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自從上次在陸紹辦公室看過那份文件後，霍啟一直在準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這天他接到通知，讓他提前在基地門口等待。

  「你好，我是安東尼，這兩位是我隊友，喬治還有鮑勃。」

  一個有著一頭金髮的男人操著一口斷斷續續的華語，極為艱難地介紹自己和身後的兩人。

  霍啟揚起嘴角，眉眼含笑，流暢準確的米國語言從他嘴裡發出。

  「你們好，我是霍啟，華國破曉大隊副隊長。」

  安東尼聽從布魯的吩咐，來的很早，他們到達基地的時候天才微亮。

  秋季的陽光總是帶著輕涼的陰風一同出現，緩緩升起的太陽，無甚溫度的落在霍啟琥珀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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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眨了眨自己宛如千年不變的琥珀般眼睛，看著明顯風塵僕僕遠道而來的客人說：「歡迎來到破曉。」

  與平常溫柔的華語不同，青年嘴裡發出的聲音是如同大提琴般的沉韻。

  這樣的聲音襯得在來之前臨時抱佛腳學華語的安東尼幾人，分外格格不入。

  幾分鐘後。

  成功會面的幾人跟在霍啟身後一起進入基地，在霍啟的帶領下參觀基地。

  「霍，還好你會說我們的語言，你們華語實在是太難了。」

  喬治一臉慶幸地邊走邊說。

  剛剛在門口聽安東尼說華語的時候，他都快尷尬死了，最關鍵的是安東尼是他們三個人裡面，華語學得最好的了。

  霍啟走在最前面正跟並排的安東尼說著話，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停住腳步。

  「華語是世界上公認最難學會的幾個語種之一，如果不是長時間接觸學習，是很難學會的。」

  安東尼深深然地點頭，沒錯，他學華語的時候感覺嘴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著幾個米國異能者對自己國家的語言這麼一副害怕的樣子，霍啟也不免笑了笑。

  這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很多作息規律習慣早起的人已經陸續出現在基地里。

  一個穿著常服一路小跑剛從霍啟身邊跑過去，又轉身跑回來的人對著霍啟打招呼。

  「霍隊長，你起得好早啊，你們這是……」

  他剛剛看到一群外國人沒太注意到裡面的霍啟，跑過頭了才聽到霍啟的聲音。

  霍啟看了眼眼冒問號的外國異能者，笑著說：「這幾位都是米國來的異能者，來破曉參觀的。」

  這個人驟然聽到這個回答，倒吸一口氣，「哈？」

  米國還有異能者？

  還來參觀他們破曉？

  他越看越覺得這幾個外國人賊眉鼠眼，尤其是最後邊那個一看就是偷偷摸摸地不知道想什麼。

  霍啟說完就看著這個人扭扭捏捏地，想了想，在對方湊過來要說話的時候，沒有躲開。

  「霍隊長，你是不是被騙了？就算是外國異能者，也不至於跑到我們基地來啊，我們基地有什麼好參觀的。」

  這個人用手捂著嘴一邊說還一邊盯著那幾個外國人，死活不讓他們過來偷聽。

  以為他要說什麼的霍啟：……

  根本聽不懂的安東尼：……

  霍啟神色不變地聽完這個人的話，對著對方勾手。

  等對方滿臉好奇地湊過來的時候，學著對方的動作，挨到對方耳邊，說出那句他憋住了沒說的話。

  「是陸上校給我的任務。」

  已知陸上校專門負責異能和詭異的項目，其次陸上校不會幫著外國人。

  「啊！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這個人捂著臉大叫著跑走了。

  這也太丟臉了，他糊裡糊塗地跑過去說些有的沒的幹嘛呀？

  以後都沒臉跟霍隊長打招呼了。

  安東尼眨巴著眼睛，一臉狀況外的樣子，這是發生了什麼？

  欣賞完自家隊員窘況的霍啟眼裡還帶著尚未散去的笑意，咳嗽一聲說：「沒事，只是隊員的好奇心罷了，我們繼續去參觀。」

  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

  參觀一個訓練基地，最重要的就是訓練場所。

  霍啟推開訓練場的大門，側過頭對著遮掩不住好奇的幾人說：「這裡就是破曉的訓練場。」

  作為副隊長，很多人都很好奇他，來的路上一直有人跟他打招呼，耽誤了很多時間，現在訓練場已經有人在訓練了。

  之前苗知所說的話並不是畫大餅，追加的投資也並沒有打水漂。

  原先看起來平平無奇跟其他任何一個訓練場毫無區別的訓練場，此時已經煥然一新。

  霍啟一邊走一邊給身邊的人介紹。

  「破曉的訓練場是根據不同異能不同程度來規劃的。」

  他指著印有圖案的大門說：「就比如這一間，鐘錶代表時間，裡面的指針代表異能覺醒程度。」

  說著這間訓練室的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出現在他們眼前。

  女生低著頭正要走出訓練室，突然一擡頭看到這麼多人，嚇得後退幾步。

  霍啟也沒料到她突然開門，看到對方被自己嚇到了，輕聲安撫對方，「是我們嚇到你了嗎？」

  「沒事，只是一時沒注意到你們。」

  女生搖搖頭。

  對方都這麼說了，霍啟也不好過多說什麼，他略帶歉意地看了眼女生，帶著外國異能者離去。

  霍啟離開不久，一個男人走到女生面前擔憂地問：「阿音，身體受的住嗎？」

  徐回看著自己前兩天才覺醒異能的妹妹，簡直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他怎麼也沒想到，除了他自己覺醒異能，就連他妹妹都覺醒了。

  徐音知道她哥哥在想什麼，「我受的住，哥，你可以，我也可以。」

  她看了眼已經看不到人影的方向，那個人就是救了她哥哥的霍啟嗎？

  已經走遠了的霍啟正在努力給外國異能者講解關於異能的事情。

  「異能是一種突破自己，在生死之間覺醒的能量。」霍啟這麼說。

  「異能是萬物之母對祂信徒的恩賜！」來自外國的異能者喬治。

  「沒有萬物之母就沒有可以被我們吸收的能量，就不會覺醒異能。」同樣來自外國的異能者鮑勃。

  天吶，這兩個外國人是在搞什麼宗教信仰嗎？

  霍啟一個頭兩個大，他只好看向唯一一個沒有開口的人。

  被他視以厚望的安東尼沉默片刻，在他期望的眼神里緩緩開口。

  「是教皇對我們播撒的恩賜，是萬物之母給予我們的獎勵。」

  算了。

  跟這群外國人說不通。

  放棄抵抗的霍啟不再試圖去跟他們辯解，直接帶著幾人走進一間空的訓練室。

  「每一間訓練室對應的訓練方式也不同，同時也能隔絕異能對外界的影響。」

  就像一個人的異能是火，那他訓練異能就肯定得放火，這要是不隔絕，天天放火哪有那麼多訓練場用。

  安東尼對他的這個說法很感興趣，他想到米國的神選者，作為跟華國的破曉大隊對標的組織，他們就沒有那么正規的基地，更別說這些訓練室。

  「霍，你們的人很多嗎？」他問道。

  霍啟聽到他的問題，不假思索地點頭，「目前不算少。」

  至少比他們米國的多。

  「你們不信仰尊者，怎麼能夠得到尊重的恩賜呢？」年齡最小的喬治沉不住氣發問。

  誰料被問的人絲毫沒有他預想中的態度，一副理所應當地說：「我們從不信仰神明。」

  「那你……」鮑勃也急了。

  不等他說完，霍啟大步走到訓練室中央，擡頭望著破曉大隊的圖案，「我們從不信神。」

  他轉過身望著驚疑不定的幾位來自他國異鄉的客人，修身服帖的白色西裝映襯著白皙的肌膚，微微揚起的嘴角讓他看起來十分溫和，可是那雙琥珀色眼睛裡流淌著的堅定和一往無前的野心又打破了那份溫和。

  「我們就是神。」

  擲地有聲的宛如砸在幾人心間。

  安東尼呆滯在原地，看著面前這個華國的副隊長。

  在他們出發之前，總統告訴他們，華國的先知手中有教皇贈予的神之恩賜。

  這個恩賜可以免去那些在依舊在林海里苦苦掙扎的人的痛苦，可以為他們帶去和平和自由。

  可是華國明明不信仰尊者，他們憑什麼能夠得到恩賜？

  他們此行除了拿回神賜之物，還有一個額外任務，那就是讓褻瀆神明之人得到應有的懲處。

  可是……

  安東尼看著面前這個親口說出自己是神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的人，他忽然覺得他沒有資格去懲罰對方，或者說他沒有資格去否定對方的話。

  「你胡說！這世上只有萬物之母和教皇是神明，你一介凡人，敢自稱神明，你有什麼資格！」

  誰也沒想到的是最先出聲的是那個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鮑勃。

  他怒目而斥，雙眼赤紅，惡狠狠地瞪著眼睛，一路上平和的氣氛就此終結。

  鮑勃死死地望著那個逆神之人，恨不得把對方捉回去給教皇贖罪。

  可那個人竟然毫不覺得自己錯了，大言不慚地說：「我為什麼沒有資格？破曉的所有人都有這個資格。」

  鮑勃怒火中燒，一把甩開抓住自己的喬治，走到霍啟跟前。

  「你的資格是什麼？」他問。

  「擁有為人民犧牲的覺悟，做好為他人死亡的準備，隨時隨地，響應召喚，這就是資格。」

  這個人冷靜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是不滅的燭火。

  鮑勃莫名想到這句話。

  霍啟推開怔住的鮑勃，走到訓練室的門前，伸出手就要開門，在門即將打開的那一刻，他忽然輕聲說：「人們信仰神明，無非是祈求什麼罷了，可在當下，他們最祈求的莫過於平安。」

  作為對抗詭異第一線的破曉大隊，他們帶給人民的正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