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謠言傳四方
2024-09-14 02:53:02
作者: 不知去向
聽到這話,莫說是謹小慎微的盧嬸子,就連正準備做餅子的楊桃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自打旱災一來,胡縣長隔三差五的提高糧行的稅銀,不過兩個多月,稅銀已經翻了七八倍。
別說是他們這等小老百姓,如今就連糧行都是捉襟見肘,不提高糧價就沒錢交稅,提高了糧價百姓又怨聲載道,還真是前進不得也後退不得。
許玉嘉皺著眉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雙杏眼裡盛滿了憤怒,那胡萬富在府衙和他的寶貝女兒大魚大肉好不快活,卻讓這些平頭百姓連最基本的果腹都難,真是好一個父母官!
兩個月糧食稅銀竟漲了七八倍!高利貸都不敢這麼瘋狂!
「不過娘您放心,明兒就是開支的日子,等發了銀子我就趕緊都換了糧食。」大壯又道。
楊桃也道:「今個有個小姑娘來賃了咱們東北角的小屋,我買了袋黑面回來,也夠吃兩天的。」
「唉,這幾日不愁吃,只是不知道往後會變成啥樣,要是糧價一直這麼高,只怕往後也吃不起了。」
低沉的氣氛在小院上空盤旋,許玉嘉擰著眉,正準備下炕出去,便聽楊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娘,您也別太擔心了,縣裡都在傳呢,南明王有個厲害的手下來了栗縣,說不準就是查這些事的。」
「你還真信嗎?」大壯搖搖頭,一盆冷水潑到了楊桃身上:「早上我就聽說了,南明王的人已經離開了栗縣,就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誰能管啊!」
「可是那人不是才來,咋這就走了?」楊桃呆呆開口。
「人家是大人物,咱們這種升斗小民又怎麼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不過今兒做工的時候聽說她去了郡守府,也不知道又要做甚。」大壯忿忿道:「這遭天譴的世道咋就讓咱們攤上了,依我看即便那人不走,也說不準就跟縣長官官相護。」
「大壯你可別亂說!」盧嬸子一聽,忙捂住了大壯的嘴:「要是被外人聽了,這可是要下大獄的!」
大壯一把推開了盧嬸子的手:「娘,這有啥不能說的,您不知道吧,那人可是在方翰選女娃的時候出來的,您說她既然知道方翰在做什麼,也知道這件事有問題,她卻什麼也不干,就這麼離開了府衙去了郡守府。」
「這人她能是什麼好東西?還不是和縣長縣尉一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許玉嘉往下伸的腳伴隨著大壯的唾棄聲又默默的縮回了炕上,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明明她這身份都是假的,可聽到這些話,總覺得像是被人給踹了一腳。
看來這糧價的事,不管還當真是不行了,明日還是再去縣衙瞧瞧,她也想看看,那胡萬富到底還有什麼牌要出!
一晃又是一夜,前世一直生存在被喪屍包圍的世界,就是連睡覺也要帶上幾分警醒,不然極容易還沒睜眼就成了喪屍隊伍的一員。
正屋的房門一響,許玉嘉下意識就坐了起來,警惕的看著窗外,眼見大壯和楊桃都出了門,她警惕的神色才緩了幾分。
陽光從地平線緩緩升起,乾裂的土地仍是得不到一絲雨水的滋潤,許玉嘉收拾過後拿了一盒午餐肉和礦泉水,吃過之後才終於出了門。
自打昨日賃了屋她就沒離開過,正在洗衣服的盧嬸子瞧見她出來,熱絡的開口打招呼,「起來了?要不要喝點水?」
原本她還想問問許玉嘉要不要吃點餅子,可如今糧食緊俏,她當真不捨得。
「多謝嬸子好意,我的吃喝我自己能解決。」
許玉嘉擺擺手,作勢就準備出去,誰知卻被盧嬸子給喊住了,「等等,丫頭嬸子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白日出去,可千萬別去府衙那附近。」
「哦?」許玉嘉眼珠一轉:「嬸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按理說這府衙附近不應當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盧嬸子臉上的笑意一滯,這種話她該如何解釋?
「你是外鄉人,這些事一句兩句的嬸子也跟你說不清楚,你只要記住千萬別去就行!」
許玉嘉瞭然的點點頭:「謝過嬸子,我就是去街上瞧瞧,採買些日常用品而已,您不用擔心。」
離開了院子,許玉嘉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見,聯想之前所知道的情況和盧大壯昨天說的話,不難理解盧嬸子為何會這般提醒她。
如今方翰在四處抓女童,她又剛好處在這個年紀,若是去了縣衙,只怕很容易被抓走。
盧嬸子也是好心提醒,她自然明白,只是要是他們一家知道她這個租了他們家房子的小丫頭,就是在栗縣城門外舉著南明王玉佩的那個人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盧大壯昨天的話,許玉嘉又開始思忖起來,如今她這個「南明王手下」的名頭可謂是在栗縣傳的沸沸揚揚,她不過才走了幾個胡同,就已經聽到了數個版本——
從一開始被方翰恭敬請進衙門的小姑娘變成了手持南明王信物,壓著方縣尉進衙門的魁梧大漢,甚至更有甚者,還說她一人打遍了府衙上下,就連胡縣長都被揍得不輕。
這哪像是王爺手下會做出的事情,這分明就是土匪的行徑!
也不知道這些話都是什麼人傳出來的,還真是離譜的可怕。
而這些傳言,不僅在栗縣謠傳,就連已然離開陽水縣的南明王謝靜觀一行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時的謝靜觀正在審問細作,得知了這傳言臉色自是難看的很。
他倒是不知什麼時候他派去了魁梧大漢前往栗縣這件事,更不知道這魁梧大漢到底為何還能做出在府衙打打殺殺之事。
「王爺,屬下有事要稟。」
門外傳來副將孫祺樾的聲音,謝靜觀冷冷應了一聲,房門被推開,一股血腥氣瞬間湧入鼻腔。
孫祺樾向地上看去,便見一人躺在哪裡縮成一團,身上滿是污血和傷痕,壓根已經瞧不出人樣來。
果然是他家王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凌厲果斷!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