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不信

2024-09-14 04:24:11 作者: 漁娥

  這讓宋喜喜甚至有一種自己來這兒是不是有點多餘?

  可方才,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不安感,像是一種血脈的牽引讓她產生了同步的危機感。

  聯動著謝長清提到的西蒙山三個字,成功的讓宋喜喜返程之心似箭啊!

  但她的念頭還沒有持續多久,她身側的少年便帶著她翻身上馬,下巴輕輕地倚靠在了宋喜喜的肩窩上,指著前方的一處小山坡,輕聲道:「姐姐,待會兒須得勞煩你了。」

  001給的屏障依舊有效,風雪吹來不見冷意,宋喜喜順著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白茫茫一片,愣是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可很快,便聽著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少年靠著她脊背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似乎將大半個身體壓在了她的身上,兩人貼的嚴絲合縫,宋喜喜甚至能感覺到少年錮著她的腰的手越發的收緊,但在外人看過來的角度,卻是宋喜喜用單薄的身軀支撐著他。

  少年的墨發散亂地耷下,同宋喜喜的長髮糾纏、相依在了一起,髮絲遮去了他大半張臉,宋喜喜這個角度看過去,便瞧見少年似乎一下子虛弱下去的神情。

  

  宋喜喜心中咯噔一聲,迷茫和不妙的情緒交織在她的心頭,她尚且還沒想明白,便看著本來還一臉嚴肅沉默地目送著族人遠去的餘下的人,這會兒便一臉悲慟慌亂地圍繞在她身側。

  為首的一人,臉上還帶著傷,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砸了下來,他哭嚎:

  「縣主,縣主!求求您,快快救一救殿下吧!」

  宋喜喜:……?

  馬蹄聲愈發的近了,對著一片地方形成了包圍之勢。

  少年的腦袋輕輕地搭在了宋喜喜的肩膀上,眼眸跟著合上,要不是宋喜喜眼明手快拉了一把,他整個人都要摔下馬去!

  宋喜喜:……

  【好好好,這是讓我配合你們演戲?!】

  有人打頭,其餘人也紛紛紅著眼睛懇求起來。

  而把宋喜喜他們包圍起來的,是一群身披鐵甲的將士,他們這一身裝扮,宋喜喜方才在謝長清邊上看見過。

  這是盛帝的人。

  他們臉上帶著被疾風颳過而落下的潮紅,呼吸聲在風雪之中也顯得格外急促,可見他們這折返回來是有多麼的耗費體力。

  領頭人看著倒在血泊之中又被砍去了銀角的銀角鹿,又看著這四周倒下的具具屍體,眸光越發的凝重,深沉的眼眸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宋喜喜的身上:

  「縣主,這是……?」

  「這是?這是什麼!?呵!六殿下為了捕殺麋鹿營救大殿下身負重傷,還不速速護送殿下回營?!」

  「你們這些廢物,若不是你們護救不力,殿下又豈會受傷?你們且看著待會兒我如何稟報!你們一個個的,且小心腦袋!」

  宋喜喜冷笑著回答,語氣之中的不耐溢於言表,她一甩韁繩,便帶著蕭承淵打頭而去。

  臨頭人見狀,先是一愣,而後迅速反應過來:「末將不敢,縣主恕罪!」

  「護送殿下和縣主回營,餘下人一起將這銀角鹿帶走!」

  他高聲喊著,餘下人便作勢要去奪蕭承淵斬下的鹿角。

  宋喜喜摩挲了一下,從馬鞍上抽出一根長鞭,她攥緊鞭子,對著那要伸手的一位士兵狠狠地抽了過去。

  鞭子摔在空中炸開了聲響,抽在人的身上更是瞬間剮下一片皮肉,被打了的人疼得倒吸冷氣,但良好的素養讓他不敢還擊,立刻單膝跪地,顫抖著身軀。

  「大膽!聖上親言,誰人獵殺了銀角鹿必能得聖上賞識,此物是為六殿下所得,你們安敢爭搶?一個個盡想著出頭,竟然敢踩到主子上去,不想活了是不是?!」

  少女的聲音冷得似冰,聲音不大卻帶著壓迫,帶著淡淡的嘲弄,似乎在詢問又似是在陳述。

  「末將不敢!」為首之人沒想到宋喜喜這麼難纏,但礙於她的身份,咬了咬牙便乾脆翻身下馬,對著宋喜喜抱拳搖頭否認。

  不管他心中想的是什麼,至少態度上很是謙卑。

  宋喜喜這才滿意地將鞭子收了回去。

  她咚咚狂跳的心臟稍微平復,她牽起韁繩,帶著馬兒往前走著。

  少年就著厚重衣裙的遮擋,輕輕握住了少女的手。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宋喜喜方才揮出鞭子時的顫抖。

  這恐怕是宋喜喜第一回對下屬這般出手。

  演戲,她如何能不慌呢?

  【嚇死我了!】

  【還好姐hold住了,這也不商量一下麼?嗚嗚嗚,好歹讓我有個準備啊!】

  【姐這演技,我覺得奧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現在蕭凌雲還有氣兒出麼?蕭景安當時怎麼就沒被銀鹿給踩一腳呢?!】

  【天殺的,就我們家小黑蓮是最慘的受害者!】

  001聽著宋喜喜跳脫的思維,無語凝噎。

  蕭凌雲被白狼撓了一爪子,又被巨鹿撞飛,現在整個人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蕭景安也從馬上摔下,五臟六腑都受了損傷,也不知道有沒有缺個胳膊斷個腿什麼的。

  而蕭承淵?他身上的傷有聖蠱在不斷幫著治療,還有生骨丹可以吃。

  他最幸福了好不好!?

  001吐槽了一通,但愣是不敢說一個字。

  如果可以,它希望親愛的宿主可以不要和它說話。

  這樣它就不用思考怎麼和宿主坦白了。

  都怪蕭承淵!

  遠遠的,宋喜喜看到了營帳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氣。

  【不就是演戲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讓吾猝不及防!】

  隨行的太醫很快小心翼翼地把蕭承淵抬到了擔架上,緊張地帶著蕭承淵去看治。

  走之前,營帳的氛圍就很微妙,現在回來,宋喜喜只覺得這帳裡頭還比外面要冷得多。

  一下子三位皇子都出了事兒,這誰能樂的出來呢?

  盛帝的臉色更是漆黑如鍋底,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宋喜喜,道:「榮安,你說……這銀鹿是承淵所殺?」

  他語氣遲疑,似乎並不是很願意相信宋喜喜的綴述。

  別說他不信了,宋喜喜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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