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血腥氣

  【這裡可是我給你找名字的地方！】

  宋喜喜當即點頭，眼神四處環伺了一圈，只覺得此處的景象讓她既陌生又熟悉。

  分明那日子對於她而言就在前些時候，可實際上按照軌跡，已經過去好余載了。

  聽見宋喜喜肯定的回答，蕭承淵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三分，漂亮的桃花眼完成了月牙，可本是黑色的瞳仁卻泛出了淡淡的血紅色。

  「你的眼睛……」

  「姐姐可會害怕？」少年牽著她的手附上他的臉頰，羽睫上下一掃，碰在了她的指尖，仿佛一支羽毛在她心尖拂了拂。

  「不會，很好看。承淵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宋喜喜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著回應。

  她素來在這種時候回答的輕快卻又迅速，好像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嚴肅的問題，只是情人之間的情趣。

  「也就是姐姐喜歡。」

  宋喜喜聽著她一口一姐姐，耳尖不自覺跟著有點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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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見著少年伸手向著最前頭的牌位打去了一記掌風，牌位並未被擊倒而後順著力道扭轉了起來，而一道暗門便在宋喜喜眼前緩緩拉開。

  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腥臭味，熏得宋喜喜的鼻腔一陣噁心，少年則是伸手捂住了宋喜喜的口鼻，他的掌心帶著一塊方巾，有這清雅的甘菊的香氣，瞬間讓宋喜喜感覺好受了許多。

  【這裡面是……什麼？！】

  宋喜喜緊張地心臟都懸了上去，若不是蕭承淵一直握著她，她定然是下意識地想要開隱身。

  她對於這種密道實在是沒什麼安全感！

  「別怕，是那人建的密室罷了，裡頭的屍體被我毀的差不多了，他處理不了，又捨不得將他們埋了，以至於有這些屍臭。

  不知姐姐當年可曾聽過淑妃之死吧？她是我的母妃，也因生我而亡故。她死後不久，關於南巫乃是災星神罰之族的流言愈演愈烈，而我也被冠以罵名。她的遺體因此並未入皇陵，而是被焚燒成粉末。

  不過，這些自然是假的。她的遺體，就在此處。」

  蕭承淵牽著宋喜喜的手，慢慢踏入那密道之中，隨著腳步壓進，密道便逐漸關上，最後的一點光亮也跟著消散。

  少年卻帶著她走得步步堅定，黑暗逼仄的小道他如履平地，低沉沙啞的嗓音，平靜地像是在陳述一個與他毫無干係的事實。

  淑妃……

  宋喜喜何止是聽過，她甚至，是親眼目睹了淑妃的死啊！

  在這裡，屍體不入土葬而是被焚燒那是極為嚴重的事情，意味著沒有來生也不被神靈庇護，後代祭拜甚至連衣冠冢都立不得。

  蕭承淵說淑妃的屍體沒有被燒掉，宋喜喜的心一揪，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兒。

  【何止是聽過……我可是親眼看著盛帝取走了淑妃的心臟，看著你出生呢……】

  【這都多少年了，屍體不火燒也不入墓，盛帝玩的這麼變態的嗎？】

  【不行，我可不能告訴我家小黑蓮，他現在肯定已經傷心死了！】

  「我知道，所以承淵是來帶我見母親的麼？早知道我便再打扮打扮，怎能如現在這般狼狽？」

  因為看不見，宋喜喜也分外依賴蕭承淵，她索性直接抱住了少年的胳膊，親近地蹭了蹭，竭力克制著自己對未知的恐懼，笑著開口道。

  聽著宋喜喜的心聲，蕭承淵的腳步一頓，他停止了皆說式的介紹，只是靜默地牽著宋喜喜的手慢慢往前走。

  他道：「喜喜不論何時都是極好的。」

  不知走了多久，宋喜喜都有些恍惚。

  他附在少女耳邊輕聲道：「姐姐小心些睜眼。」

  他的掌心附在宋喜喜的眼前，宋喜喜的視線卻出現了些許光亮。

  待到她的眼睛習慣了周圍的白光，蕭承淵才慢慢鬆開了手。

  噁心的味道依舊充斥著，隱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宋喜喜壓緊了捂著鼻腔的白帕子，拼命嗅著那淡淡的甘菊的香氣才感覺自己活過來。

  而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宋喜喜驚得怔在了原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層層堆積而上的石階，每一層都用鮮艷的紅色刻上了各種各樣的繁複紋路。

  她踩在最低的一層上，抬頭仰望，看見的便是一被鐵鏈懸著立於台上的棺木，四周偶爾有風吹過，都夾雜著陰冷黏膩的潮濕感。

  這裡幾乎處處都掛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除此之外則是有一面燭火牆，每一隻蠟燭下都掛著一張符紙。

  若不是蕭承淵還在身側，宋喜喜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穿梭到了什麼恐怖副本之中。

  【屍首都被毀壞了……】

  【承淵的意思是……這裡處處都是屍體？！】

  宋喜喜腦海中忽而想起方才陷入黑暗之時蕭承淵那跟NPC解讀場景一樣淡淡的敘述，她不自覺地向前一步，定睛望向那最最引人注目地棺木之上。

  奇怪的是，這裡處處透著詭譎，但她卻莫名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她並不覺得害怕，卻又一股子悲傷在她心底蔓延。

  宋喜喜很確定，她不曾來過這裡才對。

  還不等宋喜喜想清楚，耳後少年的聲音便傳來——

  「姐姐，別看。」

  宋喜喜的眼前出現了少年的手掌，他長臂一伸便將宋喜喜圈進了懷裡。

  「姐姐是不是覺得此處很熟悉？姐姐其實沒有來過，只是姐姐體內有我的血，血脈牽引，這裡都是南巫族人，這些石階上的紋路亦是由血肉所鑄，而那棺木之中封存的是母親的屍首。」

  雖然早就有預想，但是這樣的話從蕭承淵的口中聽到，宋喜喜還是不免覺得心顫，她輕輕眨了眨眼，睫毛觸在了少年的掌心，宋喜喜聽話地沒有去看，而是轉過身環住了少年勁瘦的腰肢。

  「好，我不看。」

  「咳咳咳……救我……救救我……」

  宋喜喜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便見著蕭承淵手臂輕動，一女人的痛呼聲便跟著響起。

  「咳咳咳……」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徑直嘔出一口血。

  她的衣裙單薄且有大片破口，破口處浸出血漬，似乎是被抽打過。

  而她兩隻伸出來的胳膊上卻被細細纏上了紗布，只是這會兒因為女人掙扎的動作而滲出了血漬。

  她顫顫巍巍地抬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