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衝動

2024-09-14 00:17:13 作者: 阿貓仔

  第47章 衝動

  距離休息時間結束還有很久,祁宇洋怎麼想怎麼覺得湛佳眠吃得太少,就說自己想溜達著消化一下,想著看看路邊還有沒有什麼方便買了帶回去吃的東西,等湛佳眠知道餓了、嚷嚷起來之後直接砸他一臉。

  湛佳眠當然同意和祁宇洋一起飯後散步,甚至還有點高興的樣子,眼睛來回觀察著,沒走兩步還哼起歌來。

  這邊的建築是仿古的,因為人跡罕至反而比景區要乾淨些,祁宇洋隨手買了一份剛蒸出來的桂花糕,叫店家用錫紙多包了兩層裝在袋子裡,擡眼看了看周圍的景色,將自己的相機拿了出來,並且順手遞給了湛佳眠一張白色的卡片。

  湛佳眠接過了,低頭看了一眼,問祁宇洋:「這是什麼?」

  「判斷相機光效的。」祁宇洋簡單解釋了一句,抓著湛佳眠的手腕擡高了一些:「往上舉一點,對著光。」

  湛佳眠乖乖地照做了,認真地看著祁宇洋舉起相機,聽著機器運轉拍照的聲音,眼睛向著祁宇洋的身後飄了一點。

  祁宇洋專心地拍了兩張帶建築物的夜景,來回調整著看了看,擡起頭來就見湛佳眠傻愣愣地看著自己身後的方向,不由得因為湛佳眠的不專心有些不滿,皺著眉問道:「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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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佳眠收回視線,頓了頓,說:「沒什麼呀。」

  祁宇洋當然不信湛佳眠的鬼話,也跟著轉過身,正正看見一對情侶自自己的身後不遠處路過,兩個人靠得快要黏在一起,手挽著手,走上幾步就要停下來,你親我一口我啃你一下,嘻嘻哈哈不堪入目。

  祁宇洋皺著眉回過頭,看見湛佳眠竟然咧著嘴在笑,還歪了歪頭。

  「你看看別人~」

  湛佳眠開玩笑似地說了一句,說得祁宇洋一身雞皮疙瘩抖抖都能掉一地,他又白了湛佳眠一眼,奪回了白卡,一邊收起自己的相機一邊往回走:「這麼肉麻兮兮的,就算是普通情侶,走在路上被路人看見了觀感都不好,什麼就我看看別人?湛佳眠,你自己可是個公眾人物知道嗎?腦子一天天的能不能幹淨一點。」

  湛佳眠跟在祁宇洋的身邊,等到祁宇洋收拾好了東西,幫著祁宇洋背好背包,才輕輕地應道:「也是。」

  祁宇洋想要再說上湛佳眠兩句,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低頭一瞥,竟然是江祐祺發來的消息。

  祁宇洋的心情立刻飄了起來,不由得彎了一下嘴角,連忙查看消息,是江祐祺回復他之前問最近累不累的話,回復得簡簡單單,卻帶著一點親近。

  祁宇洋思量了一下措辭,慎重地對江祐祺表示了關心,還說自己會關注團綜,將消息發送過去之後收起了手機。

  不想江祐祺大概是今天終於有空休息了,居然很快又回復了祁宇洋,這樣的機會萬分難得,祁宇洋趕忙抓緊機會和江祐祺聊了起來,什麼時候腳步越走越慢、甚至停了下來都不知道。

  再等候江祐祺回復新消息時,祁宇洋漫不經心地一擡眼,掃到了低著頭站在自己身邊的湛佳眠。

  祁宇洋臉上還帶著點因為和江祐祺互發消息而下意識流露出來的笑意,在看到湛佳眠的身影之後僵了幾分,雖然說不上為什麼,而且很有可能是錯覺,但祁宇洋看著乖巧地站著、一直不發一言的湛佳眠,就是感覺出來那麼一點寂寞和低落的味道。

  江祐祺那邊說自己要準備護膚休息了,祁宇洋飛快地回了他「晚安」,將手機收了起來,看了湛佳眠幾秒鐘,對湛佳眠說道:「不逛了,回去吧。」

  「好。」湛佳眠答應著祁宇洋,沒有怨言地轉過身往回走,狀態好像和平日沒有任何差別,祁宇洋卻覺得抓心撓肝,走了兩步之後握住了湛佳眠的胳膊。

  「湛佳眠。」祁宇洋叫了湛佳眠一聲,等著湛佳眠回過頭,好奇地擡眼看向自己,才面無表情地問道:「我就認真地問你這麼一次,你是真的很想和我接吻是嗎?」

  湛佳眠怔了一下,之後立刻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怕祁宇洋覺得自己心不誠似得,又點了一下,抿了抿唇,開口說道:「哪有不想和……男朋友接吻的……」

  祁宇洋皺了下眉,湛佳眠便又把頭底下去了。

  對於「男朋友」這個身份,哪怕是被湛佳眠叫了那麼多次的「老公」,祁宇洋也沒有一丁點的真實感和認同感。但是他也無法定義自己到底是湛佳眠的什麼人。

  朋友嗎?絕對不可能的;陌生人?又太過熟悉了;仇人?對家正主?普通同事?

  ——好像哪一個都不是屬於湛佳眠的身份,而祁宇洋自己,也找不到一個在湛佳眠那邊的身份的定論。

  他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握住了湛佳眠的手肘,輕輕拉著湛佳眠走去了兩個建築物之間漆黑的夾角里。

  「不回去嗎?」湛佳眠疑惑地問著祁宇洋,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祁宇洋拽下湛佳眠身上自己的外套,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路口,將湛佳眠徹底藏在了黑夜的陰影里。

  祁宇洋抖了抖外套,在湛佳眠已經看不太清內容的眼神里將衣服揚了起來,罩住了自己和湛佳眠的頭。

  「湛佳眠,你要是真的那麼想,現在就可以親。」

  外套不算厚實,但是在仲夏的夜晚裡還是帶來非同尋常的熱度,隔絕了風也隔絕了空氣,將兩個人的呼吸兜在一起,也將祁宇洋的聲音兜住了,讓他明明輕聲說出的話,因為距離過近或者別的原因,而顯得格外的大聲。

  「——但是不可以親得太久,」祁宇洋低聲對湛佳眠說著,用儘量冷淡的語氣補充,「也不可以像上次那樣亂伸舌頭。」

  站在咫尺的湛佳眠似乎因為祁宇洋的動作、因為祁宇洋的話而愣了不短的一會兒,一直到祁宇洋的眼睛都適應了外套里黑暗的光線,能模糊地看清湛佳眠的臉。

  祁宇洋看到湛佳眠動搖的瞳孔,看到湛佳眠試探著舉起了手來。

  湛佳眠的指尖輕輕地碰到了祁宇洋的下巴,又碰到了臉頰,之後冰涼的手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捧住了祁宇洋的臉。

  祁宇洋看到湛佳眠湊了過來,看到湛佳眠是先閉起了眼睛,才有柔軟的觸覺落在自己的唇角。

  湛佳眠吻了祁宇洋的嘴角,又吻上祁宇洋的唇,輕輕貼合著。

  之後似乎是因為被蒙住了頭、兩個人都因為缺氧而精神恍惚,又似乎是可惡的湛佳眠違背了對祁宇洋的許諾,不知道是誰——但祁宇洋覺得多半是湛佳眠先開了頭——不知道是誰先微微開啟了唇瓣,不知道是誰先加深了這個吻。

  祁宇洋只覺得自己吻得快要發暈發昏,他能聽到湛佳眠變得急促的呼吸,甚至能聽到湛佳眠吞咽的聲響,卻不想放湛佳眠離開一點,控制不住地擡起了手來,一手環住了湛佳眠的腰,另外一隻手按在了湛佳眠腦後。

  湛佳眠的胳膊也不知何時攀住了祁宇洋的肩頸,湛佳眠的吻說不上什麼吻技,又不像是生疏艱澀,吻得用力且深入,但總帶著一絲不得章法的純真。

  直到呼吸完全上不來為止,這個過激的吻才堪堪剎住了車,祁宇洋將湛佳眠緊緊地抱在懷裡,蓋在頭上的外套帶著湛佳眠頭上的漁夫帽一起墜落下去,掉在兩個人的腳邊,發出了「撲」的一聲,祁宇洋卻沒有鬆手。

  他抱著湛佳眠,抱得很緊很緊,像是發泄心中積壓了太久的情緒一般,儘管不知道那種情緒究竟是什麼,他感到湛佳眠也同樣很用力地環抱著自己,聽見湛佳眠輕輕地喘著氣,在自己身邊小聲地、一次又一次地叫:「老公。」

  湛佳眠的聲音很細,帶著沙啞;湛佳眠的身體也很薄,肩膀和腰都能被祁宇洋一隻手環抱過來。

  祁宇洋覺得自己的唇齒帶著酥麻與腫脹,他不願意放開湛佳眠,甚至很想扒開湛佳眠的領口,狠狠地咬下去,像個吸血鬼一樣,狠狠地咬透被自己的懷抱禁錮住的獵物的皮膚,讓湛佳眠感受到疼痛,讓湛佳眠被刻上無法輕易消失的、屬於祁宇洋的烙印,讓湛佳眠不能掙扎、不能逃脫。

  祁宇洋咬緊自己的牙關,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忍住了這樣的衝動。

  祁宇洋甚至不太知道,自己和湛佳眠究竟是怎麼走回劇組的。

  他因為湛佳眠越界的吻和突如其來的情緒攻擊而精神恍惚,一路上應該是沒有再和湛佳眠說一句話,回到劇組之後也立刻加快腳步甩開了湛佳眠,都沒有理會負責人上前主動打招呼,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帳篷里,將拉鎖死死地拉起來了。

  隔著薄薄的一層帳篷布,能看到湛佳眠和負責人站在外面,兩個人似乎在打聽什麼又解釋了什麼,祁宇洋不想聽清,也不想看清,他乾脆放下自己的背包,將相機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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