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夜晚的東岡依舊人聲鼎沸，各色夜宵小吃攤前人流絡繹不絕。

  霍啟陪著死活要出來吃燒烤的謝研大晚上跑出基地，在遠離人群的郊外開車幾個小時，還順帶拉上了莊卓和蔡逐兩人。

  再加上一個跟著過來的江倩，一行5人就這麼風風火火地連個報告都不打，為了一口吃的跑這麼遠。

  「好吃！這個味道好好！」江倩兩隻手各舉著一串烤腸，一邊咬了一口，驚奇地說著。

  蔡逐見她喜歡，喊來在周邊忙碌的店員，追加了烤腸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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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咽下嘴裡魷魚肉的謝研自信地說：「我可是提前好久做了功課的，味道當然一級棒！」

  「確實不錯。」身為曾經的大型知名餐廳區域經理，莊卓點了點頭。

  「好吃是好吃，但是你不是要執行任務嗎？怎麼還不去？」霍啟不像其他人那麼輕鬆地被他糊弄過去。

  作為破曉大隊目前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小隊的隊長，分配任務這種事，他自然是有權利知道的。

  謝研囫圇吞棗地咽下才塞進去的食物，拿起手機對著霍啟晃了晃，「這次任務地點就在這附近，趕過去很快的，我跟其他人說過了。」

  他說完見著霍啟表情不對，怕是馬上就要反駁，急忙轉移話題，「前兩天聽說陸上校被人襲擊了，還是基地的人。」

  「我也聽說了，這事還鬧得挺大。」莊卓慢條斯理地拿起一張紙巾擦嘴。

  聽到他倆都這麼說，一邊只顧著吃的江倩放下手中的烤串，接話道：「這事我知道，據說那個人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那些東西害了，好像還是那位提前告訴了陸上校，搶先安排人在他周圍。」

  說著她突然望向沒發表意見的霍啟，眼神裡帶著打探肯定地說：「你一定也知道這件事的，說不定保護陸上校的人里就有你。」

  霍啟瞥了她一眼，發現了她的試探意味，沒有在意只是笑了笑。

  他不僅僅是保護的人，甚至說這件事會發生，就是他安排的，當然他不會這麼說，先知也不會讓人知道，其他人能知道的，只有先知預警讓陸紹免於被害而已。

  「你們加的烤腸好了，請慢用。」

  一聲招呼聲打斷了幾人各懷心思的畫面，店員端著一盤剛剛從烤架上拿下來還滋滋冒油，灑滿調料，香氣四溢的烤腸，隨口招呼一聲轉身離開。

  看著新端上來的烤腸，江倩立馬拿起最上面的一根，吹了幾口氣，不等吹涼一口咬下。

  「等……！」霍啟手都伸了出來，嘴裡阻止的話還沒說完，江倩已經咬下了。

  「嗯！好燙好燙！」

  滾燙的烤腸在她嘴裡炸開，瞬間占據她整個口腔，一向養尊處優從沒吃過這種路邊攤的她，只覺得舌頭都要燙麻了。

  剛咬一口還沒來得及品嘗味道，下一秒就急吼吼地喝下一杯飲料。

  身邊時刻關注著她的蔡逐看她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飲料，又給她續上。

  謝研眼瞅著她因為貪吃把自己燙成這樣，忍不住想笑又怕大小姐脾氣的江倩生氣，嘴死死抿著，嘴角還微微翹了一角。

  不同於互相認識的謝研和江倩，原先跟對方只有一面之緣的霍啟，不知道對方的性格，看到這一幕，他搖搖頭。

  伸出手拿起桌上角落裡放著的一把蒲扇，對著熱氣騰騰的烤腸輕輕扇風。

  此時的東岡已經到了冬季，氣溫逐漸降低，就連他自己都是穿了兩件衣物才出門。

  冬季的氣溫加上夜間的浪爽沒過一會兒，熱氣騰騰地讓人難以下咽的烤腸，在蒲扇的扇動中，慢慢變得溫熱。

  他放下蒲扇，接過店員端來的牛奶，牛奶是他特意囑咐要來的，溫度正好，可以養護腸胃，放下牛奶推到對面，對著已經平靜下來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江倩抿嘴一笑。

  「現在可以吃了，不要吃那麼急，你喜歡吃，又沒人跟你搶，萬一燙到喉嚨可不好，吃之前先喝點牛奶，放心，它不燙。」

  霍啟自認為他做的沒什麼問題，沒想到對面的江倩忽然愣住了，倒是她身邊的蔡逐替她開口道謝。

  「沒什麼，其實這個天氣，只要等一會兒，它很快就會涼下來，不需要扇風。」霍啟道。

  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道謝的，如果不是江倩吃得太急了，他根本不會扇風，燒烤吃熱的才好吃。

  「霍，霍啟。」

  一道猶豫又帶著糾結的聲音直直傳到他耳中。

  霍啟望向江倩，不知道她喊自己做什麼。

  只見對面的江倩拿著咬了一口的烤腸，桌上還放著已經插了吸管的牛奶，側著臉結結巴巴地說：「我很快就能叫你隊長了。」

  已知霍啟是破曉大隊的第一小隊隊長，除了他小隊的成員其他人不用這麼叫他。

  那麼江倩的意思很明了，她想要在覺醒異能過後，加入霍啟的隊伍。

  這些轉換在瞬息間完成。

  他驚異地看了看對面仍舊側著臉，甚至在他的目光中低下頭的江倩。

  「不願意就算了！」江倩說。

  她能夠感受到來自對面的打量，有些委屈地想，她堂堂江家大小姐，江氏的繼承人，想要加入一個小隊伍都還被拒絕

  不過她可不會死皮賴臉，等她有了異能，就做第二小隊的隊長，讓對面的人後悔沒有把握住她這麼厲害的成員。

  江倩這麼想著，正當她想要繼續接著剛剛那句話說的時候，對面的人說話了。

  「我同意。」那個人說。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了一瞬，轉過臉去直視著對方，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到勉強或是奉承。

  可是都沒有，她所設想的所有可能出現在對方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出現。

  「我很高興你會加入，我也很歡迎你的加入，江倩，我會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的。」

  江倩愣愣著聽著那個人說話，她看著對方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還帶著對她的期待。

  就像對方注意到自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吃東西，又不願意掃了其他人的興，只是提前準備好了溫牛奶一樣。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手環。

  「我也是，我也要加入，可不能丟下我。」謝研插科打諢的一句話，打破了沉悶的氛圍。

  霍啟還沒說話，江倩先說了，「你先做完這個任務再說吧。」

  聽到江倩說任務，霍啟立刻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

  「快快快，你快去任務地點，都過了好久了。」他催促著。

  謝研也看了眼時間，一邊站起身跟他們說話一邊將手上的烤串全部塞進嘴裡。

  「我先走了。」說完跑著離開了幾人的視線。

  揮手告別謝研後，江倩喝了口牛奶說：「他也太不上心了，執行任務還這麼不自覺，之前在邯無也沒這樣啊。」

  當時在古城的時候，還是他一直堅持要留下來，雖然那時候已經走不了了。

  莊卓分析著，「或許是太高興了吧。」

  「高興也不能這樣，等他回來得好好說說。」霍啟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已經來到任務地點的謝研對於自己後續悲催人生毫不自知。

  他笑著跟同伴打招呼，在其他負責封鎖地點的警察們眼中，一起進入了任務地點。

  ……

  他們這一次執行任務的人很多，覺醒的異能也很搭配，一看就是特意挑選過的。

  雖然是異能覺醒後的第一次任務，但也在幾人合力分工下順利完成。

  謝研站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重重吐了口氣，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看了眼倒在地上沒有動靜的同伴。

  「你還沒休息好嗎？」他問。

  那個倒在地上休息的同伴一聲不吭，謝研跟其餘陸續圍過來的同伴們對視著，終於有人最先走過去。

  那人踉蹌著蹲下身體，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晃了晃對方，發覺對方沒有反應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猶猶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對方鼻下。

  砰！

  那人瞬間癱倒在地上，擡起頭望著其他人聲音哽咽。

  「沒，沒呼吸了！」

  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睜著不可思議的眼神。

  不過很快，他們又默然了。

  其中一人走上去扶起癱倒在地的人，另外幾人走到死亡的同伴身前默哀著。

  幾分鐘過去，他們擡起對方的身體，謝研望著對方沒有血色的臉，忽然想到對方聲音虛弱地說要休息一下時的畫面。

  如果當初在邯無顧修沒有出現，他會是這樣嗎？或許還要更慘吧，他沒有異能，不能對付詭異，只能一味躲避逃跑，可他的體力終究有限，他總有無力逃跑的時候。

  謝研跟著幾人一起將死亡的同伴送往基地，看著陸上校沉下來的臉，聽著對方安慰他們的話。

  從陸上校的辦公室離開的時候，他聽到了從裡面傳來的交談聲。

  「詭異越來越多了，覺醒異能的人太少了，而且……而且異能者也是會受傷，會死亡的。」

  在陸上校說完後，遲遲沒有其他的聲音傳來，直到他即將走到聽不見聲音的地方，才有一道老人嘆息著。

  「讓一號來決定吧。」

  謝研沉默著回到自己的宿舍，自從霍啟他們成為正式成員後，這間四人宿舍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走進宿舍沒有開燈，他摸黑頹喪地躺在床上，伸出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一看，來電顯示人是霍啟。

  鈴聲一直響著，好似他不接通就會一直打這通電話。

  直到手機自動掛斷，鈴聲才結束。

  謝研正想要放下手機，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一條未讀消息。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