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不該
2024-09-14 04:14:43
作者: 火貍
第三十八章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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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依舊不動,兩人貼的很近,赫九霄能聽到他的心跳,感覺到他呼吸的紊亂,即便面上毫無改變,鎮定如常,實際上赫千辰不是毫無感覺,他本來不與人接近,如今的貼近更是難得,可以說是從來沒有。
撥開他耳邊的發,赫九霄不等他回答,「你方才說我不該如何對你?吻了你的發?如果我說我不止想這麼做,還要吻你的唇呢?」
「你……」赫千辰猛然擡頭,赫九霄的眼裡是認真,以至於他不敢隨便開口回答這句話,只能聽著他繼續說下去,「你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們……」未說完的話被堵在唇間,赫千辰根本來不及思考對錯,也來不及反應,覆在他唇上的熱度頃刻間就奪去他所有神智,腦中轟然一響,成了一片空白。
落在他臉側的手此刻托在他的下顎,唇上被舔過,齒間被侵入,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接觸,但那時是渡氣,他猶能平靜自若,此刻卻不同,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接近過,那舌從齒間進入,在他口中挑弄,分明是冰冷的人竟能引發如此的熱度,從他口中到他身上,還有背後環繞的手臂,引起他心底陌生的騷動。
「九霄……你不能……」他試圖移開唇,攪弄的舌卻讓他勉強吐出的話化作呢喃似的模糊輕語,直至融化在兩人的唇間,濕熱的溫度和灼人的氣息都在消減他的抗拒,他完全抵擋不住赫九霄的吻,他不顧他舌間的推拒,一意進入,使他的抗拒成了與他的糾纏。
「為何不能?」赫九霄略微移開,像是為了反駁他的話,不容他喘息又再次將他的唇吞噬,收緊環繞在他身後的手,唇上齒間溫熱怡人,混合著沐浴後的清淡氣味,還有赫千辰呼吸的味道,那份閒定從容,溫和沉穩,似雲也好似月也好,所有的悠然沉靜,他全都要占據。
他將他困住了,任憑赫千辰如何冷靜自持,這一份理智和克制還是在這一吻間全數碎裂,糾纏的唇舌從抗拒成了默許,但擱在赫九霄肩頭的手還是抓的很緊,就好像他本來是打算對他動手,卻又始終沒有動手,抓緊了他,又沒有將他放開。
這不是一個輕淡的吻,也絕不同於唇上擦過,這股熱力比站在陽光下被暖意包圍都要來的沸騰,讓人想要流連,赫九霄不想結束,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世上有如此乾淨的暖意,誰的唇都沒有這樣的味道,而其中的抗拒只會令他想要品嘗更多。
呼吸熱度逐漸升溫,深刻的吻令一切都失色,儘管赫千辰從來沒有人與人這樣吻過,卻也知道眼下已經太過了,再這麼下去,他不知道赫九霄還會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所以在他還能自控著不對赫九霄出手,或者不回抱過去的時候,他就避開了唇上的碰觸。
「夠了。」他別開頭。
赫九霄放鬆手,卻不將他放開,「不問我為什麼?」
赫千辰的臉色很深沉,他吸了口氣,又吐出,「你……不該如此妄為,九霄,讓我想想。」
這句話已是極限,他不用問他為什麼,他不是一無所覺。他要想的是其他,是往後,檀伊公子之所以遇事從容應變迅速,是因為他在所有人還沒有想到之前就思慮到了一切,他裝作不知不只是為了逃避,而是真的不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怎麼樣。
赫九霄聞言將他放開,然後看到他神情複雜,也看到他衣下握緊的手,「是因為你我同是男人,還是因為你我是兄弟?」
也只有血魔醫赫九霄才會問出這樣的話,還問的這樣理所當然的疑惑,赫千辰看了他一眼,「如此的理由還不夠?若是不夠,等我想好,再與你說。」
他就此轉身,那是打算送客的意思,赫九霄卻不走,他不以為赫千辰的理由只是如此,也許是因為親為兄弟,他比其他人看的清楚,赫千辰曾被至親厭惡,儘管那至親本來就是個惡鬼似的人,但自當年被赫無極所棄,他的心裡就存有刻印,而後血親對他而言就不再是常人以為的意義,如果血緣確實是理由,也只會是理由之一。
「明日啟程,今晚你早些睡。」赫九霄向桌邊走去,把那些本來收在赫千辰身上的東西都拿起,「這些,不要放在身上,明日再還你,」在赫千辰要開口的時候,他又說道:「若是遇到危險,有我,你不需要這些東西。」
赫千辰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今日早些睡?是誰夜晚到來,讓他心亂又吻了他,如今要他早些睡,豈非可笑,「要我早些休息,你就不該來,也不該對我說這些,對我……」
他閉口不再說下去,抿緊的唇上仿佛還留著那股熱度,他說不下去,赫九霄卻替他說了下去,「不該吻你?你若不喜歡,可以推開我,檀伊公子功力不俗,我倆要是爭鬥,還不能確定誰輸誰贏,但你沒有拒絕。」
這句話如巨石墜入心底,濺起翻湧的漣漪,赫千辰驟然轉身,眸色似刃,仿佛要將赫九霄洞穿,要堵上他的嘴,讓他再也說不出這樣的話,冷冽的眼色有幾分惱恨,卻不知是惱自己無法拒絕,還是恨赫九霄這樣胡為的舉動讓他無法拒絕。
「說夠了,能不能讓我休息?」看著赫九霄的冷然之中的和悅之色,他的氣惱無處可說,赫九霄吻上他的同時,他可以拒絕,但他確實沒有拒絕,他還能說什麼?今夜,是否還能好好安睡,赫千辰已經無法確定了。
「那明日再說。」桌上的東西被赫九霄拿走,他走出門,帶走一室幽冷,留在房裡的人面對被解下的青衣外袍,凜冽的眸色成了自嘲,他根本無法抗拒,在赫九霄為他解衣從他懷中取物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辦法去阻止。
明日再說?就算明日再說,他也不知還能說什麼,又能找什麼理由。躺到床上,赫千辰合眼,腦中所思所想,卻不是任何理由,印著的只有那個吻,他知道,赫九霄也知道,當時,他不是沒有感覺,他……也有所回應。
他和赫九霄,他的哥哥,有了不該有的親昵。
長夜漫漫,對赫千辰來說,今夜確實是個漫長的夜,但再漫長也終會過去,第二天清早,冰御奉命找了大夫給綿歌看了摔傷的傷勢,然後整理了東西,牽出馬匹,等要走的時候,覺得奇怪的看了看赫千辰,「公子難道昨夜沒有睡好?臉色這樣難看,是新換的被褥不合意嗎?」
「很好。」赫千辰翻身上馬,新換的被褥?他跟本沒去留意新換的東西,往身旁不遠看了一眼,他不再開口。
赫九霄已在馬上,在赫千辰看過去的時候也回望他,隨後取出東西來,交到他手裡,「不要帶在身上睡了。」
那是些傷藥火折短匕之類的東西,若是擔心要用,許多人會放在枕邊,帶在身上睡那又是怎麼回事?冰御忍不住探頭瞧了一眼,就連馬車裡的綿歌都探首出來,只有時刻警覺的人才會如此謹慎,也只有脫下外衣才會知道有人身上帶著這些東西。
冰御又去看赫千辰,綿歌也去看他,然後兩人的目光一齊落到赫九霄身上,綿歌昨夜去找過赫千辰,知道後來血魔醫也去了,再然後,他就一無所知。
「上路吧。」在兩人的注視下,赫千辰還是顯得很平靜,仿佛這種冷靜和從容是他與生俱來的,誰也無法打破和改變,輕踢馬腹,青色的人影已經先行而去。
赫九霄隨後跟上,冰御只能憋住了滿心的疑惑,馬車裡,綿歌探首卻沒有收回眼,他望著遠處馬上的身影,定定的看,眼神里掀起洶湧的起伏,又被生生的壓下,他似乎笑了一笑,但誰見了他這樣的笑容,也不能真的將其當做是笑,更甚是會懷疑,這種神情之下究竟是何種情感。
一路行進,等日頭照到頭頂的時候,赫九霄吩咐停下休息,在午時趕路,即便是眼下的時節,時間久了也會覺得熱,冰御很很贊成休息,赫千辰對此無所謂,幾人就在路邊的茶寮處停下了。
「去問綿歌傷勢如何了,能不能下來。」赫千辰下馬對冰御說了一句,正要在樹邊系住馬,手上的韁繩被赫九霄接過去,「不要去管別人,先顧好你自己。」
擡手抹去他額上的汗水,赫九霄的動作自如,即便感覺到冰御和綿歌的目光,他的動作也沒有半點停頓,赫千辰拉開他的手,「我在你眼裡難道這麼沒用?只是額頭見汗便要停下休息,照此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得了千機閣。」他看出赫九霄停馬的理由。
「千機閣已經在望,不必著急,」把馬交給冰御去系,赫九霄看著繼續說道:「還是你急著想和我告別?」
赫千辰進入茶寮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就站在茶寮門前停了步,這是個路邊搭的小棚,茅草蓋在頂上,下面是幾根粗大的毛竹做支撐,里里外外也沒有幾個座處,木桌板凳都很簡陋,看到他站在門前,賣茶的出來招呼,「幾位客官趕路辛苦,坐下喝杯茶歇歇腳,小的給幾位沏茶去!」
弓著背的老人點頭哈腰,滿臉皺紋都擠成了小心翼翼的笑,不等赫千辰進門,他動作麻利的擦桌燒水,生怕動作一慢就讓生意跑了。
好潔成癖的檀伊公子怎會在這種地方喝茶,冰御心道,公子最多只會在外面歇會兒,喝茶是完全不可能的,正這麼想著,卻見赫千辰慢步走了進去。
冰御驚訝綿歌疑惑,赫九霄卻像是沒覺得什麼,在他身後也隨著走入,兩人已去,冰御即便再疑惑不解,也是要跟上侍候的,綿歌本來很少出來,此刻也下了馬車,他也和冰御一樣覺得奇怪。
綿歌身上帶傷,行動很慢,才走到茶棚門口,腳步剛要踏入,赫千辰驟然轉身,「出去!」
厲聲而言的兩字,綿歌當下被嚇住愣在原地,這一聲落音,茶棚頂上猛然掉下一張大網,鋪天蓋地的往幾人身上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