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24-09-14 02:35:05
作者: 君初始
第33章
就在他說完那仿佛不容於世的話後,一陣黑霧從四周湧來。
莊卓睜大了眼睛伸出手,他感受了一下驚奇的說:「就像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手掌一樣,我完全感受不到了。」
黑霧從他的手掌開始蔓延,逐漸將他完全包裹住,他想要看看黑霧裡面有什麼,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合上,周圍的一切都化為黑色。
……
莊卓舒適的躺在床上,他今天的課程都學習完了,而且還提前了好長時間,在他吃完晚飯到晚上父親給他傳授心得還有一段時間可以讓他休息。
「扣扣。」
他轉過頭看著房門,這時候還有人找他?
「少爺,先生讓您去書房找他。」
莊卓聽到這句讓他不解的話皺了皺眉,但還是對著門口說:「好的,稍等一下,我整理一下就出門。」
他抓緊時間爬起床,還好他沒有換上睡衣,只是簡單的躺在了床上,所有只需要起床穿鞋,再觀察一下自己的衣著有沒有不妥之處就打開了房門。
「我好了,我們走吧。」
他對著父親的助手,那位嚴肅刻板的中年男性說。
跟著助手一路沉思著父親為何突然要見自己的莊卓走到了書房的門前,書房的門沒有關上,他輕輕敲了敲就走了進去。
「父親。」
莊卓走進書房自然的對著坐在書桌後翻越著書籍的男人喊。
男人這才放下書籍,摘下眼睛捏了捏鼻根,他拿起了眼鏡布仔細的擦拭著眼鏡,意味不明的說:「聽說你對老師們的意見很大。」
「是有一些意見。」
「哦?不如說來聽聽。」
莊卓謙虛又自信的走到書桌前,眼神略過書桌上的一封封信件。
他沉穩的說:「老師們都有非常好的學歷和經驗,他們的教導讓我受益匪淺。」
拿起桌上一封與眾不同的信件,他望著上面的署名聲音里的驕傲呼之欲出。
「老師他幾年前的棋藝能夠讓我接觸出非常優秀的人,半年前的經驗讓我足夠了解自己的不足,可是現在,老師已經不足以教導我更多了。」
他從信封里抽出裡面的信,緩緩讀了出來,「該學生任性妄為,不尊師重道,我已無法繼續傳授他知識,希望先生能夠對其嚴加管教。」
「父親,老師的信里也是說我不夠尊敬他,並沒有說我掌握的知識與能力不夠。」
「這說明他是自我鑑定沒有能力再來教我了,而沒有能力的人不會是我的老師,也不配值得我尊敬。」
莊卓將手裡的信件放回去了桌上,他很確定男人一定會認同他的說法,或者說他會被叫過來書房而不是禁閉室本事就代表了這一點。
男人對於莊卓的話沒有說好還是不好,他拿起那封被對方讀過的信,仔細的品味著信里的意思。
「嗯,下次注意,好歹曾經是你的老師,要留點面子。」
莊卓不出意外的聽到這句話,他聽話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會這麼做的。
至於他今後會怎麼做,又關他現在什麼事呢?
「父親,還有別的事情嗎?」
自男人說完那句暗示代表翻篇的話後,就一直沒有任何表示,既不繼續問他,也不說讓他回去。
「你對我們有什麼看法嗎?」
男人的話很奇怪,他對著一個孺慕父母的少年問這種有傷家庭感情的問題。
「我們是指?」
「我和你母親。」
莊卓噎了一下,他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意義,以及他該給出什麼樣的答案。
「我很尊敬你們。」
「撒謊。」
他給出的一個標準答案直接就被否決了,難道應該說不尊敬?
「我對於父母給了我生命而感恩,也尊敬你們對我多年的養育之恩,同時也很敬佩你們豐厚的知識與學問。」
「有點真心但不多。」
男人又一次對莊卓的答案做出否定,他似乎認為莊卓並不愛戴他們。
莊卓的眉眼間都透著一股疑問,到底要給出什麼樣的答案才行。
男人的視線從他充滿了敬愛的眼神划過,又看向了他整齊一絲不茍的衣著,就連頭髮絲都帶著特有的溫順。
「你難道沒有想過恨我們嗎?」
他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將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的眼睛重新戴回鼻樑上。
「比如我們明知道那些老師們對你所做的事情,卻視而不見?」
莊卓搖了搖頭,他發自內心的說:「不恨,老師們確實讓我學會了很多,他們都是有自己的獨特之處,我受益良多。」
男人站起身,走出書桌的範圍,站在莊卓身前,被眼睛所遮擋住的眼睛完全看不出裡面所流露出的眼神。
「即便我們對你異常的嚴苛,讓你成為禁閉室的常客,甚至得了幽暗恐懼症?」
幽暗恐懼症。
一種常年待在黑暗內心毫無安全感,對黑夜充滿恐懼的人才會有的病症。
莊卓身體也因為這個熟悉的詞彙而停下了思考,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未知又空洞的黑暗,不管他怎麼睜大眼睛去看,他所看到的依舊是一片的黑暗。
他的身體已經僵住了,就算他再怎麼聰明,可身體的本能反應也是無法控制的。
「看啊,你是恨我們的。」
看到莊卓下意識的反應,男人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他的語氣也越來越接近喟嘆。
他就像是在舞台上演繹戲曲的演員一樣富有深厚感情的嘆息著。
「你憎恨著身為父母的我們,也憎恨著帶給你知識的老師們。」
「這是多麼自私又無恥的恨意。」
男人找到了他的弱點,他以此為藉口誇誇其談,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莊卓身上。
「老師們不辭辛苦的教你知識,他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出色的人,只不過是嚴厲了一些,你竟然去怨恨他們。」
「我們作為父母,自然希望你能成才,我們花費大量的金錢和精力來養育你,結果你卻因為一個小小的懲戒對我們懷恨在心。」
男人嘴角那抹笑意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臉頰,他古怪的眼神連眼鏡都無法為其遮擋,他結束了對莊卓罪行的指控。
「你現在都如此不堪,日後如何成器。」
「你會是一個滿心怨恨,不會善待他人,只會憎惡別人的垃圾!」
!
莊卓被這最後一句話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幾步,測過頭試圖躲避男人那銳利的眼睛。
他試圖對此做出有力的反駁,就被從身後傳來的話打斷了。
「你不止是垃圾,還是一個社會敗類!」
恢復了精英模樣的助手滿臉憤恨的指著他說。
「你以權謀私,我不過是看不慣你練琴時候偷懶,小小的提點一下你,你就讓我滾蛋,讓我失去尊嚴和生活的權利!」
拿著棋譜的人將助手擠到一邊大聲的喊叫著。
「你根本就沒有背完所有棋譜!你不可能贏了我,你是作弊的!你不花心思在學習,反而去鑽這些歪東西的空子,你作為我的學生,讓我丟盡了臉面!」
莊卓的眼神是飄忽的,他分不清誰是誰,只知道有人在他面前嘰嘰喳喳的亂叫,他也就點點頭給了回應,沒想到他這回應反而讓對方更加生氣。
「你這逆徒!讓你練習畫技你不練,還說一些歪門邪道的話來搪塞我,你!你!你簡直要反了天了!」
被助手推到莊卓身前的人重重的喘了口氣,準備一鼓作氣說出他的所有惡行。
一個女人一把將他推到一邊,不耐煩的說:「你都說過了,該我了。」
她眼睛打量著因為聽到她的聲音而逐漸清醒過來的莊卓,聲音柔柔的說:「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莊卓聽到她的聲音眼睛就漸漸有了光彩,聽到這句話他沮喪了搖了搖頭。
「我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我得承認,你跟他們說的一樣。」
一樣?
哪裡一樣?
莊卓怔怔的看著這位他最喜愛的老師說出他難以置信的話。
原來,她也是這麼看自己的嗎?
自從老師們來了之後就有一言不發的男人對著莊卓理所當然的說:「你看,他們都恨你。」
「你就是這樣一個不被任何人喜歡,心裡骯髒的垃圾。」
「沒錯就是垃圾!」
「是啊,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學生。」
「這種人還有資格活的這麼好?」
女人伸出手放在莊卓的頭上揉了揉,她仍然是那麼柔和,她說:「我們都不喜歡你,沒有人會喜歡你,所以……」
「請你去死好嗎?」
被團團包圍的莊卓張了張嘴,他無助的環視一周,所有人都說著他的不好,就連門外也站著他家僱傭的人。
他們嘴裡是一樣的話語,最後他看到了他一直沒見到的母親,他母親無聲的說了句話,他在心裡默默念了出來。
「去死吧。」
原來是這樣啊。
你也不喜歡我啊。
莊卓在越來越大的聲音下逐漸渙散了眼神,他手中銀白色的小刀越握越緊。
「去死。」
「去死。」
「去死。」
他嘴裡無聲無息的念著這句話,將小刀送到了他手腕上。
一縷清風徐來,帶著縷縷飄香,事情將會變化,一切終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