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照氏族慣常做派, 逃命的大事，肯定是氏族先行。

  但是因要整體搬移家族，皇族和氏族反倒是離開天都比較靠後的人群了。

  

  不過也有很多天都中人，包括小氏族、庶民等, 因沒有那等整體帶走基業的手段, 收拾起來便慢了許多, 是以現在也著急忙慌地跟在皇朝、氏族大隊伍身後。

  也就是天都的城門極高大寬闊，加上數道彩虹通道也極寬敞，甚至皇朝還撤掉了皇城禁飛的禁令，所以倒沒有發生什麼大擁堵事件。

  此時, 皇族、氏族等靈修飛在天上，武修在皇城富麗堂皇的建築屋頂、或是被搬移走建築而留下的空隙間飛掠，庶民、以及修為比較低的靈武修則是駕車焦急奔馳。

  一切都是如此嘈雜且忙亂。

  姜玉在空中看著這一切, 不禁想起了她剛入天都時的驚嘆和震撼。

  曾經金碧輝煌精美絕倫的天空之城, 在煞種源地還沒有爆發的時候，就已經顯現出了破敗之相。

  她當時乘著夜色, 欣賞華燈遍照綺麗天都的愜意，再也不會有了。

  連姜玉這個僅僅在天都生活了一年的人，心緒都如此複雜, 更別說祖輩生活在天都的居民們了。

  姜玉時不時能聽到氏族或者庶民、武修等發出的悲痛哭泣聲。

  「祖祖輩輩的天都人，如何、如何就到了拋家舍業的地、地步呢嗚嗚嗚」

  「娘啊，孩不孝，把您和父親辛苦盤下的鋪子丟了……」

  「我不走！老頭子一把年紀了, 死也要死在都城！你個兔崽子放我下車！」

  「嗚——我家的祖宅啊, 過得好好的怎麼說變天就變天了啊, 賊老天！」

  說是要遷都，但顯然皇朝也僅僅是通知了庶民而已, 這些帶不走的祖宅、鋪子、固定資產，離了天都便會化為烏有，這讓小氏族和庶民如何不恨不怨。

  到了新都城之後，不說能否再發家，能不能順利留下他們也不敢確定。眼見著神州大變，煞種即將橫行，若無法成功留在新都城，他們都不見得能保下一條命來！

  數代人曾經奮鬥多年，才能在寸土寸金的天都中落腳、繁衍家族的小人物們，擁有的基業大半化為烏有。

  甚至有一些起起落落間，家中資產只餘下一處天都房舍的天都底層老人，在絕望中就那麼痴愣愣看著所有人離開，獨自在狹小破落的院子中等死。

  兒女皆亡，只能靠著狹小院落吃租金的他們，年歲已大，就算成功離開了天都，去新都又如何生存呢，手上那些錢是萬萬沒法子再置辦出一套屋舍的，怕不是要淪為乞丐，不知何時便悄無聲息死在何處……

  不如就安穩過完最後的時日。

  這些固守在天都各處的老人並不算很多，但姜玉在飛離途中看到那一雙雙死寂的眼神，也不禁心中一沉。

  在即將越過天都那數道彩虹大道的時候，姜玉再次轉過頭，默默看了眼天都最後的完好模樣，這才身形一縱，落在了天都附近的官道上。

  「主上，屬下斗膽請命，由屬下先行打探一番，朝中分派給諸侯爵的私軍在何處後，您再前去接收。」

  姜玉一行人剛落在了靈修院附近，投效姜玉的內考生中，當即有一個女修上前請命。

  她說完正緊張等待中，便見到姜玉神色和緩的允了：「拿著我的文書去。」

  看到姜玉對出聲之人的青眼相待，其他內考生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反應遲鈍。

  他們既然在突變中選擇了投效姜玉，從此和姜玉的關係就不是同學，而是主從了，確實應儘快擺正位置，積極博得安定侯待見，才能上位。

  畢竟安定侯身為靈修院眾多大弟子中，爵位最高之人，加上她一直是靈修院大師姐，手中的好東西可不少，哪怕比不上大氏族，也比他們淪落成散修強。

  再說了，姜玉修為比他們很多人直接高了兩大階！

  指點自己等人的修煉綽綽有餘。

  想要得到這些好處，可不得先向主上施展自己的能力，得到重用之後，自然有所得。

  一眾十幾歲的少年人，在同伴的積極內卷中，飛快朝著官場之人蛻變……

  對於這一幕，姜玉喜聞樂見。

  她手中的好東西，可不是外界以為的那麼一點，甚至可以說，哪怕出身一品氏族，但只是少家主的扶青山等人的身家，也遠不能和自己相比。

  但資源再多，她也要賜給得用之人，他們早些施展才能，恰好方便她分辨了。

  不過目前，姜玉確實就對那個首先請命的內考生南宮淑有了幾分重視。

  南宮淑不但此時表現出色，甚至她還是在皇朝發出大弟子等新侯需要鎮守各地的詔令後，第一個來投效姜玉的內考生。

  她當時冒著被大弟子降罪的危險，直接在大弟子住宿區域外叩響了尋人的通訊靈具，成功見到姜玉後，更是拿出了自己在靈修院中這幾年的成績單，以及自己在靈修院中搜集到的一應驚變信息等等。

  當時距離皇朝發出詔令僅僅過了半日，她屬實是反應迅速，準備充分，行動更是果決。

  南宮淑人如其名，長相是姜玉曾經刻意塑造成的柔順模樣，在姜玉的觀察下，她面上沒有做任何的掩飾調整，這就是她本身的樣貌。樣貌天生，在柔順長相下，是她一雙不漏鋒芒卻飽含靈秀的雙眸。

  當時在她自薦後，想到學院中的眾多內考生，姜玉立時心神一動，打開了自己天靈令中的公共通訊權限，允許非好友的靈修院同學聯繫自己。

  隨後又認真看了看她準備的資料，發現南宮淑的修煉天賦確實一般，不論靈修修為、還是武技武道成績都不算好，但是她的文化課成績極好。

  甚至可以說非常好，好到在修煉修為和武鬥成績拖後腿的情況下，還能穩穩呆在地字班中。

  眾多內考生，綜合成績大多都在排在末尾的黃字班，南宮淑沒有姜玉這樣的天賦，還能穩穩留在地字班，可見她文化課多出色，又下了多大的功夫了。

  姜玉自己一直平平的陣法課，南宮淑刷到了滿分，不但考試成績滿分、陣法比賽也是前三，甚至連姜玉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煉器課都是滿分。

  她上過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奇怪課程，更是密密麻麻排了一整頁。

  這些成績單讓姜玉看得眼前一亮，這就是自己極為重視的科技人才啊！

  靈修總院中各種比賽，其實就類似姜玉前世學校中的各種競賽項目，由極為專業的地階、天階大修出題，然後組織眾多靈修院天驕參加。

  只是在以武力為尊的世道和學院中，各種比賽的學分不如武鬥高就是了。

  當時姜玉便覺得南宮淑是自己在內考生中發現的頂好人才，誰知她不但學業出眾，是個研究人才，就連為官一途上也極為靈醒。

  在南宮淑離開後，其他內考生當即也爭先恐後的向姜玉請示去探查其他消息。

  畢竟皇朝現在是撤離出來了，接下來他們主上到底是要跟著前往新都，還是直接前往封地只等調動，都要看皇朝命令。

  尤其是在此忙亂之時，更是讓人心焦。

  明白他們並不知曉軒轅氏、指派這些新侯前往各處封地的用意，姜玉也沒有解釋和阻攔，他們以自己的名義前去打探消息之舉，正好能表明自己「無知」學生的身份，進一步削弱自己在軒轅氏眼前的存在感。

  姜玉可不想到了封地後，還要三天兩頭應付皇朝。

  這些陸陸續續出去打探皇朝動向的下屬，帶回了不少情報。

  此時，已經處在了極為寬闊的天都城外，姜玉便拿回了自己的侯爵座駕，之前為了出城時不擁擠，皇朝只允許二品以上大員和皇族中人乘坐華麗載具，如體型龐大的駟馬之車等等。

  是以姜玉等官員的座駕、和無法收進儲物靈具中的活物，便提前由轉移皇室、皇朝資產的官員統一先帶出了天都。

  坐在有隔音陣法的安定四品侯馬車內，姜玉一一聽完了眾多下屬的匯報。

  南宮淑打探的東西最為重要，她坐在姜玉的對面快速回道：「主上，封鎖天都的大軍只到了一部分，派遣給您的護衛軍尚還在路上，大約明日午時到達。」

  姜玉聞言並不驚訝，皇朝的詔令太過突然，而皇朝國土又實在廣博，能在幾日內趕過來的大軍，全是以武修占多數的精英部隊。

  至於派遣給他們的護衛軍，姜玉探查過，基本是由武者占多數的普通軍隊。

  武者雖然是不入流的武修，比普通人肯定還是強很多的，所以姜玉也不嫌棄，有總比沒有好。

  甚至在眾多大弟子中，她以四品侯爵位得到的護衛軍比其他五品侯要多上一千。

  除南宮淑以外，其他內考生，打探出的消息雖然不算那麼重要，但確實比姜玉一個光杆司令的時候，知道的東西要多。

  比如，名叫齊瑞的內考生，就探知到，在緊急撤離中，不少世家大族間的氣氛都變得緊張起來。

  因皇朝和氏族們快速選定的新都，就是皇朝曾經的一個陪都，其內本來就住了一些家族的分支，此時要重新落腳，爭端也就來了。

  這個說，我家分支本來就住在那一處，沒道理讓我家搬走。按照天都中的布局，本來應是另一族的好地方，此時自然不願意讓出去。

  之所以皇朝和氏族，出了城之後，沒有立刻趕往新都，一來是十日之期沒到，皇朝眾多大能還在布置防線，再來便是關於新都的氏族位置、地盤劃分有了爭議。

  這些東西和姜玉沒什麼關係，她隨意聽完之後就丟開了。

  還有內考生梁暉、梁彤兄妹，打探到靈修院到了新都後應該還是會再開，但是沒有內考生這一途徑了，甚至也不再對外招生，將變成眾多天都氏族和皇朝子弟的私人學堂。

  雖然這道信息和姜玉他們現在的關係不大了，但眾多靈修院學生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心中一澀。

  他們曾經拼力一搏的途徑，竟然被隨意切斷了。

  姜玉眼神也是一凝，別說是切斷內考生一途了，到了皇都亂起的時候，曾經為天下學子和靈修心中最為嚮往的靈修總院，恐怕都將徹底消逝於神州之上……

  不過想到學校，姜玉立刻就丟開了心中的低沉情緒，她以後也要建學校的。

  姜玉的封地在仙臨大陸東邊一處地方，此地上的兩個小諸侯國在周圍征戰中國滅，加之這一片土地極為貧瘠，周圍的大國又被軒轅氏追捕蕭承運途中滅了，便徹底成了無主之地。

  這次便被皇朝賜給了姜玉。

  沒有家族在朝中使力，得到這個封地姜玉也不奇怪。

  不過姜玉並不在意此處環境如何差，她比較滿意的是，附近最大的諸侯國已經被滅了，周邊暫時成了無主之地，那就是自己可以擴大的領土。

  雖然大的諸侯國國都附近都有煞種源地，她可能要先費一番功夫清理，甚至還要耗費大量財物封印。

  但等神州上的煞種源地都爆發的時候，也沒有哪一處是完全的淨土了，早晚都要對上煞種。

  煞種源地封印被破後，最艱難的就是解決第一波煞種的侵襲，如果能頂住第一波，然後再耗費大量資源將其封印，並且時刻加固的話，勉強也能恢復一點正常生活。

  但問題是，很多諸侯國根本沒有財力和人手，就算有，經過封印的長期消耗，也暫時沒有了能夠叛起的資本，所以這次神州諸國、氏族才會這麼震動。

  姜玉手中也雖然沒有聖者大修，但她擁有海量的資源、和姜朝的很多寶貴學識書籍，費些功夫也能稍微抑制住煞種源地、源源不斷湧出煞種的情況。

  姜玉得知神州煞種源地都要爆發的時候，就已經快速想出了應對之法。

  其實最簡單的，就是姜玉拿出赦字令牌，鎮在封印地。

  但這樣一來，會把她本人綁在封印地不得動彈，二來也可能暴露她和姜朝的關係，所以姜玉另尋了其他解決辦法。

  在一行幾十個內考生下屬的憂慮不安中，第二日，姜玉終於收到了皇朝的通知。

  「安定侯，你拿著侯爵符令和調令，直接與鎮遠軍交接便是。」

  來找姜玉通知可以去帶走私軍的兵部官員，來去匆匆，在交給姜玉一個嶄新的調令文書之後，便大步離開了。

  捏著調令，姜玉叫上南宮淑前去陪她交接。

  留下一眾羨慕眼熱的從屬恭敬看著她們離開。

  姜玉和南宮淑，是乘坐安定侯專屬侯爵座駕前去鎮遠軍大營的。

  她倆其實都不會駕車，但這等四品侯乘坐的駕車馬匹，雖不如天靈馬靈慧，也不是普通馬兒。

  姜玉只需要靈識指揮這幾匹雪駒，它們便可以自行前往目的地。

  在馬車內，姜玉給南宮淑派了另一個任務，「收到三千私軍後，你便拿著兵符去兵部領軍餉，能領多少是多少，不必爭執。」

  此時皇朝的朝堂本就極為雜亂，姜玉覺得能拿多少是多少，也不指望皇朝還能按例下發軍餉、和自己的俸祿了。

  畢竟，皇朝除了軒轅氏還有眾多氏族，這些人不論什麼心思，必然都不想皇朝中的東西流落給諸侯。

  儘管姜玉等新侯領了封地在外，但沒有封國，其實還屬於皇朝的官員。

  但是此時形勢，誰還管他們是誰的人，要不是軒轅氏詔令不變，如姜玉這般沒有宗族中人鼎力支持的話，這次驚變中，她的爵位和封地都會被廢。

  不清楚這些背後齷齪的姜玉，駕車走了不多時，便見到了駐紮在離天都更遠些的鎮遠軍。

  她今日穿著安定侯的侯爵服飾，氣勢不凡，加上她年輕但不低的修為，讓鎮遠軍值守之人也不敢輕視。

  很快鎮遠軍中的副將軍便來到了會客室中。

  得益於靈修的偉力，鎮遠軍雖然匆匆趕來天都附近，但他們的會客室也布置的有模有樣，完全是一個可以隨意收進儲物靈具中的殿宇建築。

  「安定侯，久仰久仰，職責所在，本將需要查驗一下調令。」

  鎮遠軍剛趕來不久，還要配合皇朝布置防線，作為副將軍錢景屬實也是忙壞了，所以他一見姜玉，便沒有廢話，直指主題。

  「應該的，將軍請看。」

  姜玉將調令遞過去後，錢景很快便點了點頭，「沒問題，三千護衛軍已經準備好了，這是衛隊兵符，安定侯收好。」

  鎮遠軍副將錢景遞給姜玉的兵符，其實是一半，另一半在姜玉收到調令的時候就拿到了，兩半兵符合二為一，並且成功啟動，成為了一方兵符靈具之後，才算是交接無誤。

  姜玉和錢景在看到兵符成功合成靈具後，便俱是神情一松，接著錢景就告罪離開了，「實在軍務繁忙，本將便不多陪了，安定侯隨護衛軍首領蔣成安前去領兵便是。」

  錢景出身皇朝二品氏族錢家，且身為鎮遠軍副將的他，品階比姜玉還高半截，對姜玉的態度頗為疏離，看起來沒什麼結識的打算。

  加上軍務實在繁忙 ，交接完成後，便沒有多留，轉身去忙了。

  「將軍客氣了。」

  送離了錢景之後，一旁的蔣成安便立刻上前對姜玉行了一禮，「小將蔣成安見過安定侯！」

  蔣成安人高馬大，濃眉大眼，完全一副標準武修的樣子，玄階後期修為。

  姜玉早就探查清楚，自己得到的護衛軍不會是靈修隊伍，也沒有失望，微一點頭命他起身：「起來吧，直接去領兵，今日便出發。」

  鎮遠軍雖然是剛剛到達天都附近，但在姜玉和皇朝交接的途中，兵士們也歇息了兩個時辰了，這會只是出發趕路，精神頭完全夠用。

  「是！主上！」

  對於蔣成安來說，能被分派給侯爵，離開將要爆發煞種潮的天都附近，簡直是天降好事！

  再加上，一個照面便感受到安定侯的莫測修為，更是讓他心中一定。

  他一個從庶民中爬出來的普通武修，能走到今日成為揚威將軍，雖然只是一個最低階的雜牌將軍，也耗費了他十多年的功夫。

  他本身也沒有其他的門路，避開危機。鎮遠軍中有關係的將軍，早就在調令下來之後活動調走了，留下的高層大將也都是修為深厚的靈修大人。

  未曾想，軍中很快通知他將要成為安定侯護衛軍的首領。

  雖然說，他知道副將的妻弟被派去當了錢家高品氏族出身的新侯身邊，前途遠大。

  但他一個沒什麼門路的不值錢武修，能撿一條命就算走大運了，還求什麼。

  所以蔣成安初見姜玉之後直接就稱了主上，對於她的命令更是執行到位，姜玉沒等多久，蔣成安便前來報導了，「主上，隨時可以出發！」

  此時，這一行三千護衛軍，已經離開了鎮遠軍大營。

  「就地歇息，等候通知。」

  姜玉不知道皇朝下發軍餉一事是否順利，但她只打算等到今日晚間，距離十日期只剩下兩日了，不能再耽擱時間，她可不想自己的人手還沒到封地就被損耗了。

  隨後姜玉和南宮淑很快回到了皇朝大部隊處，南宮淑帶著兵符前去領軍餉，姜玉則收攏所有屬下。

  本來就是剛收拾好東西從皇城中逃出來，所以一眾下屬皆是表示隨時可以出發。

  出乎姜玉預料，南宮淑到了皇朝那邊沒多久，就拿到了軍餉。

  一問才發現，原來軒轅氏和眾多氏族也要離開了，其他紛爭進了新都城再說。

  倒是很多庶民，焦急之下，見皇朝沒有阻攔，昨日便拖家帶口的離開了。

  在大部隊將要出發的時候，姜玉再次見到了老師，扶星顯然也是匆匆趕來，她那一身懾人的氣勢，直震地姜玉周邊眾人渾身一顫。

  不過讓姜玉好奇的是，她身後還跟了兩個人。

  扶星一到，那輕靈聲音中的霸道便隨著話音傳了出來：「怎麼樣，軍餉沒少你的吧？」

  說話間小圓臉上的兩彎黛眉便是一揚，大有姜玉說少，她就要去找兵部麻煩的樣子。

  一聽她的話，姜玉和她身後的南宮淑面露恍然，原來是老師/主上師尊、發了力。

  姜玉雖然身高比老師高，但微微垂頭看向老師的她，一樣不失尊敬，「原來是老師暗中出了力，謝謝師尊！」

  「這點小事，我朝十三弟打聲招呼就完了。」

  「哦，十三弟在兵部任職，他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成，趕緊辭官回家。」

  說完，扶星看了看一身侯爵服飾的姜玉，又嫌棄地看了看她身後的從屬，擡起手，手指從後往前一揮，「好歹也要鎮守一方了，怎麼能沒兩個精通庶務的屬官。」

  她的話，聽得姜玉眼神一亮，而她身後的從屬一個個有些心塞地將頭埋得更低了，他們、他們才十幾歲，沒當過官也正常吧……

  隨著扶星手勢，從她身後走出來的兩人，一看年歲便比姜玉他們大很多，大概三十往上，一男一女皆極為老練的齊聲向姜玉見了禮：「屬下賈蘭飛/邱思遠見過主上！」

  姜玉飛快了掃了兩人一眼後，便睜著亮晶晶的雙眸看向老師，「謝師尊賜人！」

  扶星隨意點點頭：「放心，這兩個是罪臣奴身，有賣身契制衡隨意用。」

  說完，她還補充了一句讓姜玉有些吃驚的話，「與扶家沒有干係。」

  姜玉聞言不禁一愣，彎下眼睛和老師再次道了謝，同時在離開的時候，交給老師一個儲物靈具。

  「一點心意，老師不要拒絕。」

  這個儲物袋中，只裝了一枚玉簡。

  玉簡中記載的，是姜玉在姜朝帝宮中得到一個神魂功法，她仔細研究後，發現正是曾經在靈修院中獲得過神魂功法高深版。

  姜玉進入靈修總院後，曾經問過老師，有沒有神魂秘法，扶星說，凌雲塔中那道秘法就是神州中少見的高階秘法了，她手中比姜玉多的也只是完整的後半截。

  姜玉對比過，凌雲塔里獲得的神魂秘法，是自己手中秘法的簡化版，所以這道秘法對老師肯定有用。

  加上她給的秘法，並非打了姜朝烙印的另一種神魂功法，沒有暴露隱患。

  姜玉給老師這個秘法，主要是擔心新都大亂再起的時候，軒轅氏這個很擅長使用什麼借運法的皇族，使出什麼手段波及到老師。

  有了更高階的神魂秘法相助，她放心一些。

  畢竟扶星一直以來的盡心，姜玉都記在心中。她今日本就打算，在離開前去扶家找老師告別，沒想到師尊先過來了。

  不知道姜玉給了什麼好東西的扶星，隨手將其收進了儲物戒中，然後便離開了。

  離開前涼涼丟下了一句話：「你的身手，老師放心。但若遇到什麼危險，隨時遣人來尋我！」

  最後一句話被扶星說得殺意凜然！

  同時也讓周圍或多或少注意著姜玉這個曾經大師姐的人，心中一凜。

  姜玉在靈修總院中大發神威的時候，也是招來了不少人的嫉妒，加上她這些年獲得的資源，確實讓一些人有了其他心思。

  但扶星的一番話，讓不少人立時打消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算了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落戶新都，還是別招惹扶家這個魔星了……

  遠遠望著老師身影不見了之後，姜玉才收起了手中的賣身契。

  與普通賣身契不同，這種罪臣奴身的賣身契其實就是另一種從屬契約，姜玉回頭將兩份賣身契煉化，就能直接成為兩個新屬官的主人。

  所以扶星送給姜玉兩人，並非是扶家給的探子。

  甚至她特意說兩人和扶家沒關係，也是讓姜玉可以隨意處置，不必顧忌師父賜下的出身。

  老師的全然誠摯愛護之心，讓姜玉心中一暖，隨後她轉身揚聲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