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禾盡起(Ⅳ)
2024-09-14 03:48:49
作者: 霧知竹
風禾盡起(Ⅳ)
「這個就是你要找的證據?」少年指了指書里夾著的信封。
「嗯,但這本更重要。」
少年不明所以,還沒來得及問錢莊大門的方向就傳來一聲巨響,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朝門口跑去。
二人到時,正值戰況最激烈之時,高遲受了傷血流不止,梔萸跪坐在他的身邊為他療傷,慕知瀾和褚師羽還在拼命抵抗著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
少年不願讓她接近危險,對她說:「你去看看高遲。」
「我…」昭顏看他如此嚴肅,只好答應:「好。」
昭顏來到高遲身邊,高遲見她來了開口道:「那姓黃的不知從哪裡找到了個如此厲害的人。」
昭顏聽了他的話向打鬥的中心望去。
昭顏:「這不是…九徊嗎?」
高遲有些印象,「九徊?是咋們在梵音谷是碰到的那個嗎?」
昭顏點頭,「嗯,就是他,雛羽的右使。」
高遲:「沒想到,他竟如此強悍。」
「他受了半神之力,自是比我們要厲害些。」昭顏擔心地看著他們。
裴淮卿的加入明顯讓褚師羽輕鬆許多,黃大夫見情況不妙連忙拖住慕知瀾和褚師羽的腳步,讓他們無法幫助裴淮卿。
少年略占下風,九徊步步殺招,他只是一個不留神便被他打傷,大門很快就被炸開,黃大夫低語著法咒,門外的法陣發出猩紅的亮光,九徊不願繼續和少年糾纏,閃身離開,黃大夫也想趁機跟著出去卻被抓了個正著。
褚師羽呵斥道:「你還想跑去哪?!」
他將黃大夫捆住仍在地上,看向裴淮卿,「你沒事吧?」
少年雖略占下風卻也沒被九徊傷到,他拍了拍身上因打鬥而沾上的灰,「沒事,只是讓他給逃了。」
褚師羽:「剛剛那人是誰?」
裴淮卿:「九徊,雛羽的右使。」
褚師羽:「原來他就是九徊。」
昭顏:「梵音谷的入口與錢莊相連,他從梵音谷逃出來也只可能是逃到了錢莊,是我的疏忽。」
慕知瀾:「這也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都沒想到不是嗎?」
黃大夫被捆住放倒在地不停叫嚷著:「放開我!放開我!阿初姑娘,你忘了嗎?是我救得你們啊!我不僅救了你還救了你旁邊的那姑娘!」
「你是說滿懷目的救人的那種恩人嗎?」昭顏冷冷道。
黃大夫:「……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昭顏垂眸看著地上的男人,「你懂,那不如你來說說,為何要策劃這場陰謀。」
黃大夫:「是沈從莊想殺莊主!你憑什麼質問我?!」
昭顏冷笑一聲,「是麼?那這是怎麼回事?」她將先前在現場撿到的殘破的帕子的一角拿出,「這是死去的老莊主手裡握著的東西。」
「這不是我的!」黃大夫激動大喊。
昭顏:「這當然不是你的,因為,這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和我有什麼關係?!」男人聽她這話囂張地大笑起來。
昭顏看著他得意的模樣,蔑視道:「這帕子是我的沒錯,可是在壽宴那晚我為了給你止血就用了這帕子,而後無意間塞在了你的身上,只可惜這帕子比尋常的小比尋常的薄所以你沒有發現。」
「……怎麼可能?!」黃大夫大驚失色,慌張失措地質問道。
「怎麼不可能,只是沒想到這無心之舉竟暴露了你。」
周管家匆匆趕到,「江小姐。」
「周叔。」
周管家說:「可是我們當時發現老莊主時並未發現這帕子啊!」
昭顏解釋道:「這帕子只有一角,我查看時屍體時意外發現的,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就先收起來了。」
「這樣啊。」
昭顏走上前看著他不服氣的模樣,嗤笑一聲,「怎麼,很不服氣?」
「僅憑一個帕子就能證明人是我殺的?」
昭顏:「當然不可以。」
「那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應該抓的是沈從莊!!」
「沈從莊只是你為了掩蓋自己罪行的一顆棋子,你本來是想殺了他的,但、我們來了,你不得不改變策略,留著他頂罪。」
「怎麼可能!」
昭顏拿出一個信封晃了晃,「怎麼不可能?我剛剛去了莊主的房間,找到了他收到那封匿名信,你猜猜裡面寫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除了這封信件,我們還找到了一本日誌。」
「……」黃大夫咽了咽口水,聽到日誌兩字變得有些心虛。
「日誌里有幾頁被撕掉,看著這撕痕我想大概是撕他之人很匆忙,這撕下來的東西興許就是證據,而這證據很有可能還留在兇手身上。」
周管家命令下人,「搜。」
……
「找到了!」
周管家接過後將被揉的褶皺的紙遞給昭顏,昭顏看後欣然一笑,「果然如我所料,這老莊主察覺到了你的不對勁,將你邀約見面的時間地點都記了下來,所以你才要冒險來撕這日誌。」
「……」
「看來你還是不服,那我就大概的來講講你的動手過程吧。」
「你不知為何原因要殺老莊主和他的養子,可惜我們的到來破壞了你的計劃,你只能改變策略。」
「你先是給他寄了一封匿名信說要在他壽辰後的兩日殺了他,他害怕極了,後來聽聞了我們的到來,於是他邀請了我們,為了試探我們的虛實,他下令放出了那些攻擊人的怪鳥,只是不知道這些鳥為何突然失了控。」
「他興許是也告訴你了什麼,讓你務必將我們留下,而你從前受他恩惠不得不聽,最後選擇用救我受傷而迫使我留下。」
「那晚我們看見的那怪物就是你控制了老莊主的親生兒子沈奕歡,你那時動了殺心,可卻沒想到我們比你想像的更加厲害,最後你也只能先放棄。」
「你引導我們往錯誤的方向調查,當然,這期間你還不忘去給沈從莊製造危險,其一是為了讓我們誤以為他與莊主關係極差,第二是想讓他受傷你能更好的控制他。」
「你在我們來這裡的第二天約了老莊主並殺了他,可惜你殺錯人了,沈胥沈莊主還留了一手,他用了替身,由於時間太緊你並未仔細看。」
「你後知後覺殺錯了人,只能往我們的房間中下藥,我猜你是下了一種讓人暴躁控制不住情緒的藥,想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要我們不再相互信任你就更好下手了。」
「夠了!別說了!」
「……」
「你只說錯了一點。」
昭顏挑眉。
「那晚,你們見到的怪物不是沈奕歡,是我。」
「什麼?」
「我是被沈胥所救,我一直都很感激他,可他為什麼眼裡只有沈從莊那個廢物!從來都沒有我!為什麼沈從莊能當他的養子我不行?!我不服!」
「這和你變成怪物有什麼關係?!」
「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娶她進了家門,沒過多久他們有了一個孩子,他將那孩子變成了一個怪物,我找到了他的夫人,那女人說沈胥就喜歡這樣的孩子,所以我求她也將我變成了那樣。」
昭顏皺緊眉頭。
沒想到,為了博取沈胥的關注他已經心理扭曲了,變得如此偏執。
「黃濤,你糊塗啊!」沈胥滿臉自責,被人帶了上來,周管家見自己家主被綁著,急喚一聲,連忙上去為他解綁。
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黃濤擡起了頭,不可思議道:「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昭顏:「……」
「我從未說過我喜歡怪物。」
「什麼意思?你還是要否定我?!你為什麼就不能認可我一下!哪怕就是一次!!」黃濤情緒激動起來。
「……」
「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都是因為你,你才是那個最偽善的人!」
昭顏皺起眉頭,黃濤譏笑道:「你們就不好奇他都幹了什麼嗎?」
沈胥制止道:「黃濤!」
裴淮卿:「讓他說。」
黃濤變得更加激動,「你救了那麼多人不過是想要他們變成你的實驗品!是你將他們都變成了怪物!可是尼為什麼放過我?!是你讓我覺得我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沈胥有一些無奈,「你被誤導了。」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消失已久的沈從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胥。
「莊兒…」
「我問你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回答我!!」
「……」
「哈哈哈哈哈當然是真的!」
看著眼前「死而復生」的女人沈從莊異常驚訝,「母親?」
「莊兒,你還不相信我嗎?他剛剛說的全都是真的。」
「你不是死了嗎?」
「我是被他囚禁起來了呀!還有歡兒,其實都是他!我身為母親怎麼會想要去傷害我自己的孩子呢。」
「歡兒弟弟也…」
「是啊從莊,你弟弟他也…」季華安被綁著假惺惺地留下幾滴眼淚。
「……」昭顏半信半疑,畢竟先前在梵音谷時她可不是如此。
「我本以為,你只是不喜歡我唱戲聽曲,沒想到你竟惡毒至此!」
「莊兒,並不是這樣的。」
「那你說是怎樣?!難道你要說你自己是無辜的這些事你都不知道?都不是你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