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一場
2024-09-14 02:53:35
作者: 天醉語
情深一場
凌嵐折回宮中帶上霜客,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有許多不懂之處。
本章節來源於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行至清行山腳,一座高大的山門孑然佇立,上書「清行間」三個大字。這就是原著中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修仙門派——清行派。
凌嵐二人隨著引路弟子,一路穿行在入山的幽徑上,綠竹掩映,青蘿拂衣,迎著清風復行數十步後,來到了清行派的議事殿。
凌嵐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提劍走進殿門。只見大殿中央背對門外並肩站立著兩道身影。
那兩人聽見了這處的聲響,停下了談話,雙雙轉過身來。
其中一人是褚玉列,而他身旁那人一襲窄袖束腰赤衣,高馬尾,發頂以冠束緊,目光炯炯如炬,眉眼間氤氳一絲少年英氣。
「凌宮,」褚玉列看見來人,勾唇道:「你趕回來的正好,我和宵光正好在商討接下來的仙門大會。」
「宵光?」她心想。
原著中因父親被同窗好友賀風所殺而最終走向決裂的段宵光?!
如果不是褚玉列提醒,她還真不會將眼前這個尚具少年氣的人與一派之主聯繫起來。
「凌宮,流雪川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段宵光笑嘻嘻地開口問到。
凌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情節發展到流雪川一戰,想必原書中的二人早已相識。
她忙回答:「我正是來匯報那邊情況的。流雪川戰場已基本清點整理完畢,另外反派,哦不,賀風,已被關押到陣法之內,只待發落。」
褚玉列:「那便好。接下來,便只剩在接下來的仙門大會共議了。」
那紅衣少年收起了笑,沒再接話。
很快,各派掌門陸陸續續而來,待坐定後,首位的褚玉列率先開口:「集眾位掌門而來的用意想必大家都明白,那我就直問了,對於賀風,大家有何想法?」
一人道:「我覺得僅僅將他關押於陣這一方法不妥。」
旁邊人接道:「沒錯,我也覺得,何為養虎為患?雖則他現已被制服,但未嘗不會有朝一日為更厲害之人救出,若他東山再起,到那時,定會不顧一切對我們進行反擊。」
凌嵐正喝到嘴裡的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咳咳咳,咳咳。」
褚玉列一眼看見,忙問:「凌宮,你這是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凌嵐一邊擺手,一邊道:「無事,小毛病,大家繼續。」
對於看過原著的人來說,凌嵐很想告訴剛才那人:您真是神預言!
一人又道:「言之有理,依我看,就該將其處死,以絕後患。」
「呵!」坐在凌嵐旁邊從始至終好像懶得參與這場討論的紅衣少年,從椅子上坐直起來,笑意深深看向對方,道:「那依你之見,對他施以什麼樣的死刑更合適呢?」
「當然是越嚴酷越好,以彰仙門之威,震懾那些尚未發生的暗中勾當。比如,」他環視一圈眾人,接道,「極雷之刑。」
「哈哈哈!」段宵光笑出了聲,「不愧是任掌門,極雷之刑這種修仙界百年不見的殘忍之法都能想的出來,可見與你平時表現出來的和善憫然並不相符。」
凌嵐隱隱約約好像嗅到了火藥味。
任掌門腿上的手緊緊攥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符不符合又豈是你一面之詞可以說定的?」
「那可……」剛張口,段宵光的聲音就被褚玉列堵了回去
褚玉列:「好了,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大家有什麼新想法下次大會再行商議。」說完,自己一人先離開了。
剩下的人各懷心事,但還是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凌嵐偷偷睨了一眼身旁的段宵光,見他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自己便也跟隨眾人起身離開了。
一路上凌嵐一直在回想大會上段宵光的言行。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感覺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就在這時,一位弟子行至門前,低頭跟霜客小聲說了些什麼。
霜客聽後,面有難色走過來,猶豫半晌道:「剛才有弟子從外面辦事回來,聽見外面有謠傳……」
凌嵐一聽,將原先想的事瞬間拋到了腦後,一臉驚喜道,「原來仙門的八卦也不少,快說來我聽聽。」凌嵐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狀,內心激動暗想:「說不定比現實中的八卦還勁爆。」
霜客小心翼翼瞥了自家宮主一眼,咬牙道:「外面謠傳,說您…說您和賀風有一腿。」
「……」
凌嵐準備吃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流雪川湖心亭中,賀風聽聞這一消息,似是意料之中,他勾唇自語:「沒想到,竟傳的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
一個驚天大雷在凌嵐懵逼的腦子裡劃破天際,散發出耀眼沙雕的白光。
真是服了!
難道是流雪川戰場上的那幾個修士因被斥而心存報復所以散播謠言?
亦或是根本就是另有其人故意為之?可是她記得這個階段原主在修仙界好像沒什麼仇人。
總之,現在就是一團亂麻。
在接下來的幾次仙門大會會談中,凌嵐言行都小心翼翼的,儘量保持不說話,不發表有關反派的任何言論。
若大家都將這件事當做消遣八卦一笑了之也就罷了,若真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拿來大做文章或者被懷疑,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不過,還有一些令凌嵐微微不適的是,謠言傳來後,大會上眾人討論時褚玉列總是不時地朝自己這兒瞥一眼,顯然關注自己的頻率比之前更高了。
這就算了,畢竟人家是男主,可不能看著自己的官配跟別人跑了。可是,凌嵐還發現,段宵光也經常看著她發呆,有一次凌嵐正好一轉頭,正對上了段宵光打量她的目光,仿佛若有所思貌。
這,凌嵐就真的有點兒不理解了,何止不理解,簡直就是圓圓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很快,半個月的時間,經過三次大會討論過後,眾人意見取得了一致:以賀風為餌,引蛇出洞,誘出賀風背後風源門的殘餘勢力,然後一網打盡。
雖然賀風及其所率風源門手下皆在老巢流雪川內或死或被俘,但是,仙門發現,風源門內有一支重要勢力從始至終沒在整場大戰中出現過,包括風源門中的一位高位人物——高翊。
褚玉列高坐首位,正色道:「明日散布出去消息,眾仙門將於三日後在流雪川湖心亭上處死風源門主賀風,各位仙門修士可前來觀刑。」
「就這麼確定反派的手下會來救他嗎?傻子都知道這是陷阱吧。」凌嵐內心吐槽。果然作者為了追求速度連這麼重要的情節都一筆帶過了,凌嵐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又是怎樣將賀風從重重陷阱之下救出去的?
很快,有人就問出了凌嵐內心的疑問,一人道:「萬一賀風手下門徒不會來救他呢?那我們這三天的規劃與埋伏豈不是會功虧一簣?」
只見褚玉列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眼神堅定不容質疑地開口:「他一定會來的。」
很快,一切布置和埋伏業已安排妥當,更是祭出了仙門所煉寶物——縛鎖。縛鎖是傾當世前十大仙門門派掌門之力,煉化九九八十一天所造,靈力強盛,賀風被俘後,世上也僅有清行掌門褚玉列能破開此寶物的禁錮。
此物一出,不管高翊率多少殘餘部下前來,不管他們能翻出多少花樣,都逃不出這次精妙設計的瓮。
三日時間,與仙門修士草木皆兵謹慎戒備狀態不同的是,流雪川湖心亭一片安然,與往日並無大異。
而賀風,因眾人心知肚明他逃不出去,所以從不避諱在他面前討論外面關於他的謠言和處決消息,更多的是利用這些對他進行侮辱和嘲諷。儘管他知道了這件事,也無法向外與殘餘部下傳出任何消息。
三日後的清晨,天蒙蒙亮,凌嵐站在屋子裡,推窗遠望,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霧,伸手出窗,可以感受到白霧中夾雜著點點若有若無的雨絲。跟她剛穿書過來時的情景一樣。
外面傳來腳步聲,霜客進來道:「宮主,我們該出發了。」
「好,準備出發吧。」
仙門中參與這次行動的各門派從各自派中出發,向著同一個中心點——流雪川湖心亭。
凌嵐率宮中弟子御劍趕到的時候,那片湖的上空已是密密麻麻的御劍修士,門派之間,各自成隊列。
凌嵐御劍行到前面各派掌門聚集之處,停在了褚玉列身邊,她四處看了一下,平常有頭有臉的大門派掌門大多到齊了,忽然開口問:「段宵光段宗主呢?」
褚玉列看見她後最先開口回道:「宵光前些日子修煉途中出了點意外,今天可能趕不過來了。」
「噢。」凌嵐沒在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她轉正身體,才一瞬間注意到湖心亭陣法中,那被禁錮在陣法中的人,好像正在死死地看著這方。
不過才半月有餘,那人的臉龐已變得異常瘦削,面容蒼白枯槁,頭髮凌亂,半身跌坐強撐在地,唯一好一點的地方大概就是臉上那條傷痕已經結痂。
凌嵐這種看不得別人受虐和殘忍畫面的人,不由得心輕輕揪了一下,面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很快調整了過來,面上作雲淡風輕貌。
「凌宮。」旁邊時蕪派掌門吳由注意到了凌嵐的目光,也看向陣法中被囚的那人。「你在看什麼?」
凌嵐打了個激靈,忙回過頭來,道:「吳掌門,何事?」
待反應過來問話,凌嵐又趕緊找補道:「啊,呃,我在想,三天都過去了,還沒有部下來救賀風,會不會是……」
褚玉列聽見二人對話,走到二人身邊回道:「他一定會率人來的。」
「沒錯,之前沒來說不定是沒找到破綻,今日行刑之時是他們援救的最佳時機,也是最後的機會。」吳由目光緩緩望向湖中,「只要他們來,隱藏在湖底的縛鎖便會在我們的靈力催動下破水而出,將湖上妄圖來救人的敵人一網打盡。」
「怎麼樣,賀風,這個主意是不是還不錯?」吳由挑釁地看向亭中人。
換來的是亭中人的一臉陰翳和默不作聲,細心的話會發現,還有那人衣袍半遮掩下緊握到流血的雙拳。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距離處決時間越來越近,就在最後一刻鐘時,一位門派的掌門突然出聲,提議道:「一會兒處決,不如讓凌宮代為執行,仙首覺得如何?」
凌嵐眉頭微微蹙了下,語氣不善回頭:「任掌門這是什麼意思?」
「最近外面關於你和賀風的流言甚囂塵上,傳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當然我是不會信的,但是別人信不信我就不清楚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賀風一眼,「不如趁此機會,向大家證明一下,免得大家心裡總是有根刺拔不出來。」
此話一出,幾個平時不做聲的小派掌門也跟出來附和。原來有這麼多人都開始懷疑自己了,凌嵐心想。
褚玉列默不作聲,他當然不相信謠言,凌嵐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他還是了解的,他當然是相信她的,所以覺得讓她代為行刑也無妨。
凌嵐見褚玉列無動於衷,沒有要替自己推脫的意思。頓時內心有些慌了,「怎麼辦,怎麼辦,讓我代為行刑?那可是大反派啊!!!他這次逃出去之後一定會殺了我的!甚至連流雪川那次抱大腿都白抱了!」凌嵐內心留下了無聲的眼淚。
「如此甚好!」賀風的聲音不緊不慢從下方傳來,帶著一聲意味深長的笑,「也不枉——我對你情深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