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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是單相思

2024-09-14 03:45:27 作者: 赤洄

  我以為自己是單相思

  

  「沒什麼不可以聊的。我其實對於我媽媽也沒有什麼印象,我在孤兒院長大,那裡的院長媽媽跟我說我的母親是在我四歲的時候去世的,她去世之前把所有的積蓄留給了我。」提起自己的母親蕭靖空是有些茫然的,母親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過陌生。

  「院長媽媽跟我說如果有人領養我,這筆積蓄就給養家當作養大我的酬勞。可是長這麼大一直沒有人領養我,來孤兒院的大人看見我覺得我養不熟就放棄了。一開始我在孤兒院也是有一兩個玩伴的,但是後來他們陸陸續續被接走,只有我留下來了。」

  蕭靖空仿佛打開了話匣子,雲舒聽著他講述在孤兒院的日子心臟隱隱抽痛。很多事情蕭靖空都簡單帶過了,也許是雲舒共情能力太強,蕭靖空沒有詳細說的那些事情她也感受到了他的無助心酸。

  「我看著孤兒院裡一批批新的孩子進來又離開,後來也就想明白了想開了。一個人也沒什麼,怎麼都能過下去。親生母親給我留了一筆錢我也餓不死。初中上的寄宿學校,學校食堂的飯也便宜沒有花多少錢,過得還算輕鬆。當時學校里的扛把子盯上了我,他找了一群人想要揍我,結果他自己也揍不過我,之後在學校就沒有人找我的麻煩了。」

  「你初中就這麼厲害了呀。」

  蕭靖空輕輕笑了起來,「孤兒院裡的小孩子也會抱團的,院長媽媽顧不上每一個孩子,總有小孩子會被欺負的。我不想跟那些孩子糾纏就得把他們打服,就是使蠻力。上小學時有個體育老師會散打就教了我幾年。」

  「體育老師真棒。」不管當時體育老師是出於想讓蕭靖空強身健體還是別的什麼,雲舒都想感謝他。如果沒有他,蕭靖空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負。

  「我跟別人打架你不覺得很不好嗎?」蕭靖空小時候也不是沒有因為打架受過處分,學校里的老師永遠都是教育他不能用拳頭解決問題,一開始蕭靖空還會爭辯因果對錯,可是那些老師根本不會聽他的。

  有的老師不想事情鬧大會和稀泥,有的老師看他是個孤兒不想得罪對方的家長,甚至會幫著對方的家長對他說一些很難聽的話。老師都各有各的難處,誰會在乎他的想法他的委屈?

  久而久之他也就放棄了掙扎,不如閉嘴聽之任之。好在找事學生的家長也沒有要他賠錢,只是對他說了難聽的話。蕭靖空這麼想著心裡輕鬆了不少,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我沒有說打架好,我知道你不是主動挑事的人。別人欺負到你頭上你不還手的話誰給你撐腰啊。有些小孩子是真的壞,你不還手他當你好欺負就會一直欺負你。」

  雲舒聽蕭靖空說了這麼多眼眶紅了起來,她慶幸檯燈的光線不太亮,蕭靖空看不清她眼眶裡的淚水。她的少年真的很努力地長大了。

  蕭靖空聽到雲舒說到這裡鼻頭酸澀,他努力壓下這種酸澀感。接著跟雲舒說接下來的事情。「上高中之後我就搬出來了,這間屋子房租不貴,我計算房租覺得挺划得來的就租下來了。房東人也很好,前段時間還給我降房租了。」

  「跟江林森熟起來真的是個意外,當時我兼職下班回家的時候看見他被人圍著打。本來我就不想管的,但是那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我就上去幫了忙,後來江林森就一直跟著我後面,後面就熟了。去zone打工就是他介紹的。」

  想起江林森雲舒笑了起來,「原來你們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呀,怪不得他老跟著你呢,原來你救過他啊。」

  「我其實不喜歡zone,太吵了,時不時還有人騷擾。但是開的工資太高了我就忍了。後來你就出現了。」

  「你當時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啊?」雲舒看到蕭靖空點了點頭又接著說,「誰知道你那麼冷淡啊,我跟著你去zone的時候還以為你是那種玩得很開的人。我想跟著你進去還被人攔著了,我很不服氣。結果人家說你是去工作的,我當時就沒辦法了。」

  「我還跑出去在門口站著,跟個二傻子一樣。李哥怕我出事就把我叫到前台後面了。」

  「你當時怎麼不回家?」

  「那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能連話都說不上就回去了吧。」

  「我當時以為你也就一時興起,沒幾天就放棄了。結果你一等就等了好幾個月,」

  「那你現在還會覺得我煩嗎?」

  「怎麼會,你是很好的人。」那麼多個夜晚的等待和陪伴不是誰都能堅持的,蕭靖空在遇見雲舒之前一直是一個人,即使跟江林森成為朋友之後也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在他成年的這一年他遇到了雲舒,她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強勢出現在了他的生活里。

  等他下班,跟他分享她的日常,關心他的成績,輔導他學習。在一年中他覺得最孤獨的日子出現,陪他過節、守歲、許願。雲舒像是他摸黑前進路上的一束光,因為她出現了從此他的路上就有了方向,他也不再孤單。

  「蕭靖空,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咱們只要過了這個坎,前方就是康莊大道了。都會好的。」

  也許是因為蕭靖空生病了,也許是氣氛太好。蕭靖空有了強烈的遵從自己本心的想法,這一次他沒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對雲舒說了最想說的話。

  「雲舒。」

  「嗯?」

  「你上次說帝都大學的事情。」蕭靖空話停在這裡頓了一下。

  「嗯。」雲舒等著蕭靖空的下文。

  「帝都大學是很好,但是我不想去帝都大學。」

  「為什麼?」雲舒坐了起來看向蕭靖空,「怎麼突然就不想去帝都大學了?」

  「雲舒,我沒有突然不想去。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考帝都大學。我一直都有想去的大學」蕭靖空看著雲舒的神情專注又真誠「雲舒,我想考京海大學可以嗎?」

  蕭靖空的言外之意她聽出來了,她有點恍惚。蕭靖空問她可不可以,蕭靖空好像是喜歡她的。蕭靖空說自己一開始就沒有想去帝都大學,「蕭靖空,你什麼意思?」雲舒只是猜測,她想要親口聽到蕭靖空說出最準確的回答。

  「我想去考京海大學,跟你一起。雲舒,我喜歡你很久了。」蕭靖空終於將這些話說出口了,他的心快要跳出來了,看著雲舒眼神既期待又忐忑。

  雲舒沒有想到蕭靖空喜歡她,雲舒一直以為是她單相思,結果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還跟她說喜歡她很久了。像是突如其來的驚喜砸中了她的頭,雲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蕭靖空看著一言不發沉默著的雲舒,心裡的忐忑越來越深。他有些害怕,害怕雲舒嘴裡說出他不希望聽到的答案。他的忐忑和雲舒的沉默成正比,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雲舒開口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單相思。」雲舒對著蕭靖空揚起了笑臉,「我不想影響你高考,還準備在高考結束後的那天跟你表白的。既然你先開口了,那就當我占了次便宜吧。」

  蕭靖空頓時陷入了一陣狂喜之中,雲舒也喜歡他的。他覺得自己的頭更暈了,像是漂浮在雲端的不真實。他迫不及待的向雲舒求證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嗯。」

  聽到了準確的答案,蕭靖空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落地,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蕭靖空從床上坐了起來,「雲舒,我可以抱抱你嗎?」

  雲舒果斷的站起來坐到床邊伸出手抱住蕭靖空,這一次蕭靖空放心的將自己的頭埋在雲舒的頸窩裡。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他覺得發燒頭暈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你得睡覺了,睡個好覺明天才有精神。」雲舒拍了拍蕭靖空的背。

  「嗯。」蕭靖空放開了雲舒,雲舒重新鑽回被子裡面朝著蕭靖空閉上了眼睛。蕭靖空看了一會兒雲舒也閉上了眼睛,床頭柜上的檯燈他沒有關,兩個人就著昏暗的燈光相對而眠。

  第二天鬧鐘沒有響蕭靖空就睜開了眼睛。他望著天花板有些發愣,昨天晚上他跟雲舒表白了,雲舒也喜歡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翻身看向睡在地鋪里的雲舒,他才敢確認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他跟雲舒確認了關係。

  蕭靖空已經退燒了,他關掉檯燈輕手輕腳的起床出了臥室。時間還早他快速的洗漱好到廚房給雲舒準備早餐。

  他給雲舒下了一碗清湯麵,就跟除夕那天雲舒吃的那碗面一樣。蕭靖空將砂鍋里昨天剩下沒有吃完的粥重新熱了一遍,今天他還是想吃粥。

  做好這些之後他回到房間叫雲舒起床,雲舒還在睡著。她手裡抱著昨天從客廳沙發上拿到房間裡的抱枕,蕭靖空是第二次看雲舒的睡顏,女孩的睡相很乖,他都不忍心叫醒她。如果不是因為明盛離這邊有點遠,他肯定讓雲舒多睡一會兒。「雲舒,起床了。」

  女孩兒嚶嚀了幾聲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蕭靖空正看著她,輕快地道了早安。「早安,蕭靖空。你還發燒嗎?退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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