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名字很執著

  對名字很執著

  凌梓宸餘光一撇，看到屏幕上備註著「弟弟」。

  不到一秒，於壹接了電話。

  「哥，我回來了，你不在家嗎？」

  「嗯，我在、我在一個朋友家，昨天加班太晚了就住他家了。」

  「哥，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想你了！老師這周誇我了……」

  「嗯，於嘉一好棒，回來再和你聊好嗎？我有點事明天就回來了，你今天自己能吃飯嗎？」

  「哥，我會做飯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了！我會等哥回來的，嘿嘿！」

  「明天想吃什麼，吃完中飯晚上不是要回學校上晚自習，下午我帶你買點零食。」

  「哥做的我都愛吃！哥忙的話我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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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掛了，於嘉一快把作業寫了，我明天回來檢查！」

  「我知道啦~」

  凌梓宸看著面前一臉溫柔的人和昨天拿著酒瓶吵架暴躁的人完全不同，內心有些動搖。

  於壹看著掛掉的電話，『今天是周六，應該回去陪於嘉一的，而現在……』

  他長嘆一口氣，馬上回到了現實，『400塊，能撐得過10天嗎？』

  突然「咕~咕~」的聲音響起，於壹摸著自己的肚子，『md煩死了，人要是不吃飯就好了。』

  「於壹先生要吃飯嗎？」

  「您老這的一頓飯我吃不起。」

  「那這樣怎麼樣？阿姨最近回去了，我自己做飯，但我做的實在不好吃。用勞動換取食物怎麼樣？這樣食物就變成了工資的一種形式，你就當工作了，拿到你應有的那部分。」

  「喂，你當我沒學剩餘價值學說？你個資本家！」

  凌梓宸笑眯眯地說著：「於壹先生，那要交換嗎？」

  於壹一直是個身體比嘴誠實的人，「廚房呢？」

  在乾淨整齊的廚房裡，於壹拉開四開門的冰箱，裡面種類齊全的食材擺地整整齊齊。

  『md，我和你們有錢人拼了！』雖然是這麼想。

  於壹馬上扮演著廚師的角色，「您老想吃什麼？」

  凌梓宸笑眯眯地將圍裙遞過去。

  於壹看著身上著8000的睡衣，『md，我都不捨得穿著你做飯！要不我還是光著！』

  可能是看出了於壹的想法，凌梓宸遞給他了一件廚師衣服。

  「不是你有這種衣服直接讓我穿這個出去不就好了！」

  「這個，我們家阿姨和保安認識。」

  於壹一臉無語：「直接說我是新來的不就好了。」

  「於壹先生我直說了吧，你混不過去的，這保安連我家有幾隻蟲子都知道。你喬裝打扮只會引起他的疑心。

  看著懷疑的表情，凌梓宸繼續開始說著瞎話：「你有一點猜對了，我們家是個複雜的家族，我從小到大都被監視著生活，如果出一點事就會被添油加醋變成謠言失去自己的位置。」

  於壹看著凌梓宸眼中不停閃爍的淚花無奈嘆氣，「您老還真挺不容易的……」

  「所以於壹先生……」

  凌梓宸微微咬唇一副誰看了都要我見猶亂的樣子緊盯著對面人的雙眼。

  於壹無奈扶額，「吃什麼？」

  凌梓宸笑眯眯地說著：「您看著做吧。」

  於壹看著這昂貴的食材，『md怎麼做？實在不行隨便一鍋燉了吧。只要不選海鮮就行。』

  凌梓宸坐在吧檯上看著面前人眉頭緊皺的樣子著實有趣，撐著臉笑眯眯地看著他不停忙活。

  『看nm，你個不動手的！沒見過人做飯嗎！緊張地都不知道怎麼做了！』於壹內心吐槽，但表面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兒，於壹說著吃飯，凌梓宸看著著滿桌的菜，很家常的一頓。

  「先說好，我不會做什麼技術菜，就是家常菜很普通，可能配不上您老平常吃的，您老將就將就。」

  於壹拿起飯狂炫，『餓死老子了！』

  凌梓宸笑眯眯地看著於壹吃飯的樣子，可能是感受到了視線，「不吃？放心沒毒！」

  「不是這個意思，於壹先生看上去吃得很香，讓人心情愉悅。」

  「哈？餓你三天你也這樣，您老沒看過吃播吧，主播一口炫三大盆，看上去更愉悅，愛看您多看。」

  於壹不停吐槽：『什麼叫讓人心情愉悅，您麻婆啊！這麼中二的台詞！』

  「我確實沒看過……」

  「額……您老吃吧，小的錯了。」

  於壹吐槽著怎麼會有這種山頂洞人，想起剛說的家族論，『可能家教嚴吧……』他不停往嘴裡送著飯，讓自己閉嘴免得踩到雷區。

  「於壹先生，我們都是同在一張桌子吃飯的關係了，您的這個稱呼好像不太合適。」

  「哈？這您老還在乎稱呼？」於壹一臉無語，『稱呼怎麼了！不是很尊敬！特別有寄人籬下的感覺！不過他一直很有禮貌，自己這個稱呼確實好像有點……』

  「於壹先生，我應該還沒有到那個輩分。我今年剛24。」

  「這……」

  『同歲好像叫這個稱呼確實不太好，但這長得明明有點大啊。』

  於壹不死心地問著：「你幾月的？」

  「xx年10月的。」

  「嘶……就比我大幾個月。」

  於壹一臉無語，『債主也不能當同歲朋友吧……』

  「那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

  於壹內心默默吐槽：『不是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不是那種平等地能叫名字的關係啊！』但表面上，「行吧，等下你是叫凌梓宸？我沒叫錯？」

  「於壹你昨晚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我再確認一遍！」

  凌梓宸微微歪頭笑著說：「於壹對名字很執著嗎？昨天也一直在問我叫什麼。」

  「哈哈，沒有，只是。」

  「只是？」

  「沒什麼！吃飯！」笑眯眯的眼神中倒映著有些心虛的表情。

  『應該是他吧，雖然和記憶里差地有點多，名字、年齡和笑起來的感覺都對得上……應該已經忘記我了，畢竟已經快八年了，可記得又有什麼用呢？連朋友都不是的關係，自己還是這樣的情況，正常人應該都會唯恐避之不及。』於壹自嘲地笑了笑。

  凌梓宸的眼神中看不出情緒，『他到底記不記得我？』

  「喂！您老，啊不凌梓宸你家這個洗碗機怎麼用？」於壹輕輕地拍了拍機器，『咱都是手洗啊，沒見過這麼高端的東西。』

  「要不打電話問一下阿姨？」

  「算了，工作時間之外打電話不好……這時候就要問神奇的網際網路了！」於壹刷了幾個視頻一下就學會了操作。

  他看著收拾完的碗筷笑了笑，「你家還真是讓我這個窮逼無地自容。」

  於壹內心無奈：『下輩子不當人了！要當也要當富二代！』

  凌梓宸看見於壹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於壹可以把這當自己家，自在一點。」

  「那不可能，我家還沒這一間廁所大，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我不過就相當於你突然好心帶回家的路邊流浪狗。」

  於壹看著面前播放的電視，思緒都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眼神中只有麻木，『這的電視都跟電影屏幕差不多了，家裡那個二手淘汰的小家電只有免費的幾個頻道，有錢真好啊……看收費頻道都不用考慮月租vip的價格。』

  凌梓宸笑眯眯的眼神中滿是真誠，「於壹我沒有把你當流浪狗。」

  於壹自嘲地笑了笑，「那是把我當狗了？也是，是我自己說要做你的狗。」

  「於壹，為什麼不考慮我的提案呢？」

  於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凌梓宸，你可能覺得我是假清高，但其實我很清楚我說的那個主人一旦附上價格就相當於賣身，可能來錢很快，但我得依附你而活，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於壹……」

  於壹帶著無奈又嘲諷的笑容，有些許苦澀，「靠別人是靠不住的，特別是像你這樣的有錢人。」

  「我……」

  「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諷刺你，但我得和你說明白，人自古以來就沒有平等過。就像這件睡衣8000塊，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而它的價格比我一個月工資還高，我和你階層不同。如果附上價格，我就註定是被剝削的一方，我天生就處於弱勢，你保障不了我的權益。」

  「於壹，為什麼要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你拿到了錢，我滿足了我的好奇，只是一種交換的過程。大家各取所需不行嗎？」

  「交換……凌梓宸我還沒到完全走投無路的地步。」於壹握緊手心。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大概會這麼選擇。」

  於壹慢慢低下頭，內心糾結：『於壹，你還是這樣，留著你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可它又有什麼用呢？就像凌梓宸說的那樣，大家各取所需不好嗎？笑貧不笑娼這個道理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凌梓宸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揉了揉失落的人的頭髮。

  於壹一下炸毛，蹦了起來，「你幹嘛！wok！」

  凌梓宸一臉笑眯眯地說著：「抱歉，下意識就……」

  於壹整理了自己的頭髮，『不氣不氣，本來就沒有多少毛還摸！』

  「滾啊！你個直男！能不能有點禮貌啊！上來就摸頭？」

  「欸~不行嗎？」

  「滾！老子是gay！晦氣滾滾滾！」

  「gay怎麼了嗎？我們不是朋友嗎？」

  「什麼朋友？什麼時候？」

  「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住在朋友家？」

  「我服了你了！你沒聽出來只是個託辭嗎！你語文體育老師教的啊！」

  「沒有~我只知道於壹現在和我是朋友。」

  「md！聾子啊你！」

  於壹看著這個大少爺無奈嘆氣，『有錢人的孩子都這樣嗎？喜歡玩弄別人的心情，一副自顧自的樣子，無辜地說著對窮人冒犯的話。』

  「靠！有錢真好！我有錢大概玩得比你還花！」於壹坐立不安，『這地方高貴地我都不敢動。』

  可能是看出了於壹的窘迫，凌梓宸笑著說：「我有事要去書房。」

  「哦。」於壹看著凌梓宸的表情，不禁疑問：『是在體諒我？』隨即又搖了搖頭，『有錢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了也沒用，特別是眼前這位。』

  「不過要是於壹改主意了記得來二樓書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