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幸運
2024-09-14 04:21:12
作者: 漁娥
當年的淑妃,據說是艷冠京城、宛若神妃仙子的驚人美貌啊!
【好好好,這渣男從最開始泡妹的時候就暴露渣男本性了!】
【邂逅了美人,還害怕被人知道;寫了酸詩讓臣子去背鍋!這噁心誰呢?!】
【下頭男,yue了yu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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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那時候的淑妃娘娘,應該是身為南巫族聖女去祭祀吧?】
【天降神罰……這不就純純是簡單的自然災害麼?】
【別整天神罰神罰的,神仙沒那麼閒。】
宋喜喜在心中激情開麥,蕭承淵聽得一清二楚,本來略微緊繃的神情在這一刻逐漸舒展開,乾澀的心頭爬上了喜悅,宛若春雨澆灌在貧瘠的土地,種子在拼命的發芽紮根,他對她的執念也隨之加重。
他一直都知道這一句打油詩的來歷,這便是他母親一生悲劇的開始。
不單單如師父所說的那麼簡單,事實還要更加浪漫和血腥。
年輕的帝王意外窺見了南巫一族盛大而又古樸的祭祀儀式,與年輕貌美的聖女一見鍾情。
兩人在桃林舞劍對歌,帝王如同尋常人家的普通兒郎遇到心儀女子一般,情難自控地寫下那一句酸詩。
但,那般隆重的祭祀為何會被人輕易闖入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心人的謀劃,就連心動也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但情竇初開的聖女不知,她乾淨而熾熱的感情讓她化作了飛蛾撲向了那名為愛情的火焰,至死方休。
殊不知,這不過是帝王想要以她之血獻祭王朝、以她族之全脈去承擔所謂的國運之延續,順勢還能掩蓋他執政無能的罪惡,好將那一年的天災人禍惹來的民憤通通宣洩出去。
感情?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一廂情願一個人的精心謀算。
若非是聽了宋喜喜的心聲,他並不願意在宋喜喜的面前曝露出這麼個令人噁心的事情。
他知曉眼前人早已知他出身是那麼的不堪,甚至於無數次的目睹了他的窘境,她對她的感情是憐愛,是身處在光亮的人對苦難者的同情。
他承載著世人的怨恨和不期許而降臨人間,他身處在泥濘沼澤之中便渴望著有人能將他托舉,埋葬在黑夜之下便渴望光亮能傾覆在他身上。
好在,他是幸運的,他等到了她的救贖,自她扯下頭上珠釵交於他的時候,他便活了下來。
他渴望宋喜喜對他的憐愛,卻又害怕那僅僅是憐愛。
他曾無數次的在記憶中尋找不到她的影子,無數次在人群之中與她遙遙對視,他跌跌撞撞的試圖與她捆綁,渴望能一直與她相伴。
她不知他的心思,但她亦向他伸出了手,縱使記憶消弭,他也記住了那一份小心翼翼的溫柔。
他最初想要成長,想要掌握權力,卻只是想要拉著所有人一起走向毀滅,至於死亡,那也是他命定的歸宿,早晚的事情罷了,有什麼好著急的呢?
可現在,他卻想著能再活的長久一些。
至少……她說他會死在來年的春天,可他卻無比的想活。
她說她不信命,他信她。
她總在每次相見時告訴他,只要他繼續活下去,就能在未來同遇見了,於是縱使後續的記憶不知為何總是模糊,他也有一種活下去的執念。
他於黑夜中抬頭凝望著月色,總想透過遙不可及的上天,去跨過時間的維度擁抱他的月色。
月光照耀著人的時候應該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覬覦,他渴望的心思被埋藏在心底。
分明他覺得自己應該只是站在回憶里尋了她一次,可莫名有一種等待漫長的熟悉感。
他彎起了唇角,眉眼間綻開的笑意溫柔且繾綣。
而段重年見她神情不見害怕,只有隱約的憤憤不平,心中多了三分歡喜。
他看了看蕭承淵,便見著自家傻徒兒對小姑娘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從前沒覺得蕭承淵同淑妃有什麼相似的,如今看來,還是很像的。
淑妃願意以自己之性命換蕭承淵的活路,將自己一生賠進了後宮內院之中,去賭帝王的深情。
盛帝於她的最後一份仁慈,大概就是在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對南巫動手吧……
只是這話說的,段重年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但只要一想到當年那個在桃林之中執劍翩翩起舞的女子,那樣熱烈若朝陽的身影,最後卻是成就了一席薄棺,甚至於因為所謂的災星之命,她不入皇陵,不設碑墓……
只要一想到,他便下意識地蹙了蹙眉,心臟抽抽一疼。
他不覺得宋子游會沒和宋喜喜講過蕭承淵身上背載的是什麼,畢竟當年那一次初見,宋子游也是鐵鐵的見證人。
這些年,自淑妃死後,他在盛帝面前那叫一個如履薄冰,他學子出身,不像宋子游是個實打實的武將,盛帝有些時候的言語內涵,宋子游可以裝作聽不懂,但他不能。
於是他乾脆一次次申請外調,四處走訪、四處查探,分明是個京官,卻常年不在京中,皮膚曬得黝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跑去塞北練兵去了呢!
那一年寒冬臘月之中,他瞥見少年顫抖著身軀,著著單薄的衣裳趴在窗台上聆聽著台上太傅的教誨,卻不慎被人發現,挨了好一通毒打。
他並未出手去救他,卻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行至他身前給他披上了一層薄襖,少年撐著細瘦的指節抬起頭仰望著他,那一張無數次曾在他夢中出現的臉龐以一種他從未想像過的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他一下子就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心神震動、慌不擇路。
但他卻被少年拉住了褲腳,至此緣分便慢慢開始。
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沾惹,想要遠離,卻開始漸漸教他讀書識字,對講經文,少年的聰穎和刻苦,是他平生所見之最,讓他不自覺對他多了要求和期許。
朝夕相處之下,他也發覺了少年埋藏在冷意之下的善良,他於他也除了那一份淡淡的心疼以外更多了惜才之情,但他始終不敢下定決心。
直到窺見少年那一枚源自萬叔文的信物,他才受了鼓舞一般,打定主意收他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