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我不同意!
2024-09-13 22:42:50
作者: 余鐘磬音
第60章 不!我不同意!
別說對鄭博珩很簡單,對此時的宋緒風亦是很艱難。
他不知道無垠給他用的是什麼藥,讓他覺得他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似乎在重組。
這種重組使得宋緒風感覺自己的雙腳反覆在鬼門關里外跨越。
「夫人,來,吃點東西。」
這些日子,宋緒風的膳食都是由鄭葵負責。
宋緒風睜開眼。
他清冷的瑞鳳眼裡,無神中露著一股濃濃的疲憊。
他微微張開泛紫的雙唇。
無論如何,進食是必須的。
「清淺他……」宋緒風吃下一口。
不得不說,在藥浴里泡了二十多天,宋緒風久違的味覺居然都恢復了些許。
這就意味著,他體內的毒素在一點點消散。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定要在毒素開始褪去前取自己的心頭血。
「將軍他還在努力破陣。」鄭葵的語氣很溫柔。
「一連幾日,他這是在做什麼?」
「將軍他在努力見你。」鄭葵沒好意思說他在拆禪風寺。
但鄭博珩這麼大的動靜,宋緒風不可能一點猜測也沒有。
「清淺他是不是在胡鬧了?」
「無垠大師攔著將軍不讓他見你,依將軍的脾氣,可不得鬧騰一番。」
鄭葵說的很委婉。
「師父是不想我受他影響過多。也是為了我好。」
無垠是宋緒風的師父這件事,鄭葵知曉了沒幾日。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是震驚的。
但也很快就接受了。
畢竟她家夫人那麼優秀,無垠有眼光。
忽然,鄭葵想起無垠看見宋緒風心頭血那一刻細微的停頓。
又想起這幾日聽見鄭博珩被揍得挺慘的事實。
人大師是為了心頭血給自家徒弟出氣吧?
一定是想殺了鄭博珩吧?
不知道為什麼,鄭葵居然似乎能與當時的無垠感同身受一般。
鄭葵啊鄭葵,你可是天干十二衛的一員,怎麼能「叛變」呢?
但如今你是夫人的護衛,夫人她身邊只有你啊鄭葵。
哎不對。
鄭葵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宋緒風和鄭博珩還未成婚!
兩人不過是賜婚!
如今無垠是宋緒風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將來無垠一定會以「父」的身份來正這「父母之命」。
就鄭博珩現在蠻橫無理的樣子,萬一無垠不同意,鄭博珩娶妻的道路豈不是更難?
何況無垠和宋劍雄完全不同,看宋緒風這個樣子,是真心將無垠當成了師父。
那她家將軍豈不是要完?
「怎麼了葵姐?」宋緒風問。
「沒什麼,」鄭葵搖搖頭,儘量不去思考後面的事情,「夫人你感覺怎麼樣?」
「葵姐,我感覺好多了,真的。」
雖然非常疼,但宋緒風真的能感受到自己正被「治癒」。
「夫人,再堅持堅持,沒有幾天了。」
「我會的。」宋緒風頓了頓,「可是我想清淺了……」
不知道為什麼,宋緒風將先前自己離開將軍府沒見鄭博珩一面的事情早就忘記得一乾二淨了,二十多天來,他心裡最思念的,還是鄭博珩。
他知道鄭博珩就在外面,因此這股思念隨著鄭博珩的靠近而愈發濃烈。
「如果夫人你真的想見,我可以幫忙。」
聞言,宋緒風擡眸。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出汗,此刻額頭上更是布滿了汗滴。
汗水將他整張臉都浸濕了。
「真的嗎?」
「嗯。」鄭葵頷首。
「我想見他,就一會會兒。」宋緒風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準備偷偷見情郎的小公子。
「好。」
鄭葵應道,端走宋緒風的膳食,轉身便出門了。
一出門,鄭葵便「唰」的一下消失了。
而就在鄭葵離開不久,無垠來到了宋緒風療傷的禪房。
「可感覺好些了?」
「師父。」宋緒風見到無垠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您怎麼來了?」
「為師來看看你的情況。」
說著,無垠便給宋緒風把起脈。
「之後白兒給你的藥記得一直服用,每日還要鍛鍊行走。」
「師父,我的腿真的好了嗎?」宋緒風至今都不敢相信。
「原本就並未傷及根本,後又中毒,才會如此。」
「謝謝師父……」宋緒風聽到無垠肯定的答覆,語氣有些嗚咽。
「師父?!!」
忽然,一道雄厚的聲音從天而降打破了師徒二人之間平靜的氣氛。
鄭博珩這些日子被銅人們揍得破了相。
原本英俊瀟灑的面容此刻不是眼角在出血,就是鼻子腫脹,臉龐青紫,嘴巴都差點打歪了。
好不容易等到鄭葵心軟從內部幫忙,他根本闖不過這銅人的銅牆鐵壁。
一到房間,他聽見了宋緒風的聲音,滿懷激動地想和自己的夫人來個愛的擁抱,可那聲「師父」宛如晴天霹靂把他的天靈蓋砸了個對穿。
此刻鄭博珩整個人被劈成了兩半,硬是呆愣在原地。
「清淺?」宋緒風沒想到鄭博珩來得居然那麼快。
他瞥了無垠一眼,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
畢竟是他背著無垠給鄭博珩開了後門。
「阿彌陀佛,鄭施主。」無垠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起伏,語氣平淡,「別來無恙?」
鄭博珩的腦子裡此刻正反反覆覆念叨「師父」二字。
無垠什麼時候成了自家媳婦的師父了?
等等!
媳婦要當和尚?!
「不!我不同意!」鄭博珩飛速走至宋緒風跟前,將人擋在自己身後,「就算你救了我夫人,可我夫人已經有了賜婚,不可能出家當和尚的!」
「清淺,你誤會了。」宋緒風不知道鄭博珩徹底想歪了,「我沒有要出家。」
「那你叫他師父?」鄭博珩手指向無垠。
宋緒風苦笑,對著無垠致歉:「師父,請給我一點時間和清淺解釋一番。」
「是夫君!」鄭博珩搶聲道,生怕眼前這老和尚要給宋緒風剃度。
「阿彌陀佛,你好生休息。」無垠也懶得理他,轉身離開了。
待無垠走後,鄭博珩想都不想就脫了衣服跳進藥桶里。
浴桶原本不小,宋緒風一人泡的時候還有很大的空間,可鄭博珩一擠進去,藥水流出不說,一下子變得窄小了起來。
「清淺!」宋緒風驚呼一聲。
鄭博珩一把抱住宋緒風,不停地親吻著宋緒風。
兩人肌膚緊緊相貼,彼此的身體都在渴望彼此。
「小風,我的小風,我可太想你了。」邊親著,邊喚著。
「嗯。」宋緒風任由鄭博珩親吻自己,雙手緊緊環抱住鄭博珩,享受著鄭博珩的溫度。
兩人吻得忘我,一時間居然都忘記了彼此要說的事情。
直到宋緒風泡藥澡的時間到了,水溫逐漸變涼,鄭博珩才鬆開他。
他將他從藥桶里抱出來,仔仔細細將人擦乾,再抱到床上。
「小風,我的小風!」鄭博珩一到床上,再也止不住,寬大的身軀直直往人身上壓。
「啊!不行!清淺。」宋緒風紅著臉。
他泡藥浴的時候本來就是一絲不掛,平時都是自己穿戴,這次被鄭博珩闖入後,此刻還來不及穿什麼。
而兩人此刻小別勝新婚,身心都渴望著對方。
這樣硬生生要鄭博珩忍住,那可是太為難他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風你正在療傷,可我太想你了。小風,你就讓我抱抱,抱抱就好,我真的太想你了。」鄭博珩「哀求」道,還帶著點「可憐巴巴」。
「嗯……」宋緒風心軟,不交融,可也不能讓人憋著,這麼憋著可不憋壞了。
見鄭博珩這副樣子,宋緒風心裡不禁有些高興。
鄭博珩拿了宋緒風的「特赦」,不再忍耐,開始為非作歹起來。
「清淺,無垠大師真的是我師父。」宋緒風藉此說起了正事。
從他因中毒而失去味覺開始,一直講到了無善死,無垠正式收他為徒。
他甚至將江瑜白是他師兄的事情也全盤托出。
鄭博珩原本高漲的情慾,在聽見「沒有味覺」的時候,已經完全冷卻。
他的雙手撐在宋緒風兩側。
手握成拳,手背青筋爆氣。
「對不起,小風,我……」他和宋緒風在一起那麼久,居然不知道宋緒風沒有味覺。
他這個夫君太不稱職了。
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宋緒風剛進府就能解決李福投毒的事情,以及為什麼能和無善拼命。
「不怪你,是我自己沒說,別自責。」宋緒風伸手,瘦而精緻的玉骨輕輕撫摸了鄭博珩被打得腫了的臉。
「疼嗎?」他有些心疼道。
「不疼,我活該。」鄭博珩道,「大師揍得對。」
「別這樣,你疼,我也會疼的。」
「可你比我疼,我疼到死都不為過。」
「清淺,別這樣說。」宋緒風雙手搭在鄭博珩脖子上,主動湊上去吻了吻鄭博珩的雙唇,「你說,那陸溪是怎麼回事?」
提起陸溪,鄭博珩先是一愣,有陸溪什麼事?
轉念一想,他突然想起來,將軍府里還有個上官秀。
「你誤會了,他不是陸溪,他叫上官秀,是北蠻皇帝的貴妃。」鄭博珩解釋道。
接著,他將自己北行的過程給宋緒風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邊。
當聽到「貍貓換太子」時,宋緒風不免驚訝。
「這事……屬實嗎?」宋緒風問。
「沒有實證,因此我沒將他交出去,「鄭博珩道,「只是直覺。」
宋緒風沒再說這件事。
他想起上官秀喊他「夫人」,一直說自己誤會了。
只是當時他醋意濃烈,根本沒仔細去想,現在想來,是自己任性了。
「我家小風會吃味了。」鄭博珩親吻著宋緒風的額頭。
「嗯,吃味了。」宋緒風將自己埋在鄭博珩的臂彎里,「不想將軍府里有別人,不想清淺有別人。」
「清淺只是我一個人的。」宋緒風帶著些許撒嬌道。
「小風,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好久!」
宋緒風能把這句話說出來,可太不容易了!
鄭博珩高興不已,弓起身軀,貼在宋緒風身上。
兩人溫存著彼此的衷腸,在這寂靜的夏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