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2024-09-13 23:19:31 作者: 伏酒謠

  第103章

  宿幼枝說不出話, 上前抱住兄長。

  他知道的。

  兄長怎可能未有察覺。

  只是……不想讓他難過。

  晚間,宿幼枝難以入眠,攀上了屋頂, 躺在上面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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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能感受一點盛延辭當時的心情了。

  滿天繁星中, 不遠處飄搖的風箏毫不起眼, 宿幼枝卻瞧見, 看著那風箏飛來的方向, 忍不住好笑:「……你倒是閒。」

  宿幼枝抿著唇, 順著南陽侯府的高牆躍了出去。

  臨王府深夜也點著燈, 宿幼枝稍有靠近便被王府侍衛發現,看清他身影,立刻拔腿往府內跑。

  「殿下, 殿下,宿公子來了!」

  宿幼枝順利進了門,看到盛延辭披著外衫便出來,瞧見他分外驚喜。

  「這麼晚, 怎麼想到……」他靠過來, 語氣輕柔:「來看我?」

  隨即又變了臉色, 緊張地打量他:「可有遇上什麼事?」

  「便不能是想見你?」宿幼枝道。

  「能。」盛延辭愣下,目光繾綣起來,抱住他:「當然能的,阿幼。」

  咋咋呼呼的侍衛退下了,周遭只餘下他們兩人。

  盛延辭心中淌著蜜,再沒有比思念成疾時見到喜愛的人更美的事了。

  「阿幼阿幼……」

  好喜歡。

  他真的好喜歡阿又呀。

  喜歡得不得了。

  宿幼枝下巴搭在他肩上。

  難得安穩的靜謐,哪怕無人言語, 也脈脈溫馨。

  「今晚……還回嗎?」盛延辭輕聲問。

  「要回啊。」

  宿幼枝看著遠處明月,擡手環住盛延辭, 微微側臉,貼著他耳朵說:「兄長,教你明日來府。」

  盛延辭靜默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阿幼說了什麼,一時緊張一時激動,手上用力,將人抱得更緊,呼吸都放輕了。

  「是、是……」

  宿幼枝點頭。

  盛延辭便忍不住顫抖,臉埋在宿幼枝頸間,再說不出一句話。

  宿幼枝安撫地揉捏他後頸,眉眼軟下:「你可是臨王,還有何懼。」

  「有的。」盛延辭啞聲道:「阿幼,有的。」

  他怕的事情那麼多,每一件都與阿幼有關。

  盛延辭漸漸止住顫抖,卻又開始慌:「兄長還有說什麼,他可會喜歡我?」

  「當然。」

  宿幼枝退開,捧住他的臉,對上他眼睛,認真道:「你可是……我喜歡的人。

  盛延辭定住。

  愣愣看他。

  宿幼枝原在笑著的,忽見他眼眶泛紅,無奈道:「怎麼你還要哭鼻子?」

  被敵人追殺,被獨自留在黑暗的雨夜都沒有哭過的臨王,如今怎就要落淚了。

  盛延辭又將他摟緊,臉貼到他肩上,悶聲道:「阿幼再說一遍好不好?」

  宿幼枝卻不肯說了。

  「喜歡你。」盛延辭道:「好喜歡阿幼。」

  「每一天都會更喜歡一點。」他不厭其煩地述說著心意:「好想將你裝進心裡,自此不相離……」

  宿幼枝桃花眼水潤,靜靜地聽。

  「阿幼。」盛延辭屏息道:「若兄長……我們便成親好不好?」

  宿幼枝歪過頭,親在他耳尖,闔上眼,輕輕應:「嗯。」

  他貼著他的耳,聲音很暖很甜:「……喜歡你。」

  盛延辭含在眼中的水珠終是沒能揮散,落了下來。

  所有的忐忑不安都消失,只余甜蜜和滿足。

  盛延辭牽著阿幼的手,將他送回南陽侯府,站在牆下親過他唇瓣,直到阿幼進去沒了影,又站了許久。

  楊一在旁邊轉悠了好一會兒,激動地一個勁整理袖角,見殿下轉回頭,才迫不及待道:「殿下,那之前準備的東西?」

  盛延辭臉上又恢復張揚神采,吩咐道:「要最好的。」

  「是!」

  臨王府頓時忙起來,歡天喜地將倉庫里封存的東西搬出來。

  雪巧看過,道:「這姑娘家的衣裙用不到了,收起來收起來。」

  盛延辭不是沒去過南陽侯府,但此次登門不同,更為鄭重,卻也不好太過,遞了拜帖去,便坐上車架。

  到的時候,謝鈞和謝翊候在門前。

  盛延辭下得馬車,雙方見禮。

  謝翊表情略有板正,笑模樣不多,謝大哥視線落到小王爺身上,不動聲色地打量過,便規矩轉開:「殿下請。」

  南陽侯夫婦並著宿大公子等在院前。

  盛延辭可不好教他們施禮,道:「無須多禮。」

  只有宿幼枝跟在後面,渾水摸魚地看熱鬧,還偷偷對盛延辭眨了眨眼。

  盛延辭險些未控制住表情,不敢再多瞧。

  謝翊也看到,小聲冷哼,被兄長懟了下,好懸踉蹌。

  「臨王殿下請。」

  南陽侯沉穩道,目不斜視。

  南陽侯夫人卻忍不住多瞧了小王爺幾眼,見他模樣俊俏,也未有傳聞那般壞脾氣,稍稍放下心。

  他們進得大堂。

  謝翊在後面去拽宿幼枝:「老實點你。」

  宿幼枝可老實了,全程坐在兄長旁側,看著盛延辭掩藏緊張地應對眾人問話,竟也表現得不錯。

  盛延辭悄悄打量他們表情,見大家神色如常,先鬆了口氣。

  不過多是南陽侯夫婦在說,宿大公子只安靜地聽。

  半晌後,宿幼枝聽姑母道:「阿幼,你帶臨王殿下去玩。」

  宿幼枝便將盛延辭領回了院子,路上就在笑,進了門便忍不下,笑出了聲。

  「好啊,阿幼還笑我。」

  盛延辭捏他臉,捏完又心疼地揉一揉,湊過去摟住親一下。

  宿幼枝瞧瞧周遭,將人帶進屋關上了門。

  隔絕了視線,兩人便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唇齒相纏。

  炙熱的氣息縈繞。

  待會兒還要出去見人,他們未太激烈,只親昵地貼近,甜甜膩膩交換著呼吸。

  「阿幼,我好歡喜。」

  盛延辭抵著他額頭,輕聲說。

  宿幼枝便問:「有多歡喜。」

  有多歡喜。

  歡喜得為當時的一時衝動慶幸,慶幸能見到阿幼。

  宿幼枝未語,只是又貼過去,含住他唇瓣,每一次舔舐都述說著心情。

  遇見他。

  才知親吻是這般幸福的事。

  盛延辭在南陽侯府過了尋常又不尋常的一天。

  最大的改變是他不需要再躲躲藏藏地去見阿幼。

  臨王府的馬車穿過街道,常常路過南陽侯府,短暫停留又往遠處去。

  謝翊心中麻木,懶得再瞧,謝小妹卻憂心忡忡,至今仍想不明白。

  「二哥,宿阿兄怎就、怎就……」

  盛延辭這般,阿又姑娘和宿阿兄又算得什麼!

  謝小妹不解,謝小妹憋悶。

  謝翊幽幽看她,輕嘆道:「傻妹妹,哪有什麼阿又姑娘。」

  謝小妹頓住。

  好半晌,震驚地睜大眼。

  臨王府的馬車內。

  雖說可以常見,也沒得這番天天膩在一塊,旁的事都不要做了。

  宿幼枝怕過不了多久,自己的劍法就要生疏。

  便拉著盛延辭去切磋。

  盛延辭起先不情願,他哪裡肯對阿幼刀兵相向。

  但阿幼想……最後選了木劍。

  宿幼枝不挑武器。

  回到臨王府,練武場寬敞,兩人敞開了對戰一場,酣暢淋漓,木劍上落了一道道凹痕。

  「你便只有這點力度,別不是不行。」宿幼枝挑眉道。

  盛延辭著惱,抵著劍壓向阿幼,啞聲說:「行不行,難不成阿幼未看過嗎。」

  說著要去親他臉,被宿幼枝躲過,轉劍將人逼退,悠悠道:「不記得了。」

  盛延辭就抿直唇角,被他鬧得無心耍劍。

  可阿幼攻了過來,他只好出手抵擋。

  木劍噼啪相撞的聲響不覺,又漸漸慢下來。

  盛延辭將阿幼困在牆邊,陽光順著婆娑的樹葉縫隙落下,映著斑斑光影。

  微風溫柔地吹起宿幼枝額前碎發。

  盛延辭看著他,移不開眼,被蠱惑地將自己送到他掌心。

  任阿幼如何擺布,他都心甘情願。

  怎就……這般喜歡一個人。

  宿幼枝推開他,將發麻的舌尖抵在齒間,道:「還未分出勝負。」

  「可是阿幼……」盛延辭將他的手貼近自己胸口:「我早便輸了。」

  如此。

  宿幼枝想。

  他又何嘗不是。

  掌心有力的跳動震得他發麻,一路酥到心尖。

  「嘴好甜。」宿幼枝湊過去,凝視盛延辭眼睛,眸帶笑意,放輕聲音:「我要嘗一嘗……」

  裹著唇瓣舔過,又被勾住-舌尖,顫慄了靈魂。

  有青翠的樹葉飄下,落到宿幼枝發頂。

  盛延辭伸手捏下,含在唇間,去刮-蹭阿幼臉頰。

  宿幼枝抽出來,過去咬了他一口:「沒得老實。」

  盛延辭把玩他髮絲,說:「幾日後的宮中小宴,阿幼可記得來。」

  提到這個,宿幼枝便不由緊張。

  畢竟宴請他們的是當朝天子,是宿家乃至南陽侯府的頂頭上司……

  「莫怕。」

  盛延辭親過他鼻尖,耐心道:「皇兄很和氣的,饒是阿幼請得賜婚也……」

  未說完,便被宿幼枝堵住嘴,沒好氣道:「誰要請聖旨。」

  「是我。」盛延辭道:「是我要請。」

  如今回想當初被賜婚嚇得跑走的模樣,宿幼枝都覺臉熱,瞪了盛延辭一眼。

  也虧得大家都陪著他們胡鬧。

  不過他當初遁走,留得盛延辭那個樣子,連聖上都被驚動,親自出宮現身,若知他……還真挺可怕的。

  「想什麼?」

  盛延辭又咬他:「難不成在想當初丟下我時的樣子。」

  他表情可憐起來,委屈巴巴與宿幼枝道:「若沒得阿幼,我可怎麼辦呀。」

  「我瞧你過得蠻好。」宿幼枝挑起他下巴。

  「不好。」盛延辭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沒有阿幼,我怎麼會好。」

  ……慣會撒嬌。

  宿幼枝掌心發燙,貼緊盛延辭的臉,瞧他鋒銳眉眼。

  視線糾纏到一起,誰都沒有轉開。

  固執地將對面的人刻進心裡。

  「不會了。」

  宿幼枝輕聲說:「不會沒有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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