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私會
2024-09-14 04:06:33
作者: 長青長白
第一百零九章 私會
李奉淵坐著冷靜了片刻後,情不自禁又將目光頻頻落在了李姝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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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施了粉黛,佩了香囊,梳妝得動人。
李奉淵沒話找話地道:「今日也要出門?」
李姝菀低低「嗯」了一聲,她沒說去哪兒,專心為他纏好紗布,道:「好了。」
李奉淵慢慢穿上衣裳,側過身看她,又問:「還是去見你那位朋友?」
他一句「也」,一聲「還是」,好似對她出門去見沈回有什麼意見。
李姝菀蓋上藥瓶,終於肯看他。
她站他坐,李奉淵看她時微微仰著頭,柔和的晨光透窗照在他的眉眼間,削減去面上幾分凌厲之氣,竟有些乖巧。
李姝菀平靜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他身上,在他不知何時泛起薄紅的耳根上停了一瞬,忽然朝他的臉龐伸出了手。
李奉淵的視線順著她塗了蔻丹的指尖看去,腦袋微動,將側臉下意識地朝她的手掌偏了半寸,似是想貼上去。
但那手最終卻並沒有如他期望那般撫上他的臉,而是落在了他的頭頂。
李姝菀輕輕撚去他頭頂上幾粒在祠堂沾染上的白紙灰,將指腹上的灰塵拿給他看:「染上塵灰了。」
李奉淵目光一頓,偏過頭,些許不自在地擡手摸了摸頸側,耳根下一時更紅。
只是面上的表情仍鎮定平靜,叫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李奉淵這傷養了幾日,終於結痂長出了新肉。
而這些日李姝菀時常出門,經常日初出門,日落才歸。
李奉淵只要見她施了妝粉,每每一問,她都說與朋友有約,約著品書看畫,時而還一起去城郊外踏青賞花。
她與沈回來往甚密,李奉淵有意想見沈回一面,但總找不到時間,也沒有由頭。
若李姝菀坦然對沈回有意,那李奉淵還能以兄長的身份約見他妹妹的心上人。
可李姝菀只稱沈回為友,每次相約同行楊驚春也在,李奉淵倒不好找藉口。
他也做不來非要管著妹妹交友的無趣兄長。
這日早膳,庭中扶光明媚,幾隻春鳥停在挑高的檐角上,高聲鳴叫。
如今已是三月中旬,三月二十四,便是李姝菀的生辰。
李奉淵聽著鳥鳴,問李姝菀:「還有幾日便是你的生辰,要不要在府中設宴,將你的幾位朋友請至家中一聚?」
李姝菀不喜歡過生辰。她在江南時辦過一回,當時宴上幾名商會裡的老泥鰍見她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借著酒意對她出言不遜。
偏偏那時李姝菀在商會裡還沒站穩腳跟,暫且拿對方沒法,只得忍氣吞聲,現在想起來都心煩。
她喝了口紅棗粥,道:「不了,我那日有事。」
李奉淵本以為生辰這日她會待在家裡和他一起過,此刻見她這麼說,怔了一瞬,擡眼看她,問道:「還是和你的朋友有約?」
李姝菀嘴裡包著粥,從喉嚨里「嗯」了一聲。
平時李奉淵這麼問,李姝菀只應一聲,也不多說去做什麼。
但那日是她的生辰,她咽下口中的東西,便難得多解釋了一句:「書坊尋到一批名家孤本,要在那日義賣,我們去看看。」
李奉淵有些遺憾,但並沒多說什麼,輕點了下頭。
生辰當日,李姝菀仍是早早就出門。李奉淵用完早膳,起身去了書房。
李姝菀平日常在書房看帳,這一年多里,書房中多出了許多她的東西。
木椅中鋪了金繡軟墊,桌上放了一隻玉狐貍的筆擱,宣紙的角落壓了精緻的桃花印。就連沉靜的書香氣里,都似乎帶上了一抹若隱若無的花香。
李奉淵關上書房門,朝桌案走去。
案上擺放著一張年輕男子的畫像,畫中人容貌清俊,滿身書卷氣,正是李姝菀今日約見的朋友——沈回。
畫像旁有一張信紙,紙上記載著沈回這近二十年裡歷經的種種。
這些是李奉淵這些日讓人私底下調查到的關於沈回的所有消息。
沈回,宥陽沈氏,盛齊二十九年生於望京,後因父受貶,舉家遷回祖籍宥陽。
其幼時即嗜學,好書畫,品藝並重,十四歲已小有名聲,十五歲離家遊歷各地,繪山川河嶽,稱忘道山人……
時日太短,查到的東西並不十分詳盡,李奉淵正看著,忽然聽見門口下人通報:「侯爺,楊修禪楊大人來了。」
前段時日楊修禪事忙,二人沒空見面,今日他休沐,直接便上了門。
李奉淵隨手將畫像和信紙折起來用鎮紙壓住,道:「請他進來。」
楊修禪哪需人請,自顧自便踏進了書房。他看著站在桌案後的李奉淵,搖頭嘆氣:「好兄弟,大好的日子怎麼在書房裡呆著?」
李奉淵聽他這麼說,好奇道:「什麼好日子?你升任尚書了?」
「哪能,再熬個小十年吧。」楊修禪笑著從身後拎出兩罈子酒:「今日是姝兒妹妹的生日,你不會忘了吧。我親手釀的梅子酒,特意拿來給姝兒妹妹慶生。」
李奉淵道:「你來得不巧,她今日不在家。」
楊修禪一愣:「出門?去哪了?這麼大的日子她把你一個人丟在家中?」
李奉淵聽得這話,心中忽然浮現一個不詳的猜想:「驚春沒和你說嗎?她們同沈回去書坊參加義賣。」
李奉淵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又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就見楊驚春提著裙擺進來了。
她與楊修禪一後一前,顯然她先往東廂跑了一趟,沒找見李姝菀才來了書房。
她見著李奉淵,開口便問道:「奉淵哥哥,菀莞呢?她的侍女方才同我說她出門了,去何處了?」
李奉淵看著本該和李姝菀與沈回同行的楊驚春,臉色微變,驟然擰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