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軒轅真姬此時的修為, 已經落在天階邊緣搖搖欲墜，而且因曾被軒轅無盡強壓著，瘋狂吸納過所有天驕的氣運，以她的修為和體質根本就承受不起, 所以這時候根本沒有多少再戰之力。

  加上這一年多宛如噩夢一般的遭遇, 早就讓她的眼神枯寂無比, 看著姜玉正迎面走來，也仿佛死了一般眼神空洞呆呆望著。

  一副等死的模樣。

  看得姜玉面色一頓，三兩步來到她身旁站定之後，便借用秘境之力擡手使出靈力。

  察覺到姜玉在做什麼的軒轅真姬, 那極為枯寂的雙眸中慢慢亮起了點點星光，她感受著體內反噬之力的好轉，靜靜擡頭看向姜玉。

  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為什麼不殺我？」

  她一開口, 那嘶啞暗沉的聲音聽得姜玉一愣, 軒轅真姬倒沒有被毀壞嗓子什麼的，這畢竟是軒轅無盡為自己準備的奪舍容器, 不會像對待獨孤絕一般隨意損壞。

  但她顯然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了，所以聲音極為滯澀不暢。

  「為什麼要殺你，你還能反抗得了軒轅無盡不成？」

  

  姜玉並不遷怒的語氣, 以及她切切實實言行一致的表現，讓軒轅真姬眼中一顫，終於有了幾分活氣。

  她這一年經歷的事實在太多，回想起來滿是讓人心悸的噩夢。

  軒轅真姬從沒想過, 只是在聖者隕落時簡單進了一次帝宮後, 自己的人生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僅僅幾天的時間, 她就從自由自在的天之驕女，淪為了被他人控制神魂的傀儡。更從沒想過, 被軒轅氏視為擎天之柱的老祖，為了達成目的竟然狠辣至此！

  他在控制自己不久後，為了保證消息不泄露，竟然極其殘忍的控制自己，親手殺了唯一的親人，她的親弟弟。

  隨後更被控制著，以弟弟過世極為傷心的理由，早早離開新都外出歷練。

  而她修為看似飛速增長的背後，是愈來愈近的死期。直到真正進入秘境，被軒轅無盡控制著布下暗局時，軒轅真姬便明白，自己的死期要到了。

  可看著眼前神色平靜，說著軒轅無儘是軒轅無盡，軒轅真姬是軒轅真姬的姜玉，她終於感受到了體內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痛楚。

  當即便嘔出了一口污血。

  隨後就著痛徹心扉的痛楚，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說道：「既然安定侯不收我這條命，以後就讓我成為你的暗衛吧。」

  ……

  姜玉當即就啞聲了，暗衛？

  那種見不得光，見不得人，沒有名字沒有身份，還要被烙下魂印的暗衛？軒轅真姬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但想到她的出身，她又如何不懂這個選擇代表著什麼呢……

  姜玉眉心微皺，平平回視她，「你若是沒有地方可去，就安心待在昌黎，但暗衛便不必了。」

  看到軒轅真姬想要繼續說什麼的姜玉，下巴微點阻止了她：「不只是你，我就不打算設立暗衛一職。至於身份，為了安全，你以後便以新的身份進入昌黎吧。」

  軒轅真姬目前的身份，確實不好公之於眾，也不適合讓她在昌黎為官，姜玉便打算將她安置給褚道做副手，偶爾出去平平戰亂。

  有點事做，那些腐爛過往才能早日放下。

  看到姜玉已經做下了決定，軒轅真姬便不再反駁，只是利落變幻了身形和樣貌，整個人看起來平凡了許多，同時還起了個新的名字「青女」。

  「這是母親曾給我取的小名，除了我和弟弟，沒人知道。」

  軒轅真姬的母親，出身一般，甚至做不得她父親的正妻，但是她父親本就是軒轅氏血脈比較遠的普通宗室，加上修煉天賦一般，不娶正妻也沒人管，一家人就這麼平凡安然的過著日子。

  後來父母在一次外出聚會的時候，遇上邪。教作亂，雙雙亡故，她便帶著弟弟過了好一段艱難日子。等終於憑藉實力出頭後，更是立志要除盡邪。教，所以她在靈修院的時候，做任務一直很積極。

  哪想到，她被軒轅無盡控制之後，才知道軒轅氏作為皇族，竟然和邪。教有所瓜葛，更不提她唯一的弟弟都被軒轅無盡害死……

  既然如此，從今往後，她就只是父母的女兒，不是軒轅皇族的宗室女了。

  「好，青女，我們走吧。」

  歷練至此，徹底結束，姜玉便帶著青女出了秘境。

  想到軒轅無盡臨死前的動作，姜玉心中總有些不對勁，便稍微小心了些，和青女一路隱藏行跡，回到了昌黎境內。

  但剛回來沒多久，就得知了一件迅速傳遍天下的大事。

  登時讓姜玉眼中冒火！

  她以為這老狗臨死前，是為了烙印詛咒還是什麼，沒想到他是在臨死前，徹底撕開了四大陸的封印！

  姜玉知道被人皇印壓制的軒轅無盡，是無法朝外傳遞消息的，所以並不擔心他最後的動作，是在向外傳遞自己擁有人皇印、以及蕭承運天命之子的身份。

  但她也沒想到，軒轅無盡就算不能傳遞消息，也做下了這麼一件人神共憤的大事！

  整整四大陸的封印結界，也不知當年軒轅無盡到底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他竟然真的將所有封印都打開了。

  之所以姜玉出了秘境，沒有在海面上看到這些鋪天蓋地的煞種，一來是時間太短，煞種也不會乘坐傳送陣，蔓延的還沒有這麼快；二來，當年皇朝還曾在四大陸外圍加固過一些陣法，阻攔了一些時間。

  至於消息能傳播的這麼快，竟然是曾經靈修總院在封印外布置的暗手，一直沒有受大勢影響，仍舊盡職盡責探查著封印，這才沒讓神州被打個措手不及。

  不過短短時間這則消息，之所以能傳遍天下，一來是邪。教扶持的聖國，帶走了當年軒轅氏的靈鏡本體，利用此靈具掌握通傳天下的話語權；再來則是被算計的眾多天驕背後的家族出力，狠狠將軒轅無盡的所作所為傳遍了天下。

  現在，不說神州上的所有人吧，最起碼大部分的諸侯國和氏族，都知道了軒轅無盡臨死前做得孽，也知曉了神州大禍將至。

  天下再次陷入了無盡的動亂之中。

  就連擁有不少靈修的小氏族們，也忍不住在此時叫罵起來。

  「該死！簡直不給人活路了！煞種源地封印被破才過去了多久，現在連四大陸的封印也破了，我們還能逃去哪裡？！」

  「軒轅氏就是神州的罪人！真該滅族！」

  「對，軒轅氏所有人該死！」

  「天吶，這天下到底是怎麼了！」

  連靈修家族都是這樣的反應，部分被國中國君告知的庶民百姓，更是徹底陷入了恐慌之中。

  至於大氏族中，對此也是罵聲一片。他們不少家族就是當年從四大陸逃出的，當年還有皇級聖者能夠設下封印，現在不說皇級聖者，就連眾多家族也無法如同當年一般齊心協力了。

  此等必然天下大亂的情形中，別說是取代軒轅氏一統天下了，就連如何保護自己的封地，都變成了頭等大事。

  這等巨變，立時讓眾多高品氏族制定沒多久的計劃，再次被顛覆。

  以及得知軒轅無盡對於眾多天驕好幾次的算計，簡直讓眾多高品氏族和強盛諸侯，對軒轅氏恨極了！

  謝家

  一樣白髮銀眸的謝家老祖，面上少見的帶上了怒氣，在仔細探查完謝玄的身體之後，壓著怒火，沉聲回復了其他人：「安定侯所言不假，玄兒確實沒被傷到根基，但氣運一說，我等實在知之不多，當小心為上。」

  他外表大約四十餘歲，渾身寒意徹骨氣勢驚人，一看就知修為不淺，比之謝玄孤絕飄然的仙氣，更帶了些掌家多年位高權重的威勢，沉著臉說話的時候，一雙藍眸極為迫人。

  他此時渾身的冷意，自然不是對著謝家人，而是那個已經身死的軒轅無盡。

  謝家老祖謝煬是萬萬沒有想到，軒轅無盡這個老東西竟然還玩了這麼一手詐死！

  不但將他們這些老東西耍了一道，就連眾多一品氏族的後輩也被狠狠算計了好幾次。甚至這一次，若不是那個向來驚才絕艷的安定侯也在，恐怕還真得被軒轅無盡做成此事！

  想到他奪舍成功，蟄伏下來，不知多少年後還能捲土重來的一幕，不禁讓謝煬心中生出寒意。

  軒轅無盡這些年能死死壓住眾氏族，一來是他修煉天賦確實不凡，另一樣自然就是軒轅氏各種秘法底蘊深厚了。

  若真被他活下來，恐怕他們這些一品氏族都落不得好！

  想到此處，他對於能反殺軒轅無盡的安定侯也有了更深的印象，不禁深深將她記了下來。

  隨後便下令道：「謝家從今日起，全力絞殺軒轅氏！」

  斬殺軒轅氏的餘孽，除了報仇和斬草除根，自然也有搜刮軒轅氏秘技的打算。

  雖然新都被邪。教占了，但是靈修最最要緊的東西向來都在識海、儲物靈具中，所以只有抓住軒轅祚，才能一探軒轅氏秘密。

  不過說是全力絞殺軒轅氏，在四大陸封印被破的當口，這些一品氏族也只能忍著怒火，先應對即將爆發的煞種潮了。

  不得不說，不論軒轅無盡出於什麼想法，才做下這件事，他確實在無形中，救了軒轅氏最後一回。

  除了謝家這些曾經皇都中的一品氏族外，眾多如西燕等諸侯國也是全面戒備起來了。

  得知消息的姜玉自然也不例外。

  最關鍵的是，昌黎等幾州封地，其實並不在大陸中心，也就是說，當煞種潮侵襲而來的時候，昌黎這些相對偏遠些的小地方，將更早面臨煞種威脅！

  所以姜玉一得知消息，就抓緊時間召開了中都會議。

  「四大陸封印已經被破，即日起，昌黎全面戒嚴！」

  接著姜玉便和王宣等人好生研究了一番，如何早日將防禦昌黎的陣法、靈具，布置全境。

  還需開始大肆囤積糧食，更要抓緊時間安置范國舊地上的庶民等等。

  中都再次陷入忙碌之中，就連姜玉也沒了修煉時間。

  此時眾多范國舊地上的氏族就非常慶幸了，要不是姜玉之前就收攏了范國，現在面對煞種潮，他們不知道要多慌亂呢。

  現在雖然也不好說，昌黎一定能度過難關，但最起碼擁有聖者坐鎮的情況，比他們自己求生要安全的多。

  加上姜玉在劍聖秘境中的表現，也被積極打探此事的眾多氏族知曉了，高家何家等氏族簡直高興壞了。

  高家家主縱然還沒有帶領全族重新獲得氏族身份，但是已經通過官吏考試的他，早就重新進入中都官場為官，按照他的能力，大有機會進入秘境歷練。

  更別說自己女兒高儀和孫子孫女了，前途一片大好！

  尤其高家家主還曾暗暗打探清楚了，自家主上到底做成了什麼大事——反殺聖者！

  就算他修為不高，也知道軒轅無盡這個唯一的皇級聖者實力有多恐怖，自家主上能夠壓過一眾天驕，獨自將其斬殺，那又擁有多麼震撼的實力！

  哪怕是面對神魂狀態的聖者，也足以看出來安定侯的驚世天資，畢竟就算是神魂狀態，怎麼其他一品氏族的天驕沒能反殺他呢？

  總之，高宏深一得知此事後，就萬分慶幸自家當年跪得快，早早就扒上了這麼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主上。

  對於修煉，他不敢說比得上那些天才，但是對於天下大勢，高宏深自認還有幾分見解，思索間他眼中露出了灼人的野望，既然天下已然大亂，那麼自家主上未必沒有站上頂峰的一日，高家不能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捋清楚後，他當即就肅著面容回到了家中，好生下狠手將高家整治了一番，並且開始盡心培養諸如自家女兒一般，能得主上青眼的人才。

  並狠狠放話：「如今大亂在即，若是誰敢胡作非為連累家中，休怪我高宏深狠心！如今我高家不過是一平平庶民，就少擺氏族的架子！」

  現在高宏深還不知道，姜玉將來要大力削弱氏族影響力的想法，但是已經從她執政手段中，揣摩出，自家現在雖然是庶民，但未必是一件壞事的隱約覺悟。

  所以他現在，對於重新成為氏族的執念，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除了高家之外，何寶文統領的何家，從遷入中都之後，就沒有仗著自己家族碾壓昌黎眾多氏族的實力，胡作非為過。

  有了這幾個曾經各自區域中的老大打樣，姜玉治下，倒真沒出現什麼特別跳腳生事的家族。

  對此，王宣表示正常，神州上向來習慣了強者為尊，自家主上個人的實力一直高出封地總體實力太多，那些氏族若是不乖順，才有些奇怪了。

  對於姜玉來說，現在治下普通實力的氏族們，確實還不用她費心太多。至於將來治下擁有實力強大的氏族後，會不會生變，只看曾經的天都就知道。

  在擁有超凡實力的世界，個人偉力達到一定程度，真的能一力壓服天下。

  軒轅無盡那種老狗，都能憑藉實力讓天下服服帖帖，沒道理她這等寬宥待人的主上，在實力達到之後，做不到讓天下服順。

  在忙完了封地邊緣的陣法防禦布置後，姜玉和獨孤絕專門跑了一趟外海，探查煞種封印情形。

  大概估摸出，也就半年多的時間，煞種便會靠近仙臨大陸了。

  這半年多的時間，不但是姜玉抓緊修煉的時機，也是昌黎能快速擴張的大好時機！

  畢竟很多小的諸侯國，國內連天階大修都沒有，怎麼對抗煞種登陸後的危機？

  因此姜玉下令：「護道人、武修統領、青女，分別帶領三路人馬，避開安國方向，向外輻射，與眾多小諸侯國接洽，願意併入昌黎者，從此受昌黎庇佑。」

  至於不願意的，那就不用多說了，直接打就是。

  不過姜玉覺得，有獨孤絕這個聖者在，應該不會有小國頭那麼鐵。

  現在人手稍微充裕之後，姜玉自然不會像以前剛到昌黎一樣，次次親自帶隊打天下了。

  再加上，她在秘境中已經達到地階圓滿的修為，也該定心鞏固一番，努力找尋突破的契機。

  此令一出，獨孤絕幾人便帶著迫人氣勢出發了。

  獨孤絕的實力，身為聖者不用多說，褚道現在也是能夠玄力化外身的大能，而青女在姜玉為她梳理了體內的反噬之力後，修為也穩定在了天階上，有他們出手，姜玉還是非常放心的。

  四大陸封印被破雖然是一件禍事，但也因此將天下人的目光都吸引至此，方便了昌黎在這等時候默默壯大。

  待三人出發之後，封地內一應事宜，姜玉就交給了王宣，她自己則開始重新閉關。

  剛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鞏固修為，姜玉便得到了外出幾人收攏了四五個小國的上報，她立時出關接待了這幾個小國的王君。

  這些人消息雖然不夠靈通，但是既然遷入了中都，王宣自然會告知他們，自家主上的來頭，和一眾豐功偉績。

  所以當姜玉和他們會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個心服口服的屬臣了。

  對於這些曾經的王君的處置，姜玉早在閉關前，就曾經和眾多屬官商討過，她當時的意見就是：「不必過於管束，如其他氏族一般對待即可。」

  因姜玉的態度，曾經跟隨她來到昌黎封地的部分內考生，甚至在此驚變中，表示想要將自家王族也遷入中都。

  對此，姜玉大手一揮，全部同意了。

  這些想要遷入中都的內考生出身的王族，想必都是實力一般，無法對抗煞種潮的小國。

  反正目前昌黎的封地面積在飛速擴張，這些家族就算遷來，也完全裝得下。

  在封地擴張後，姜玉要處理的政務也就變多了，只能偶爾趁著休息的時候使用一番化蝶靈技。

  大多時候姜玉都選擇前去修真世界歷練。

  但是在一次控制化蝶靈技夢到神州的夢境中，她竟然附身到了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邪。教成員身上。

  此人看起來在新生教的身份不低，姜玉恢復意識後，就看到她一路疾行，前往一座潔白高塔。

  一路遇上不少邪。教成員皆會對她行禮，口稱副使。

  等她上了高塔後，才遇到了阻攔，這是一行沒有裹繃帶，反而長著一張張模糊面容的可怖怪物。

  姜玉分不清他們到底還是不是人類，只覺得自己附身的女人，見到他們後眼神極為狂熱，恨不能以身代之的模樣。

  等她在這幾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高塔頂上，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後，那狂熱模樣更加忍不住了，噗通一聲便五體投地跪伏在了地上，顫聲說著：「稟報聖者，聖國國主傳訊：天命之子出現了仙塵大陸上。」

  正附身在女子身上的姜玉，此時有些恍惚地看著高台頂上的聖者。

  此高塔里外都是一片潔白至極的靈礦製成，那種到處泛著流光溢彩的炫麗華光，也掩蓋不住高台上方，宛如夢境中生出的天使人物。

  不是姜玉誇張，這人真的就像各種文學作品、或者她在電影中見過的，虛假特效製造出來的天使一樣。

  一頭淺金色的順服髮絲下，是一張完美到虛假的華麗精緻五官，不論是那銀色的雙眸，還是他頭頂上微微浮現出的光圈，都聖潔極了。

  除開讓人過目難忘的面容外，他渾身穿著的白袍也很特別，倒不是多麼華麗，而是太過簡單了，就像是哪裡隨意扯來的白色靈布披在身上一樣。

  但越是這樣隨意的衣著，越是襯托出這個「聖者」震撼人心的聖潔氣息。

  但是沉迷著看了他幾眼後，姜玉腦海中猛地一個激靈，不對勁！

  她自修煉後，見過的樣貌出彩的人物多了，仔細看來，這個聖者的樣貌其實和謝玄不相上下，但是她第一次見到謝玄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沉迷於他的容貌。

  就在姜玉回過神的時候，遠遠坐在高台上的聖者，仿佛遺憾地嘆了一聲：「居然醒過來了。」

  他的聲音之好聽，也不弱於其驚人的樣貌，但姜玉此時欣賞不了他的悅耳聲音，她聽到這句話後，腦中轟就炸開了。

  下一瞬，她直接果決中斷了靈技。

  在一片混沌夢境碎片中，姜玉最後看到的，就是那個聖潔無比的聖者，銀眸中露出一抹不虞，伸手一根手指朝著空中點來的畫面。

  但讓姜玉稍微安心的是，曾經沒被沉老追溯到的靈技，此時也沒被這個未知聖者破開。

  只是她在臥室醒來後，不免被驚地直接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