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024-09-14 00:04:51
作者: 零七二四
第40章
對話突兀地結束。
當晚諸伏景光留在了修理店, 但是之前裝修的時候,松田陣平根本沒有考慮過第二個人住宿的情況,所以這邊只有一間臥室。
諸伏景光主動選了沙發,於是松田陣平回自己房間。
直到洗漱後他都沒想明白, 為什麼諸伏景光的「聊聊」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他能感覺到諸伏景光的語氣中, 帶著某種顧忌, 但是卻不清楚這種顧忌的由來。
不過松田陣平很清楚,自己身上不能說的東西更多,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去追問。
就先這樣吧,松田陣平想。
其實到現在為止, 收穫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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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景光對他不加掩飾的熟稔的態度,失憶的這種劇本應該已經被他甩開了,其他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就好。
說到這, 松田陣平又想起剛剛吃飯前的事情。
[希拉, 今天我叫出了景光的名字,但是幻覺和眩暈卻沒有特別嚴重。是因為你在幫忙嗎?]
[不全是。]
為了不讓松田陣平狀態下滑得太快, 從下午松田陣平吃了藥之後,希拉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現在松田陣平主動開口, 才回答道,
[可能是因為他們已經猜到你的身份了,所以你叫出他的名字這件事情,似乎只踩在了互通情報的邊界上, 因此規則的反應沒有那麼大。]
[按你上次說的, 如果我在他們面前承認身份, 可能會讓松田陣平的運節點回到我身上,那現在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沒有。]希拉相當爽快地道,
[本來我也以為會的,但是實際上只是發生了一小部分偏移,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你沒有直接說出來,或者是因為必須要當著萩原研二的面承認?]
希拉慎重道:[你最好別去嘗試,我現在才剛剛能簡單解析一點。]
[放心,我不去。]
松田陣平也沒打算這麼做,他倒不是擔心運節點回到自己身上。
只是說出名字,都算是踩在了互通情報的規則的邊界上,那這個影響雖然變小了,但還是相當強力,而且誰知道這種東西會不會疊加?
萬一他到時候在hagi他們面前表演一個頭痛昏迷,那怕不是要被行動力超強的他們直接送進公安醫院。
松田陣平連吃藥的事情都不想讓他們發現,更別說這個了。
不到萬一的時候,沒有必要去做這種嘗試,暫時就維持現在這種心知肚明的狀態是最好的,而且很多想做的事情,都不用束手束腳了。
就比如說景光的情況。
知道諸伏景光在組織里的時候,他雖然嚇了一跳,但是仔細想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上輩子景光死亡似乎是因為臥底身份暴露,雖然他暫時想不通,以景光如今表現出來的謹慎程度,怎麼可能會暴露。但是現在有他在,就算有意外也可以隨時遮掩,暴露的可能性更是大大降低了。
至於導致他和萩原死亡的炸彈犯。
前幾天他出來之後就收到了消息,對方今年果然又按部就班的在11月7日給警視廳發了倒計時的傳真。
但是這一次據說多虧了調到搜查一課的班長的強力手段,警方居然鎖定了發傳真的位置,差點就抓住了人。
這比他上輩子的進度快多了。
照這個趨勢下去,如果松田陣平想得再樂觀一點,他甚至覺得不需要自己做什麼暗示,沒準他們幾個就能夠把炸彈犯找到。
但松田陣平不知道的是,伊達航那邊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地鎖定嫌疑人,實際上是因為內部大開綠燈的配合。
萩原研二雖然無法明面上出現,但是這段時間和公安不少部門有了交道。他的疏通再加上伊達航出眾的調度和敏銳的判斷力,才了這次差點成功的行動。
「但是最後還是沒抓住。」
聊到半個多月前的行動,伊達航心情有點沉重,
「感覺滑不溜手,每次要成功的時候都會出現意外,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暗中幫他一樣。」
「如果那次爆炸是白蘭地故意給松田陣平安排的假死,那不排除那個炸彈犯確實背後有人。」
降谷零冷靜地接話,又繼續道,
「但問題是,我們在組織裡面沒有發現這個炸彈犯,組織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又為什麼放任他在外面挑釁警視廳?這和組織一貫追求隱秘的行事風格不符。」
「……有沒有可能,白蘭地在之前對松田的關注是他的私人行為,組織並不清楚這個炸彈犯的事情,而白蘭地最後又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把那個炸彈犯滅口?」
諸伏景光思索著說,「比如誘餌,他還想借炸彈犯釣出什麼?」
「我就是這樣想的。」萩原研二慢條斯理地笑了一下。
知道是誘餌,難道就不找了嗎?
恰恰相反,這樣才正合他的心意,畢竟魚餌後面連著的就是魚線,和執釣竿的那隻手。
「找到這個炸彈犯,很可能就能得知當時的一些關鍵情況。我打算這段時間,再把當初那場爆炸案涉及到的相關人,都重新問一遍。」
他說到問這個字的時候,不自覺地咬了重音。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對視一眼,瞬間想到了萩原研二在公安內部的愈演愈烈的風評。
自從前幾天,他們確認了松田的記憶問題,萩原研二就表現的相當冷靜。
但是他們可沒有忘記,上一次萩原研二這麼冷靜之後,直接衝到了疑似組織隱秘據點的大樓里。
萩原研二,你這個問是正經的問嗎,還是你在公安內部的那種的問法?
但是還沒等他們委婉地提出來,他現在不適合出現在人前,伊達航先說話了:
「不用你問了,當時在場的各部門的警察,和可能目擊到松田或者現場其他情況的普通人,我全都問了一遍。」
「欸?」
「班長?」
「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最近啊。」伊達航滄桑地吐了口氣。
他最近是真的很忙。當初知道松田失聯的人也有他一個,萩原研二在公安內部努力的時候,他也沒有閒著。
他在明面上,雖然沒有辦法像他們一樣靈活行動,但是光明正大的警察身份,同樣能給他另外一種便利。
借著前段時間關於在警車安裝炸彈和搶劫案的炸彈飯挾持人質威脅警察的事情,伊達航跑了一大圈,爆炸物處理班,幫忙疏散人群的交番巡警,把當年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雖然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萩原研二仔細了解過的,但是身在局中和置身事外,到底不一樣。
而這樣細緻的篩過一遍之後,伊達航甚至把事件擴展到了11月6日的港口爆炸案,這次還真的讓他發現了一些問題。
「看看這個。」伊達航拿出了兩份炸彈痕跡的勘驗報告。
萩原研二第一個拿起來,同樣對炸彈很熟悉的他甚至不需要看到結論,只看到中間,臉色立刻就青了。
他手中的紙質報告掉落到桌子上,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拿起來,還沒讀完上面充滿了專業理論的內容,就聽見萩原研二罕見的冰冷聲音。
「不用看了,這個報告的意思是,11月7日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趕往淺井的高層公寓時,在路上遇到的第三批炸彈,內部結構和11月6號港口爆炸的炸彈和十分相似。」
「只是11月7號的是簡化版,雖然數量多但是威力小。」
「如果這是你們說的那個白蘭地做的,他會有這麼好心,專門準備一批威力更小的嗎?」伊達航沉思。
萩原研二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咬牙切齒,「豈止是威力小。」
「這批炸彈不僅更穩定,而比起11月6日的少了很多陷阱,簡直像是專門設計出來讓人拆掉的。是誰設計的呢?」
還能是誰?
誰會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為什麼?
這個疑惑重重地砸在每個人心頭。
他們本來以為,松田是完全被動地成為白蘭地的計劃中的戰果,但誰能想到,這個人居然是直接參與了假死計劃,甚至親手製作了一批炸彈。
如果說是假死之前,他就被白蘭地控制了。但是為什麼在警局的時候,他和萩原研二朝夕相處,都不肯透露出分毫?連一點暗示都不肯給?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氣,很想揪著那傢伙的領子讓他解釋清楚,但是話說出口,卻變成了另外的內容,
「萩原,我知道你很想問他,但是松田現在的情況……」
他們不能確定現在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出現在松田陣平面前,會不會導致松田陣平出現應激反應。
但是如果要像他們兩個一樣,結識科涅克的身份下的松田,同樣不好操作。
所以現在最合適的做法就是維持現狀,讓他們兩個去接觸松田。
「……我知道,我不會衝動的。」
萩原研二的笑容早就收斂,淡紫色的雙眸中的痛苦一閃而過,
「就算……就算是有人在我沒察覺到的時候,對小陣平進行了威脅或者是其他的控制,但也不可能做得太過火,不然我一定會發現的。
「而小陣平他那個傢伙,吃軟不吃硬,也絕對不可能受人宰割不做出任何的反擊手段,就這樣配合了他們的行動……中間一定還有某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其他三人也認可這個判斷,但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松田陣平現在又還記得多少……能說出多少……
最後降谷零道:「萩原你和班長調查的事情,我們也不會阻止,但是一定要隱蔽一點。」
他也不指望他們能不做什麼,只要求他們保證能互通消息,別再像是上次一樣搞突然襲擊就行。
至於松田這邊,就交給他們來接觸。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打算得很好,卻沒想到,科涅克行蹤成謎,居然真的不是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