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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擅入

2024-09-14 04:06:14 作者: 長青長白

  第九十四章 擅入

  得知李姝菀和李奉淵都去參加了太子舉辦的賀宴,到了晚上,宋靜在府門口翹首以盼,欣喜地等著兄妹二人一道回來。

  但沒想到,最終卻只見李姝菀獨自回了府。

  柳素扶著李姝菀從馬車裡下來,宋靜探頭往空蕩蕩的馬車內看去,奇怪道:「小姐,怎麼未見侯爺?」

  宴上的酒是給將士準備的,聞來甘醇,實則燒烈。李姝菀喝了幾杯,又搖搖晃晃坐了一路馬車,眼下頭腦暈脹,胃裡也不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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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蹙著眉,向宋靜輕輕擺了擺手,難受得不想說話。柳素扶著她小心往府內走。

  和李姝菀一起回來的劉二同宋靜解釋道:「小姐走的時候侯爺還在宴上呢,估計要等一會兒才回來。」

  宋靜點了點頭。他看李姝菀難受,趕忙叫人擡來軟轎,擡著李姝菀慢慢回了棲雲院。

  轎子落地,李姝菀一下轎,便扶著東廂門口的柱子吐了出來。

  她晚上沒吃什麼東西,吐也沒吐出什麼來,只有胃中酸水混著清亮的酒液吐了一地。

  宋靜嚇壞了,忙叫人去請郎中,又讓侍女端來早早煮好的醒酒湯,溫在食盒裡,備在房中。

  李姝菀從江南回來後,宋靜就在府內養了名郎中。沒片刻,人就到了。

  李姝菀閉目坐在寬椅中,纖細的手腕擱在桌上,腕下墊著脈枕,腕上搭著一張薄帕。

  郎中隔著帕子診了診脈象,又問了幾句李姝菀的作息膳食。

  李姝菀沒有開口,澤蘭都一一答了。

  郎中收回手,道:「無礙,只是小姐夜裡未進食又突然飲了酒,胃臟受了刺激導致嘔吐。喝少許溫水,等好些了用些清淡的小粥,休息會兒就好了。」

  醫者仁心,郎中收回脈枕,又多叮囑了幾句:「烈酒燒胃,小姐脾虛胃弱,應當少飲,最好點滴勿用。」

  李姝菀沒睜眼,低聲開口:「有勞。」

  郎中垂首恭敬道:「不敢,分內之事。」

  桃青出門送郎中離開,柳素扶著李姝菀進了內室更衣。

  李姝菀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妝鏡前,柳素替她摘去頭上髮飾,輕輕取下戴了一天的耳墜子。

  她偏頭看著李姝菀薄軟的耳垂,心疼道:「這墜子重,小姐的耳朵都扯紅了。」

  李姝菀伸手摸了摸有些疼的耳洞,垂眸一看,指肚上有一點鮮紅的血色。

  她沒在意,接過侍女遞來的熱帕子,輕輕擦去了面上的妝容。

  鉛華洗去,方才還幾分艷麗的面容立馬變得素淨淡雅。

  雪膚烏眉,秋眸似水,宛若雲上仙。只是原本潤紅的唇色此時有幾分蒼白,仿若氣色不足的久病之人。

  李姝菀擦淨臉,又從妝奩里拿出核桃大的一小罐桃紅色的唇脂。她用手指蘸了一些,點在唇上正在抹開。

  但這時,李姝菀看著鏡中自己粉白的唇色,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換了另一小罐顏色淺淡的唇脂。

  抹上後,唇僅僅潤了些,氣血瞧著還是不好。

  這時,桃青推門從外間進來,問李姝菀:「小姐,廚房在做肉粥,派了人來問您想配什么小菜吃。」

  李姝菀放下小瓷罐,輕聲道:「不吃,讓他們不必忙活了。」

  柳素正替她梳著長發,聞言勸道:「小姐多少吃一些吧,方才郎中還說要用些清淡的粥食才好。」

  李姝菀搖頭:「不想吃,沒什麼胃口。」

  從前的李姝菀還聽二人的勸,如今說一不二,很少有人能勸動她。

  桃青知她現在的脾氣,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出門回話去了。

  李姝菀走後,李奉淵和祁伯璟聊過一陣,便也匆匆離了宴。

  他回到府中時,天上月色正圓。

  宋靜顧著李姝菀,剛忙活完,手底下的人便來稟報說李奉淵已經回來了,眼下回棲雲院去了。

  宋靜五年沒見李奉淵,聞言大喜,匆匆往棲雲院趕,但他腿腳慢了一步,剛進院,就看見李奉淵推開東廂的門進去了。

  二人如今都已不是孩子,半夜還互竄房門實有些不妥。

  宋靜一愣,疑心自己看花了眼。他看了看黑漆漆的西廂,回頭問執燈跟在自己身邊的僕從:「方才進小姐房門的可是侯爺?」

  僕從也不確定:「瞧著像是。」

  宋靜正準備上前去,忽然又見那東廂門在他面前關上了。

  宋靜又是一愣,那僕從問:「管事,還去嗎?」

  宋靜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想了想,領著僕從往西廂去:「算了,不急,去西廂等吧。」

  李奉淵進門時,李姝菀已經歇下了。柳素和桃青宿在外間,剛準備熄燈李奉淵就推門進來了。

  二人在宴上沒見到李奉淵,此刻看著突然進門的李奉淵,像是已有些不認得如今的他,呆站在看了他片刻。

  李奉淵倒是很快認出了二人,他問道:「小姐呢?」

  他的聲音和當年也不再一樣,聽著更沉了。

  柳素和桃青聽他開口,這才回過神,福身行禮,回道:「侯爺,小姐已經睡了。」

  這話有趕人之意,叫他不要打擾李姝菀休息。可李奉淵像是沒聽出來,腰上挎著劍就進了內間。

  今夜月色大好,李姝菀未落床帳,睜眼便能看見透窗而入的月光。

  李奉淵一進門,也能看見床上躺著的李姝菀。月光照在床畔,似籠了層淡淡的清霧。

  李奉淵擡步走過去,立在了她的床塌邊。

  或許是在睡夢中聽見了腳步聲,李姝菀緩緩睜開了眼。

  床前月光被李奉淵高大的身軀擋了大半,皎皎月光在他的背後烙下一圈月白的淡光,卻沒能掩去他身上半分殺伐之氣。

  李姝菀似乎並不意外李奉淵會半夜前來,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像知道自己一睜眼他就會出現在這裡。

  四下安靜,李奉淵站在她床邊,盯著她看了許久,直到她面上的睡態散去,確定她已完全清醒過來。

  他認真注視著她漂亮的眼睛,裡面沒有欣喜,也沒有思念,明明她已經清醒,可她看他的眼神卻仍和在宴會上時一樣。

  李奉淵握著劍柄,緩緩皺起了眉頭。

  那人。他又想起她在宴上是如何稱謂他。

  良久,李奉淵終於開口,他沉著聲音,低聲問李姝菀在宴會上說過的那句話:「太子是哥哥,那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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