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伶2
2024-09-13 23:44:25
作者: 小白梨梨
第21章 男伶2
殷白本想奪門而出,見她來了,又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於是只能默默坐下。
月芙蓉察覺到了氣氛詭異,輕笑一聲,坐在了二人對側,為二人斟上了茶水。
「想必是侍身的邀請太冒昧,讓二位生了齟齬。」
「哪裡的話?」
沈煜笑著接過了茶水,然後誇誇其談,讚賞著月芙蓉的嗓音好聽,身段柔美之類的奉承話,月芙蓉面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將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情緒隱藏的很好,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
殷白對這個月芙蓉並不是很感興趣,於是自顧自的喝起茶水,本想充當個透明人,誰曾想月芙蓉將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這位小哥,方才侍身見你擲上來的玉戒很是別致,只是…我發現這玉戒內圈似乎刻了字,確定是打賞給侍身的嗎?」
玉芙蓉拿出那枚玉戒遞給殷白,殷白接過,發現那玉戒內果然刻了字,寫著「萬世永昌」四字
沈煜也湊過腦袋看,看到這玉戒,他有些吃驚。
「表弟,這玉戒不是原先戴在姨媽手上的嗎?這未來可是要給你媳婦的,你怎麼把這個給擲出去了?你爸知道了不得讓你受家法!」
看來這玉戒果然是重要之物,殷白面上漸漸紅了,他接過了玉戒,忙說謝謝,月芙蓉只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
沈煜又與月芙蓉攀談了片刻,便見月芙蓉捂著喉嚨,眉間微蹙,沈煜人精,立即明白了月芙蓉的意思,於是主動辭別,臨走前,甚至將自己從西洋帶回來的手錶給了她。
沈煜走在前邊,殷白緊跟其後,剛踏出門房時,他便感覺自己手腕傳來了熱意。
他身子一怔,隨即回過頭,便瞧見月芙蓉攥住了他的手腕,正用她那雙幽深的目光看著他。
不知是她有意還是無意,月芙蓉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乾燥的唇,唇瓣立即水光瀲灩,耳垂也是殷紅一片。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看的殷白臉色漸漸紅了,身上也有些燥熱。
月芙蓉開口,聲音竟然有些低沉:
「下次你來,想要侍身唱什麼都可以。」
說著他指尖下移,輕輕撓了撓殷白的手心,隨即往他手裡塞了張紙,語氣更加曖昧:
「侍身只為你一人唱,若是想要做些別的事,侍身也願意作陪。」
……
殷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的,所幸這殷家家主事業繁忙不在家,他才逃過一劫。
殷白心跳如擂鼓,月芙蓉那種嫵媚的眼神在他腦海中盤旋,他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想要重新拿回玉戒戴上,卻不想摸了個空。
殷白心頭一震,他明明記得自己將玉戒放回口袋了,怎麼會…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拿出了那張月芙蓉給他的紙條。
上邊寫著的,赫然是梨園某個廂房的序號,上邊還標註了時間,殷白立即便明白了,這月芙蓉是故意拿走玉戒,以此作為藉口想要與他再次見面呢。
與此同時,梨園某個廂房內。
月芙蓉正倚在貴妃椅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那些名貴珠寶,眼神淡然,隨意將他們扔在了一邊,而沈煜那款西洋手錶,也被他一腳踢開。
他輕笑一聲,眼神輕蔑。
「都是一路貨色,眼珠子都快沒掉到我身上來。」
他嘴裡哼著小曲,在燈光下擡起手,無名指那枚玉戒散發著瑩潤的光芒,他輕輕摩挲了幾下玉戒,黑眸之中漸漸染上鈺妄,眼尾緋紅。
想起殷白那張如玉的臉龐,以及那因為病弱而泛白的雙唇,他便覺得自己耳根發熱,帶著玉戒的手逐漸下移。
他閉上眼,腦中滿是殷白的模樣,玉戒溫潤的觸感讓他覺得,殷白仿佛現在就在這裡,靜靜的看著他呢。
這樣想著,他的速度快了些,到達巔峰時,他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枚玉戒,他一定會名正言順的戴上,而且還是殷白親手為他戴上。
殷白來到殷宅已有三日,這期間,他將偌大的殷宅里里外外逛了個遍。
這殷宅有些奇怪,原主母親的故居被上了鎖不說,而且殷家下人們也不讓殷白靠近,而殷家家主——殷向南,不知是否是因為最近生意太忙,這幾日都未歸家。
而且作為殷家唯一的子嗣,他打聽不到任何關於殷向南的行蹤。
按照約定,今日是與月芙蓉相見的日子,他其實真不想去,可他屋裡已經有下人注意到了玉戒不見的事,幾次三番叮囑殷白要戴上。
對此,殷白也只能應下,藉口說玉戒有裂痕,送去修了,如此這般,玉戒是肯定要討回來了。
可他不明白,自己與月芙蓉頭一回見面,怎麼他不拿沈煜的東西,偏要拿自己的,聽他那話茬,好像還有幾分看上了他的意思?
經歷了上一世,殷白都有些怕了,如今是草木皆兵,對誰都不敢放鬆警惕,之後的每一場遊戲,註定對手更強,他不得不疑心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殷白隨意穿了件長衫,戴上了一頂帽子,圍上圍巾,對下人只稱自己去沈家與表哥敘舊,實則拐彎往梨園方向去了。
梨園內,唱戲聲依舊不絕於耳,今日月芙蓉不登場,故而客流量幾乎少了一大半,依照月芙蓉給的廂房號,七拐八繞的在園子裡轉了半天,這才來到地方。
剛一上樓,他便瞧見梨園園主正陪著笑臉,語氣懇切:
「我的小姑奶奶,你今個兒就登台唱一曲罷,那家大人物要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行行好行不行。」
大門未開,裡邊傳來了月芙蓉慵懶的聲音:「我管他是誰?我不樂意唱就不樂意唱,誰也管不著我。」
「你這,我都已經應承人家了,那邊我可怎麼解釋呢?你不知道,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脾氣差…」
屋內傳來一陣輕笑,似黃鸝輕啼。
「是你要應承的,又不是我,今日我本就休息,這樣吧,你就說,我今日嗓子不適,唱不了。」
「你!」
園主一張臉氣得通紅,如今這梨園可全仰仗月芙蓉吃飯了,一時半會他又找不出第二個能與抗衡的角,於是月芙蓉一家獨大,他卻無可奈何。
園主恨恨揮了一下衣袖,擡腳離開,卻在樓梯處與殷白不期而遇,看到殷白容顏的那一刻,他眼睛眯了眯,對著殷白微微一笑,隨即快速離去。
他說呢,怪不得這月芙蓉不願登台獻唱,原來是攀上金主了。
不過這也正常,做這行的,遲早容顏衰敗,倒嗓也只是時間問題,不如趁著自己風姿綽約時找到一個願意贖自己脫離苦海的金主。
月芙蓉也是走運,這少年一看便知是個有風骨的,容貌又那樣好,穿著打扮也不似平常人家,只可惜,看著病弱了些,但終歸還算是良人。
如此,那他可要借著這月芙蓉的贖金好好撈一筆了。
殷白不知道園主所想,他來到月芙蓉門前,輕輕叩了叩門,還未開口,裡邊那人聲音便帶了些怒意斥責:
「我說了我不唱!你這是…」
「咳,那個,我是來取玉戒的…」
聽到是殷白,月芙蓉的聲音立即就不說話了,只聽見裡面一陣慌亂的聲音,然後門被打開,儘管殷白並不為美色所動,但看到月芙蓉的那一刻,他也愣了愣。
月芙蓉今日穿的甚是清涼,甚至可以看見她胸前雪白的肌膚,她今天上了妝,眼尾刻意抹上了些脂粉,望向殷白的時候,眸中仿佛有水光,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只是,為什麼月芙蓉身為一個女子,個字竟這樣高挑,都比她還高了,而且胸好像也有些平呢…
「好看嗎?」
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一位女性身上實在是過於流氓,他連忙移開雙眼,白皙的面容染上緋色,月芙蓉很滿意他這樣的神態,彎起嘴角無聲的笑了。
「進來坐坐吧。」
月芙蓉說著,靠近了殷白,清新淡雅的香味從她身上傳來,那片雪白的肌膚近在眼前,殷白慌亂極了,他結結巴巴的說:
「還是不了,月小姐尚未成婚,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怕是會添油加醋的說些什麼,還請月小姐…啊——!」
話音未落,殷白便感覺有人一把將他拉進了屋子,殷白驚呼一聲,門「嘭」的一聲被關上,天旋地轉間,殷白感覺自己被人推倒在躺椅之上。
他掙扎著就要起身,擡起眼便與月芙蓉那雙深沉的黑眸對上了。
霎時間,殷白腦海中出現了三個字——狐貍精。
「怎的這樣急?」
月芙蓉輕笑著,身子靠近了殷白,兩隻手撐在他身側,身子幾乎都要貼在殷白身上了,有幾縷調皮的黑髮垂下,落在殷白面上,殷白覺得撓的他心尖都有些癢。
殷白從未見過如此懂得魅惑人心的女子,他側過頭,不敢與其對視:
「還請月小姐自重。」
「小哥說笑了,我們這些戲子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兒,若要留著臉面講究清高,早不知被死了多少回了。」
她語氣嘲諷,神態慵懶,貶低自己的同時還不忘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殷白的耳垂。
殷白一張臉漲得通紅,弱弱開口:「我今日是來拿玉戒的,請月小姐快些還給我。」
月芙蓉低頭,眼神微眯,此時的殷白一副任人可欺的模樣,一張白淨的臉也因為害羞而漲得通紅,甚至都不敢看他,簡直可愛極了。
若是此時將玉戒還給他,他必定拿了就跑,又怎麼還會乖乖待在這裡?他心中又生出了一個法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故意放滿了聲調:「嗯...想拿回玉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為侍身辦件事。」
月芙蓉擡起指尖,殷白見她無名指上正帶著那枚玉戒,伸手就要去拿,可月芙蓉卻不如她的意,骨節分明的手往上一擡,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殷白。
「侍身還沒說條件呢。」
月芙蓉無名指的玉戒在燈光下散發著瀅潤的光芒,殷白有些急了,「您快些說吧!」
「很簡單。」
月芙蓉面上笑意更濃,像極了慣會魅惑人心的妖孽禍水,她靠近了殷白,殷紅的唇附在他耳邊:「親我一下,如何?」
殷白楞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他咬咬牙,神情慍怒:「月小姐!請您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月芙蓉瞧見他這幅模樣,笑的更歡了,越發覺得殷白可愛,她聲音軟了軟:「不過親一下臉頰,你親了,我馬上就把玉戒還給你。」
「你...」
殷白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人,這月芙蓉哪裡有女生的樣子,分明是個流氓,如果不是因為怕引起殷家人懷疑,他都不想要這枚玉戒了。
罷了罷了,反正親一下臉而已,外國人不也經常互相親吻臉頰嗎?
殷白深吸一口氣,擡起頭如蜻蜓點水般從月芙蓉面頰掠過,可不曾想下一秒,月芙蓉微微側臉,二人的唇瓣也在這一刻相觸。
很軟,很香,這是殷白的第一想法,但反應過來後,殷白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