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扭轉風評
2024-09-13 23:05:29
作者: 閒不著
秦挽湘聞言一怔,身上如同爬滿層層冰冷的寒意。
老夫人方才看她那一眼,略帶深意。只一眼,就讓秦挽湘如同被提起了後脊樑,唇齒生寒。
直接告訴她,林家絕沒有表面那麼簡單,這偌大的深宅里,也絕對不止妻妾之間的內鬥。
誘餌撒過池塘面,潛藏塘底的金魚露面爭食,瓜分乾淨後又做鳥獸散,池塘再度恢復沉靜,仿佛之前亂象只是幻境。
面具重新帶起,遮擋起視線中的餘光,秦挽湘目光從池塘邊轉移到眼前的路。交付手串,厚重的朱紅色大門朝兩邊打開。
秦挽湘毫不留戀的大踏步出門,她想,自己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
林府這條街往左拐,穿巷而過便是最熱鬧繁華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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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挽湘拎著錢袋找了個能吃飯的地兒,進門前牌匾上楷書寫著一行大字,大氣磅礴、赫然端的是:玉瓊酒樓。
嘖,了不得啊!原主的記憶里提到過,這便是天下第一名樓。
冰糖戳著小二端上來的肉包子,一口咬下去,半個就沒了。
旁邊桌有喝多了的酒客閒言碎語,秦挽湘聽了一嘴,大概是嘲諷林老爺剛爬到工部尚書的位置就開始飄了,夜不歸宿日日醉倒在青樓頭牌的溫柔鄉里也就算了,還張口閉口的說胡話,要娶那狐狸精回家。
秦挽湘只是埋頭吃飯,期間關於林家的種種荒唐,她身在其中,卻懶得聽聞打探。
這世上的紅顏禍水都那麼回事,不過是男人墮落將責任推給了女人,女人無辜,但一時沒法辯解,索性成就了千古罵名。
不過進青樓是需要本錢的,更何況他點名要的是花魁,其中豪擲自然不會少。
如此一來……
「小姐,你說林家現在是真的窮了嗎?」
冰糖用手抓起只豆沙包,吃的很沒形象,嘴裡鼓作一團,還不忘含糊的問她。
秦挽湘拿起湯匙,趁著豆腐腦的熱氣,邊吃邊解釋,「窮算不上,就剛剛,林老夫人隨手扔給我那串珠子,是百里挑一的春帶彩高冰翡翠。」
「真要換錢,送去典當行能,至少換得三個樓下那樣規模的布莊。」
「哇!那這麼說是很有錢嘍!」
「沒錢,但沒錢跟窮是兩碼事。」
想起林府雕樑畫棟間的華麗奢靡,秦挽湘目光一寒,指骨蜷縮,茶杯瞬間出現一道裂痕。
「林家的根基還在,窮是做給外人看的,但他們把錢花在哪兒,可就不好說了。」
冰糖聽得似懂非懂,捧著小臉感慨:「唉……要是青鸞姐姐在就好了,小姐事事都可與她一起拿主意,我也不用費腦子聽這些。」
青鸞?
這名字她有幾分印象,可還沒等細問,木製弓弩以及榫卯咬合的聲音被捕捉進耳蝸。
秦挽湘抽腿輕踹桌沿,胯下木頭凳借力後退,隨即側目抬手一氣呵成,扶穩面具的瞬間,指間多了柄雕花竹箭。
酒樓雕欄上的風鈴此刻才被帶起一陣急響,眾人驚嘆,方才秦挽湘出手,竟是比風還要快。
「嘖,有點意思。」
酒樓最上層的雅閣中,有人搖著扇子將一切盡收眼底,報以一絲玩味的笑。
身後只聽撲通一聲,站在黑暗裡的男人跪地告罪。
「屬下失手,竟讓她僥倖躲過,請公公責罰。」
頌臣並未真的責罰,只是將地上的弓弩撿起,拍掉灰塵還給他。
「許大人過謙了,人雖沒殺成,但也有別的收穫,畢竟這天底下能接得住你箭的人也沒幾個,不是嗎?」
許虎的掃視著樓下女人消瘦的背影,拳頭咯咯作響,滿眼不服。
他那主子倒是心態不錯,合攏扇子,覆手起身。
「別急,咱們接著往下看看,好戲指不定還在後頭呢。」
木桌旁,冰糖看著盤子裡的最後一枚肉包沾了灰,難過的有點想哭。
秦挽湘摩挲了那竹箭片刻,還未找出破綻,便聽得樓下有人破口大罵。
「好你個蕩婦秦氏!我呸!你還有臉出來吃飯?趕緊把欠本少爺的錢給我還……」
罵到一半太激動,帽子掉地上滾了好幾圈,身後幾個家丁慌忙去撿,之後遞給他,「少爺,您的帽子!」
蠢如肥豬的那位頂著滿臉橫肉,把帽子扔到頭頂,捂著腦袋繼續罵。
「騙了本少爺的錢就想跑?沒門兒!今兒你不拿出五百兩銀子,本少爺就把你做的那些醜事全抖出來,大家都別想好!」
秦挽湘站在樓上寸步未動,居高臨下的看去,咦了一聲,「他這是在……和我說話?」
冰糖糟心的點頭,貼在她耳邊提醒說。
「小姐,這是南宮少爺,家裡在東街做船隻生意。」
南宮少爺?
哦,是之前被造謠和原主翻牆偷情的那個。
不過就他這體格還翻牆呢,翻個面兒都費勁!
「秦挽湘就站在這兒呢,說我欠了你的錢是吧,借據何在?」
「借…借據,你問那個幹什麼?看了你也還不起!」
「嘩啦」一聲,南宮歧的眼睛已經直了,桌子上放著幾十塊整的銀元寶。
「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借據拿來,把錢還你。今天出門沒帶多少銀子,你看要是不夠,我差丫頭回府里現取。」
「這…你!」
南宮歧眼睛瞪的跟癩蛤蟆一樣,他怎麼不知道,這秦挽湘啥時候變這麼有錢了?!
這其中肯定有詐!
秦挽湘曲膝穩坐在闌幹上頭,手中來回掂量著金絲錢袋。
「催債不拿借據?呵,看來今天催債是幌子,講醜聞敗壞我名聲才是真的!」
「雖然我本人也很好奇,你手上到底有什麼猛料,但還是友情提示一句,沒有借據就算不上要債,那算什麼呢?只能算鬧事了。」
「我想想啊……酒樓之中聚眾鬧事,可以報官抓你。只是小打小鬧,關不了多久。但,要是再加上糾纏逼迫有夫之婦呢?」
秦挽湘從闌干一躍而下到他面前,拔下頭上髮簪,故意將內外衣裳扯的凌亂。
「這個罪名,按照天宸律法最少也得三年起步,行!就這個吧。這個判的夠久,我喜歡!」
南宮歧隨著她的話,臉色越發慘白。
耳邊一陣皮衣和冷鐵的摩擦聲,低頭無數雙腳已將這裡密不透風的包圍。
領頭的亮出隨身尖刀,南宮歧嚇得癱軟在地上,呆愣愣看著冰糖給各位軍爺領了路,之後乖巧的退回秦挽湘身邊。
南宮歧看看冰糖,又瞪了她一眼,「你這個毒婦,其實背地裡早就安排人去報官了對不對,你是故意設計陷害我!」
「南宮少爺哪兒的話?鬧出這麼大動靜,官府就在隔壁,還能聽不見動靜?」
「再者,我就是千算萬算,又哪裡知道你一定會來鬧事?少爺還是饒了我吧,有什麼話,到了衙門跟縣太爺去說!」
秦挽湘兩根手指拈起帕子來揮了揮,目光盛著南宮歧的背影,戲還沒完。
「唉!說起來,這南宮少爺也真是痴情!」
「本姑娘幾年前便嫁作他人婦,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他為了偷看本姑娘洗澡,愣是半夜翻進了林府的院牆。」
「我一個婦道人家,當時又光著身子,能有什麼辦法……」
周圍看熱鬧的人想起之前那個輿論,頓時偏轉了口風。
「原來是這樣啊,這南宮少爺可真不要臉,居然欺負一個弱女子!」
「就是啊!之前還故意傳出私會的緋聞,這不是壞人家的名聲嗎?弄了半天,原來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要我說啊,這種人就該被浸豬籠,我呸!抓去官府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