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靈學校
2024-09-13 22:54:59
作者: 木魚歌
第2章 通靈學校
課代表起身將試捲髮下去時,紀嶼安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他趁著發試卷的功夫翻看桌上課本看了一眼。
課本的書頁里寫著班級和姓名,高二(1)班,方樂。
他記下這個名字,在試卷的眉頭隨手寫下姓名和班級。
然後他才看起試卷,簡單看了兩眼以後,紀嶼安意外地發現這些題目他居然全部都會做。
明明他的腦子裡空蕩蕩的,但看到題目後就自動有公式跳了出來。
紀嶼安從筆袋裡掏出一支筆,生疏地在試卷上寫起了答案。
卷子題目不多,紀嶼安答題的速度也很快。
在他放下筆沒多久,老師便拍了拍桌子,對一眾學生說道:「時間到,大家都放下筆吧。」
「最後一排站起來,試卷往前收上來。」
最後一排的學生起身開始收試卷,老師站在講台上滿意地說道:「同學們表現都不錯,沒有人在測驗中作弊。等下老師簡單看一下大家的測驗結果,同學們可以自習,也可以玩一會兒,但是不能說話,動靜太大知道嗎?」
「知-道-啦~」
學生們拖長語調齊聲應道。
老師拿著測驗試卷到一旁坐下,手裡執一隻紅筆開始批改。
紀嶼安隨手拿起一本書攤開假裝翻看,耳朵卻豎起來周圍學生的談話。
學校里似乎發生了某件事情,學生們談話的對象始終圍著一個人名打轉,那個名字叫『高文靜』,聽上去是個女生的名字。
紀嶼安正琢磨著如何插進他們的話題中時,老師忽然站起來說道:「方樂出來一下!」
教室內一靜,一種古怪的氣氛在教室中流轉開來。
說完,老師便打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下一秒,坐在紀嶼安身旁位置的那個學生就從位置上蹦了起來,粗聲粗氣道:「方樂,老師叫你呢,你快出去吧!」
紀嶼安皺了皺眉,離開座位走出了教室。
老師站在走廊上吹著風,紀嶼安走到老師面前後停下問道:「老師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老師淡淡道:「方樂同學測驗考得很不錯呢,想必在暑假裡也一定很認真複習了吧。」
紀嶼安沒吭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老師見狀也不說話,兩人互相瞪著眼看了半晌,直到這一排走廊里陸續又有幾間教室的門開了,又有幾個老師帶著學生出來。
紀嶼安數了數,跟著出來的學生除了他以外共有四個,三男一女。
這四個學生穿著和紀嶼安一樣的校服,但外表卻很成熟,沒有學生那種特有的稚氣,看上去像是個成年人。
老師們帶著這四個走過來和紀嶼安的老師匯合,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似乎在瞬間完成了某種神秘的交流。
紀嶼安的老師說道:「你們幾個先不用去上課了,我有個任務交給你們。」
「旁邊那個樓道口的轉角處有一個小門,門打開后里面有一些掃帚小桶抹布之類的清潔工具,到時候你們一人拿一個工具,跟著徐老師去一個地方,幫徐老師打掃一下衛生。」
說完以後看向一個體格很健壯的年輕男子:「徐老師,這群學生等下就請您看著了。」
徐老師勾起唇角,詭異地笑了一下,微笑著說道:「趙老師放心,我一定牢牢看住他們,讓他們把地方打掃乾淨。」
趙老師點點頭,和其他幾個老師回了自己的教室,撂下這堆學生就走了。
從頭到尾,這些老師也沒跟這群被叫出來的學生有過交流。
老師們都離開後,徐老師頓時沉下臉,喝令學生們道:「別站在發呆了,跟我後面走。誰要是走丟了,後果自負!」
說完以後便轉身離開了,往樓梯道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學生們互相看了看,神情面面相覷。
最後是紀嶼安先挪動腳步,其他幾個學生才陸續跟上。
紀嶼安最先下來的,也是第一個挑選工具的,他挑了一個簸箕。
沒別的意思,他就是看中這簸箕是鐵的,掄起來打人時會比較疼。
其餘四個學生分別拿了掃把、抹布、塑料小桶和拖把。
等他們工具拿好後,徐老師說道:「東西拿好,和我去一趟女生宿舍。」
紀嶼安默默跟在身後,同行的一個男生問道:「老師,我們去女生宿舍幹嘛?」
徐老師輕描淡寫的說道:「昨晚有個女生在宿舍樓里被殺了,血流了一地,我帶你們過去收拾一下,將血跡擦一擦,把衛生打掃乾淨。」
徐老師話音一落,其中唯一的一個女生頓時炸了,掩著嘴驚呼道:「有學生出事的話應該報警啊,我們不能亂收拾啊,萬一破壞了案發現場怎麼辦!」
徐老師臉色頓時一拉,凶神惡煞地瞪了過來。他的眼神十分兇惡,在場幾人毫不懷疑,女生膽敢再說一句,他就會將女生直接殺死。
女生被嚇到了,面色灰白地往後退了一步。
其中一個男生拉了一下女生的袖子,低聲道:「你們不要多話,回頭我給你們解釋。」
紀嶼安瞥了一眼那個男生,目光黑沉如同一灘死水,毫無波動。
幾個學生不敢再廢話,任由徐老師帶著他們來到女生宿舍樓第三層的公共衛生間裡,粗暴地將他們全部推了進去。
徐老師堵在衛生間門口衝著他們惡意地笑著:「你們幾個好好打掃衛生,一定要把這裡的血跡擦得乾乾淨淨才行。過幾小時後我來檢查,合格的話你們就能回教室了,要是不合格,你們就留下來繼續擦,什麼時候擦乾淨了,什麼時候才能走。」
說完轉身退後一步,從旁邊的牆裡拉出一道鐵門,將公共衛生間的出口給擋住,然後用一把鐵鎖給鎖了起來。
然後徐老師就走了,留下一眾學生們傻眼。
學生們在衛生間晃悠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屍體,也沒有看到血跡。
他們心中也疑惑,也問了出來,但並沒有人能為他們解惑。
那個唯一的女生問之前說話的男生:「剛才在路上時,你說『回頭給我們解釋』,你準備解釋什麼?」
那個男生深深吸了口氣,沉著臉說道:「先和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徐辰。我……是一位玩家。」
紀嶼安冷冷地看著他,猜測在此刻被證實。
哈,他居然和一群玩家站在一起。
當真是……太滑稽了。
另外三個學生並沒有察覺到紀嶼安異樣的心情,正圍著徐辰追問道:「玩家是什麼意思?你說的我們聽不懂。」
徐辰問道:「我問你們,你們幾個是不是突然出現在教室里的?」
「……是。」
「那你們出現在教室之前,是否有遇到一種幾乎必死的意外,亦或者,是否有奇怪的聲音在腦海里與你們說話,讓你們替它做某件事,完成以後就它就可以實現你們的願望這種情況?」
室內一陣沉默。
最先開口的是那個女生,她慘白著臉說道:「我叫張雪梨,我是個護士,在進來這地方前我剛下小夜班,回家路上一直感覺有什麼人在跟蹤我,後來好像有什麼東西砸我頭上了。等我再睜開眼睛時,我就出現在那個奇怪的教室里了。」
第二個說話的是一個平頭小青年,小青年臉色難看地說道:「我好像喝醉了酒,走路的時候腳踩空了一下,等我意識清醒後我也出現在教室里了。」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叫趙海洋。」
最後說話的那個青年神情最為恍惚,好半晌才回過神,說道:「我叫李偉偉,當時已經晚上近一點了,我還在加班。我感覺心臟跳得特別快,有種自己下一秒就會猝死的感覺。」
「我當時心情非常糟糕,發泄的砸了一下鍵盤,砸完鍵盤後電腦上就跳出來一個彈窗。問我是有沒有什麼願望。我那會兒心情很糟糕,就寫了希望我老闆去死……寫完以後彈窗問我是否願意為願望支付一點代價。」
李偉偉咽了咽唾沫,迷茫說道:「我加班加昏頭了,就點了『願意』。再然後……我就也出現在這裡了。」
徐辰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們幾個是被主系統選中,成為和我一樣的玩家了。」
趙海洋納悶問道:「主系統是什麼啊?」
徐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主系統究竟是什麼,我只知道,我們腳下所處的世界並非真實世界,而是一個叫做無限世界的地方。」
「無限世界由眾多鬼域組成,鬼域裡封存著真實的鬼怪,有的鬼怪強、有的鬼怪弱。每個鬼域都有一個域主,域主是鬼域的核心,也是鬼域中最強大的鬼物。」
「我們是玩家,被主系統管理控制。主系統將我們從現實世界召喚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讓我們對付鬼域中的域主,奪取域主的寄生物並將寄生物上交給它。」
徐辰簡單解釋了一下寄生物是什麼,和紀嶼安面板里的介紹大差不離,介紹完後繼續說道:「如果我們能找到寄生物,便可以和主系統做交易,將獲得的寄生物兌換為積分。積分可以用來續命,也能換取金錢或者其他一切想要的東西。」
「只要積分足夠,你可以和它換取任何東西,金錢、美人、壽命、健康……」
李偉偉愣愣道:「真的假的,那麼好?」
「好嗎?」徐辰苦笑道:「或許吧,然而這一切的代價卻也是巨大的。」
徐辰輕聲道:「只要有積分,我們的確可以和主系統兌換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但這些東西里唯獨不包括回歸現實世界的路。」
「雖然我進入無限世界的時間不長,但我和其他玩家打聽過……迄今為止,從未聽說有人回歸現實世界。」
「而且鬼域十分危險,這裡面的鬼怪是會殺人的。萬一我們死在鬼怪手裡,那我們就是真正的死去了。」
徐辰說到最後時情緒崩潰了一瞬,聲音尖銳刺耳:「以生命和自由為代價而換來的金錢,你們還覺得這好嗎?!」
幾個玩家沒有說話,已然傻在了原地。
一直沉默的紀嶼安問道:「所有的副本都是這樣嗎?只要死去,便是真實死亡?」
紀嶼安想,那些曾在他副本里出現過的玩家就不是這樣。
他們被自己殺死過,不久後卻要會再次出現在副本里,然後變本加厲的找他的麻煩、折磨他。
徐辰答道:「除非有替命、復活類的道具,否則只要是正式副本,死在裡面就是真正死亡。」
「替命、復活類道具非常珍惜,只有極少一部分玩家能拿的出來。你們都是新手,我下過的副本的次數也有限,我們都沒這個道具,所以你們就別想這種可能了,謹慎小心,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正式副本……難道還分有不正式的嗎?」紀嶼安想起他的副本每次關閉時會響起的提示音,提示音里每次都會在他和A的副本前加一個前綴,「試煉副本」。
果然,徐辰隨口說道:「的確有,不正式的副本是試煉副本,是主系統專門創造出來給我們玩家練習用的。只要花費一點積分就能進去,還沒有進入等級限制,死在試煉副本里的話也不會有任何損傷。」
「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這個副本,感興趣的話以後可以自己慢慢了解,當務之急,我們要先度過眼前的難關才行。」
那些曾給他帶來無數痛苦折磨的經歷,在他人口中變得如此輕描淡寫,甚至懶得費口舌多提。
紀嶼安面無表情,抓著柵欄的手卻一點點用力握緊,指節凸起,在瘦白的手背上格外分明。
因為他的一句話,徐辰這時也注意到了他,發現紀嶼安還沒有做自我介紹。
正當徐辰要開口詢問他時,一串水珠從頭頂的天花板上滑落,稀啦啦落在幾個玩家頭上。
徐辰下意識擡手抹了一把,入手的並不清爽,反而粘稠腥膩。
徐辰低頭向手心看去,他的手掌上不知何時覆了一層紅。
好似是紅油漆,但更像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