！

  而這個天才，恰好身份低微，她就這麼借著少女的身份，回到了濮陽氏所在的西燕都城。

  更是在短短几年後，擾動天下，甚至親手斬殺了濮陽氏滅族兇手軒轅氏老祖！

  如今，軒轅氏更是徹底覆滅。

  個中玄妙，讓眾氏族感慨萬千。

  想到此處，他們驚覺，之前一直沒有特別在意的被姜玉頂替身份的溫靜姝，竟然真的為濮陽氏和自己結下了這麼一道善緣！

  因此對其當年和姜玉的交集，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當年身為普通爐鼎的昭王，能成功頂替身份不被溫家察覺，自然少不了溫靜姝的幫助。

  她們是如何發現彼此，又是如何在極短的時間內決定了這番大事，並且成功做到的……

  一時間無數人遐想萬千。

  但也只能是好奇了，沒有人敢問到姜玉頭上，姜玉也不會為其他人解惑。

  在太史煌和褚道出面之後，太史氏最後的骨氣或者說王族體面也徹底沒了，加上王上身死，實力差距巨大，甚至王上在臨死前已經確定投降一事，眾太史族人便在絕望和驚惶中被大昭鎮壓。

  緊接著，已經被徹底按服的太史族，曾經參與過任何圍殺姜玉和大昭的王族中人，紛紛被斬首。

  一些罪孽深重的王族人，同樣被大昭問罪，至於剩下不怎麼作惡，也從未摻和進圍殺姜玉之事的小部分族人，則被褚道等大臣打包丟進了秘境之中服役。

  秘境中的開荒和種植體系已經非常完善，甚至有曾經服役的他國皇室中人，因表現良好，已經成為徹底駐紮在秘境中的監獄長了。

  總之，除了圍殺過姜玉的所有人必死之外，剩餘太史氏族人受到的待遇和其他被大昭拿下的諸侯國，沒有區別。

  唯一例外之人，便是太史煌了，他方才站出來佐證了太史氏當年罪行的舉動，讓他為自己搏出了一條比其他太史族人更好的出路。

  從此，他成為了中都一名普通庶民。

  不用進入秘境服役，若有才能，也可報考為官，但沒有任何優待，更不能隨意離開中都。

  相比其他人的下場來說，這個處置讓太史煌大大鬆了一口氣。

  早在姜玉斬殺了軒轅無盡，軒轅氏也被眾多氏族和聖國一齊覆滅之後，他就不再被軒轅氏掌控，已然恢復了自由身。

  現在更是在滅國危機中，留下性命，就算一朝從王子變成庶民，自幼經歷坎坷的太史煌也接受良好，心態一點沒崩。

  得了這個結果後，他就不在姜玉面前瞎晃悠礙眼了，默默離開紛擾中心，安分站進了中都隊伍，任由大昭靈修監視。

  姜玉並不在意太史煌的舉動，她在處置完了太史氏之後，便立刻進入王宮，並召集了所有燕京氏族入宮。

  收到召令的眾多氏族，自然不敢耽擱，一個個懷著滿腹的不安忐忑，飛快入了宮。

  就算再不安，他們也不敢遲疑啊，太史氏都死了多少人了！王宮前血流成河，西燕是真的國破了！

  昭王相比軒轅氏動輒滅族的狠辣來說，自然溫和講理太多，但只看對她冒犯自己之人的果決出手，就知道她並非心慈手軟可以隨意糊弄之輩，他們當然不敢在這等特殊時候當出頭椽子。

  眾氏族中，沒有被通知的任家，最忐忑驚惶。

  曾經頻頻找姜玉麻煩的太史熠，正是出身任家的皇妃所生，其後來更是成了太史稷的繼後。

  任家和太史氏是正經的姻親。

  甚至曾經濮陽氏的覆滅和先王后的身死，也少不了任家插手，雖然他們都知道姜玉並不是溫靜姝，但她擺明著會為溫靜姝出頭，此時更區別對待任家，由不得他們不驚惶。

  在害怕中，他們已經顧不得被大昭斬殺的太史王繼後了。

  對比任家，本來還忐忑不安的眾多氏族，已經心寬了許多。

  鬆氣之餘，他們被驚地有些遲滯的腦子重新轉動起來。

  很快，所有氏族都一股腦圍上羋家家主羋珺，在朝政務殿趕去的路上，不斷傳音她。

  「羋大人，恭喜恭喜啊！從此羋家在西燕、不、在燕京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羋家主，在下願意唯您馬首是瞻，羋家少主向來人中龍鳳，將來前途必然遠大……」

  「羋大人……」

  「羋家主……」

  這些傳音多的，讓羋珺都聽得頭疼起來，很快她就遮蔽了自己的識海，不再接收任何人傳音。

  他們的熱切，皆因姜玉在傳令羋家的時候，特意點名了羋華陽，讓她也來覲見。

  此番特殊對待，加上以前姜玉沒有暴露身份時和羋華陽的交情，立馬眾多氏族精神一震，飛快就扒上來了。

  對此，羋珺和羋華陽都很穩得住。

  她們自然能從姜玉的舉動中，看出她對羋家的優待，但是如今身份不同，時機更是特殊，她們必然不會仗著優待胡作非為，失了謹慎。

  心思各異中，眾多氏族家主、西燕眾多高官，皆來到了政務大殿。

  待所有人到齊之後，姜玉大步進入殿中，安然越過所有正在行禮的大臣，坐在了大殿上首的王座之上。

  此時，大殿內一片寂靜。

  只有姜玉含著威勢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中：「從此，再無西燕，西南域，將成為大昭疆域！願為西燕殉國者，自請出列。」

  姜玉此話一出，眾多氏族中人便再次山呼昭王：「拜見昭王，拜見主上！」

  神州因靈修、武修的存在，武德充沛，加上文化的斷層，在國家政權交替時沒有太多繁文縟節，壓根不存在幾請幾讓的情形，或是大義凜然的長篇昭示，才能吞併他國。

  不但姜玉行事簡潔幹練，就連眾多氏族也是一樣，頂著姜玉可怖威壓的他們，不玩任何不必要的手段，直接就跪服了。

  全當沒有聽到姜玉那句，願意殉國的出列。

  在姜玉接受了眾族叩拜後，接下來西燕的政務交接和安排，便由後方趕過來的大昭眾臣接手了。

  對此，他們經驗豐富，並不需要姜玉多費心。

  和併入其他諸侯國不大一樣的，便是西燕的實力要比那些國家強了不少，所以交接起來比較慢罷了。

  在發現大昭並不優待任何氏族，甚至還要從氏族開始清算的時候，不是沒有氏族心懷不甘想要生亂，但在已經斬殺了兩位太史氏聖者，重新閒下來的聖者壓陣中，沒有氏族敢表現出來。

  尤其是，大昭對待所有氏族，不論是羋家還是公孫家，都一視同仁。

  其他氏族自然也只能在忐忑中，等待大昭眾臣的探查結果了。

  在燕京忙成一團的時候，大昭的軍隊也已經抵達了西燕邊境，將因政權變動引起的動亂很快壓下。

  有聖者坐鎮，不論什麼動亂苗頭，都難以形成大勢。

  很快，在太史稷死後就脫出其識海的玉璽，也被大昭玉璽吞噬。

  姜玉憑藉自己手中的新玉璽，對整個西燕舊地發出了一道詔令——【從此，西燕舊地，皆為大昭疆域！】

  這道消息，將眾多感受到主上隕落的西燕氏族、靈修徹底震住。

  很多低階氏族並不在京都附近，得到消息的速度也就慢了很多，此時驚聞滅國，自然大驚失色。

  相比於其他氏族，鄒家則更要驚懼幾分。

  之前就在太史氏探查中，得知了昭王驚人來歷的他們，一直極為驚惶。

  但此時更讓他們怕到魂飛魄散的是，昭王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拿下了西燕，成了他們的主君！

  鄒家危矣！

  鄒家主支現在害怕極了，覺得隨時都有大修來將鄒家屠個乾淨。

  驚懼中，左等右等不到，他們更加惶然，不知道昭王想要怎麼對待他們。

  早就將鄒家忘了個乾淨的姜玉，根本沒有對任何下屬提什麼，她不出聲，有些其他想法的眾臣，也不會為了討好她，擅自揣摩上意做出什麼舉動，只在心中感嘆鄒家好運。

  就算沒有額外針對，眾上層對鄒家也沒什麼好臉色，清算氏族時更嚴苛幾分，打定主意要按照流程，合理拔除鄒家。

  擾動整個西燕的姜玉，正與羋華陽敘著舊。

  不像被姜玉刺激後，才決定要將政務早日下放出去的蕭承運，一直以來都明白大昭基石正是自己的姜玉，早就定好了治國章程。

  她主理大事，負責把控全局，具體的政務事宜悉數都被她交給了手下臣子。

  所以她也就在剛到封地、以及立國之初的時候，於政務上耗費了些功夫，現在早就將更多時間和心神，重新放在了修煉之上。

  未曾被政務綁住的她，自然也就有時間，在這等忙碌之時，召見羋華陽敘舊了。

  看著姜玉如今越發威勢的王君模樣，得知姜玉身份後第一次見她的羋華陽，卻並不拘束，不論姜玉到底什麼來歷，她多次在歷練中提點自己不假，此時也沒有以王君身份召見自己，而是在政事結束後私下往來，那她何必掃興。

  見到姜玉後，羋華陽便帶著笑意恭喜了她。

  姜玉對於友人的態度也很高興，如常與她交談起來：「華陽不必客氣。」

  之後二人便談論起修煉之事了。

  除了他們之間仍舊平靜如常，姜玉曾經的同學、老師們，大都對她敬畏有加，只敢在私下感慨她的成長速度，其他時候皆很是恭謹。

  唯一意外的，便是公孫小寶。

  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很多，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敦實圓胖，但是比之其他靈修仍舊滾圓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上很多。

  公孫小寶頂著壓力來尋姜玉，主要是想問問蕭承運的消息。

  自從蕭承運公布天命之子的身份之後，仿佛是為了不連累公孫小寶，已經和他斷了聯繫。公孫氏也只是西燕的一個小氏族，打探不到明王的動向，更不敢打探。

  聽到公孫小寶的詢問，姜玉詫異之餘，緩聲回復了他：「明王一切都好，若是關心，你可以自己和他聯繫。」

  不知道曾經的太史氏對明國什麼想法，姜玉是沒有那麼牴觸明國以及明王的，並不在意公孫小寶和蕭承運之間的關係，反正公孫小寶也不是大昭重臣，泄露不出什麼重要消息。

  聞言公孫小寶一張圓乎白胖臉上，都是笑意，他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看了眼姜玉，啪啪跪下行了禮：「小寶謝謝君上！」

  他就知道！君上肯定不會介意的！

  來詢問姜玉之前，公孫氏自然極力阻攔過公孫小寶，生怕他激怒昭王。但最後還是姜玉曾經的主教老師，「班主任」公孫白說服了族人，他很篤定地說：「昭王必然不會因此怪罪小寶，就讓他去吧。」

  公孫白作為姜玉剛入靈修院的班主任，自問對她還是有所了解的，畢竟就算心智出眾的天才，年幼時也會露出幾分真實性情。

  自姜玉入學開始，已經爆發出了驚人天賦和實力的她，從來沒有欺壓過任何同學，更沒有主動惹過什麼事，品行端正格外刻苦，面對蕭承運這種出身一般天賦一般的同學，也不歧視，只要態度誠懇，在對戰中甚至還願意指點兩分。

  就算有不少同學因為太史氏強威，疏遠了她，也未曾見姜玉遷怒，她在對戰中從不故意羞辱同學，也不針對太史氏以外的同學。

  他不相信，年幼時品行如此上佳的孩子，變成昭王之後，就面目全非了。

  畢竟，她到了如今的地位，也願意為溫家那個可憐孩子報仇，分明念恩的很。加上她在為自己報仇的時候，也沒有遷怒所有太史氏族人，更讓公孫白確信，昭王還是那個品行上佳的少年天驕。

  姜玉拿下西燕之後的每一個舉動，都被西燕所有氏族密切關注著，此時看到她仍舊願意接觸這些「舊人」，他們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

  只要昭王，沒有因為當年在西燕受到的磨難，遷怒所有氏族，他們就放心了！

  接下來，眾多氏族非常積極配合大昭所發指令，都想要儘快明晰身份，然後博得新主君重視。

  當姜玉拿下西燕的消息傳開後，立刻讓西南幾國都緊張起來。

  尤其是，和聖國有所瓜葛的南疆，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南疆

  南疆王宮內，很少露面的南疆女王，正熱切看著聖國傳來的消息。

  【密切關注昭王動向，聖使隨後就到。】

  渾身刺滿了刺青的女王，看完消息內容後，眉頭立時一松。

  當她驚聞昭王姜玉拿下西燕後，便大覺不妙，以其威勢和實力，只要平穩了西燕局勢後，下一步的目標，必然是南疆和北涼！

  她甚至懷疑，相比於北涼來說，南疆更不為昭王所容。

  畢竟，昭王曾經冒著危險，親自潛入西燕，就為了滅殺溫氏家主夫人母子。

  而那個野種，正是她王夫的私生子！

  要不是南疆現在局勢危險，南疆女王東郭香君都想直接將這個賤男滅殺！

  不過也還好，聖國既然同意了自己的請示，有了支援，南疆就安全多了。

  *

  不清楚南疆私下動作的姜玉，下一步的目標確實是南疆。

  她選擇對南疆下手，不只是因為鄭瀾父親，那個南疆聖者對自己動手的緣故。

  更因為，北涼女王聯繫了大昭。

  其表示，因仰慕大昭實力和昭王天威，想要早日加入大昭，成為大昭臣子。

  北涼女王的果決，不只令大昭上層為之驚詫，就連姜玉也有幾分愕然。

  來為北涼女王送信的，正是姜玉曾經的舊識趙劍純。

  她送完信就不走了，抱著自己的重劍，擲地有聲道：「母親說，讓我爭取成為昭王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