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面具

  莫小西承認自己就是賤命，葉臻對她一好，她反而渾身難受。

  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言而喻的無聊。

  葉臻很早就出去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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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西嘆了一陣子氣，還是覺得天語最適合她，便匆匆換了衣物帶著招牌記者無節操的笑臉出了門。

  陽光無限好，都沒她的精神好。

  剛走進天語的大門，突然很想回青梅園一趟，其實她是想八卦下久久為什麼在葉臻身上劃那麼多傷口，這簡直就是變.態狂才能幹出的事。

  打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腫脹的臉，那人黑著臉凶神惡煞的叉著腰：「莫小西，你的房租究竟什麼時候交？」

  是房東太太。

  莫小西吐吐舌頭：「對不起，我忘了。」

  「你怎麼沒有忘了吃飯！」房東太太很憤怒。

  不對，不對，眼下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說太太，你怎麼能隨便闖進別人家裡呢？就算這是你的房子，這好歹也是我的私人領域，你這麼闖進來，性質很惡劣！」

  「你也知道性質惡劣？」房東太太叉著腰，蔑視著莫小西，「莫大記者，我這窗戶怎麼回事？如果我不來修，是不是你就打算在窗戶給小賊開個自由通道？」

  莫小西額上黑線直冒，這久久還真是靠不住，住在她家裡，竟然不幫她修窗戶，見到她一定給她收房租！

  「那……」莫小西訕訕的笑。

  房東太太懶得搭理她，扭頭望著正在維修的窗戶：「我出差回來，遠遠就看見這窗戶被打破了，嚇得我慌忙趕過來，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我說莫大記者，你能不能考慮下我這把年紀人的心情啊，我心臟不好啊，會被你嚇死的！」

  莫小西沒來由的一陣感動，慌忙點頭哈腰：「是，是，謝謝房東太太，我一定馬上很快把房租給您送過去。」

  房東太太懶得跟她上話，繼續監督工人修窗戶去了，良久，回首望著莫小西：「你說，是不是該按個防盜窗？」

  莫小西心裡連連叫好，「那有勞房東太太了。」

  如果，這裡早些安防盜窗，那久久就不會突然出現在她的家裡了，那麼葉臻也就不會被久久從窗戶里踢下去了，她的人生或許就不會這麼悲劇了。

  對了，貌似沒有看到久久呢？

  她走近久久的臥室，好久沒有人回來的樣子，桌子上都落了塵土。

  她坐在久久的書桌前，學著她的樣子歪著腦袋淺淺的笑，想像著她那時的心情。

  免不了有些為她擔心，這葉臻該不會背著她對久久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

  鬼使神差的，她拉開了久久的櫥子，廚子裡留有一張小紙條，上面是一串數字，貌似手機號碼。

  到現在，她才意識到，她對於久久一無所知，甚至連她的聯繫方式都沒有。

  她突然來了，又突然不見了，仿佛一個匆忙的過客。

  她苦笑了下，撥通了那個號碼，那邊傳來慵懶華麗的聲音，真的是久久。

  「久久，我想見你。」她說。

  「OK。」久久答應，「在哪裡？」

  「迷迭香夜總會，不見不散。」她笑，「我馬上就去。」

  「為什麼是那裡？」久久問。

  「祭奠我從那裡死去的青春。」她苦笑。

  「好。」久久竟然答應了。

  久久是個神秘的人，捉摸不定，所以，她想知道，想知道久久身後到底埋葬了多少秘密。

  她甚至有種直覺，久久知道她莫小西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身世。

  她拎起包，在房東太太虎視眈眈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迷迭香夜總會深處。

  燈火閃爍，撼人心魄的沉悶金屬聲伴著高亢奢靡的樂器撞的心臟跳動都變得不規律起來，大腦有些缺血，胸中有些憋悶，但莫小西挺直了脊背朝著人群搜索，眼神迷離、哀婉，數不盡的幽怨。

  人海中，人群在扭動，音樂竟也變的詭異起來。

  莫小西猛的打個激靈，不覺中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來不及多想，忽的轉身。

  一張清純淡漠到跟BJD娃娃一般的臉，正神情專注的盯著杯中的，呃，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她抬眸，眼睛仿佛被施了魔法，瞬間將這煙霧繚繞化為神仙之境的神秘莫測。

  「你來了。」莫小西笑，「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出其不意。」

  女子淺淺笑了笑，繼續俯首看杯中茶水，「我不喝茶，晚上會睡不著，何況是被人施了藥的茶。」

  「下了藥的茶？」莫小西驚，全然沒有注意到在這燈紅酒綠的世界，這茶本身就那麼的不合時宜，只是任由女子的話將她引向另一個問題，「誰給你下的藥？」

  「惡作劇罷了。」女子云淡風輕。

  「要酒嗎？」莫小西問。

  女子搖頭，「我不喝酒，也不喜歡這種地方，你找我來何事？」

  「久久。」莫小西朱唇輕啟，有些猶豫，但還是忍不住問下去，「你以前就認識我？」

  「認識。」絲毫不曾掩飾。

  「可是，我不認識你。」莫小西有點生氣，「你究竟是什麼人？」

  「誰說認識這個詞是雙向的？」久久反問，清澈如山泉的眼睛淺淺看了莫小西一眼，「我嗎？一個無業游民，恰巧被你遇到了而已。」

  「才不是這樣，久久，你到底是什麼人？仿佛跟這個世界沒有一點關係，又好像隱世的高人幕後操縱著一起，神秘到令人發寒。」莫小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久久，試圖從她表情的變化來捕捉到她內心的蛛絲馬跡。

  可久久從容到仿佛只是貼了一張BJD娃娃的面具，不管從表情還是眼神，都嚴謹到沒有一絲的破綻。

  她甚至連笑都沒笑，淡漠的瞳穿過人海，聚焦在遠處，可眼睛裡卻映著不一樣的風景。那感覺就像，有個人明明看著的是你，可倒映在瞳中的卻是別人的影子一樣，這眼神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你的眼睛？」莫小西問。

  「有問題嗎？」久久反問。

  「你看的什麼地方？」

  「自然同你看到的是不一樣的風景。」

  「為什麼？」

  「用我給你解釋一下反射原理嗎？」久久笑。

  莫小西窘，本想從她身上看到什麼，沒想到卻被看穿了心思。

  「久久，我真的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養出你這樣的人，刁鑽古怪、犀利刻薄，但又讓人無法討厭。」莫小西也是直腸子，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