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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做男主的師母》

2024-09-13 22:22:23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師母》

  那麼清晰的乾嘔聲。

  蕭承披上外袍推開窗, 卻發現空無一人。

  夜風送進來一股奇特的氣味。

  宋斐然站在他身後聞到這股氣味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股氣味,那是裴頌情動時汗液、體|||液會散發的氣味。

  剛剛是裴頌?

  她走到窗邊看見窗外的地磚上有一滴血跡, 裴頌受傷了?如今的萬劍宗不該有人能傷得了他啊。

  101冷不丁說——「宿主, 裴頌似乎情熱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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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今夜?在剛剛?

  宋斐然立刻明白過來他是靠著玉牌聯絡她,找到了她。

  剛剛她和蕭承雙修,裴頌也聽到了吧。

  她眉頭鎖緊,怎麼偏偏就是今天情熱期,太不湊巧了,她還約見了沈琢羨。

  蕭承叫來了服侍的男修在問有沒有人來過?

  男修卻說, 沒有看到人來。

  宋斐然沒有時間再耽擱, 轉身去房間裡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上。

  蕭承忙回頭看她,關了窗過去拉住了她的衣服:「怎麼真要走?」

  她才與他待了一個時辰,怎麼能夠?

  宋斐然拽出衣服穿好, 看他一眼, 他披著外袍下的身上紅紅紫紫不少抓痕, 嘴唇也被咬破了,臉頰上的巴掌印卻不明顯了。

  誰能想到孤高的未來人皇反倒是最下賤的,簡直是天生的鼎爐, 開了個頭,他就自己會叫「主上」。

  挨巴掌會爽到更賣力,連用鎖囊環也會失控。

  她沒捨得用在裴一身上的倒是都用在他身上了,可惜確實太不湊巧了, 裴頌的情熱期是最好的受孕期,她就等著這個時期完成帶球跑這個任務。

  為此她連沈琢羨也不見了, 擡手把一枚玉簡丟給蕭承:「無上心法,替我去給沈琢羨。」

  蕭承接在手裡愣了愣, 隨後又蹙眉:「你真要把無上心法給沈琢羨?就算你要利用他也不必給他真的無上心法。」

  「吃醋了?」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很大方地說:「你若是喜歡也可以修習無上心法,我可不像沈歲華那樣小氣。」

  蕭承的臉頰自覺挨進她掌心裡,那掌心裡有薄薄的繭子,能覺察的出她最近在練劍,但他又真的看不懂她:「這可是萬劍宗的頂級心法,歷來只有宗主才能修習,你那亡夫為守護心法與合歡宗大戰,你就這樣隨隨便便給了我和沈琢羨?你不怕我們都靠著這心法修成元嬰,做了你的對手?」

  宋斐然笑了:「一本心法而已,沒有無上心法之前我能贏你,你拿了這心法照樣是我的手下敗將。」

  她滿不在乎的收回手說:「我若是成為宗主,就讓萬劍宗弟子人人可以修習無上心法,世人修道無非是想成仙,既然他們認為無上心法是捷徑,我又何必捏著一本心法吝於分享?」

  蕭承被她這個說法驚訝到了,他還不曾見過哪位強者願意共享資源,別說魔道妖道,就連名門正派和朝堂,真正的資源、頂級的秘籍、法器,哪一個不是掌握在當權者手裡?

  一時之間他竟很難說清,她這個想法是天真還是聰明?

  她已穿好衣服要走。

  「既然你不用親自去見沈琢羨,為什麼要急著走?」蕭承又橫臂要抱她。

  卻被她震開了手臂。

  她停在原地看著他說:「裴一在等我。」

  蕭承的臉一下子就沉了、黑了,裴一果然沒有去京都一直和她在一起。

  宋斐然跨出門的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蕭承看著門口,心裡堵了什麼東西似得,在她心裡還是裴一最重要,哪怕他的元陽給了她,他任她採補修為,願意被她利用,也照樣比不過裴一。

  裴一真該死。

  蕭承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簡,一想到沈琢羨也違抗命令,沒有向他稟報就與宋斐然私下約見,現在就在不遠處的酒樓里等著宋斐然,上趕著做她的鼎爐……他就覺得,沈琢羨這枚棋子也留不住了。

  他打開玉簡翻了翻,卻發現玉簡里寫明了,想修煉無上心法必須是元陽之身,才可練成純陽元嬰。

  他忍不住就冷笑出聲了,好個宋斐然,到這種地步了還戲耍他。

  明知他的元陽才剛剛給了她,卻還跟他說可以修習無上心法。

  她到底有沒有半點真心啊?還是她的真心只對裴一才有?

  ------

  她有真心嗎?

  茫茫夜色里,裴頌跌跌撞撞地摔進小溪里,冰冷的溪水浸著他滾燙的身體才覺得好受一些,又忍不住伏在溪水中吐了起來,卻因為辟穀太久沒有進食什麼也吐不出來,只將喉嚨吐得要扯開一樣,整個身體顫抖著弓起來。

  好冷、好熱。

  他分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況,只覺得身體一陣冷一陣熱,腹部的傷口泥濘的湧出很多岩漿一樣的東西。

  又癢又麻,他的手指壓在上面用力的整個身體在顫抖,仍然得不到緩解。

  這是怎麼了?

  他像個法青的畜生一樣,想宋斐然,想她弄痛他的手指,想過去的每個夜晚……

  可那些畫面又令他噁心的吐起來,因為宋斐然此時此刻就在和蕭承做著同樣的事,或許她接下來就會去和沈琢羨做這樣的事。

  對她來說,他和他們沒什麼分別,只是更有利的鼎爐罷了。

  他每一夜上趕著去讓她采|補,怕她走火入魔,儘可能的將修為多給她一些……

  他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予取予求,她就不再需要別的鼎爐,他就可以一直這樣陪著她。

  太可笑了。

  裴頌甚至在這一刻才明白過來,她今日要他去萬劍宗是不是為了支開他?

  萬劍宗里他沒有見到沈琢羨,因為她把沈琢羨約了出來對嗎?

  一切如此清晰明了,她從來不曾許諾過只需要他這一個鼎爐。

  可她答應過,絕不將無上心法給別人,絕不和蕭承聯手……她說過,再也不欺負他了……

  裴頌將滾燙的臉埋進溪水裡,手指抓破了腹部的傷口,仍然沒有得到一點平復……

  他的腦子、身體、肌膚……每個地方都在瘋狂地想念宋斐然。

  他恨自己這麼賤。

  都是這道傷口……從有這道傷口開始他就變得無法自控,變得無法抵抗宋斐然……

  裴頌擡起手,抽出了自己緋色的靈劍,朝著腹部那道傷口要捅下去——

  一隻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腕。

  「裴頌!」宋斐然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炸在耳邊。

  裴頌渾身一顫,在溪水中擡起頭看見了眼前的宋斐然,以為是一場幻夢。

  可她濃烈的花露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他的身體比他先反應過來,發紅、戰慄、收緊每一寸肌膚。

  「不要傷害自己裴頌。」她原本蹙著眉在看到他之後鬆了開,仿佛心疼似得,伸手要摸他濕淋淋的臉。

  「不要碰我。」裴頌像受驚的動物,痙攣著躲開,想要甩開她擒著自己的手:「放開我,放開我……」

  他聲音很熱很啞,整個身體邊發顫邊掙扎,像是聽不見宋斐然的叫他一樣,不停在說:放開我。

  手裡的劍死死握著,要去割自己腹部的傷口。

  溪水和劍光全濺在宋斐然臉上,她的火氣被他掙扎出來,沒忍住擡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可扇過之後她又有些後悔,他的腿在流血,眼睛裡在落淚,他望著她很低很啞的說了一句:「這樣欺負我你是不是很開心?」

  她的喉嚨里酸澀起來,她想起來答應過他,以後不再欺負他了,免得他母親難過。

  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紅腫的臉。

  他顫抖著躲開,眼淚一滴滴砸進水裡。

  「我不想這樣的。」宋斐然蹙緊眉嘆息一般說:「裴頌,我不想欺負你,可你不該傷害自己。」

  她難得向他解釋說:「我知道你去了天子一號房,你都聽見了,我不想欺騙你,蕭承做了我的鼎爐,我不清楚你是介意他做了我的鼎爐?還是介意我和他聯手?」

  裴頌聽著她說,覺得可笑,他在介意什麼呢?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她說:「蕭承和沈琢羨只是我的棋子罷了,你有什麼好介意的?難道你以為我只有你一個鼎爐嗎?」

  裴頌驚愣在溪水裡,扭頭看她:「只有我一個鼎爐……你……」

  他喉嚨在顫,聲音很啞,不可思議地問:「你知道……我是裴一?」

  宋斐然沉默的望著他,像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裴頌突然覺得徹骨冰寒:「你知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的裴一?」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臉,她的眼,試圖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難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裴一?」

  他喉嚨里很乾,他在這一刻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情緒,只覺得驚懼和難過,如果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裴一……那他是不是也是她的棋子罷了?來棋修社贏得他這個賭注就是她的一步棋。

  可為什麼呢?

  他腦子發熱想不清楚為什麼,只覺得她很恐怖,既然知道為什麼能一次又一次跟他演戲?演得如此逼真?

  這麼久以來她在面對裴頌時,在夜裡面對裴一時是完全兩個狀態,難道她的每句話、每個動作、每一場歡好都在演戲?在騙他?而他像個笑話一樣每天在她眼前變幻身份。

  一個人……怎麼能演得如此情真意切?

  他多希望她否認,但她只是有些無奈地說:「這重要嗎?」

  他如被雷聲灌耳,怔怔的落著淚:「不重要嗎?我和你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夜你都在演戲,你和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謊言……不重要嗎?」

  「我是個人……」他痛苦的顫抖說:「師母,我也是會難過會痛苦的人……」

  為什麼要這樣騙他?欺負他呢?

  她蹙蹙眉,既心痛又有一絲絲不耐煩,無奈地對他說:「你的腿在流血,裴頌你現在在情熱期,情緒和狀況很不穩定,我先帶你進去止血,之後再說。」

  她伸手要將他扶起來。

  「別碰我!」他顫抖著甩開她的手,卻仍然捨不得對她揮劍,恨自己恨到想殺了自己,低頭近乎哀求的說:「求你,別碰我了。」

  因為他很清楚,她一碰他,他就會忍不住原諒她,愛她愛到發瘋。

  可那樣的裴頌,會讓他噁心,他會殺了自己。

  「就讓我待在這裡……自生自滅吧。」裴頌分不清臉上是淚是水:「祝你……早日坐上宗主之位,我不會再對你提要求了……」

  她有了靈根,很快就要元嬰期了,蕭承和沈琢羨在幫她,她那樣聰明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她不用他照顧也可以了……

  就這樣吧,裴頌絕望的想,就在這一刻分開他才能死心,才能不那麼恨自己厭惡自己,讓他留下一點點自尊吧……

  可她突然伸出手強硬的抓住他握劍的手,用力卸下他手裡的佩劍將他撲倒在了溪水裡。

  靈劍在溪水裡紅光隱隱,映照她的眉眼,她帶著怒氣在找到他泥濘的傷口,探了進去。

  裴頌幾乎痙攣起來,不是痛,是令他恥辱地渴|求……

  他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變得無力,身體感官在她的氣息下全部放大,每個毛孔仿佛都在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得到她的安撫。

  她就那樣輕易地把泥濘的傷口變得化成岩漿,再把手指取出來捏住他的臉。

  手指上的岩漿和氣味清晰無比的粘著裴頌,她說:「裴頌,你根本離不開我,你沒感覺到它那麼燙,那麼需要我嗎?」

  「別這樣對我……」裴頌看著她哽聲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別這樣對我……」

  「我當然喜歡你。」宋斐然毫不猶豫回答,手指摸他的唇,很溫柔地說:「因為喜歡你才這樣對你。」

  「你真的喜歡我嗎?」裴頌困惑地皺眉,眼淚滑下去問她:「無上心法……在哪裡?」

  她溫柔的神色一下子頓了住。

  「你已經交給沈琢羨了?」裴頌看著她,「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她忽然生起氣來:「我不明白沈歲華都死了,你還那麼在意一本心法做什麼?在你心裡沈歲華就比我重要嗎?」

  裴頌啞在那裡,心碎得要命,只不停地流淚說:「你明明知道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重要……你明明清楚我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還一點恩情……可你還要這麼說……」

  她就是故意在擊碎他。

  就像她現在惱羞成怒地伸進他的傷口,撥弄得他快要失控,又很用力吻他說:「那你恨我吧,就算恨我你也離不開我。」

  裴頌在她的手下絕望地失控了一次,他腦子裡燒得像熟了,沒有一絲理智,完全變成了法青的畜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被帶去了溪水旁的藥廬里,只記得自己沒有又痛又快樂,後面連淚水也沒有了,只剩下汗水。

  身體像是無法控制一般,緊貼著她,找她的手、她的唇……她的一切。

  狹小的藥廬里沒有生爐火,陰暗又潮濕。

  他們在漆黑之中恨死了對方似得纏|||綿,他的背也磨破了,卻總覺得不夠,不夠。

  桌子、椅子翻倒在地上。

  裴頌像是斷了片似得,只記得她在漆黑之中用唇和she,湉了他的傷口,他體會到窒息一樣的快樂……

  他似乎又落淚了,她溫熱的唇吻掉他的眼淚啞聲叫他:「小頌,恨我嗎?」

  難得的溫柔。

  他抱緊她,臉上全是熱熱的眼淚,他沒有辦法恨她,他只能恨自己。

  ------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又下起雨來,天黑了又亮,雨停了又下。

  裴頌身上的高熱終於一點點退了下去,但腹部的傷口出了血,不多,只是有些痛。

  宋斐然看到出血愣了一下,忙停下問:「怎麼出血了?沒有撕裂沒有很重啊?」

  傷口是沒有撕裂,出血是從裡面滲出來的。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只是越來越疼,疼得他有些沒辦法忍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一陣陣冒冷汗。

  「裴頌你怎麼了?很痛嗎?」宋斐然摸他的臉。

  他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麼緊張的表情,在這一刻居然覺得:她或許是有些喜歡他的吧。

  可很快自厭情緒就反撲而來,他又想吐了。

  宋斐然想找丹藥給他止血止痛,卻突然聽見101驚訝的說——【宿主,他好像已經有孕了,出血似乎是……孕袋裡的孕胎不好了,不能再吃藥,找個大夫來。】

  宋斐然驚了,想起來,產卵袋的說明是說情熱期更容易受孕,並不是說其他時期無法受孕,裴頌是之前就有了?

  她看著那血,頭皮發麻,是真的有些慌了:「你別動,裴頌你躺著,我找大夫來。」

  她下了床在一堆衣服里翻找她的玉牌,想找靈芝帶個大夫過來。

  找到玉牌先看見了蕭承給她發的簡信——【沈琢羨的無上心法被青柳發現了】。

  這麼快?

  宋斐然一時之間記不起來在這藥廬里多久了。

  101說——「五天了宿主,情熱期最短也要五天才能退燒。」

  什麼?五天了?

  宋斐然眉頭一下子皺緊了,裴頌的情熱期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她居然在藥廬里浪費了五天時間。

  「青柳師叔的毒是不是你讓人下的?」裴頌在身後的榻上忽然問她。

  宋斐然下意識回頭:「什麼?」

  裴頌看見她立刻蓋起來的玉牌,只看到沈琢羨三個字,他忽然覺得太累了,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她的話哪句真?哪句假?

  反正她早晚要剷除異己,會殺了青柳師叔吧?

  而他也是她的幫凶。

  裴頌疲憊的躺在榻上對她笑了一下:「沒什麼,你去忙吧,我也要回蓮心小院了,靈芝一定在等我。」

  宋斐然說:「我讓靈芝來接你,正好找個大夫來。」

  她飛快地發簡信給靈芝,從頭到尾裴頌都很安靜。

  他安靜的起身,安靜的拿了衣服換上。

  可等宋斐然回頭的時候,卻發現他不見了,昏暗的藥廬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疾行離開了,只有床榻上擺放著一身她的衣服,整整齊齊擺在那裡。

  宋斐然過去拿衣服,發現衣服是熱的,裡面放著火靈石。

  他走之前還為她烘烤了衣服。

  101響了一聲——【恭喜宿主,您已完成【帶球跑】任務,接下來您只需要達成甜文結局就圓滿完成本世界的任務了。】

  宋斐然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靈芝遠遠的就在叫:「少爺?師母大人?我帶了大夫,是誰受傷了呀?這幾天我都擔心死你們了……」

  不知道為什麼,宋斐然像是長出了良心一樣,產生了一點愧疚。

  他的母親若是還活著一定會很難過吧?他腿上的傷還沒好,腹部在流血,他會去哪裡?他能去哪裡?

  她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又嘆氣,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她解釋過了不是嗎?她已經說了喜歡他,還要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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