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已經返回西燕的蕭承運, 這一行目標明確，打算趁機報血親被殺之仇，順便前往大陽深淵去拿姜朝另一處帝宮的好處。

  

  要說大陽深淵底下被困的姜朝帝宮，確實是軒轅氏的手筆, 但是當年這件事不只有軒轅氏出手, 加上末帝的帝宮沒有姜朝皇陵帝宮重要, 所以就一直囚在了大陽深淵中，沒有費力帶走。

  等姜玉來到了天都後，對於她被太史家追殺一事，直白向外界表明自己並沒有落進大陽深淵, 只是靠靈技誤導了追兵，所以趕路趕了許久。

  此說法並沒有引起皇朝的懷疑。

  因軒轅氏從來沒進到過帝宮內部，並不知曉末帝的帝宮中還有傳送陣直達天都, 加上大陽深淵的特殊, 以及後來軒轅氏探查發現鐵鏈、帝宮都完好等佐證，就真的相信了姜玉的說辭。

  至於早就靠姜玉脫開了地宮束縛的末帝, 在軒轅無盡那裡，已經是因氣運被吸乾死了一年多的存在了，當日大陽深淵發生的一切, 就在姜玉的謹慎中被遮掩了過去。

  甚至並不知曉大陽深淵底部隱秘的太史家，也相信了姜玉所說的內容，太史稷還因此再次重罰了當日前去追殺姜玉的近衛首領。

  皇朝這些反應，也誤導了蕭承運和沉老, 讓他們覺得大陽深淵中的末帝帝宮還好好的藏在那裡。

  本來想要先行報仇的蕭承運, 發現此事一時難以達成, 只能先去做另一件事。

  羋家的家主羋珺重新掌權之後，羋華旭的父親羋喆一系沉寂了不少, 但再沉寂，也不是如今的玄階修士蕭承運能夠殺上門的存在。

  他在做了其他該在西燕做的事之後，便讓自己收攏來的手下仔細盯著羋家動向，自己先行一步來到了大陽深淵附近。

  「你聽我的就是了！大陽深淵上方的黑洞，是大陽秘境崩塌之後形成的靈力、空間暴動流，你光憑肉身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對於沉老的急切，蕭承運想說，他只是在觀察，可否用這據說極為可怖的黑洞來鍛體一番，並沒有打算真的無腦衝下去找死……

  但他就算說了，沉老只怕也會惱羞成怒地再巴拉巴拉說一大通……

  算了，他都神魂不全、神智不大清醒了，只能讓讓他。

  蕭承運如今被鍛鍊地心如止水，聞言面色不動，挑重點詢問道：「請沉老明示，怎麼通過。」

  這還算順耳！

  沉老當即詳細說了起來，「此黑洞並非是一直毫不間歇的運轉中，且……」

  在他的教導下，悟性頗佳的蕭承運很快就摸到了竅門，面色一肅，直直從大陽深淵上方落了下去。

  與姜玉當時一路渾渾噩噩直線下跌不同，蕭承運在沉老的指點下，時快時慢避開了極為可怖的暴動黑洞漩渦帶來的吸力，只受了輕微的外傷便到達了深淵底部。

  不過在落入地底之後，蕭承運和姜玉面對的情形便完全不同了。

  深淵底部的海量煞種，一察覺到活人到來，登時便刷刷朝著蕭承運沖了過去。

  深知這些煞種如何形成的沉老，此時也沒有什麼好的便捷應對辦法，只嘆息說道：「若是有人皇印在此，何需如此麻煩。」

  蕭承運已經沒了功夫回話，渾身靈力大漲，抓著自己手中已經大變樣的長。槍，直直向前衝殺而去。

  縱然有了許多機緣，但是蕭承運仍舊偏愛使用長。槍以武技殺敵，他的修煉方式和北涼的趙劍純有些像，都是以武器武道為根基，將靈技融入其中對敵。

  趙劍純是因家族體質天賦不凡，所以走了這一條修煉之途。而蕭承運則是因自身靈修天賦一般，一開始便需用武道修為來彌補短板，天長日久之後，就定下了這樣的道途。

  說來神奇，姜玉在知曉天書隱患後，其實也暗中兼修了這條道途，冥冥中仿佛神州的頂級天驕們，都自發的走上了靈武皆重的修煉之路。

  在蕭承運終於殺到帝宮附近的時候，他的神色不禁一緩，順著鐵鏈來到了帝宮大門口。

  正當他要復刻上一次進入帝宮的道法時，卻聽到腦海中沉老的一聲急呼：「逃！軒轅無盡來了！」

  蕭承運當即面色一僵，渾身繃緊，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但是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聖階大修。

  遠遠看到蕭承運仿佛驚醒一般，從帝宮門口遁逃，軒轅無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必然是擁有蓬萊仙島中人相助的天命之子！

  否則他一個小小的玄階修士，如何能發現自己的蹤跡！

  只是因蕭承運和西燕的糾葛，所以他回來的時候，一直將相貌掩藏的極為嚴實，那隱藏形貌的寶物也極為不凡，讓軒轅無盡一時都辨不明他到底是誰。

  但無妨，此子今日休想再逃！

  從上空快速落下的軒轅無盡，看著深淵底部的目光中儘是懾人殺意。

  他當即在腦海中朝幾位僕從下令：「分開攔截！」

  說完之後，身為聖者，並不被深淵底部禁飛規則影響軒轅無盡，便一馬當先朝著蕭承運沖了過去！

  不過轉瞬，還未到達蕭承運面前，軒轅無盡一雙幻化出的大手就已經緊緊將其籠在了掌中。

  蕭承運當即面色一變背脊發涼，此時他四周的天地之力已經被全然禁錮，使得他只能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論軒轅無盡如今的狀態有多差，他身為皇級聖者的威能仍舊能輕鬆鎮壓一切。

  沒有你來我往的攻防，沒有半絲掙脫機會，蕭承運就這麼被一雙流轉著神州江山社稷圖的大手，死死捏在空中。

  甚至整個大陽深淵中的煞種都被攝在了原地，很快在軒轅無盡的可怖威壓中靜靜化為了齏粉。

  軒轅無儘早已經將軒轅氏的皇朝血脈靈技——江山社稷圖融入進了神魂之中，只要他想，渾身任意一處都能勾連神州無垠山河大陸，碾壓敵手。

  身為他的敵人，面對的不是一個簡單的聖者，而是神州上下的天地山河之力！

  這就是軒轅無盡能夠力壓天下所有普通聖者、和眾多一品氏族的根本原因。

  不論軒轅無盡的品性如何，他確實是自軒轅氏開國帝君軒轅擎天之外，最可怖最強大的一位帝君。

  並且他覺醒的皇級靈技，正是開國帝君留下的神州山河社稷圖！

  此時，毫無意外地拿下了蕭承運之後，軒轅無盡便攜極為迫人的威勢和殺意，直直將手伸向了蕭承運的泥丸宮處。

  同時冷笑一聲，「天命之子？今日本尊便逆天而行！」

  威壓填滿整個大陽深淵的軒轅無盡，看似張狂至極，實則面對這個小小的玄階靈修也戒備萬分，哪怕恨極了這個傳說中、將會覆滅軒轅氏的天命之子，他也沒有靠近蕭承運身側，仍舊是飛凌空中，遠遠用幻化巨掌捏著他。

  此時正在蕭承運識海中的沉老，自然不能坐視軒轅無盡肆意妄為，若被其毀掉蕭承運的泥丸宮，他也將會跟著蕭承運一齊湮滅！

  沉老當機立斷對蕭承運傳音道：「聽好了！老夫會給你爭取三息時間，你脫困後直接往帝宮衝去！」

  末帝的帝宮也是姜朝一寶，否則怎麼會囚了這麼多年，都沒被強行破開。

  其他人會被帝宮攔在殿外，身為天命之子的蕭承運卻不會！

  只要進入了帝宮，他們便安全了。

  想到自己將要付出的代價，以及蕭承運進入帝宮後可能被困到地老天荒的情形，沉老那一貫咋呼的聲音，當即一冷，又補了一句：「不、不是直接進入帝宮，用之前道法攻擊帝宮！」

  蕭承運身為天命之子，確實能破開已經氣運凋零的姜朝帝宮，可不管是誰，只要強行擊破地宮都會引發其極為猛烈的攻擊，但生死危機之中反倒有蕭承運的出路！

  聽了沉老之言，蕭承運當即反應過來，沉老的打算是什麼。

  他和姜朝並無仇怨，軒轅氏可是姜朝的血仇，只要自己強行破開了帝宮，引發了帝宮的攻擊布置，攔住軒轅無盡手下的追捕，就能趁機讓沉老在帝宮中尋找其他出路。

  畢竟軒轅無盡身為軒轅氏之人，是不敢隨意進入帝宮的，其他聖者，不一定能壓下帝宮攻擊。

  轉瞬間明白了沉老的打算之後，蕭承運艱難動了動神魂。

  他被軒轅無盡攝在空中後，就連神魂都動彈不得，只能靠著沉老的壓制勉強與他溝通。

  很快，一陣神秘的波動就從蕭承運身上傳了出來，這波動不知是什麼手段，竟然能夠撕開軒轅無盡在神州上那無往不利的天地壓制，並且擋住了暴怒的軒轅無盡的攻擊。

  「跑！」

  一息！

  不等沉老出言，已經脫困的蕭承運就在兩位大能鬥法波動之中被震地七竅流血，渾身上下都溢出了不少血絲。

  他顧不得其他，仿佛根本感受不到渾身的劇痛一般，直直朝著帝宮大門衝去。

  二息！

  並且使勁了全身力氣，以氣運凝聚靈力狠狠轟在大門之上！

  那極為高大巍峨的帝宮，在姜玉離開後，再次活了過來！

  三息！

  在大門轟碎的一剎那，內里便泛起了無盡的靈光。

  雖說姜朝末帝的帝宮不如皇陵帝宮底蘊深厚，但曾經需要軒轅無盡凝聚天下靈修院天驕氣運，才能破開的帝宮大門，就這麼被蕭承運一人轟碎！

  當即讓被攔在不遠處的軒轅無盡眼神一沉，望向蕭承運的眼神陰沉的可怕。

  他在探知了天命之子的驚人氣運後，生出了極大的不安。

  蕭承運已然朝著帝宮大門沖了過去！

  幸好，此時那道神秘波動已然消散，軒轅無盡當即氣勢大漲！

  驅動那些同樣被沉老攔住的聖者進入帝宮的同時，他也遠遠地朝著蕭承運再次抓來。

  想到蕭承運奪走的人皇印，軒轅無盡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小賊何敢！」

  過於氣憤之下，軒轅無盡生怕此人憑藉帝宮逃之夭夭，那雙繪滿了神州山川的可怖大手，便直直衝進了帝宮之中，瞬間便抓住了已經有半個身位掠進帝宮的蕭承運。

  此時沉老已經無力再發出一擊，在蕭承運被攝住的一剎那，兩人皆心沉谷底。

  但就在他即將被軒轅無盡拉出帝宮的時候，已經泛起了靈光的帝宮，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內里靈光大盛，直直包裹住了蕭承運身周的巨手。

  在一聲巨大的轟隆聲中，帝宮深處縈繞而來的莫測偉力就讓蕭承運再次重傷！

  雖然重傷，但蕭承運和沉老卻是精神一震，那籠罩來的巨手也被帝宮攻擊融化於無形！

  這巨手正是軒轅無盡的靈技所化，甚至因他的身體早已破敗，用神魂使用靈技的時候，靈技和神魂的聯繫比肉身深多了，所以在帝宮將巨手湮滅的時候，軒轅無盡當即受了不輕的反噬。

  尤其是此反噬，還是曾經被軒轅氏覆滅的姜朝所發出的，帶有詛咒之力的反噬！

  「啊！」

  瞬息間，形勢倒轉，方才還橫行大陽深淵，震懾人、煞的軒轅無盡，立時便萎靡了少，甚至因神魂受損，痛呼出聲。

  僅僅是神魂受傷，萬萬不會讓軒轅無盡這等人物驚叫出聲，但姜朝的反噬詛咒竟然通過靈技蔓延到他本身的神魂上，讓本就狀態不佳的軒轅無盡、感受到了極為深刻的撕裂神魂般的痛楚！

  這也就是軒轅無盡出于謹慎，沒有直接沖入帝宮，否則他此時只怕會直接身死道消！

  他軒轅無儘是皇級聖者，當年的姜氏族人中皇級聖者更不少，甚至姜聖大帝修為還在皇級聖者之上。

  她死後留下的皇陵帝宮，經過這麼多年時間的消磨都能留下幾個聖者性命，更別說，一直沒被消耗過的、出自姜朝的帝宮了，是以這一下反噬當真不輕。

  在此驚變之時，發出這一擊的帝宮也仿佛隨之透支了靈性一般，到處都發出了轟隆隆的巨響，開始搖晃起來。

  察覺到這一驚變的沉老，在蕭承運識海中沉沉說了一句話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剛才攔住軒轅無盡，屬實廢了他不小的功夫。

  聽到沉老之言，蕭承運毫不猶豫，趕忙退出了帝宮，並遠遠離開了萎靡之下看著快要消散的軒轅無盡，拼盡全力朝著另一方向逃竄出去。

  在他身後，那座轟隆作響的帝宮，正轟然倒塌！

  這聲音驚住了身形極為淺淡的軒轅無盡，他此時狀態差到只能依附在屬下身上，低聲下令，命他們趕緊轉回天都。

  巨大的煙塵，遮蓋了蕭承運的身影，也遮蓋住了匆忙迴轉天都的軒轅無盡幾人蹤跡。

  只有這座被困上千年的帝宮，正發出震耳欲聾的怒號聲。

  仿佛是當日衝破了帝宮束縛，在恨意不甘中憾然辭世的末帝，留給世間的最後一道巨響。

  當日，得知姜玉需隱藏行跡，所以要重新修補帝宮的時候，姜朝末帝這個觀來極為儒雅之人，竟提出了一個決絕建議。

  他說：「自我身死之後，世間再無姜氏血脈，帝宮也不必再留。」

  然後便將帝宮最核心的陣法和機關中樞交給了姜玉，並且讓她布下了這竭盡帝宮的一擊。

  任何強行破開帝宮之人，都將會受帝宮全力一擊，哪怕來人是聖者，也落不著好。甚至除了拿到赦令的姜玉以外，其他人進入帝宮，也會被強行驅逐。

  因姜玉擁有姜朝赦令，她自然不需要強行破門，能得知帝宮位置還強行破開的，大概率就是軒轅氏之人，當殺之！

  陰差陽錯之下，是蕭承運破開了帝宮大門，所以他本該湮滅在帝宮的攻擊之中，但他身上的宿敵氣息，讓此攻擊轉移了目標。

  這便有了軒轅無盡受到的反噬。

  加上，末帝帝宮不如姜朝皇陵底蘊深厚，以及末帝自己的囑咐，所以只能發出一道無人可擋的攻擊後，帝宮便徹底崩塌。

  姜朝末帝和姜玉的隨手布子，居然就這么正正落在了、讓末帝恨極了的軒轅氏最重要的帝君身上！

  同時也讓蕭承運逃過了一劫。

  這番奇妙的因果報應，此時只有這一地煙塵和空寂的大陽深淵看到了。

  不論是沉老和軒轅無盡極為可怖的對決，還是帝宮坍塌帶來的巨大聲響，都讓大陽深淵一陣異動，甚至驚動了太史王。

  但此時，本就極為可怖的黑洞暴動靈力流，因這番變動更加暴虐。

  前來探查的燕京天階大修，還沒來到大陽深淵邊緣，都差點被那莫測的黑洞裹挾進去。

  從此，大陽深淵附近的禁飛領域，又擴大了不小的面積。

  這等莫名變動，自然引得太史家很是戒備，但因並不知深淵下方發生的眾多隱秘，太史稷沒有過多探究此事。

  *

  遠在天都靈修院的姜玉，並不知曉，前一段時日讓她戒備至極的軒轅無盡，在自己曾經親手改動的帝宮禁制中受了重傷。

  甚至因為帝宮的恰時倒塌，將帝宮已經被她先行一步搬空的秘密再次掩埋。

  但凡姜玉沒有和末帝布置下一擊即毀的陣法，被蕭承運安然闖進帝宮，看到帝宮深處乾乾淨淨的內庫情形，以他的智商和沉老的見識，很快就能懷疑到曾經被傳、落進了大陽深淵的姜玉身上。

  甚至緊追著蕭承運進入帝宮的軒轅無盡屬下，也能知曉，帝宮不可能被蕭承運轉瞬間搬空，那麼姜玉曾經完美無缺的說辭也將會被識破。

  若真按照這樣的發展走向，就算軒轅無盡已經重傷，他也能指揮一眾軒轅氏聖者，將姜玉按死在天都。

  不過，這一切隱患，都隨著帝宮的崩塌，徹底消散。

  此時，姜玉正平平靜靜的在學院內學習讀書，絲毫不知曉外界發生的這件驚險大事。

  很快回到皇宮內的軒轅無盡，有了皇朝資源的滋養，勉強能夠獨立顯現出身形，他當即召來了軒轅祚，低聲說道：「天命之子為一十七歲男兒，抓緊時間去西燕附近搜尋。」

  看著老祖重傷歸來的淺淡身形，軒轅祚立時便維持不住自己皇帝的氣勢了，他面色一白，顫聲問起：「世間怎麼可能有人傷到老祖，這、這是怎麼回事！」

  軒轅無盡因他的問詢，心中一冷，那雙向來莫測平靜的雙眸中也不禁露出了蝕骨的恨意，「姜！朝！、天！命！之！子！」

  他恨聲說完後，甚至懷疑，那個天命之子就是姜朝的血脈！

  否則，他怎麼知道借用姜朝末帝這個廢物的帝宮，如此算計自己？！

  若是知曉軒轅無盡的猜測，蕭承運這等寡言之人，恐怕也要反駁一句：太高估我了，真的……

  總之，因這個猜測，已經察覺到自己恐怕無力回天終將消散的軒轅無盡，神色一狠，當即數道詔令就下達了下去。

  【調派大軍直接壓往西燕諸國，全面戒嚴，搜尋天命之子！】

  這是唯一對外公布的一道詔令，至於其他的密令，便只有軒轅祚知曉全部了。

  因皇朝的這道詔令，西燕、南疆、北涼、東丹、包括周圍的諸多小國都被徹底震動。

  西燕

  王宮中，太史稷的面色簡直差極了。

  之前皇朝大肆搜集天命之子蹤跡的時候，他們這些諸侯國就不如以前好過，本來土皇帝那般的一方諸侯，被勒令全權配合天烈衛行動。

  此番搜查，很多諸侯國沒少被天烈衛搜刮財物。

  西燕這等有好幾位聖者坐鎮的強國還罷了，天烈衛好歹有些顧忌。那些小國，但凡被天烈衛盯上，從國君到氏族都被折騰的不輕。

  但哪怕沒怎麼被過分冒犯的西燕，太史稷作為國君也不喜這等「皇使」在國內橫行霸道。

  本以為天烈衛離開，這件事就能結束，不曾想，更讓太史稷頭疼的事來了。

  皇朝竟然命大軍壓境，直直進入西燕等國！

  這道詔令甚至沒有給眾國一點反應時間，大軍調動極為迅速。

  「王上，您看？」

  面對邊疆大將在通訊靈具中的請示，太史稷壓下心中的不虞，平靜回覆：「聽從皇朝詔令，配合大軍入境。」

  能不配合嗎，光是這次的行動，皇朝便派遣了近百萬的大軍，同時配備了十位聖者！

  這個配置，別說是西燕不滿了，就是周邊十國不滿，湊起來的聖者也不過十位左右罷了。

  看起來聖者人數相當，但因相距比較近，經常發生摩擦衝突的諸國，又如何能心無芥蒂地聯合起來對抗皇朝？

  再說了，十位，只是皇朝針對這次行布局派出的聖者數量，而非皇朝所有聖者！

  總之，諸國就這麼憋屈的、看著皇朝的大軍進駐了國內，開始地毯式搜尋天命之子。

  這等聲勢浩大的舉動，自然讓很多諸侯國心生不安，生怕皇朝也派軍進入自己國中。

  而被追緝的蕭承運，在離開了大陽深淵之後，正艱難向外逃竄，努力避開皇朝的搜捕。

  對於已經逃亡過一次的他來說，其實還算是經驗豐富，只是大軍確實太多，加上聖者出動，蕭承運這一路逃亡當真不易。

  不過就如姜玉曾經暗中叫他龍傲天一樣，蕭承運確實不負天命之子的名號，他不但在這樣鋪天蓋地的追捕中逃出一命，次次險象環生卻沒有被抓住，甚至還在追捕中頻頻遇到機緣，修為快速增長！

  剛突破到玄階不久的他，在短短半個多月的逃亡中，就晉升到了玄階中期！

  這齣讓人詫異的大動作，自然引得天都、神州為之側目。

  對天都的眾氏族來說，皇朝越是重視天命之子，越說明了其對軒轅氏的威脅。尤其是，皇朝找尋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抓到人這一點，不禁讓眾多氏族有了許多猜測。

  到底是天命之子有什麼神異之處，還是聖者已然……

  或者說兩者皆有？

  前一陣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天都，在這等情形之下再次生出了無數異動。

  聽聞皇朝調遣大軍壓境西燕諸國，姜玉便也在繁重的學業計劃中，分出神來關注此事。

  她一開始是驚訝蕭承運竟然被皇朝抓住了蹤跡，等發現皇朝並不知曉其身份後，不禁一笑，不愧是天命之子，要不是自己因緣際會在帝宮中看到他的真面目，怕也不敢確定天命之子身份。

  隨著皇朝動作，很快，靈修院中也漸漸傳來了一些關於天命之子的消息，比如天命之子不但突破了大軍的封鎖，還在全世界追殺中修為精進等等……

  「啊？這都多少天了啊，竟然還沒有抓住人？」

  「不是，不但沒抓住，據說他的修為還突破了？」

  「天命之子到底是誰啊，沒聽說天都哪家天驕失蹤，難道說天命之子竟然諸侯國中的小氏族之人？」

  很多普通學生們，雖然隱隱察覺到氏族和皇朝間的微妙氣氛，但是對於這個大出風頭的天命之子觀感也不佳。

  好傢夥，你看看那壁畫說的，天命之子將會推翻軒轅皇朝的統治，剿滅煞種，登上帝位？

  不知道什麼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小人物，就想踩著所有氏族頭頂上了？

  雖然有人懷疑，天命之子是某個大氏族暗中培養的天才，但是深知此人不是自家暗手的家族，可不管天命之子什麼出身，先明面上貶低一通，壞了他在氏族中的名聲。

  這般考量下，眾多氏族便放任自家普通族人，隨意談論和蔑視天命之子。

  但蔑視歸蔑視，這等好久沒見過的奇聞，自然也引得眾多靈修院學生驚詫不已。

  只有姜玉心緒平穩極了，龍傲天嗎，被追殺不死反倒升級打臉，很正常啊。

  就算自己得到姜朝青睞，獲得了人皇印，姜玉都覺得蕭承運冥冥中恐怕還會得到其他寶物，「彌補」失去人皇印的損失。

  不過天命之子的存在，確實為自己遮掩了許多異常，所以到現在為止，姜玉對蕭承運的觀感都還不錯，希望他能安然脫困吧。

  隨後姜玉便丟開了這些發生在皇朝之外的大事，經過天府秘境十日認真修煉之後，她玄階大圓滿的修為已經徹底穩固，可以嘗試突破至地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