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關係

  甲乙關係

  於壹飛奔著在路上趕緊攔了一輛車，「師傅，能不能開快點！」

  「小伙子，現在已經夠快了，再快要超速了。」

  「我真的有急事！」

  

  『於嘉一，對不起，你一定要等我來！』

  趕到醫院時，於壹用著最快的速度走向病房，看著熟悉的老師只能不停道謝。

  「於嘉一上自習的時候突然暈倒，一直高燒不退，已經在掛水了。」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把他送過來。」於壹眼睛紅地嚇人，身體也在不停顫抖。

  「最近學校流感頻發，我們也提醒了學生做好防護，於嘉一同學查出來有慢性支氣管炎，再加上他本身身體就不太好，之前也因為低血糖暈倒過，家長平常記得多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我會多注意的。」

  於壹把墊付的費用還了回去，送走了老師後坐在於嘉一的床邊，控制不住地想流淚。

  「慢性支氣管炎。」

  「之前也因為低血糖暈倒過。」

  「一直高燒不退。」

  「咳咳咳，哥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為什麼不告訴我……」

  於壹長吸了一口氣後打了周晨的電話，「能不能幫我照看一會兒於嘉一，我回家拿個東西，今晚得在醫院陪床。」

  「啊？你說什麼？於嘉一怎麼了？等下，我現在走不開……」

  「流感，沒事，我……」

  「等下！沒說不幫，我朋友有空，我讓他來，他大概十分鐘就能到。」

  「謝謝你周晨，我……」還沒說完就被掛了電話。

  於壹擦掉眼淚，看著呼吸聲沉重的於嘉一總覺得愧疚。

  等了一會兒，於壹看了看時間，長嘆了一口氣，剛想去接水迎面就遇到了凌梓宸。

  「於嘉一呢？」

  「為什麼是你？」

  後趕來的李秘書怨氣十足地開口，「因為他打的是我的電話！」

  凌梓宸眼神一掃，「孩子還在發燒。」

  李秘書乖乖地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他很鬱悶，『為什麼這種抓馬的場面總是讓我碰見！周晨！你個混蛋！』

  凌梓宸：「說來話長，於壹你先回去，這裡我們看著。」

  李秘書率先坐在床邊，「boss你送於壹回去，這樣快點，周晨找的是我幫忙，我看著。」

  凌梓宸微微皺眉，有些試探地走近於壹，「要我送你回去嗎？還是？」

  於壹紅紅的眼睛早已沒了往日的氣焰。

  兩人之間有些沉默，心裡的天平微微傾斜，他點了點頭。

  凌梓宸的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走吧。」

  李秘書一臉興奮的吃瓜模樣看著病床上的於嘉一，「小子，你躺著的時候錯過了抓馬場面，你知不知道你哥要被……嘖嘖嘖！」

  床上的於嘉一眉頭緊皺，李秘書隨即閉上了嘴，「對不起，吵到你了，你睡、睡……」

  凌梓宸將紙巾遞給旁邊紅著眼的於壹，「於嘉一會沒事的。」

  於壹只是呆坐那裡緩緩開口，「凌梓宸……」

  「嗯？」

  「沒事……」

  凌梓宸微微皺眉，「你沒事？」

  「……」

  「周晨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和李秘書在附近談事所以就來了。」

  「哦。」

  凌梓宸緊緊皺眉，「我……」

  有些輕聲的聲音，「凌梓宸……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

  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凌梓宸恢復了平常的表情，「等會要不要先吃飯再過去。」

  於壹算了算手上的錢，望向車窗外，「算了……沒心情。」

  「可我餓，剛來的時候還沒吃飯，你能不能陪我吃飯？」

  「還有幾天25號，我會把錢還給你。」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語氣卻讓凌梓宸覺得難受。

  「我餓了，於壹，其他能不能以後再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以談。」

  在方向盤上的手不停緊握，凌梓宸打開了車上的音樂，輕柔舒緩的純音樂圍繞在兩人周圍。

  「凌壹很健康，很親近人，就是有點胖，醫生建議它要減減肥……」

  「我不知道什麼凌壹。」

  「是我們家的貓。我之前還養過一隻兔子，它乘我不在家逃走了，它記性不太好忘記了家怎麼回……後來它把我也忘了。」

  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於壹一眼。

  「你家又不是開動物園……」於壹抓緊了衣角。

  凌梓宸輕笑了一聲，「到現在那隻兔子還是記不起我。於壹，你說該怎麼辦？」

  「做成麻辣兔頭吃了。」

  「麻辣兔頭？」

  凌梓宸看了一眼他，輕笑了幾聲，用著意味深長的語氣說著：「確實很適合麻辣，會很美味。」

  於壹輕聲地罵了一句，「有病……」

  「於壹，我餓了，能不能陪我吃飯？」

  「都說了沒……」

  「於壹……」

  「隨便你。」於壹的視線轉向窗外。

  於壹始終覺得凌梓宸的車和他的人一樣太過招搖，剛到小區門口就自己走進了樓道，但凌梓宸看著始終不出來的人影忍不住跟了進去。

  水泥地的門口混亂地堆著雜亂又低廉的物品，那個狹小又破舊的沙發擋住了進門的去路。

  凌梓宸向裡面探去，原本溫馨的家早已不復存在，只留下了滿目瘡痍的世界，那個孤獨的人影在尋找最後一絲淨土。

  於壹拿著起碼還算乾淨的換洗衣物和一些免於毒手的洗漱物品努力地小心越過卡在門口的小沙發。

  「我已經報警了，等會就來，這些麻煩你給於嘉一……」

  於壹停頓了一下，「……謝謝。」

  凌梓宸蹭過有些涼的手接過袋子，他微微皺眉打了個電話給李秘書，「我們這有點突發狀況晚點到，麻煩你看著於嘉一，解決完就過來。」

  掛掉電話，凌梓宸恢復了原來的表情，「李秘書說他會幫忙看著，你不用擔心。這裡我和你一起處理。」

  於壹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看著那個袋子，「這裡我會處理……我們的交情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布袋的提手被緊緊握在手中。

  「於壹我有點傷心。」漂亮的眼睛不停閃爍緊緊盯著於壹。

  於壹避開那種視線，想要接過那個袋子的手被向後的手勢徹底拒絕。

  「凌梓宸我不想欠你人情。」

  「我們是朋友，朋友要互幫互助。於壹，不要再……」

  「我們不是，在公司我們是甲乙關係，在這裡……我們是債務關係。」

  於壹強行拿過那個袋子，擡頭堅定地看向他。

  「凌梓宸別再幼稚地玩什麼朋友遊戲了。」

  「於壹在你心裡我就是玩這種無聊遊戲的人嗎？」

  「……是。」於壹轉過身去，「你走吧。」

  凌梓宸剛想拉住他的衣服就被其他聲音打斷。

  「是你們報案？」

  凌梓宸笑眯眯地說著：「對，警察同志我們剛回家就發現家裡一片狼藉，可能是入室搶劫，實在是太惡劣的事件了，我們都是好公民，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

  「我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先確認一下有沒有丟貴重物品，取證完和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於壹看著凌梓宸的表情微微皺眉，「我已經確認過了，沒丟什麼貴重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