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通靈學校

2024-09-13 22:55:06 作者: 木魚歌

  第6章 通靈學校

  

  紀嶼安往後退了兩步,也不打掃原地的污漬,轉身離開,走進一間能看到操場方向的無人教室里,靜靜觀看著操場上一片混亂的景象。

  那群玩家們不知遭遇了什麼,被綁在操場的國旗台上,初時還能憑藉衣服的顏色勉強分辨出他們的存在。

  不久後,血色染上了他們的校服,他們漸漸便與國旗台融為一體,看不出來差別了。

  紀嶼安坐在教室中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直到操場中的學生們散開,往教室的方向返回,他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下樓,無聲無息地混進周圍的學生之中,順著人潮重新上樓。

  路過開水間那一樓層時,他聽到一陣喧譁的說話聲,他湊上前去,看到學生們圍住地上狗人留下的那團紅白污漬,口中正激烈的討論著。

  「地上的這是什麼?是血嗎?」

  「看著好像是的……」

  「為什麼會有血?難道又有人出事了?可兇手不是才被我們處理掉嗎……」

  「會不會我們其實抓錯……」說這句話的學生還未將話說完,就被周圍的同學們狠狠瞪了一眼。

  話已經說了半截,最後還是被他給生生咽了回去。

  「不管兇手是誰了,大家還是先找到受害者再說吧,大家看看各自的班級排除一下,有沒有學生失蹤。確定好失蹤人員後趕緊報給老師!」

  說話的是個女生,頭髮很短,看上去模樣頗為明媚開朗,也很會來事,正召集著周圍的學生一起排查失蹤人口。

  紀嶼安的目光從繞著這一灘血漬的學生們的臉上一一划過,最後落在那個說話的短髮女生臉上。

  學生們散開返回各自的班級,紀嶼安裝作普通的學生跟上那個短髮女生,走了沒兩步,那個女生忽然轉頭看向紀嶼安,擰著眉問道:「你是哪個班級的學生?我感覺你好陌生,我之前好像沒見過你。」

  紀嶼安隨口編道:「我是高二(3)的李宏。」

  短髮女生皺眉道:「3班有叫李宏的人嗎?」

  紀嶼安扯道:「我們不是一個班級的,你可能不認識我。」

  女生看著他,懷疑並沒有打消,反而更加濃烈:「但你是個帥哥啊,都能和陳……媲美了。那麼帥的同學,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紀嶼安和她對視兩秒,冷不丁出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制住,翻身從樓上躍了下去。

  短髮女生:「!」

  周圍的學生們:「!」

  其他學生是怎樣的反應紀嶼安也不在意了,他抓著這個短髮女生在教學樓中飛快地行進著,不時變幻路線,避開周圍的人群和搜索,躲進了一個有著窗、方便跑路的房間裡。

  教學樓很大,裡面有太多空房間了,非常方便紀嶼安這樣亂來。

  等確定周圍沒有人後,紀嶼安才將抓來的女生放到地上。

  女生翻著白眼,神情一片空白,她在之前墜樓時被嚇到了,還沒有緩過來。

  紀嶼安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看了一眼她學生牌上的姓名,念道:「薄月月?」

  薄月月翻著白眼,沒有理他。

  紀嶼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手掌對準一旁的空地,大片濃重的黑霧爭先恐後般從他掌心中湧出,停在薄月月身旁的那塊空地上。

  紀嶼安瞥了薄月月一眼,發現她的眼珠子下意識往黑霧的方向挪了挪。

  他扯扯唇角,笑而不語。

  待黑霧散去之後,腦袋凹了半截的狗人屍體出現在原地,薄月月又被一嚇,一口氣提上來,哽在胸膛中間不上不下的,差點背過氣去,忍不住重重嗆咳出聲。

  紀嶼安蹲在她旁邊等她咳完,見她咳嗽的動靜小了一點以後,才問道:「這是你們學校的保安嗎?你認識他不?」

  狗人穿著制服,肩章上寫著『保安』兩字。

  薄月月搖頭。

  紀嶼安將鐵棍抽出,抵著她的眉心:「想好後再回答我。」

  感受著手中鐵棍傳來的威脅感,薄月月立刻改口:「……我認識他。」

  「詳細說說。」

  薄月月不敢反抗,一臉憋屈地說道:「他的確是我們學校里的保安,叫王家勝……」

  「還有呢,他是個什麼性格的人?」

  「我是學生,我和他又不熟……」

  紀嶼安冷冷看著她,對視兩秒後,薄月月移開視線,繼續道:「但我聽說他人品有點問題,好多女生都說過他很好色,經常會口頭上調戲女學生,占女生便宜。」

  「後來還有女生建議大家一起寫舉報信,和校長投訴這個保安,讓學校把他開除。但後來出了點事情,這事就暫時擱置了。等大家又想起這件事時,才發現王家勝失蹤好幾天了,好久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想了想,紀嶼安問道:「是誰組織你們寫舉報信的?」

  狗人不會無緣無故被那個神秘女生牽著,必然和神秘女生存在某種矛盾,那個組織寫舉報信的女生或許是個突破口。

  薄月月低著頭說道:「是劉小雨。」

  劉小雨?剛才被神秘女生救走的那個?

  紀嶼安冷笑一聲,盯著薄月月的表情緩緩說道:「你確定是劉小雨?而不是劉小雨最好的朋友嗎?」

  那個神秘女生就是BOSS,既然願意為了劉小雨出面,應該關係很好吧?

  劉小雨和劉小雨的朋友都有可能,如果是劉小雨寫的舉報信,後期被那個保安盯上報復,神秘女生替她周旋解決保安也有可能。

  不過薄月月在聽到紀嶼安提到劉小雨的朋友時,臉色微微變了一瞬,紀嶼安覺得後者想寫舉報信的可能性更大。

  紀嶼安追問道:「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

  薄月月抿著嘴不吭聲。

  紀嶼安將鐵棍往前送了送,棍尖幾乎刺進她的眉心裡,隱約有黑色的血跡從中留出,薄月月害怕的直發抖,可還是憋緊了嘴巴不說話。

  面對著生命威脅,她都能忍住閉嘴。要麼是她和神秘女生的關係太好,要麼就是她不能說出那個神秘女生的姓名。

  紀嶼安垂眸思索片刻,想起在走廊上時,薄月月拿他和某個人做對比,提到那個人時,也只說了個姓,然後就打住了,將那個人名掠過。

  紀嶼安移開棍尖,看著薄月月狠狠鬆了口氣,冷不丁問道:「她姓陳是吧?」

  薄月月:「!」

  紀嶼安挑眉輕笑,開始細數起自己得到的信息:「高文靜的同桌、劉小雨的好朋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姓陳,這些信息足夠我找出她了。」

  薄月月苦著臉,表情別提有多惆悵了。

  紀嶼安湊近一點,逼問道:「還是不肯說出她的名字嗎?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

  「如果是前者的話,這個不能說的界限又是什麼?你可以不告訴我她的名字,和我說一下她在什麼地方就行了。」

  薄月月苦著臉說道:「我又不是劉小雨,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裡呢?」

  紀嶼安不由沉默,那個叫劉小雨的女生看著普通,但對神秘人的影響貌似還挺大,連BOSS的落腳點在哪都知道。

  早知道他之前就在仔細點,不讓她被救走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紀嶼安只能從別的地方下手。

  好在薄月月被限制的也有些,還能給他泄露一些消息。

  紀嶼安想了想,說道:「我看過高文靜的日記,她的同桌似乎出了點事情?」

  薄月月面色微變,含糊道:「是的……她狀態不大好,老師就讓她回家先休息去了。」

  紀嶼安:「她回家多久了?大概什麼時候回的學校?」

  薄月月回憶了一下,說道:「回去好像有半個多月了吧,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回學校,我聽說她要休學一年,也可能轉學?」

  紀嶼安察覺到不對:「她在離開學校後就一直沒再回來?」

  薄月月點頭,紀嶼安皺眉沉思片刻,追問道:「她離開的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薄月月含糊道:「也沒什麼事吧,就是我們學校有個男生犯法被抓了,然後他家長一直來學校鬧,後來老師找保安把他們趕出去了,之後就沒有其他的事了。」

  紀嶼安:「那個男生叫張子超?」

  薄月月一臉害怕隱忍地點了點頭。

  「那天張子超的父母來學校大鬧,老師找了保安來維持秩序。陳在那一天後還休學了……」

  紀嶼安皺眉問道:「陳是自己離開教室的嗎?你們老師有否害怕陳被張子超的父母為難,讓某個保安保護她?」

  薄月月愣愣的看著他,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一旁面目猙獰地王家勝的屍體上,忽然擡起手,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紀嶼安微微一嘆,意識到自己猜對了。

  他大概捋出了這個副本BOSS身上發生事情的經過,先是被張子超欺負,隨後又被張子超的父母在學校中大鬧,致使其成為流言蜚語的對象,而她的同桌還在其中攪渾水,往她身上貼一些不明不白的標籤。

  老師讓她先休學回家,為了保護她不被張子超的父母繼續騷擾還給她安排了一個保安,不曾想,這個保安人品很差,在學校中臭名昭著,陳原先還阻止同學寫舉報信針對他……

  目前已知,保安王家勝和同桌高文靜已死,神秘女生陳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幕後黑手,同時也是通靈學校的副本BOSS。

  她為了復仇殺死了王家勝和高文靜,導致一切的罪魁禍首張子超極其父母沒理由被放過。

  紀嶼安問薄月月:「張子超呢,他現在還在學校嗎?」

  薄月月先是點頭,又是搖頭。

  「什麼意思?」紀嶼安納悶不解。

  「那個誰休學後沒兩天,張子超就回來了。不過張子超在學校待了幾天後好像也回家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怎麼說的。」

  張子超也失蹤了嗎……

  紀嶼安陷入沉思,薄月月偷偷打量著紀嶼安,顧忌著副本BOSS,也不敢亂說話,害怕無意中提醒到紀嶼安什麼。

  紀嶼安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陳離校半個多月了,你們還有聽說什麼有關陳的消息嗎?」

  薄月月下意識低眸。

  紀嶼安意識到有戲,表情一冷,瞬間又變得兇惡起來,棍尖抵著她的額頭,冷冷道:「問你呢,說啊。」

  薄月月搖頭:「沒……」

  「我不相信,你仔細想想再回答。」

  薄月月不禁抿住唇,紀嶼安這次卻沒再手軟,棍尖毫不猶豫地往她眉心刺了進去。

  他刺的不深,薄月月卻已經被嚇得丟了半條命,哭著說道:「不要殺我,我說,我都說還不行嗎!」

  紀嶼安冷哼一聲,將鐵棍收回。

  薄月月低低的哭泣著,哭了很久才抹了把眼淚,不情不願說道:「有一點傳聞,但不知道真假……有人說,高文靜死前的那天晚上說她看到那誰。但和她一起回宿舍的女生表示她們都沒有看到,是高文靜看錯了。」

  紀嶼安立刻問道:「她在哪看到的陳?」

  薄月月:「好像是……小樹林吧。」

  紀嶼安:「帶我過去,指路!」

  薄月月不敢反抗,只能哭喪著臉從地上爬起來。

  因為薄月月磨蹭的有些久,天色漸黑。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走動,紀嶼安索性多等了一會兒,等天色全黑以後才帶著薄月月行動。

  教學樓對面的小樹林裡。

  夜色漆黑,天空懸著一枚彎彎的冷月,為大地灑上一抹微弱的清光。秋冬時節,樹葉掉的精光,露出樹木光禿禿的枝椏。

  月色下,樹枝張牙舞爪的展開,投在地上的陰影駭人森冷,好似凶獸張開巨口,進入其中的人都會被拖拽入其中,進而被拆吞入腹。

  薄月月顫巍巍地走在前面,帶著紀嶼安漫無目的的亂竄著。

  走了很久,身後又有一個很恐怖的人跟著,薄月月漸漸慌神,腳步匆促慌亂起來。

  忽然間,她被一個圓咕嚕的東西絆了一腳。薄月月低頭看去,頓時被嚇得尖叫出聲,還好紀嶼安反應快,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

  薄月月身體癱軟倒在地上,指著腳下的東西幾乎說不出話,聲音在唇齒間消末。

  紀嶼安低頭看去,隨後眼睛眯起。絆倒薄月月的東西是一具屍體,且是一具男屍。

  屍體主人穿著校服,應當年紀不大。屍體的臉部被劃的七零八落,鼻子、眼睛和耳朵都被剪了,臉上有好幾個窟窿,脖頸處還有一個孔洞狀的致命傷口。

  這具男屍已然面目全非,旁人根本無法通過他的外表來判斷他的身份。

  紀嶼安翻出他胸前的學生銘牌,揩去上面的污漬後,上面的名字露了出來——

  高二(7)班,張子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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