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老婆
2024-09-14 00:18:02
作者: 阿貓仔
第75章 老婆
在摸到湛佳眠下巴的一瞬間,祁宇洋就覺得自己的手指觸到了一片濕滑的冰涼。
他的心臟下意識地收緊了,覺得有什麼十分不好的、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壞事發生,直到湛佳眠的臉被祁宇洋硬生生地掰了過來,暴露在了燈光之下。
湛佳眠的臉上反著不明晰的水光,原本只是含在眼睛裡,在被祁宇洋掐住了下頜之後,那些包裹在眼眶中的星星就都碎開了。
祁宇洋愣愣地看著湛佳眠在自己面前流了淚,手上的力氣鬆了一些,湛佳眠很快將他掙開了,低頭用手背胡亂地抹著自己的臉,可是抹了幾下之後,又忍不住發出了抽泣的聲音。
——湛佳眠哭了。
這個念頭從四面八方鑽進祁宇洋的腦海,鑽進祁宇洋的心裡,祁宇洋皺緊了眉,抓著湛佳眠的手腕讓他不許再碰自己的臉,重新把湛佳眠拉到了眼皮下面。
「湛佳眠?」
「沒事,我沒事……」湛佳眠掙扎了幾下,聲音裡帶著含混的鼻音,他在祁宇洋的面前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算有了勇氣,揚起臉來看著祁宇洋,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試圖輕鬆地笑一笑。
不過湛佳眠失敗了,敗得很難看,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反覆塌下去,只得又低下了頭。
祁宇洋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越來越用力地握緊湛佳眠的手腕,他怕握得湛佳眠疼了,最後還是鬆開了手,由著湛佳眠的手垂了下去,孤零零地落在了身側。
「我覺得……我是覺得,如果是『男朋友』的立場的話,應該會有點生氣,又有點委屈的。我真的很想做到最好,很想努力做到不被你討厭,可是還是有點難呢……」
湛佳眠緩緩地說著,祁宇洋慢慢地皺起眉頭,總覺得自己似乎是懂了湛佳眠的意思,又似乎是一個字都沒懂。
祁宇洋重新擡起手來,握住了湛佳眠的肩膀,幾乎絞盡腦汁地思索了一番,遲鈍的語言中樞才終於讓他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湛佳眠,我對江祐祺其實……其實早就是單純追星的那種心情了。」
「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真的知道,我真的知道了……」
湛佳眠同祁宇洋重複著沒有營養的對話,讓祁宇洋感到煩躁上火,卻又沒有辦法再隨隨便便地對待眼前這個流著眼淚的、仿佛碰一下就碎了的湛佳眠,讓祁宇洋一時間幾乎有些手足無措。
祁宇洋深吸了一口氣,他放開了湛佳眠的肩膀,將手移了下去,握在了湛佳眠的腰上。
「你知道了,那你還哭什麼。」祁宇洋問著湛佳眠,低下了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湛佳眠的,在極近的距離內看著湛佳眠的眼睛,「湛佳眠,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江祐祺,我喜歡你。」
在湛佳眠有些恍惚愣神的片刻,祁宇洋將湛佳眠抱了起來擱在了小餐桌上,仰起頭深深地吻上了湛佳眠的嘴唇。
最初的幾秒鐘,湛佳眠就像是被點了穴一樣,整個人定在了祁宇洋的懷裡,一直到祁宇洋的吻從嘴唇沿襲到口中,才猛地驚醒過來,抱緊了祁宇洋的脖子,激烈地給與祁宇洋回饋。
湛佳眠很少這樣激動的與祁宇洋接吻,迫使祁宇洋不得不按緊了湛佳眠的腰,強迫性地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祁宇洋看著湛佳眠,湛佳眠的嘴唇是紅腫著的,臉色也不再蒼白了,眼神中帶著剛剛的水光,不過總算是沒有了悲傷的樣子。
祁宇洋想,湛佳眠應該是終於懂了、終於被自己哄回來了。
他擡起手來,用大拇指摸了一下湛佳眠的嘴角,湊上前去,低啞著聲音抱怨:「湛佳眠,你怎麼都是蛋糕的味兒,膩死我了。」
湛佳眠的手搭在祁宇洋的肩上,安安靜靜地與祁宇洋對視了片刻,而後又垂下眼帘,再次吻上了祁宇洋的唇。
他的手落到祁宇洋的後背,又慢慢地攀回胸前,食指勾住了祁宇洋衛衣的拉鏈。
「那你嘗嘗別的地方呢。」湛佳眠低低地說著,語調中滿是迷惘的氣音。
他拉下了祁宇洋的拉鏈,對祁宇洋說:「老公,我全身你都嘗嘗呢?」
湛佳眠沒有什麼力氣地伏在祁宇洋的懷裡,額頭和後備都是潮濕的,努力地勾攬著祁宇洋的脖子,眼睛都快要有些睜不開。
祁宇洋皺著眉,一手按著湛佳眠的腰背,一手托著湛佳眠的腿,將湛佳眠半抱在自己的懷裡。
因為祁宇洋時而規律時而不規律的動作,湛佳眠的身體總是在祁宇洋的懷裡向上一下一下地聳著,他將自己的頭埋進祁宇洋的頸窩,叫著祁宇洋「老公」,聲音有些哽咽,卻不太像是在哭。
祁宇洋低下頭,咬住了湛佳眠的肩膀,繼而又去咬湛佳眠的胳膊、側頸,湛佳眠因為疼痛而低聲哼著,卻沒有制止祁宇洋。
他將祁宇洋抱得很緊,哪怕氣息已經不暢不穩,卻還是要反反覆覆地對祁宇洋說:「老公,我喜歡你。」
——「老公,我真的喜歡你。」
——「我好喜歡你,從第一眼見你開始,就一直好喜歡你。」
——「我喜歡你……」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祁宇洋被一陣隱約的電子聲吵醒了。
說是鬧鐘又不像鬧鐘,更像是消息提示,被包裹著悶在一層又一層的布料裡面,還在鍥而不捨地叫著。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先是覺得自己懷裡又燙又軟,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就聽見輕輕地一聲「嗯」,像是撒嬌又像是不滿,帶著髮絲細軟的觸感鑽進了頸窩裡。
祁宇洋下意識地一回手,腦子轉了一大圈,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懷裡摟著一個湛佳眠。
清晨的衝動因為意識的復甦如約而至,身邊又是剛剛一起經歷了禁果初嘗的人,立時有一陣血氣朝著祁宇洋的腦子裡衝上去,他不得不趕緊抽出手臂坐起身來。
過大的動作帶醒了湛佳眠,祁宇洋回頭去看湛佳眠的狀態,卻被湛佳眠拉住了胳膊。
「老公……?」
曾經一度被嫌棄厭惡的稱呼如今變成了點燃祁宇洋靈魂的導火索,他的理智霎時間被炸得挫骨揚灰,猛地翻身抵在了湛佳眠的身上。
湛佳眠本來不算清醒,被祁宇洋迷迷糊糊地折騰到醒過來,身體有疼也有脹,又被祁宇洋沒有一點分寸地亂咬著,終於逼出了些貨真價實的眼淚來。
——然而祁宇洋的動作卻更粗暴了。
湛佳眠沒有覺得不喜歡,也沒有覺得不可以繼續接受,他抱著祁宇洋的背,不斷地啜泣著,早起的聲音帶著許許多多的沙啞,來來回回重複著說了一夜都說不夠的告白。
「老公……喜歡……」
「好了湛佳眠,別說了,別說了……」
祁宇洋吻住湛佳眠的唇,將湛佳眠的話堵了幾秒鐘,湛佳眠急促地喘著,看著眼前的祁宇洋,覺得自己邪念滋長,忍不住對祁宇洋說:「老公,你不要……一直連名帶姓地叫我……」
湛佳眠緩了一口氣,堅持說道:「私下裡不想、不想讓你叫我『湛佳眠』……」
祁宇洋的動作停了,他俯下身去,湛佳眠覺得自己仿佛要被撐得裂開了,腿根的筋疼得抽搐著,聽見祁宇洋問自己:「湛佳眠,那你想聽我叫你什麼?」
湛佳眠張了張口,可是並沒有想好,祁宇洋先一步向他提出了提案:「老婆?」
祁宇洋的聲音也是低啞的,緊貼在湛佳眠的耳側,讓湛佳眠的身體戰慄起來。
「不喜歡這個?那還是……」祁宇洋重新動了幾下,輕咬著湛佳眠的耳廓,叫他:「眠眠。」
湛佳眠覺得自己的世界是晃在水中的白景,五湖四海的水奔騰而來將他吞沒,就像要將他沖走,迫使湛佳眠像抱著救命的浮木一樣抱緊祁宇洋,尖叫出奇怪的聲音。
而他的浮木並不怕被湛佳眠深陷的指甲劃傷身體,只是一味地喚著他:
「眠眠。」
今天完全不是可以休息的日子,祁宇洋也不清楚湛佳眠的課表安排,他自己倒是只有下午的專業課,帶著湛佳眠簡單地洗了個澡之後,祁宇洋看著身邊已經再次熟睡過去的人,估摸著反正第一節 課是百分百趕不上了,打算給湛佳眠的好學生生涯加上曠課的污點,打了個哈欠,抱著湛佳眠復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祁宇洋覺得自己沒有睡得太久,就再次聽見了那一陣悶在衣服里的消息提示音。
這下祁宇洋是真的煩極了,他簌然睜開雙眼,先探了一下湛佳眠的額頭,總覺得湛佳眠好像在發熱,呼吸也粘稠不暢,心裡更加煩躁,躡手躡腳地抽身下了床,走到髒衣簍邊,彎下了腰去。
昨晚兩個人在小會客室折騰了一次才回臥室,祁宇洋和湛佳眠的衣服都是胡亂一團就丟進來的,現在那個聲音就響在下面,不屈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