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2024-09-13 23:19:27
作者: 伏酒謠
第100章
宿幼枝一時高興, 險些忘了皇城的百姓有多大膽。
瞧見不少人往這邊望,宿幼枝不敢再教兄長在外邊晃,忙進了南陽侯府的馬車。
「前面便是笑問元君過酒家的太樂湖。」
宿幼枝順著小窗指給兄長看, 結果視線瞟過去就是一頓。
他才瞧見, 那輛跟在他們後面的馬車十分熟悉, 不就是屬於臨王府的那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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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告訴他裡面坐著盛延辭!
宿幼枝轉開目光, 若無其事地繼續道:「那邊最高處是天子搖指的通天塔……」
馬車未在外多留, 駛回了南陽侯府。
南陽侯夫婦見到宿大公子著實喜悅, 拉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
路上舟車勞頓, 也不好太過折騰,用過膳便教宿大公子去歇息。
宿幼枝跟著去,被謝翊拉住。
「幹什麼?」宿幼枝看他。
謝翊對他使眼色:「教宿阿兄先歇著, 你就莫要擾他了。」
他怎麼就打擾兄長了?
但看到瞧謝翊有話要說的樣子,宿幼枝送阿兄去休息後,道:「你最好有事。」
謝翊忍不住拍他:「糊塗啊宿公子。」
宿幼枝挑眉。
謝翊嚴肅道:「宿阿兄來得是不是太巧合了。」
他道:「你過來皇城時,阿兄可透露過要來?」
宿幼枝想了想。
沒有。
「是吧!」謝翊更緊張了:「若宿阿兄要來, 完全可以與你一同, 何故突然轉了主意?」
還能是為什麼。
宿幼枝瞪他:「教你寫的家書漏洞百出, 阿兄怎可能沒有察覺。」
他被盛延辭帶走那般久,哪怕謝二仿照他的語氣回信,也定有出入,就是不知有多離譜才能讓兄長一言不發地跑來皇城。
事已至此,也沒得計較了。
「不應該呀。」謝翊想不通:「明明沒有錯漏才對。」
宿幼枝不理他,回去院子便有侍從遞來帖子,說是早間門房送來的。
真是毫不意外呢。
宿幼枝看到盛延辭字跡, 期期艾艾傾訴相思之情。
想到之前看到的馬車,他在屋中度步, 片刻後來到牆邊,南陽侯府侍衛目不斜視,可白日跳牆未免太過奇怪……
宿幼枝站了一會兒便要離開,忽聞有人輕敲牆壁的聲音。
他頓住,側耳傾聽,外面有人賦節奏地落下節拍,是街頭巷尾都熟悉的戀人述情的小曲。
心尖漫上酥麻,宿幼枝靠到牆上,靜靜聽著。
想著臨王殿下在外面做著這等偷偷摸摸的事,教人看見會是什麼情形,不自覺彎起嘴角。
傻瓜。
他無聲道。
一曲終了,宿幼枝輕敲兩下表示聽到了。
但他再不走,南陽侯府侍衛就要來瞧他了。
回到院子,宿幼枝翻出筆墨靜心。
瞧見夾在書頁中的一角,他抽出來,是謝翊送給他的那本畫冊。
宿幼枝舌尖抵住唇齒,捏在手裡好一會兒,才收起來,藏在了侍從瞧不見的地方。
謝翊大抵是不安心,尋來時瞧他門窗緊閉,狐疑道:「你在做什麼賊?」
宿幼枝不應,反問道:「你又有何事?」
不等他回,又道:「正好要找你。」
謝翊意外:「找我?」
宿幼枝悠悠來到謝二公子書房,謝翊跟在後面,還很奇怪:「怎突然要找書?」
「聽說你這裡藏著不少孤本,我要瞧過,才知能不能給兄長看。」
宿幼枝視線落到書架上。
謝翊不解:「即便是孤本也是宿阿兄那裡多,我這哪裡還有?」
宿幼枝開始翻翻找找。
謝翊瞧他找得還挺認真,沒有興致,出去獨自頭疼去了。
謝二在外一副清風公子的模樣,藏書卻是五花八門,外面熱賣的話本在他這裡都能翻到,其中還有一部分被寄到了南州,如今在宿幼枝書房裡堆著。
而畫本也同樣不少。
宿幼枝翻出幾冊兄長沒瞧過的孤本,準備待會帶過去,轉眼看見一旁的格子,他隨手抽了個畫本翻開,發現居然是謝翊之前說的清山郎君之作。
還是那個故事,與他在寒骨關看到的後續不同,很正常的恩怨情節。
他對此沒得興趣了,放回去沒再看,卻忍不住想起武場的蕭澤野。
與柳公子和黎諸摻和到了一起,總覺得還有什麼事他不知道。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宿幼枝抱著幾冊孤本出來,謝翊坐在院子裡吹風,瞧見他欲言又止。
宿幼枝問:「怎麼?」
謝翊沒好氣地指了指院外。
宿幼枝才知道盛延辭居然還未離開。
他只得寫了封信,教知硯遞出去。
宿幼枝陪了兄長一天,到得晚間才回得院子,然後躲開南陽侯府侍衛跳牆出去。
落地便瞧見勁瘦修長的身影掩在暗影里,高吊馬尾輕輕搖曳。
看到他後歡快地抱過來。
宿幼枝被摟了個結實,正欲說話就給盛延辭咬住了嘴。
他推了推,沒得用,漸漸抓緊了盛延辭衣襟。
一日不見,竟是想念。
宿幼枝靠到牆上,被盛延辭禁-錮在臂彎里,身周都是他的氣息。
「阿幼。」盛延辭抵著他額頭,柔聲道:「想我嗎?」
宿幼枝道:「不想。」
「那就是想。」盛延辭蹭過他的臉,聲音很輕:「我也想你,想得不得了。」
說著啄吻他臉頰。
絲絲酥麻蔓延,宿幼枝半闔著眼瞧他,呼吸發燙。
有人影從旁路過,盛延辭抱住他躲到樹上。
宿幼枝低頭去瞧,瞧見遠去的燈籠。
盛延辭扳過他的臉,道:「阿幼多看看我好不好?」
看看看。
看多了也不怕煩。
宿幼枝坐在他身上,手落到他後頸輕輕摩挲,盛延辭便舒服地眯起眼。
「阿幼。」盛延辭摟著人,委屈道:「我都一天未見你。」
「未見?」
宿幼枝挑眉勾他下巴:「那白日在後面跟著的馬車裡是誰?」
被當面拆穿,盛延辭吶吶不敢提,又去堵阿幼的嘴。
便是碰一碰,都覺靈魂升天,美妙得他恨不得時時貼著阿幼。
氣息愈加滾燙。
察覺盛延辭情動,宿幼枝後退,卻又被追過來,含住唇瓣。
「再鬧你晚間可還要睡?」
宿幼枝伸手捂住盛延辭的嘴,卻被他在掌心舔過。
「沒有阿幼,不睡又如何。」
若不是怕南陽侯府警惕,盛延辭都想要偷偷去得阿幼院子。
見時辰不早,宿幼枝想走,盛延辭纏著他低語:「阿幼再陪陪我好不好?」
他道:「阿幼明日可還要出行?」
「怎麼。」宿幼枝瞥他:「你要與我兄長同行?」
……也不是不行。
盛延辭期待道:「可以嗎?」
宿幼枝能說什麼。
他們這般,碰到一起定瞞不過阿兄的眼睛。
再想到外面那些傳言……真是可怕場面。
但……也不是不可。
宿幼枝勾起盛延辭下巴,笑說:「看你表現。」
盛延辭便激動起來,又吻上來。
宿幼枝舌尖被吮得發麻,卻有點捨不得分開,與他不斷糾纏,熱意蒸騰。
「喀嚓。」
一點額外的聲響入耳時,宿幼枝才恍惚回神,接著便被盛延辭牢牢抱住,隨著斷裂的樹枝掉了下去。
兩人穩住身形,還驚魂未定。
宿幼枝瞧見盛延辭嘴上一點他情急咬下的血口,探頭過去舔掉,低聲道:「教你亂來。」
盛延辭沒覺出疼,只貪戀阿幼的每一次親昵,連血絲都成了甜的。
盛延辭看著他的眼睛,啞聲道:「……我還能更亂來。」
「嗯?」
宿幼枝與他視線膠著:「亂來瞧瞧?」
盛延辭就突然抱起他,教他掛在自己身上。
「!」
什麼見鬼的姿勢。
何況還是在外面,若讓王府侍衛瞧見,他以後還怎麼照面。
宿幼枝羞惱道:「放開。」
盛延辭不肯:「明明是阿幼教我做的。」
他埋在宿幼枝脖頸,留下一個又一個熱燙的痕跡。
「會看見的……」
宿幼枝可不想回去面對兄長疑惑的眼神,那也太羞恥了!
黑夜裡,盛延辭眸子灼灼發亮:「那……看不見的地方便可以嗎?」
宿幼枝被炙得輕顫,回他:「不可以。」
但沒得用。
他只有咬住盛延辭的手,才能不發出奇怪的聲音。
到底還要點臉面。
宿幼枝趁盛延辭失神時將人推開,縱身躍到了牆上。
「阿幼!」
盛延辭追過來,仰頭瞧他。
宿幼枝整理好衣襟,瞪他:「你便這般表現。」
回到南陽侯府,宿幼枝不敢教侍衛瞧見他熱度未褪的臉,快步回到院子,卻見玲瓏燈透亮,謝翊在他院中徘徊。
看到他回來,就忍不住唉聲嘆氣。
宿幼枝若無其事走過去,道:「什麼表情?」
謝翊幽幽道:「抓到表少爺會情郎的表情。」
……快閉嘴吧你!
宿幼枝一連幾日陪著兄長在城中轉悠,許是南陽侯府消息瞞得緊,倒是沒人知曉宿大公子來了皇城。
這日,街上鬧熱得不尋常,鞭鼓喧騰。
「人生極樂事,金榜題名時。」
宿幼枝看出去,問知硯:「誰點了狀元?」
知硯打聽過,道:「回表少爺,是寒骨關薛氏薛清泠,三元及第的老爺呢。」
薛公子?
宿幼枝看了眼兄長,宿大公子道:「是他。」
狀元爺要打馬遊街。
馬車退到一旁,宿幼枝看到胸戴紅花,騎在馬上的身影卻是許久不見的薛白衣,不過他今日一身喜慶的狀元紅。
宿幼枝看了一眼,便不由地瞧向另一側。
是盛延辭,他站在閣樓俯瞰街上,錦衣華服,天家氣度。
有不識得他身份的姑娘公子羞澀去瞧,還欲投擲香包,被王府侍衛截下,才慌張離開。
似察覺到宿幼枝目光,盛延辭轉過視線看過來,隨即綻開笑臉,比明媚的陽光還璨璨。
宿幼枝被晃了下,撇開臉。
卻聽兄長道:「臨王盛延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