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纏的樣子

  難纏的樣子

  沈懷序看她這副難纏的樣子，真是不想搭理，直接揭穿：「恐怕李小姐與我氣場不合，既然工作是為周總服務，大致工作內容我也清楚，往後就不比李小姐費心了。」

  周承看著兩個助理下班後在辦公室里吵鬧，遠處大辦公區有人探頭探腦，他在走廊用餘光都能感受到，也不好當著眾人太過偏袒，不然管理起來無法服眾，於是各打五十大板。

  「沈懷序，你剛來公司，對前輩要禮貌尊重，以後注意點，李勤勤，你雖然早來幾個月，但是也剛剛轉正，姿態要放低，不要擺架子，如果不會帶人，以後怎麼能帶好團隊，還是你想一輩子當個助理，這方面要和你們總助多學學。」

  「劉義凱，你是公司的老人了，他們倆都算是你的徒弟，以後這種小事不要再出現，做好管理和表率。」

  等他訓完一通走了，沈懷序頭也不回地跟上，兩人一起乘坐電梯去吃法餐，留下灰頭土臉的兩人。

  「太氣人了，憑什麼說我，又不是我的錯，真是噁心，不愧是賣屁.股上位的，就知道吹枕邊風。」李勤勤對著來安慰和八卦的同事們，毫不顧忌地說著壞話。

  其他人不知詳情，看她哭著委屈得不行，剛才總裁也確實訓了他們一通，而新人還跟著總裁一起走了，先入為主就覺得是新人仗勢欺人了，應該是有背景。

  

  同為工薪階層的大家紛紛站在一條線，開始吐槽起來。

  「你看看他，來了幾天也沒個笑臉，整天往總裁辦公室里鑽，也不知道幹什麼勾當。」

  一個聲音壓低曖昧地調笑：「你們說，會不會和網上爆紅的那些一樣，在落地窗前搞啊。」

  「說什麼呢，劉助理還在呢，小心他記你一筆。」

  劉義凱站在走廊，臉色黑沉，被提到後，勉強笑了下，「怎麼會，大家不過是開開玩笑。」

  他不阻攔，剩下的人就口無遮攔起來。

  「還別說，這幾天他穿著西裝，感覺和總裁的前任比也不差，上次倒水我碰到過一回，他一扭就側身過去了，那小腰，就那麼一紮。」

  「他的鼻子也很挺，論靠臉吃飯，還是有實力的，不過在咱們這，沒有專業水平，可混不下去，聽說他就是本科，連研究生都不是？」

  「剛考了海城大學的MBA，成績還沒出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那可真是走後門進來的，我當初在頂尖學校畢業校招時還是三輪面試才被錄用，他可倒好，一個跟咱們公司不相關的專業，連研究生都沒上，就能直接進來當助理。」

  李勤勤咬著唇，越聽越氣惱，太不公平了：「他一來就把我的工作核心分走了，不論是審核還是合同都歸他了，以後我就負責文職和接待，和干雜活沒區別了，真干不下去了。」

  眾人一聽這含著委屈的茶言茶語，立馬勸慰起來：「勤勤姐，別啊，你可不能辭職，他幹不了多久的，你等著吧，這兩個工作這麼重要，他沒有經驗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亂子，要是合同出一點差錯，股東們不會放任他留在公司的。」

  眾人的勸慰幾句後才散開，留在辦公室的兩人心思不知轉了多少。

  ……

  餐座上周承問起方才的事，沈淮序簡單說了幾句情況，周承聽完說：「公司里學歷歧視的狀態很嚴重，你不是專業出身，在畢業證拿到之前可能會被其他人因此嘲諷，這方面我沒辦法在明面上幫你，不然會起反作用，暫時你就忽略這些，你的優秀不需要在意那些閒言碎語。」

  沈淮序點點頭，不再去想那煩人的工作，專心約會起來。

  接下來日子越來越忙，很多活總是突然在臨近下班時流轉到他這裡，然後著急地催促，十萬火急。

  沈淮序只能讓周承自己回家，然後在辦公室處理。連周承想要帶他一起參加一些晚宴都顧不上。

  忙了半個月，一次忙到半夜，他準備去倒一杯咖啡，結果這一層的茶水間飲水機故障，半天弄不出來，沈淮序單手撐著腰，接連的忙碌令他憔悴，原本清淡的神色附上陰影。

  他嘆了口氣，從消防通道走下去準備去下面一層倒水。

  這層消防通道的門沒關，也就沒有發出推門的聲音，沈淮序剛進去，就聽到樓梯間若有若無的閒聊，他無意去聽，但是入耳的話卻令表情越來越冷。

  【你說，他們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看最近新來的助理還挺認真，去找他對接，態度也好說話，不像是狐假虎威的樣子。】

  【總不會是空穴來風，都說他是總裁包養的小白臉，之前出差從西城帶回來的，一直都不上班，現在突然考研究生，不就是想立刻苦自立的人設，跟總裁玩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遊戲。】

  【沒想到能看到現場版的，他每天早上和總裁一起來，晚上自己打車回去，連個自己的車都沒有，看來也不受寵。】

  【說來，李勤勤讓大家都把重要的流程等到下班再提交，把他拖在公司幹活，時間長了總裁會不會生氣。】

  【放心吧，拖他的時候都是挑總裁有應酬的時候，李勤勤都跟著一塊呢，如果他們快結束了，她就會跟我們說，到時候我會上去提醒他感覺下班，要鎖門了。】

  【絕，這招，高啊……】

  沈淮序繃著臉，聽完了來龍去脈，直接幾步下去，一轉身就看到了那兩個人，不顧那兩人僵硬的身體，從旁邊冷臉走過去。

  那兩人陡然被當事人撞破，也不知道聽見多少，緊張咽了口水，吸著煙的動作卡住，打火機點了兩次才點著。

  沈淮序路過時，僵硬的兩人在背後蛐蛐還有小伎倆被抓個正著，正準備咬死不認，結果沈淮序一句沒問，出去接水去了。

  等人走了，兩人才長出一口氣，發現背後都微微發汗了。

  「快走吧。」

  「趕緊走、走……」

  兩人隔日再不敢拖延，按正常流程把審批提交，而其他人，有的關係好知道一點動靜，也不再配合李勤勤的計策，害怕得罪了周承現在正得寵的小情人。

  順水推舟的事情做起來輕鬆，但是衝上去當炮灰，卻沒幾個願意的。

  沈淮序的工作變得清減，但是他不動聲色，依舊每天加班，終於等到某一天，又是一場商業晚宴，十一點結束時，李勤勤跟著周承一起出來，兩人在酒店門邊等司機過來，都有了一點醉意。

  沈淮序坐在車裡看著他倆，他讓司機提前回去了，他接替著在這等，卻一直不啟動車。

  等了五分鐘，沈懷序在車裡遠遠看到李勤勤捂著胳膊，露出穿著抹胸禮服的肩膀抖了幾下，表情矯揉造作扭頭說了幾句，周承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

  她披上後甜蜜一笑，絲毫沒有白天上班時的死魚臉。

  沈淮序腮幫子緊了緊，慢悠悠看著，就是不過去。

  兩人又等了一會，李勤勤好像腳站酸了，忽然歪了一下，跌倒過去，周承禮貌扶住她，雙手握住她的胳膊，把人遠遠隔開一臂距離，然後一觸即分後退一步，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催促司機。

  沈淮序眼神冷漠，嗤了一聲才油門一踩停在兩人面前，然後降下車窗，慢悠悠道：「我讓司機回去了，今天我來接你。」

  周承有些驚喜，最近沈淮序總是要加班，沒空陪他參加宴會，回去時他也在家，所以周承都不清楚沈淮序忙到幾點。今天突然來接他，總是開心的，拉開副駕駛就上車。

  兩人幾乎將李勤勤忘了。

  她慌忙拎著裙子上前喊道：「總裁，還有我呢。」

  「不好意思，你打車回去吧，今天不方便送你。」周承回過頭說，往常司機是先把他送到家，再送李勤勤回去，但是今天總不能讓沈淮序送吧，他可捨不得。

  沈淮序隔著車窗，對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然後車加速啟動，只留下尾氣在她身邊。

  從後視鏡看到李勤勤氣得跺腳，沈淮序心情大好，心不在焉回應著周承的話，想著明天會被怎麼針對。

  第二天到了公司，不出所料李勤勤開始找茬，在他桌上扔下一個文件，語氣刁鑽：「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跟你說過，把這裡刪掉，不要重複嗎？」

  「你之前說保留下來以防周總審批時忽略，不能刪除。」

  「現在要你刪掉就刪，怎麼這麼多話呢！」

  「我倒不知道公司有規定，員工不能陳述自己的建議了，李勤勤建議你回家多看一些管理書籍，也許你的專業水平不低，但是對團隊的管理意識還沒轉變，這樣可不利於發揮整個團隊的力量。」沈淮序冷冰冰地嘲諷，絲毫沒有對先進公司幾個月的前輩的尊敬。

  自從知道她背後的小伎倆，就懶得再給她留臉面。

  李勤勤氣急，甩下文件走了，又捏著沈懷序錯處一般，跑到樓下嘀嘀咕咕詆毀他去了。

  劉義凱隔岸觀火，這時過來假意調和：「你別和她計較，她年輕氣盛，做事精益求精，難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畢竟她是前輩，你還是要尊敬一些。」

  「劉總助的意思是，公司要論資排輩，對於工作的不同建議，與前輩不一致時不該表達，以免被扣上不尊重前輩的意思。」沈淮序眉尾一挑，毫不客氣問道。

  「你不要曲解我的話，我是好意，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也不多說了。」然後劉義凱搖搖頭走了，隱約傳來一句「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