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夜北澈安置好楚天逸，看到秦挽湘在收拾剛才被波及的藥箱，他無力的坐到桌邊。

  「挽湘，你有沒有辦法？」

  「目前只能穩住他的心脈，慢慢調理。」

  「我的意思是他的『相思病』，有沒有辦法？」

  「我給他診脈，雖然氣虛血弱，脈息紊亂，卻並沒有離魂分飛之症，或許他只是對那南嶽公主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以至於一時瘋迷而已。」秦挽湘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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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太子絕不是這種為了兒女情長就失去本心的人。」夜北澈站起身來認真的說。

  秦挽湘瞥了他一眼，停下手上的動作，「你的意思是我診斷錯了嗎？」

  「不，挽湘，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與太子自幼相識，我了解他！」聽出她的不悅，夜北澈急忙分辨道。

  「了解他？了解他什麼？了解他也會為情所困，根本不顧別人的處境一意孤行嗎？」挽湘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夜北澈沉默了，他無法否認挽湘所說的話，但是，「挽湘，之前你不是也覺得他如此偏激也是極為異常嗎？」

  「是的，因為我不了解他，而你如此了解他，之前不也是認為他是意亂情迷嗎？」秦挽湘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譏。

  「你這是對他有偏見！」

  「我對所有『意亂情迷』的人都有偏見！」

  「那你呢？你自己以前不是還對那林淮旭意亂情迷？」

  一句話出口，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對不起，挽湘，」夜北澈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攝政王又是什麼意思？」秦挽湘怒火中燒，「沒錯，我以前是對林淮旭意亂情迷，所以備受折磨，這是我的錯，我識人不清又枉費真心，所以我討厭所有愛來愛去，把愛情看的比什麼都重的人！攝政王若真的在乎，當初就不該用自己的姻緣來開這個玩笑！」

  「挽湘，」夜北澈慌亂的看著她，一時間，心頭再多的解釋也只是蒼白的分辯，因為在這一刻，他騙不了自己的心，他在乎她之前的「意亂情迷」，因為她對自己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甚至這次真的動怒，都是因為提到了林淮旭。

  「對不起，挽湘。」半晌，夜北澈也只說了這一句。

  秦挽湘提著收拾好的挽湘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夜北澈站在原地，目送著秦挽湘的背影漸行漸遠。他知道，她對他是徹底失望了。

  他的心，也跟著她遠去的背影慢慢沉了下來。

  夜北澈知道，這次的爭執徹底撕破了他們之間最後的偽裝。秦挽湘從來不是一個會對他逆來順受，言聽計從，溫順如水的女子，她有了自己的堅持和立場，只是之前為了解藥，為了秦家，為了那個所謂的條件，她才安穩的做他的王妃，經過今日，他怕是留不住她了。

  他回到楚天逸的房間，看到他依舊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夜北澈心中湧起一股凌亂的思緒，或許挽湘是對的，人為了愛人真的是可以失去理智的，因為他心裡現在就不斷的冒出一個又一個可以讓林淮旭徹底消失的念頭，他不能接受失去挽湘！

  「太子，你為何會變成這樣？」夜北澈低聲問道，「我也會這樣嗎？」

  楚天逸當然沒有辦法回答他。

  接下來的日子，夜北澈和秦挽湘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而尷尬。他們不再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而是各自心中都有了隔閡。

  秦挽湘依舊每天為楚天逸診治，漸漸地，楚天逸的病情也有了起色。然而，她的心中卻始終鬱結難擋，仿佛有什麼東西壓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夜北澈則時常在刑部忙碌，他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卻總是在夜深人靜之時，想起秦挽湘冷漠的眼神和決絕的話語。

  秦挽湘其實過的也並不好，她不得不承認夜北澈的話傷到她了，或者說，把已經存在的傷口重新撕了開來。

  她珍惜秦牧給她帶來的父愛，也珍惜原主留給她的這幅容貌，對原主傾心所愛的林淮旭也是用了最大的努力留了他一命，夜北澈的所謂「要挾」，一開始她也是存著順水推舟的意思，慢慢的，她真心喜歡上了這種安定的生活，她以往求之不得的生活，她從來沒有覺得原主的過往與自己無關，但是，她也許可以改變原主的風評，卻永遠也不能把原主的過往從生命中剔除掉。

  秦挽湘有一次忍不住想起了夜北澈，這些天他早出晚歸，不知道是故意避開她。還是真的忙的顧不上回家，不過看經過那天的事，京里的流言蜚語反而平息了些，皇上那裡也沒什麼動靜，想來是二者兼有吧，她胡亂用了些早飯便去了太子府。

  這些天她用了很多方法替太子檢查，雖然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但夜北澈說的也不無道理，作為醫者，她也要搞清楚病人真正的病因。

  「太子今日氣色好了很多，」秦挽湘請完脈，楚天逸面色微微紅潤了些，眼神也清明起來，不復之前的狂熱。

  「王妃，我的病到底如何了？」楚天逸問道。

  「暫時穩定住了，只要太子注意休息，不要再被外物所擾，過幾日便可下床走動了。」秦挽湘說道。

  楚天逸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多謝王妃。」

  秦挽湘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太子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秦挽湘離開太子府的時候，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或許，她和夜北澈之間的誤會和隔閡，也可以像楚天逸的病情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消散。

  然而，當她回到王府的時候，卻發現夜北澈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書房中處理公務。

  秦挽湘的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你回來了。」她淡淡地說道。

  夜北澈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嗯，回來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變得生硬而尷尬，仿佛都在刻意避免提起之前的事情。

  秦挽湘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打破這種僵局，「太子的病情已經好轉了很多，過幾日應該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夜北澈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