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救人

  宋喜喜冷汗都冒出來了，她拉著謝楠因的手微微顫抖，她的目光哀求。

  「母親，您先隨我去，晚些我再同您好好解釋一番，母親……」求求您了！

  後半句話，宋喜喜未曾說出口，謝楠因已然反手握住了少女的小手，她的眸光溫柔而又堅定，她道：「同娘親哪裡需要說什麼客氣話？走著，帶娘親去吧。」

  而邊上匆匆趕來的黃大娘子瞬間就變了臉色，她聽著宋喜喜說什麼救人，目光驚恐的看向宋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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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說的要救人，不會是……？

  應該不是，她只是命人動手，這才傳過去的令，侯府也不會知曉的這麼快才是。

  她陪著笑對謝楠因道：「宋夫人，民婦…」

  【讓開讓開！別擋著姐救人！】

  宋喜喜拉著謝楠因就要繞開她跑了過去。

  得虧謝楠因反映得快，急匆匆的追著宋喜喜的腳步。

  「母親！」宋悠然懵了，她下意識跟著提了裙子追了去。

  黃大娘子這禮都沒行完，人都跑了，見著宋喜喜狂奔的方向，她臉色瞬間白了去，她緊緊的攥住袖子，偏她眾目睽睽之下不能拋下人跑去安排！

  「呦，怎的往裡頭走了？救人？救什麼人呢？」蔣思顏見狀，輕飄飄的問著。

  她不喜歡謝楠因也不喜歡黃大娘子，她也有個女兒，曾求黃大娘子來教習女紅，卻不想被拒絕，而對方轉頭收下了宋悠然！

  這可給蔣思顏好一頓氣，她這會兒看出來黃大娘子神情的不自在，正心裡偷著樂呢！

  咋地，這宋家新找回來的丫頭要救的人還是這綾星坊的人不成？

  其餘夫人沒有蔣思顏離得近，聽不真切，卻也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而後有不少好事者追著方向要跟著去。

  綾星坊的小廝丫鬟哪裡敢攔這些貴婦人？一個個皆是慌亂的看向黃大娘子，一臉的不知所措。

  黃大娘子收斂心緒，連忙開始安撫眾人，只可惜大家都好奇心極高，沒人把她一個商賈娘子的話放在眼裡。

  要不是當初太后的一塊牌匾賜下來，黃大娘子在這些貴人眼中哪裡叫得出名號嘞？

  黃大娘子的臉色白了又白，心緒一片紊亂！

  她還是暗自祈禱，謝楠因不可能是去救那個老婆子，侯府根本就不可能有消息傳的這麼快！

  但，她還是心臟慌亂的跳動的極快，她連忙找了由頭安排心腹去查看。

  只是，黃大娘子終究沒有追上宋喜喜。

  「咳咳……」宋喜喜跟著地圖繞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那房門顯然是裡頭帶上了，隱約可以聽到裡頭傳來的嗚咽聲。

  宋喜喜死命的揣著房門試圖突破進去。

  「大膽，你是什麼人？！」一個老媽子斷著一碗湯水款款走來，見著有人堵在房間門口踹門，嚇得手上的湯水都要翻了。

  「什麼人？」謝楠因喘了幾口氣，已然緩了過來，見著來人，皺眉反問。

  「宋夫人！不知是夫人您，老奴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老媽子顯然是認的謝楠因的，當即嚇得跪下。

  「把門開了。」謝楠因拍了拍踹門的宋喜喜的肩膀，厲色對那老媽子道。

  「回夫人的話，這裡頭就是個柴房，專放一些雜物，老奴也沒有鑰匙，如何能給夫人開門哩？」老媽子嚇得將湯水放在一邊，匍匐再地，可憐兮兮的說著。

  「開不了？那你找個能把門打開的來，或是你幫我一同踹開。」宋喜喜冷聲說著，繼而又狠狠的踹在了門上。

  「別，小姐……！」老媽子見狀，一雙眼睛驚得瞪得宛若銅鈴。

  「吱嘎——」一聲響，門開了。

  入眼的的確是堆放雜亂的柴火還有許多破舊布匹。

  但是，抬眼，一人卻被綁著掉在了那房樑上，見著有人，她掙扎的厲害，嗚咽的哭出聲。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瘋婆子，地上還有一掉落的繡著芍藥的絹布。

  宋喜喜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腿，謝楠因的臉色瞬間漆黑。

  她顫抖著捏拳，立刻轉身，就見著那老婆子要摔了地上的碗！

  謝楠因眼疾手快的搶了過去，但湯藥撒了一大半，只留下一點殘汁在碗底。

  「夫人……」老婆子也不敢推搡謝楠因，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又上前要去奪那碗。

  謝楠因拿的極穩，而那老婆子肩膀和膝蓋被石子精準的砸中，疼的她痛呼一聲而後摔在了地上，牙齒也磕在了石頭上，瞬間流了血。

  「大膽！」蔣媽媽快步上前狠狠的抓起那老媽子就是一巴掌。

  出手的侯府的護衛連忙上前護住謝楠因，又分出一人去綁著宋喜喜把瞎眼婆子救下。

  瞎眼婆子被解下來，臉上是被抽紅的巴掌印，眼罩也丟了，露出一隻眯縫眼，上頭的傷疤貫穿了眼睛看著可怖極了。

  她卻是撲在地上撿起了那一塊被扯得破破爛爛繡著芍藥圖的絹布，對著謝楠因跪下，哭嚎道：「求夫人替草民做主，草民狀告當年綾星坊的黃大娘子黃素娘欺君之罪！那《牡丹圖》出自民婦之手，他們要滅民婦的口，曾在十二年前買兇誅殺民婦！

  民婦在外逃了十餘載，這兩年才敢回到京中，如今民婦再得夫人賞識，要來參與品繡會，這黃素娘認出了民婦，要再次對民婦痛下殺手！求夫人救命！」

  瞎眼婆子將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跪的筆挺，力道之大，沒一會兒額頭就有些血肉模糊。

  而她這一番話驚得來湊熱鬧的諸位夫人目瞪口呆，最先追上來的宋悠然更是臉色如紙、煞白一片，目光呆滯的看向宋喜喜和謝楠因。

  所以……母親是要來救的是這人？

  欺君之罪還謀害人命！

  可、可若是這是真的，黃大娘子的後果自然不堪設想！

  綾星坊今後也必然是毀於一旦。

  而她……她是黃大娘子的弟子，她必然名聲也要毀去大半！

  這個也算是她如今在京中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宋悠然上前一步，輕聲問著，臉上帶著溫和地笑容，然後看向跪在地上磕頭的瞎眼婆子，眸中划過一絲堅定。

  「蔣媽媽快扶著婆婆起來，我觀她神智模糊，這般磕著頭別是要傷著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