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驚雲(Ⅲ)
2024-09-14 03:46:46
作者: 霧知竹
探案驚雲(Ⅲ)
「昭顏…」
裴淮卿跳入水中,向兩人游去,水中的江初南竟與昭顏七八分相似,少年一把拉住她,拽著她向水面游去。
起初,江錦綿還以為他是來救自己的,沒想到最後被拋棄的那個人竟是自己,看著裴淮卿帶著江初南離開,她心中的涼意就如同這冰冷的湖水一般,只可惜她的水性並不好,嗆了口水後便昏昏沉沉,只感覺腰間忽然一緊,隨後就也被帶離這裡。
湖外的眾人也是慌作一片,好在江樓經歷過大場面,是個穩重之人,指揮著水性好的下人下水救人。
少年帶著江初南率先游出水面,不一會兒,裴止年也拽著江錦綿浮了出來,下人連忙將人從湖中拽出,昭顏猛咳了幾聲。
「媽咪,你準備怎麼收場?」系統看著站在湖邊圍成一片的眾人,朝昭顏問道。
「看來只有一招了!」
「什麼?」
「暈!」
「什麼?!」系統還未反應過來,昭顏就兩眼一翻倒了過去。
裝暈是真的,累到睡著也是真的,後來的事昭顏是從系統的口中得知。
「你終於醒了啊?!」
「我…」
「你睡了兩日,想來是剛剛進入這具身體,還不太適應,所以本來是裝暈結果睡著了,我已經替你檢查過了,一切無恙。」
「啊~那後面的好戲…」知道後的昭顏有些惋惜。
系統看著她一臉可惜的模樣,有些無奈,將後來發生的事一一道給她聽。
「你暈後,裴止年便帶著江錦綿也上來了。華氏見到自己的女兒便撲了上去,可惜江錦綿也昏了過去,只是你父親江樓似乎氣壞了,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怒斥了江錦綿和華氏,還說過幾日的皇宴她也不必參加了,換成你去。」
「呵…看來,我這位父親,也沒有多愛江錦綿這個女兒,他在乎的想來只有他的面子,誰能給他爭光他便愛誰。」昭顏聽後譏諷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錯嘛!這麼快就帶入進江初南這個人了!我還以為,你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習慣這個身份呢!」
「嘁,別調侃我了,先前只聽你簡單地說了說江初南這幾年的悲慘經歷,你還沒有給我講這些些世家的背景呢。」昭顏感覺自己的頭還是有些疼,無心再與它鬥嘴。
「你想聽哪個?我講給你聽。」
昭顏略做思考,開口問道:「那就裴家吧,這個與我最有關聯的世家。」
「裴家啊,裴家世代主管鎮魂和國運,裴家家主一直以來都是國師,到裴淮卿已經是第九代了,他也算是個奇才。」
「奇才?」昭顏有些疑惑,它為何會這麼說。
「對,他雖然還沒有被定為裴家新任家主,但實力卻是不容小覷,鎮魂師中很少能有與鬼互通之技,而他不僅會鎮魂還會招魂。」
「互通之技?是和鬼魂說話嗎?」
「是的,招魂還可聚集死者的魂魄,讓死者死而復生,據說他曾與一位魔頭相愛,那女魔頭死後他悲痛欲絕,意外得知招魂可為他心愛之人重聚魂魄,所以才認回裴家開始學習鎮魂之術,不過他天資聰慧,無師自通了招魂。」
「怪不得他之前能看見我,還與我說話!」她有些恍然大悟,後悔沒能早些知道這些。
「不過,他也只能與你說話,是看不見你的樣貌的!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不過啊,他厲害的還不止這一點,他還是玄天宗弟子,在那山上習得仙法,僅次於當年的玄天宗大弟子褚師羽。」
「沒想到,他竟還是個痴情種,那…那個女魔頭活過來了嗎?」想到方才系統提到的那位女魔頭,昭顏突然來了興趣,覺得此人很對她的胃口,繼續追問道。
「怎麼可能!那女子與玄天宗宗主大戰了一場,又生生受下了九天玄雷,重傷後被人暗算,從背後捅了一刀直捅心窩,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殺了虛空,靈魂最後落得個四崩五裂的下場,招魂可沒那麼容易。」
「九天玄雷…」這對於她來說又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九天玄雷也叫輪迴劫,至於這雷為何會在那日出現至今是個謎,畢竟幾乎沒有人能喚出此雷劫。」
「她為何會如此恨那人,拼勁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殺他?」
「這魔頭剛出生便被六極鏡預言是位滅世魔頭,虛空此人極其痛恨魔,便動了殺心,卻不料被玄天宗前任宗主救下,可恨意在他心中卻沒有絲毫消減,於是在前宗主死後虛空在殺她時,將她唯一的親人殺死,兩人的仇恨也就此展開。」
「其實那女魔頭本不壞的,甚至做盡了善事,只是在虛空眼中魔就是魔,必須斬殺。」
「若我是那女魔頭,我想我也許也會像她一樣做,所以那虛空死了嗎?」
「沒有,那虛空耗盡法力,變成了一個佝僂老兒,也失了神志。」
「……」昭顏不知為何感覺胸口一痛,立刻捂了上去。
「小鬼,不知為何,我的胸口有些發痛。」
「想必那女魔頭要是活著,也會像你一般吧。」系統不知從哪冒出來了這麼一句,很快它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好在昭顏此刻被疼痛分散了注意,並未在意。
「不聊這個了,繼續說說裴淮卿吧,我也好了解了解他。」
「裴淮卿的母親是現任裴家家主的女兒名叫裴念,而她還有一個哥哥叫裴譽,裴止年便是裴譽的兒子。」
「裴淮卿為何要和他的母親姓?」
「眾說紛紜,有人說裴淮卿的父親是個妖,也有人說他的父親是個風流浪子,欺騙了她母親的感情就離開了,至今沒有下落。」
「他們一家還怪複雜的。」
「你家不也一樣嘛!這京都的大戶人家哪個不複雜。」
「我可不是江初南,雖然我還不知道我是誰,但我一定會找到自己的身份的。」
「好啦,知道啦。」
「你剛說我要和父親一同參加皇家的宴席?」
「嗯,目前是的,就在明日,但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華氏去求了幾次情,不知江樓會不會動搖。」
「他會,但他也一定會讓我去。」
「為何?」
「你還不懂嗎?他這人最重面子,他是在那麼多人前答應讓我前去,就算他動搖帶了江錦綿,那也一定會讓我去。」
「好吧,但願如此。」
*
果不其然,宴會之日很快來臨,江樓還是帶上了江錦綿,也如她所料,江樓為了面子也帶上了自己。
可江錦綿有人為她梳妝打扮,江初南卻沒有這個福氣,有華氏從中作梗,江初南既沒有侍婢也沒有衣服,挑挑揀揀也只找到一件像樣的衣服,至於首飾…
昭顏只帶了江初南的娘親留給她的一支木簪。
「媽咪,你這會不會太素了些。」
「素嗎?我倒不覺得,就這樣吧,走啦!」
昭顏向來不拘小節,只是在見到江錦綿時才知道為何系統會與她說她這一身太過素。
江錦綿並未誇張地帶著各式各樣突顯豪氣的首飾,相反都是些雅致的玉,一襲蝶戲水仙裙衫,裙邊繡著繁雜的金邊,腰間別著環佩,頭上帶著碧玉瓚鳳釵,插著金海棠珠花步搖,就連耳墜也是上好的白玉,更別提她手上帶著的那隻鐲子。
「看吧,我就說你這也太素了,皇家宴席哪有人穿淡青色素裙的啊!頭上還只帶一支木簪!」
「那你倒是給我變一身衣裙來。」昭顏打趣道,懟得系統啞口無言。
通向皇宮的路十分平坦,車身微微搖晃倒是將昭顏搖得昏昏欲睡。
只是馬車夫並未給昭顏機會睡著,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江錦綿拉著江樓走在前面,許是江樓並未有帶江初南來宴席的習慣,竟真的忘記了她的存在。
不過作為江初南的昭顏並不在乎,這樣反而落得個清靜。
「媽咪,你不緊張嗎?」
「我有何緊張?」
「那可是帝王誒,況且你也是第一次來這樣的筵席吧!」
「我一個女鬼,最差不過一死,我有什麼可怕的!」
「好吧…」
昭顏跟在兩人身後在進殿時卻被皇宮中的公公攔住。
「這名單上並未有你的名字,你不能進內。」
聽到聲響江樓才轉過頭注意到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跟來,可眼中的不耐說明了一切。
「既然沒你的名字,那你便回去吧!」
昭顏有些想笑,她這個爹果真不靠譜,心道:「回去?回哪?馬車都走了,我如何回去?笑死人了!」
「父親,馬車已經走了,況且妹妹第一次來肯定沒有見過皇宮長什麼樣,不如就讓她在這裡等我們吧!這樣她也能轉轉皇宮。」
「就按你姐姐說的這麼辦吧!」說罷便大手一甩往裡走去。
江錦綿一臉得意,走向昭顏,在她耳邊用兩人堪堪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妹妹,你就好好在這裡等吧!在皇宮裡多轉轉,免得白來一趟,畢竟只有這一次接近皇宮的機會呢!」
江錦綿講完便拉開了一點距離,挑釁地看著昭顏,那眼神好像在說:「看吧,你能拿我怎麼樣?你贏不了我的!」
昭顏輕笑一聲,壓根就沒有理會江錦綿,轉身離開。
「可惡…」看著昭顏那清高的背影,不禁又讓江錦綿想起了前幾天的那件事,恨得咬牙切齒,可母親告訴她,現在的江初南與之前不同了,所以要忍,這樣才能將一切牢牢地抓在手中。
「你等著,江初南。」江錦綿帶著氣轉身進入殿內,找到了白清清後同她講了些什麼,之後的白清清也換上得意的笑容。
昭顏並不知道她們又在一起密謀,但這些卻全被少年收入眼中。
少年看向殿外,那裡早已沒了江初南的身影,可少年依舊盯著,似乎也在思考些什麼,或許是江初南那張與昭顏極為相似的臉,又或許是他猜測的那件事。
裴淮卿被身旁的人推了推,短暫的交流過後,他便與那人告辭,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