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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沽鶴觀前露真容(1)

2024-09-14 02:37:32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0章 沽鶴觀前露真容(1)

  殷故聞言一驚,見寧洛面不改色笑眯眯的拍著旁邊空出來的床位,目光似心虛般瞥向別處,抿嘴輕咳一聲,道:「隔壁應該還有空著的廂房……」

  寧洛滿臉天真,以為是殷故不願與他人共枕,便不再多說,笑眯眯的應道:「嗯,全由殷公子決定。」

  殷故一怔,目光又瞥了回來,繼而走到床邊坐下,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寧洛擡眸:「嗯?」

  殷故眉頭緊蹙,欲言又止,那漫不經心的閒散模樣是半點裝不下去了,眼裡滿滿都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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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洛則彎眉一笑,柔聲道:「我沒有覺得殷公子奇怪,反而覺得你很讓人安心。」

  殷故微微側頭瞥向他,小心問道:「為何?」

  寧洛思索片刻,卻道:「我不知道,只是種感覺。見到你便會覺得不會再有人傷害我。」

  寧洛擡眸,靜靜凝望著他,他眼眸顫動,似有淚要出來,他忽的別過頭顫動,又發出嗤鼻笑聲。

  寧洛見狀,抱起手臂,怨聲道:「殷公子笑我作甚?」

  殷故回過頭,一手撐他一側,挨近了他,勾唇笑道:「小郎君,你好會討人歡心。」

  寧洛怔楞,一時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高興就會想要挨人這麼近,但也沒推開他,反而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可不是為了討你歡心才說的。」

  殷故輕輕垂眉,目光從他的唇掃視到他的眼,漸漸嘴角上揚得愈發厲害,眼中笑意更甚。他又沉聲問道:「你不懼我?」

  寧洛微微蹙起眉,一臉的不解:「殷公子不會害我,我為何要懼?」

  殷故嘴角笑意漸漸斂了去,不是不開心,只是看什麼看入了迷。

  可寧洛不然,以為他還是心事重重才斂去的笑。

  寧洛莫名的有些急了,又立即說道:「與你作伴,是緣分使然,是你我投緣。有沒有心跳,會不會呼吸,是人是鬼是神還是妖都不重要!」

  殷故眉頭一蹙,驟然睜圓了眼,那雙灰褐色的瞳孔顫動,清晰的映著眼前人的臉龐。

  殷故忽的頷首輕笑,繼而大笑,笑到眼角沁出淚花。

  寧洛見此,心中的巨石才安然落下。

  今夜所言,句句真情,無半句假話。

  墨城不僅以墨陽魚出名,還有一間以「活神仙」名揚千里的沽鶴觀。

  觀中有一位老道士,因為法力高強而被當地百姓稱為「活神仙」。

  觀中業務繁多,求子、求學、求功、求利、求豐收、求姻緣、求破天命等等,觀中道士都可以實現。

  寧洛想著,也許可以去算一卦,求問問長姐身處何處,是否平安。

  於是,深夜燈火搖曳,寧洛側頭看向躺在身旁的殷故。

  分明之前還表現得不想與別人同床,結果現在還是睡在了一塊兒,還找了個什麼「要勤儉節約」的理由。

  殷公子看上去像是會缺錢的人嗎?

  不過這樣也好,寧洛看著他在,能安心些。

  寧洛試探性的悄聲問道:「殷公子,你睡了嗎?」

  殷故背對著他,沒有回應。

  寧洛心念道:「看來是睡著了。」

  於是寧洛轉回頭,望著床簾發呆。

  白天睡夠了,晚上倒是格外清醒。

  忽然聽見耳旁傳來一聲沉重的呼吸聲,轉瞬即逝,短暫到寧洛懷疑是不是幻覺。

  抱有疑惑,寧洛更睡不著了,於是坐起身,稍稍朝殷故那邊探頭,卻見殷故緊緊蹙著眉,雙拳緊握,儼然一副難受模樣。

  寧洛心中猜道:「莫不是做噩夢了?」

  寧洛不知道什麼樣的夢才會令他露出這般神情來,殷故身上好像被一層秘密籠罩著。

  他不是人,那是鬼?

  但書中的鬼,往往都是青面獠牙,嚇人索命的。而殷故非但沒有索人命,還長著一副英俊少年模樣,怎麼看都與書中的鬼怪差異頗大。

  寧洛仔細想來,又想起一個例外。

  他曾看過一本古籍,是作者遊歷四方時收集來的怪誕故事。

  說是在鶴縣有一位濟世救人的醫者,名叫沈安。有一天晚上,閉館回家的途中遇到一位遍體鱗傷的少年躺在街道上。當時天色已晚,四下無人,少年又傷得很重,已然暈厥。本著行醫救人的天職,沈安便把那人帶回家中醫治。

  沈安為他診脈時發現那人沒有心跳脈搏,儼然已是具屍體。沈安查看他傷口時,發現傷傷致命,正常應是活不成了。但那人卻還會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最後沈安決定閉館三天,全心在家為他治療。

  那人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便告訴沈安,其實他非人,鬼也。

  那是寧洛至今為止讀過的書中,唯一一個不是被寫成青面獠牙的鬼。

  書中記那鬼,也是一副英俊少年模樣。

  只不過書中的沈安,還是沒逃過死於鬼怪的命運。據說沈安距死亡到被人發現,不過半日,但渾身上下血氣全無,是具乾屍。

  當時的縣令去查此案,沒過多久也暴斃街頭,之後再無人敢插手此事。

  這件事也就成了一個民俗傳說,一代代口口相傳,傳到作者耳朵里,便記進了書里,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人們都一致認為是那被救的鬼以怨報德,將沈安的血氣全部吸光。

  所以鬼怪的形象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不過,殷故一定不同。

  寧洛對這點十分肯定。

  日升東方,照亮墨城一隅,人們早早開始勞作,街道上吆喝聲不斷,本是一個晴朗之日,卻被一聲驚叫打破安寧。

  寧洛與殷故早起同游,剛上街便聽聞東大街死了人的消息。

  不巧,死的正是昨夜那三個歹人。

  寧洛疑惑:「怎就突然死了?」

  殷故抱臂,淡然道:「他們作惡多端,哪日被人報復了也不奇怪。」

  寧洛轉頭看向殷故,殷故卻恍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不是我做的!」

  寧洛輕笑,道:「我知道不是你。我只是想問你,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去沽鶴觀?」

  殷故暗暗鬆了口氣,遂悠然道:「小郎君去哪,我便跟你去哪。」

  寧洛又問:「你沒有事情要去處理嗎?」

  殷故道:「那些事情不急。」

  寧洛應了聲「好吧」,不再多問。總有一種感覺,不是因為事情不急,而是因為殷故怕他再出什麼事。

  不過只是寧洛自己的猜測,怕是自作多情,也就沒問出口。

  沽鶴觀門前擠滿了人,都是排著隊要找老道士求福的。

  寧洛與殷故進觀中發現,沽鶴觀中並非只有那「活神仙」一個道士。還有一間小房間裡也坐著一名道士,不過那道士看著年輕,是個少年。

  寧洛疑惑:「怎麼都去排隊找老道士,小道士就無人問津?」

  殷故悠然道:「做道士,講究天資、名聲、經驗,倘若一個觀中,人們都說老道士好,都去找那老道士。那稚嫩的小道士自然會被人認為是天資不夠,能力不足,久而久之便無人問津了。」

  寧洛卻皺眉道:「但好與不好都應該親身接觸過才能定奪。光是道聽途說就判定了一個人,豈非太不公平了?」

  殷故抱起手臂,玩笑道:「做道士也需要機緣。小郎君,說不定你就是他的機緣呢~」

  寧洛沒有多想,直逕往那小道士的房間走去,剛進門便受到一股子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環顧四周,房間陰冷狹小,勉強能塞得下一尊神像。入門時頭頂有一銅鈴,看著是件古物——通身青銅,四面雕著獅首,咧著大嘴似能將邪祟呵走。

  寧洛似乎在書中讀到過此物,興趣使然,多進兩步,墊腳想看得再仔細些。

  忽然觀中的小道士開口了:「那是上古神器,不賣。」

  寧洛一怔,回頭往他。

  只見那小道士正襟危坐,神色認真,旁邊還立著一個木牌,上面寫著「陳仙君」三字。

  名字倒是顯得清風道骨,怎的與本人氣質如此不符?

  寧洛疑惑:「賣?」

  陳仙君即答:「不賣!那可是獅首鈴!多少錢也不賣!」

  寧洛反應過來,這小破屋子確實是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尊中型神像,一個破爛功德箱,兩張座墊,和頭頂那鈴。

  看來這年頭道士也不好就業。

  寧洛笑笑,解釋道:「我並不是要買,就是好奇,想多看兩眼。」

  陳仙君眉頭蹙得更緊了,沒好氣的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獅首鈴是上古神器,傳說是天神下凡留下的鎮壓邪祟的寶物,若有邪祟靠近,便會鈴響不斷。天神仁慈,邪祟靠近只是鈴響驅散,只有人為使用時才會有鎮壓之效。」

  寧洛抿了抿下巴,又問道:「它自己會響嗎?」

  陳仙君答道:「自然!那可是神器!」

  寧洛雙眼放光,滿眼期待的繼續望著那鈴,又問道:「它以前響過嗎?」

  陳仙君抱起手臂,不耐煩的說道:「有鈴鎮壓道觀,哪還會有邪祟敢靠近!」

  寧洛又問道:「所以是沒有響過咯?」

  陳仙君哼的一聲,說道:「沒有!」

  寧洛臉上頓時布滿了失落。

  門外的殷故見了,便問道:「小郎君想聽嗎?」

  寧洛嘆氣,道:「只是好奇罷了,無緣也不必強求。」

  說著,寧洛便轉身朝那陳仙君走去,嘴上說著來意:「小道長,我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話還未說完,身後銅鈴便忽然鈴鈴作響,響得尤為劇烈。

  陳仙君被嚇的猛一哆嗦,寧洛立即回頭望去,只見殷故站在鈴下,沖寧洛眯眼笑著,儼然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陳仙君猛地跳起來,甩著拂塵指殷故大聲叫道:「何、何方妖孽,還不快快退下!」

  語音才落,那鈴也碎成片落了下來。

  陳仙君目瞪口呆,殷故卻跟沒事人一樣邁步靠近,還說道:「小道長,你這鈴太老舊了,不經用呢。」

  寧洛面露無奈,扶額道:「殷公子……這個弄壞了我們可賠不起啊……」

  殷故走到寧洛面前,談笑道:「小郎君,我冤枉啊。蒼天明鑑,我連那鈴都沒摸著,可不能是我弄壞的呢~」

  陳仙君:「你、你、你……!」

  寧洛見狀連忙朝他招手,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有心的……」

  陳仙君突然原地抱頭跪下,痛哭流涕:「那可是我的傳家寶!是我曾曾曾祖父傳給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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