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殷郎赴彌河救妻
2024-09-14 02:40:00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07章 殷郎赴彌河救妻
寧洛擡眼望去,是一魁梧青面鬼,他正坐高座,岔腿拖腮,直勾勾的盯著寧洛。
寧洛作揖,道:「見過裴將軍。」
裴詔來了興致:「喲,還挺講禮節。怎的,殷故那老賊派道士過來,欲鎮壓我們,現在人被抓了,自己不敢上,就派自己的男寵過來?這麼沒種?」
寧洛面容和善道:「裴將軍莫要誤會,殷公子此番並非有意針對裴將軍,也正是怕裴將軍誤會,才特意派我前來說明情況。」
裴詔冷笑一聲:「誤會?你說誤會便是誤會?我憑什麼相信你?殷故那老賊狡詐,誰知道派你上來是要搞什麼古怪!」
寧洛敞開手,揚笑道:「裴將軍說笑了,我只是一介書生,手無寸鐵,只身前來,只為和談,哪能有什麼古怪呢?」
裴詔又冷笑一聲,他道:「我聽小鬼說,你是殷故老賊的男寵。」
他勾勾手指:「上來與我瞧瞧。」
寧洛眉頭輕輕一顫,心中頓感不妙,但為了計劃不敗露,只得邁步向前。
入營帳,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周圍只有丁點鬼火,隱約照得見帳上掛的人皮畫。
寧洛停與高台前,裴詔卻依然道:「走上來。」
寧洛硬著頭皮走上台階,到裴詔面前。
裴詔一手托腮,一手毫不客氣的拉起寧洛。
寧洛本就是故作鎮定,被他這麼一拉,下意識的連忙將手抽回,臉上也露出些許慌張之色。
裴詔見狀,大笑起來,嘲道:「我當是有多大膽識呢!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哈哈哈哈,怎的,我又不吃你!」
裴詔說罷,又去抓寧洛的手,這次直接將他往懷中猛扯。
那傢伙手勁極大,寧洛差點覺得手就要被這般生生折斷,痛得他不由「啊」的一聲叫喚。
這一聲,可把裴詔聽來勁了,故而手一攬其細腰,整個鬼貼了上去。
寧洛被嚇得冷汗直流。
裴詔體型可不小,足足比寧洛壯出個五六倍!這一攬一抱的,寧洛瞬間喘不上氣來。
裴詔鼻子動動,意味深長道:「喔,桂花的味道,身上怎麼沾的淨是這種臭腥味,莫不是跟殷故老賊在一塊太不節制了,還是說?」
裴詔手指挑開寧洛衣襟,見鎖骨上斑斑紅印,不由笑得更放肆。
寧洛連忙將衣襟拉回,奈何裴詔不鬆手,還是露了半邊肩膀在外頭。
「不可!住手!」
「住手?你不是殷故送上來獻媚的嗎?這又是要鬧哪出?若是服侍不好我,可沒有和可談。」
寧洛一驚,連忙道:「裴將軍莫不是誤會了,我所言和談並非獻媚獻身,只是為了雙方勢力利益共贏而進行談判而已!」
裴詔卻聽不進半分:「是了是了,你伺候好我之後我會好好同你談的。」
說著,手指便扯動寧洛的衣帶。
接著四下桀桀笑聲想起,寧洛環顧四周,竟見無數鬼怪爬出幽暗,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好似在等著一場好戲開場。
忽然又聽裴詔道:「喔喔,瞧瞧瞧瞧,大家都愛看你,不是嗎?」
寧洛嘴角抽動,死命拽著身上的布料,道:「大家?你們彌河山只這麼點鬼怪?機會難得,怎不叫所有鬼怪來此共賞?」
裴詔聽罷,又哈哈大笑:「好好好,難怪你能把殷故老賊迷得神魂顛倒,真是手段高明啊!去!去把山上所有兄弟們叫來!再找條繩索來,我要把這傢伙吊起來!」
寧洛臉上的笑容僵硬,心底慌亂,卻也只能默默祈禱江令舟能再快一些找到仙君。
雖然腳下有陰兵候命,但此時絕不可輕舉妄動!
裴詔將寧洛雙手捆綁,拖到營帳外去,立一木樁,再將寧洛胳膊吊起,綁上去。
此時寧洛目光所及,皆是鬼怪。地上,地下,營帳內,營帳外,營帳頂,樹底,樹梢,鬼怪將此地堵得水泄不通。
若是所有鬼怪都聚集在此,那江將軍尋找仙君與明宇就會方便許多。
以防萬一,寧洛還是扯著嘴角,挑釁般笑道:「裴將軍,彌河山全部只這麼點鬼怪嗎?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吧?」
裴將軍嘴角一耷,上前來捏住寧洛雙頰,道:「『只這麼點』?『上不了台面』?你在挑釁我嗎?還是覺得你自己很厲害?哦,是了,那便叫弟兄們挨個品嘗你好了。」
寧洛一驚,雙瞳驟縮。
繼而裴詔轉頭對眾鬼怪高聲道:「兄弟們!今日開葷啦!殷故老賊怕咱們,把自己的男寵獻上來了!!今天我打頭陣,之後分予每個弟兄們品嘗!!」
眾鬼歡呼雀躍,如慶盛典。
裴詔將頭一扭,鼻尖滑過寧洛臉頰,寧洛牴觸的別過頭,卻惹裴詔不悅:「呵?裝什麼呢?伺候殷故那老傢伙就行,伺候我就不行?彌河山鬼王也是鬼王啊。」
說罷,裴詔捏著寧洛的臉往他方向一別,見寧洛掙扎抗拒的表情,尤為興奮,卻見那纏在面上的愈心綾礙眼。
「鬼域的審美真真是差勁,竟流行把帶子綁臉上。」
說著,裴詔欲扯愈心綾,寧洛見狀,連忙用力別過頭,卻不料撞上裴詔指甲,劃出一小道血痕來。
裴詔瞬間來了勁兒,大笑道:「喲!還躲!你能往哪躲??」
說罷,裴詔一把將那愈心綾給扯下,隨手一扔,瞬間惡鬼臭氣與腐屍味撲鼻而來,寧洛頓時張口欲吐,裴詔見狀一把捂住寧洛的嘴,硬將他頭揚起。
「作甚啊作甚啊,方才不是還很囂張的嗎?啊?呵……好久沒見過這般細皮嫩肉的活人了,光寵幸恐怕是不夠,好想……」
裴詔咧開嘴,唾沫從嘴角滑下。
他湊上前,舔舐寧洛修長白皙的脖頸,笑盈盈道:「嗯……好想直接活剝了啊。」
說罷,裴詔一口咬了下去,這一口極重,牙印處瞬間滲出血,痛得寧洛眼淚直流,卻因被捂著嘴,只能「嗚嗚」痛吟。
「殷郎……」這一刻,寧洛心中只盪著那人的名字。
品到鮮血,裴詔要背瞬間挺立起來,興奮道:「好喝!好喝!新鮮,甚是新鮮!果然還是殷故老賊有品味……呃!」
歡呼聲戛然而止,裴詔突然口吐黑血,將寧洛一身白衣污染,寧洛雙眸一擡,只見那裴詔的腦袋上突然多出一隻手,正緊緊扣著他頭蓋骨。是江令舟?
緊接著寧洛眼前一黑,被什麼遮住了視線。只能聽見耳邊此起彼伏的慘叫。
寧洛驚魂未定的喘著氣,才恍然發現那令人作嘔的臭味不知何時竟變淡許多,淡到不會令人有作嘔的衝動。
只是手眼被縛,寧洛不知身邊是什麼情況,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此時的戰況。
許久,周圍哀嚎聲小了許多,刀劍相撞的聲音也沒了。
寧洛恍惚聽見有一沉重足音靠近,最後停在寧洛身前。
不知戰況的寧洛,只得顫著聲音,試探性的問道:「是江將軍嗎?」
那人沒說話,揮劍斬斷束著寧洛的繩索,遂將寧洛打橫抱起,寧洛心猛然一顫,眼前的綾帶落了下來,映入他雙眸的是自家夫君的面容。
此刻,心中涌動之情竟不知是害怕還是慶幸,只是心跳急促,鼻頭也不自覺跟著一酸,緊接著他腦袋一片空白,不由分說的側身緊緊將那人肩膀抱住。
一聲聲顫抖的呼吸落在殷故耳畔,殷故眉頭不展,眸底凶戾卻漸漸柔和。
他抱著寧洛徑直往裴詔的營帳中去。
他沒有說話,安靜得令寧洛即安心又惶恐。
裴詔的營帳中不知何時已被人打掃過一番,地上的血漬和帳上的人皮全都沒了。
殷故坐上帳中高座,寧洛在他懷中,依然緊緊抱著不撒手。
雖已緊抱,手卻還是抖得厲害。
繼而殷故輕嘆一聲,一手順他背,一手頂著他的後腦勺,沉著聲音溫柔撫慰:「沒事,已經沒事了。」
寧洛就像剛被虎口撈出來的小綿羊一般,驚魂未定,在被好聲安撫後,直接放聲大哭,眼淚鼻涕全抹在了殷故肩頭。
這聲聲哭泣好似一根根細針,聲聲往殷故心頭上扎。
許久,耳旁響起誦經聲,緊接著又是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
寧洛被那聲音嚇得一顫,微微回頭望向帳外。
只見彌河山被一個巨大透明金鐘籠罩,無數經文在鐘面上浮動,鍾內方才被鬼域士兵斬首的鬼怪統統哀嚎化作塵埃。
殷故沉聲道:「陳仙君的師父七世修道,其魂魄所念的『超度咒』強至可直接超度彌河山惡鬼。但行此超度咒之前,被超度的惡鬼須以『死狀』之態,否則無效。故而,我們需要陳仙君送來老道士魂魄,陳仙君也需要我們的陰兵將惡鬼斬至死狀,彌河山邪祟如此才能得鎮壓。」
殷故繼續道:「以前我帶兵來征伐過,但刀劍無法消除惡鬼,即使我們將其全部斬至不得動彈,若干年後他們依然會恢復姿態,繼續作亂。宛如臭蟲一般難以根除。」
寧洛轉回頭,微微側目看殷故,殷故依然目視帳外一切。
看他認真的表情,寧洛自覺又被鬼迷心竅,心直道:「殷郎早已想好萬全之策,竟是我太過莽撞……方才以為是江將軍,卻又無比期望是你來救我……好在,並未叫我心意落空……」
殷故繼續柔聲解釋著:「要鎮彌河山邪祟,需從山頂鎮起。我若是同陳仙君一道來,必然會引起鬼怪注目,屆時陳仙君想將老道士魂魄送至山頂更是難上加難,所以我才刻意放他們先行。我本想之後再派兵上山圍剿,卻不曾想你……」
寧洛等不到他說完,便將額頭貼上了他臉頰,他一怔,微微側頭看寧洛。
寧洛好聲呢喃,帶著些許自責與愧疚:「還在發燒,就來了嗎?」
殷故眼中尚有些許疑惑,卻又很快反應過來,勾起無奈的笑,柔聲道:「你也知我在發燒,還瞞著我跑到這種地方來。」
「對不起。」寧洛說著,貼上前輕輕吻了吻他的唇,然又用鼻尖蹭著他的鼻尖,輕聲道:「是我先發脾氣了……」
此刻,他尤像一直正在撒嬌的貓咪,就算是再鐵的心,也該被融化了。
殷故眼中多餘的情感徹底散去,只剩一層柔情,他此刻深情凝望,眸中只映著寧洛的模樣:「是我不該瞞你。」
寧洛心中直道:「好喜歡,好喜歡殷郎……」
寧洛的唇又貼了上去,這一回不再蜻蜓點水般小啄,而是吮起他唇瓣來,鬆開,又上前輕咬。
殷故眉頭輕顫,寧洛便鬆開,笑眼看他。
殷故似笑非笑的追責道:「現在竟敢咬我了?」
看他這般模樣,寧洛不由揚唇一笑,心道:「還好你來了,還好你真的來了……」
寧洛:「你既都認錯了,我不就該給點懲罰?」
殷故玩味的眯眼笑起來,手順寧洛腰身而上,貼近道:「那你方才也認錯了,我是否也該給小郎君一些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