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要節制

  勸說要節制

  難得的周末，因為保姆手滑，在廚房不小心碎了個盤子，把周承吵醒了，他眉心帶著起床氣，閉目養神了幾分鐘，睡不著只好起來了，拉開門看到保姆道歉：「周總，不好意思剛才手滑了下，碟子貴不貴啊，可以從我工資里扣……」

  雖然說著從工資里扣，但是表情卻很肉疼，懊惱自己的一時大意，周承自然不會對每日給他們做飯的人斤斤計較，那樣容易因小失大，因此樂得做個好人，沒表現出在床上氣惱的樣子，反而帶著寬容大度說：「沒事，沒受傷吧。」

  沒被批評反被關心的保姆臉上帶著感激，看來新主顧還是寬空大量好說話的：「沒有沒有，謝謝周總。」

  「嗯，往後小心點，盤子碎了沒事，人別傷著了。」寒暄幾句，周承不想再繼續，問：「沈淮序呢？」

  「他下去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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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承點點頭，換上休閒服，溜達著下去偶遇他了。

  小區很大，但是建設得非常規範，只有一條寬闊的禁止汽車行駛的行人道適合健身，其他的都是各業主直接開到地下車庫的機動車道，周承一路尋找著，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他。

  「沈淮序……」遠遠他就喊了一聲，讓前方的身影停下了腳步，掉頭小跑向他。

  「你怎麼來了？」沈淮序意外地看著他，難得會起早。

  「不小心醒了，睡不著就下來了，跟你一起跑會兒。」周承略過早上不值一提的小事，跟著沈淮序一起活動活動。

  兩人並排沿著小區內的綠道小跑，聞著清晨清新的空氣，周承深深吸了一口氣：「就早了兩個小時，這空氣怎麼比我出門的時候好那麼多呢。」

  沈淮序笑了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起的蟲子還被鳥吃呢。」周承接了回去，自從接手家族產業，愛睡懶覺的他，每天九點前到公司，八點多起來，已經是非常早了。

  兩人跑了一圈，回去時在樓下碰到了鄰居，雖然是同一層，但是分開的兩台電梯，除了在樓下會碰面，樓上是看不見彼此，因此沈淮序一直不認識他們。

  牽著小狗的夫妻倆洋溢著書卷氣，也是周末都早上下樓散步溜遛狗，剛好在一樓大廳碰上，就主動和周承打了招呼：「你也下來運動啊，難得啊。」

  買房子前曾有過相遇，都在一個小區住了幾年，或多或少在一個群里，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以後也許會有用得到的地方，因此也算是朋友圈的互相點讚的關係。

  周承和他們打了招呼，逗了逗小狗，電梯一時還沒來，女主人溫柔地問：「這位是？」她看著氣質脫俗身形修長的沈淮序問，不像是周承的親戚，沒見過表親堂親之間相差這麼多的，明顯一個是粗獷類型，一個俊秀文雅類型，看著就不是一家子養出來的。

  沈淮序臉紅了下，看對面夫妻恩愛，手牽著手散步，他扭頭眼裡帶著笑意看向周承，等他介紹。

  「這是我朋友。」一句簡單的話，出自周承語氣不變的介紹，令沈淮序剛才都笑意尷尬停滯在那。

  他抿了抿唇不再說話，對面帶善意的夫妻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轉身看著電梯不再面向他們。

  沉默的氣氛從電梯裡，又延長到家裡，沈淮序洗漱後就拿起早餐去了書房，準備看書，留周承一個人吃早飯。

  「天天都是我自己吃早飯，剛來的時候每天給我送飯，現在連早飯、晚飯都見不到人，難得起早一次都不陪我，搞什麼。」周承還不知道自己說話犯的錯，還暗地裡氣沈淮序對他態度都冷淡。

  肯定是看我沒想起記憶，現在覺得我不像替身了，所以越來越冷淡，當我猜不到你的心思，不過這樣最好，反正我也是把你當做「治病良藥」，等我病好了，你看我……

  沈淮序在書房幾口吃完一個包子，噎得慌又灌了一大杯豆漿，咽下去後眼睛都有些濕潤，不知是氣得還是噎得。

  朋友朋友朋友！在公司說是朋友，在小區鄰居那也是朋友，誰跟你是朋友，哪有朋友夜夜笙歌，今晚就讓你知道，朋友是不配發生關係的。

  一整天，明明周承在家休息，但是沈淮序卻不出門，午飯也是十幾分鐘吃完就進去學習，往常他還會午睡一會，但今天他不想輕易就原諒，可周承只以為這就是學霸拼命三郎的考前衝刺，居然在沈淮序離開餐桌時，嬉笑一句：「你這樣努力，肯定沒問題。」

  我謝謝你……

  沈淮序無語至極，悶頭在屋裡，等到下午終於消了點氣，周承卻接到久約不到的合作方有時間，臨時出門應酬去了，他只好放下內心的芥蒂，出門送周承走。

  門口，沈淮序檢查了周承的公文包，確認他剛才換衣服時說的那些都給他放進去了，才遞給系好領帶的周承，回到海城後，原本在西城還時常暴露出來的隨性粗魯，已經被周承越來越熟練地藏起來了。

  他一本正經把腳踏進皮鞋，拿著公文包，微微俯身抱了抱沈淮序，又低頭啄吻一下，告別後就出門了。

  關上的門攔住了沈淮序追逐的視線，他手指按在唇上，每天出門前，不論早晚，周承都會和他打個招呼，然後親他一下再走，非常的自然，慢慢也讓沈淮序養成送他到門口，然後等在原地等待最後那個告別吻。

  他不明白，每天的告別吻，告訴他周承很在意他，在父母面前都謹小慎微和示好，也像是表明對他的重視，還有晚上的纏綿，更是最直觀能讓沈淮序接近他的心。

  但有時沈淮序又不懂，他總能感覺到一些違和感，比如周承回到海城後，經常喝醉了才回來，還有在外面說他們只是朋友，還有一些不知分寸的舉動，就像今晚，又出現的情況。

  十點多，司機把周承送到樓下，沈淮序披上外套下樓去接，剛一扶住他，就聞到撲面而來的香水味，是甜膩的女香，如果不是很親密的姿勢，不會染上這麼濃的味道。

  沈淮序眼神不明，扶著周承回到家洗澡，把人好生照顧著，餵了解救湯躺下，才回到客廳。

  他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撿起了剛才隨手扔在沙發上的衣服，開始翻找。大衣的口袋，內袋，領結，褲兜，皮帶，錢包，東西一樣沒少，也一樣沒多。

  沈淮序拿著周承最貼上的襯衫，低頭嗅了嗅，然後鬆了一口氣，香水只是站在外衣上，貼身的領口沒有沾染，還好，還好。

  沈淮序洗漱完躺在周承的懷裡，身邊人感受到溫熱，即使醉得迷迷糊糊，依舊執著地抱著他，越纏越緊，腰腹還在不停地扭.動。

  沈淮序頭疼，即使喝醉了，也擋不住他的興致，睡前如果不滿足他，半夜他難受酒醒，會抓著他鬧騰，即使熬過半夜，第二天一早也一定會補上，沈淮序無奈地伸出手，配合著不肯老實的周承，幫他紓解了出來。

  要找時間好好聊聊，不能太頻繁了。

  「你說什麼？你說我有病？」周承的反應極大，誰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都會惱羞成怒！

  沈淮序懷疑自己委婉降低頻次的建議是不是措辭不對，明明已經極盡委婉到勸說節制，卻令他誤會其中的含義：「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能每天都，這樣以後會……」

  「不行！」周承完全不在意音量，大聲拒絕這個提議，誰也別想剝奪他三十歲才擁有的「能力」。

  沒有失去過的人，不知道失而復得的威力。

  沈淮序看他態度那麼堅定，有點受傷：「你、你一點都不為我考慮，你每天都要弄，我白天看書根本沒辦法坐得住，就先休息一段時間，等考完試再……」

  周承一下子成了只顧自己色慾不顧別人學習上進的壞人，氣急敗壞的站起來跳腳：「我給你買專用的坐墊，中間懸空，這個問題好解決，而且學習也不能常坐著，起來活動活動更好。」

  沈淮序看他胡攪蠻纏，有些生氣了：「反正你就是不同意，但這個事情我是跟你協商，你一個人說了不算，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感受。」

  周承踱步兩圈，擡起頭商量：「最多1天，周一讓你休息一天。」

  沈淮序額頭青筋跳了跳，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一周三次。」

  周承堅決不同意：「想都別想，最多再給你減少一次，周三或者周四，反正周五到周末是休息日，可以睡得晚，我肯定不會同意，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一天也別休。」

  說著周承就要轉身，手都放在門把手上了，身後才傳來隱忍的退讓：「行，一周空兩天。」

  「但是要換你不許亂扔襪子，不許沒洗手就抱我，不許早晨……早餐沒刷牙就親我！」

  這句交換的話暴露了沈淮序忍耐很久對周承的壞習慣的放縱，但是今天沒能得到滿意結果的他，也不想忍了。

  周承抽回手，瞪著坐在床上一臉嚴肅跟他討價還價的沈淮序，仔細想了想他說的那些事，咬牙切齒道：「你嫌棄我！」

  「之前一句不提，現在時間久了，哪都看我不順眼了，怎麼，回到海城發現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替身了，這是想把我打造成你記憶里的樣子。」

  周承破防了，緊繃的嗓子撂下一句狠話，摔門而去：「你想都別想！」

  沈淮序跟上幾步沒攔住，看著人走了，氣得在屋裡捂著頭，不知道這架怎麼吵起來的，什麼腦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