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夜北澈與秦挽湘屏息凝神注視著殿中眾人，特別是楚天逸的反應，慶幸的是，他始終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之前那個為了玉寧公主欲痴欲狂的人不是他一樣。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楚天逸的轉變出乎他們的預料，他們原本以為他會因為玉寧公主的事情而失去理智，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

  「難道他真的放下了？」秦挽湘低聲問道，聲音中充滿了不解。

  夜北澈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楚天逸的身上，試圖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找出破綻。就在兩人困惑之際，殿中的氣氛突然發生了變化。皇帝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了楚天逸的身上。

  

  「太子，朕有一事與你相商。」皇帝的聲音平靜而威嚴，仿佛具有某種魔力，讓眾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楚天逸站起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他走到殿中央，深深地鞠了一躬，「父皇有吩咐，兒臣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皇帝點點頭，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朕知道，玉寧公主與攝政王兩情相悅，朕準備為他們賜婚，你與攝政王交好，此事便交給你辦吧。」

  楚天逸的身體猛地一僵，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和痛苦。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深深地鞠了一躬，「兒臣遵旨。」

  皇帝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殿中炸響，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楚天逸。

  「陛下！」最先反應過來的夜北澈走到殿中，撩袍便跪。

  「澈兒，你是要違抗皇命嗎？」皇上截住他的話頭。

  「臣已有妻室，皇上美意實難遵從，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當然知道夜北澈娶妻不過短短几月，但玉寧公主的事情讓他對楚天逸深感失望，他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來輔佐太子，而夜北澈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朕已經決定了。」皇帝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陛下請慢，」一聲清冷的女聲響起，秦挽湘走到夜北澈身邊跪下，「皇上，夜北澈乃臣妾之夫，不便再娶公主，請皇上明鑑。」

  皇帝看著秦挽湘，他知道這個女子才貌雙全，醫術精湛，皇后曾對他稱讚過，只不過區區一個皇商之女，還是二嫁之身，何足道也，「秦挽湘，你可知抗旨不遵的後果？」皇帝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其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挽湘深吸一口氣，「臣妾知道。」

  「那你還公然抗旨？」

  「陛下，臣妾並非公然抗旨，而是為陛下著想。夜北澈已有臣妾為妻，臣妾亦視他為終身依靠，若他再娶公主，臣妾將何去何從？我北靖大好兒郎在邊關艱苦戰鬥，贏下一場又一場，難道是為了陛下拆散他的家庭嗎？」秦挽湘的聲音堅定而懇切，她的目光直視著皇帝，沒有一絲畏懼，她真的受夠了！

  皇帝愣住了，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一直覺得賜婚是一件小事，夜北澈身為臣子，應該服從皇命。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看著秦挽湘，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女子不僅才貌雙全，而且聰明伶俐，能言善辯，確實不是一般的皇商之女。

  他轉向楚天逸，想聽聽他的意見。但楚天逸卻低著頭，一言不發，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皇帝的心中湧起一股不滿，他知道楚天逸對玉寧公主情深意重，但他更清楚，作為一個未來的皇帝，他不能讓自己的感情左右自己的決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掃過眾人，「好了，此事就此作罷。夜北澈，秦挽湘，你們起來吧。」

  夜北澈和秦挽湘對視一眼，他們之間的事雖然還沒解決，但也只是二人之間的事，私底下慢慢解決，天長地久，總有一日能毫無芥蒂地面對彼此。二人謝恩後起身，退出大殿。皇帝的目光在他們離去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向了楚天逸，「太子，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楚天逸抬起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父皇的決定自然是英明的，兒臣無異議。」

  皇帝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回王府的馬車上，夜北澈看著秦挽湘，心中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又無法開口。

  「不好！」秦挽湘突然驚呼一聲，

  夜北澈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麼了？」

  秦挽湘眼神一亮，隨即又憂心忡忡地說：「我知道太子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

  「剛才我一直在想，為何今日從見了二皇子便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他身上的味道！」

  「味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幾日我去給太子診脈，臥房之內總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原本我以為是為了祛除藥味，不甚在意，今天與二皇子在室外說話，也沒有聞到，只是他轉身離開之時有些許味道傳了過來。」

  「太子用的香，都是陛下所賜，不是上貢的極品，便是造辦處所制，或許他與二皇子用了同一種香也不一定啊。」

  秦挽湘搖了搖頭，「香不過是普通的檀香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那是什麼味道？」

  「藥的味道，」秦挽湘右手握拳在左手手掌打了一拳，「我之前開給太子的藥中有一味香陽草，味道很重，所以太子會在室內薰香辟味，然而，昨天我去的時候，薰香的味道比往日淡了些。」

  夜北澈大驚，「你的意思是——」

  「昨日的太子根本就沒有服用我開的藥，或者說，他很可能這幾天都沒有服藥，」秦挽湘點頭道，「我開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