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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做男主的小姑姑》

2024-09-13 22:20:42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小姑姑》

  股權轉讓會議出乎意料地順利。

  林玉章笑臉相迎, 甚至難得的誇了宋斐然兩句,欣慰地說出:「斐然這麼能幹,我就放心退休了。」

  這倒是令宋斐然有些意外, 她當然不認為林玉章發自內心這麼想, 她猜測林玉章是想到什麼辦法對付她了,要先穩住她。

  

  無所謂,宋斐然倒是希望他能想出點有意思的辦法對付她。

  會議從頭到尾宋明也沒怎麼發言,他看起來老了十來歲,鬢邊白髮都長出來不少。

  聽說他住了兩天醫院,今天早上還在打針治療, 宋庭的死擊垮了他, 那是他最出色最得意的兒子,比起大兒子,他幾乎把全部心血放在小兒子宋庭身上, 宋氏集團也是打算交給宋庭的。

  一夕之間, 白髮送黑髮人。

  宋斐然本不想和他說什麼, 刺激到他。

  但臨出會議室之前,宋明突然叫住她,少見失控的抓住了她的雙臂, 紅著眼眶問她:「斐然,當時宋庭和你坐在一起,你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多的人, 死的偏偏是宋庭?」

  他知道這樣問很自私,可是這些天他每一分鐘都在想: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沒事, 只有他的兒子宋庭死了?為什麼偏偏是他的兒子?

  「宋老先生。」紀安上前伸手輕握住了宋明的手臂,試圖讓他放開斐然:「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這件事機上所有乘客都是受害者,如果有什麼疑問,我和你說明好嗎?」

  「你不明白……」宋明看向紀安,心裡突然覺得怨恨,如果不是紀安插足宋庭和斐然之間,宋庭根本不會去姜島找斐然解釋,那他就不會搭乘那班飛機:「死的是我兒子,沒有人會明白我的心情……」

  明明叛軍劫持飛機是為了紀令音,可是死的卻是他兒子,是不是特別行動隊先救了斐然和紀令音?因為紀令音是上將的妹妹,斐然是帝國合作的重要人員,是林頌的姑姑……這公平嗎?

  紀安還要說什麼,宋斐然先開口示意紀安沒關係。

  「宋伯父我明白的。」她的語氣和眼神一樣平靜,任由宋明抓著自己說:「因為當初在和宋庭商業聯姻時我也想不開過,我母親那時候的悲痛和您現在一樣。」不,是比他更深更痛,因為斐然是戴雪的一切。

  沒人會想到她會這樣說,林玉章看好戲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宋斐然語氣溫柔下來對宋明說:「其實在出事前宋庭和我談過,他非常的憔悴頹喪,他覺得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這場聯姻對於他來說是痛苦的,他明明已經和祝芙交往,祝芙還有了他的孩子,他本可以組建一個快樂的家庭,可是為了您,為了宋氏集團,他不得不解決掉祝芙和他的孩子,像個搖尾乞憐的狗一樣來找我解釋私生子這件事。」

  她看見宋明在她的眼前一點點愣住、被刺痛、被擊潰。

  當初戴雪就是這樣被林玉章擊潰逼瘋的吧。

  「他本可以不來姜島,不搭乘那班飛機。」宋斐然輕輕蹙起眉:「可是您讓他非娶我不可,他死之前也在痛苦的問我,他該怎麼做?他也不想走到今天這步。」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他本可以接受祝芙,讓宋庭和祝芙和和美美的結婚生孩子。

  是這些男人理所當然地把女人、把婚姻當成工具,害死了宋庭。

  她既沒有逼宋庭來找她,也沒有逼宋庭一定要上那班飛機。

  宋明終於崩潰的抓著她的手臂老淚縱橫的癱軟了下去,哭的整個會議室都瀰漫著悲痛。

  宋斐然仍然站在那裡,眼神里沒有一點憐憫之色,你瞧,男人永遠得刀子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當初斐然割腕自殺,除了戴雪有人為她悲傷過嗎?

  她擡起眼看向幾步外的林玉章,忽然勾唇笑了一下。

  林玉章莫名的脊背生寒,她的眼神像是在說: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

  離開會議室,他越想越發寒,當初斐然為了拒婚割腕自殺,就是從那次自殺後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異常配合這樁聯姻……現在想來她心裡一直是記恨著他的,恨他逼她聯姻,差點逼死她……

  她剛才說那番話,擺明了是在對他說,是在怪他逼她跟宋庭聯姻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林玉章想:現在已經不是林家家產的問題了,她想報復他。

  她對待林越和林明昭的手段那麼狠,真讓她掌權後,她會怎麼報復他?

  不,林玉章不能等到那一步。

  ----

  簽完合同之後,宋明又被送去了醫院。

  宋斐然直接飛去了南蘇,她將旗下的所有製藥廠重新整頓。

  帝國的基因進化計劃需要更大的生產力,軍需生意也不能有差錯。

  現在才是她鋪開路後真正開始發展的階段,宋庭一死,宋明也垮了,宋氏集團現在就交在才能比不過宋庭的宋老大手裡。

  這不正是林氏製藥發展,積壓宋氏集團,吞下軍需生產這塊餅的大好時機嗎?

  宋斐然連接紀安電話的頻率也少了很多,她把帝城公司的事交給了老二林明君,專心鋪展廠子,配合帝國基因計劃。

  出差過程中接到了林明君的電話,他開門見山說:「爸打電話給我了,要我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宅吃飯,這事兒你知道嗎?」

  宋斐然反應過來林玉章的意思,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看來你不知道。」林明君頓了一下說:「那我拒絕吧。」

  「為什麼拒絕?」宋斐然說:「去啊,到底是一家人,老東西死了你還得送葬呢。」

  林明君那邊無語了一下,「你這是在說反話?」

  「二哥你別多心,爸只是叫你回家吃個飯而已。」宋斐然笑著說:「我要是疑心你就不會把軍需生意分給你來做,你啊該帶二嫂回去就回去,這麼多年你不是也想爸給你低頭認錯嗎?」

  林明君冷笑了一聲:「他怎麼會給我低頭認錯?他不過是給我個台階,讓我自己下。」

  宋斐然那邊又有電話進來,就沒多說掛了。

  是王慶的電話,她有兩條紀安的簡訊未讀,也沒顧上點開接了王慶的電話。

  ---

  除了在工作上,一連幾天她都沒有聯繫過紀安,紀安擠出假期也沒有見到她人。

  直到宋庭葬禮那天,她難得飛回了帝城。

  在下著雨的葬禮上,紀安總算是見到了她,她穿著黑色套裝以宋庭「未婚妻」的身份出現。

  場外的媒體很意外,宋明也很意外,兒子去世後網上那些輿論仍然沒有放過他,說他活該、斐然解脫了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在猜測宋庭飛去姜島找斐然是為了解除婚約,得到了報應。

  無稽之談讓宋明心力交瘁,那次會議室的交談他以為算是徹底「撕破臉」說清楚了,她本可以名正言順地不來。

  可是她仍然來了,以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宋明身邊。

  她看著形銷骨立的宋明,和他說:「如果我不來,網上那些關於宋庭的輿論不會平息,我也不想看到宋家深陷這樣的輿論中,算是我為宋庭做的最後一點事吧。」

  宋明難得對她說了一聲:「謝謝。」她是個體面人,給了宋庭最後一點體面,至少終止了網上關於宋庭解除婚約遭報應的無稽之談。

  可讓宋家人沒想到的是,祝芙居然帶著孩子來了。

  她一身黑色喪服,遮住孩子的臉,穿過無數媒體的鏡頭走進葬禮堂中,面對宋庭的遺照也哭了,她近乎哀求的對宋家人說:「至少……至少讓我和寶寶送一送宋庭。」

  是宋斐然扶住了顫抖的宋明,低聲說:「宋伯父,宋庭已經過世了,這孩子是他唯一的骨血,他一定也很希望讓孩子回來。」

  宋明看著斐然,老淚縱橫,是啊,這是宋庭唯一的骨血了……

  他抓著斐然的手臂,哭著說:「謝謝你斐然,謝謝……」

  宋斐然看向祝芙和她懷裡的孩子,祝芙像是怕她似得抱緊了孩子,怕什麼呢?她從一開始就沒想對祝芙動手,現在更不會趕盡殺絕。

  「孩子很可愛。」宋斐然看著才剛長出第一顆牙的孩子說:「很像宋庭。」

  祝芙愣愣的望著她,沒有從她眼神中看到一絲敵意,是平靜而溫和的給她搭了一條進宋家的路,她百感交集,低下頭紅著眼眶說了一句:「謝謝。」

  ----

  葬禮進行到晚上,外面的雨更大了。

  紀安一直等在葬禮外,終於等到了她出來,他下車撐傘迎上她,剛開口說:「我送你回綠島……」

  遠處就有人叫了一聲:「姑姑。」

  他回頭就看見大雨里,穿著襯衫西褲大步走過來的林頌,才記起來今天下午特別行動隊放假,才放假就飛了回來?

  林頌似乎還特意換了一身衣服,他印象里沒有見過林頌穿襯衫西褲,看起來像個身材很好的大學生。

  「你剛下飛機?」宋斐然卻沒有驚訝。

  這讓紀安忍不住猜測,斐然飛回帝城這一趟是不是還為了見好不容易有假期的林頌?

  「是啊。」林頌沒撐傘的快步走到她身邊,站在了屋檐下,朝紀安禮貌的點了頭。

  「怎麼不打傘?」宋斐然很自然的擡手撥了撥林頌短髮上的雨珠。

  林頌就那麼非常乖地低下頭,輕聲說:「太著急,忘了拿傘。」

  他的耳朵奇妙地紅了。

  紀安再一次看見了斐然手腕上的手環,之前恐怖襲擊後斐然的手環就丟失了,時隔半個月,她又戴上了同樣的手環,而手環在靠近林頌時藍色的【心】飛快地閃爍著,心率飆升。

  紀安幾乎下意識的看向了林頌的手腕,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同款的手環,那上面是一顆紅色的【心】。

  有那麼短暫的幾秒鐘,紀安的眉頭蹙著,大腦不自覺的想:斐然居然和林頌戴著情侶手環?為什麼會和林頌戴情侶手環?不,這或許不是情侶手環?真的不是情侶手環嗎?

  「那一起回綠島吧。」斐然側過頭來問他:「紀上將要是忙就不用送我了,我和林頌一起回去。」

  「不忙。」紀安幾乎下意識答,他不忙,他一直在等她空下來。

  車子開過來,斐然和林頌一起坐在了後排。

  紀安沒說話,後排的林頌也不說話,氣氛微妙的尷尬著。

  直到林頌的手機響了,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但林頌看了一眼號碼掛斷了。

  「怎麼不接?」宋斐然看見是溫書玉的號碼:「你今天假期,你媽媽一定很想見你。」

  可他不想見其他人。

  林頌說:「她下午已經打過了,說爺爺準備了接風宴,要等我回去接風慶賀。」

  他正想問宋斐然去不去。

  宋斐然就笑了:「看來給你接風的家宴,連你二叔都叫了,獨獨沒叫上我。」

  林頌眉頭皺了起來,林玉章這是什麼意思?叫了決裂的二叔林明君回去,卻沒叫姑姑?

  手機里溫書玉又打了電話進來,林頌感到厭煩,想關機。

  宋斐然卻說:「回去吧林頌,你不回去你媽媽一定會被你爸爸訓斥。」

  訓斥這個詞聽起來諷刺又正常。

  「我沒有回去的必要。」林頌很多話不能當著紀安的面說,所以他只是說:「我是回來看你,和三太太的。」

  宋斐然望著他,眼神里盛滿了笑意:「我知道,你還特意換上了正裝。」

  林頌像是被戳穿一般臉熱得厲害。

  「所以我才要你回去一趟,別浪費了這身衣服。」宋斐然又說:「我很好奇你爺爺會跟你說什麼。」

  林頌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讓他回去看看林玉章打的什麼主意。

  但是他真的很不想浪費難得的假期,「我明天下午就要飛回駐地,姑姑。」

  他的聲音聽起來又輕又欲言又止。

  紀安從車鏡里看了一眼他,不知道為什麼不太舒服。

  斐然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注視著林頌。

  林頌就乖乖說:「好吧,我去就是了。」得到斐然的笑容,他立刻又說:「晚上我回綠島不留在老宅行嗎?」

  斐然笑著伸手理了理林頌的襯衣領子,獎勵一般:「當然可以,我會讓王姨收拾好你的房間。」

  林頌望著她,眼裡的笑意快要湧出來了。

  紀安不自覺皺眉,林頌已經十九了,是不是和斐然太親近了?令音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和他親近了……這正常嗎?

  車子開進綠島別墅,戴雪就迎了出來,她看見林頌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小頌?天啊,你是小頌?你看起來比電視裡還高!」

  林頌難得露出了少年氣的笑容,叫了一聲:「三太太,是我。」

  「連聲音都變了。」戴雪上前抱了他一下,再看他,眼眶忍不住紅了:「你長這麼大了……一定吃了很多苦頭……」

  一年多沒見,林頌沒想到戴雪會為他落淚,他跟著鼻酸了一下,輕輕抱了一下戴雪:「沒有吃苦,我變得更好了。」他很感恩這一切。

  「真是眼淚做的啊。」宋斐然攬住戴雪的肩,逗她說:「一會兒你把林頌也說哭了。」

  戴雪擦了眼淚說:「我是太高興了。」又忙叫了紀安一起進去,好熱情的說:「哎呀早知道讓王姨多做幾道菜了!」

  「不用,林頌今晚回老宅吃飯。」宋斐然把自己的車鑰匙丟給了林頌:「以後你回綠島就開這輛車吧。」他也拿了駕照,是時候有輛自己的車了。

  林頌接過車鑰匙,上面還掛著一個鸚鵡小吊墜,姑姑把她的車送給他了。

  他開著車離開綠島。

  ----

  戴雪有些詫異的拉著宋斐然小聲問:「你爸爸叫了小頌回去吃飯沒叫你?」她不高興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啊?你那麼優秀,他寧願看重孫子也不看重你。」不就是重男輕女嗎?

  「可不嘛。」宋斐然順著她的話說:「以後他死了我可不給他披麻戴孝。」

  戴雪被逗笑了,輕輕打了一下她:「你這孩子,紀上將還在,亂說話。」

  紀安站在客廳里笑著說:「沒事,伯母就當我不存在。」

  「快坐。」戴雪又問了音音在不在家?要不然把音音接過來一起吃晚飯。

  但很可惜,令音和同學去徒步了,說是今晚有流星雨要露營不回家。

  「可是今天下雨啊。」戴雪驚訝,「這還能看見流星雨嗎?」

  紀安笑著說:「也是一種體驗。」

  戴雪自然留了紀安吃晚飯,特意加了兩道菜,擺上桌和紀安說:「都是不辣的,然然說你不吃辣。」

  紀安望了一眼斐然,笑意就蔓延到唇角:「是,斐然很細心。」

  她記得他的口味,他的生日,是第一個給他過生日的人。

  這頓飯,令他產生一種很久違的幸福感,如果以後可以和斐然結婚,住在綠島和他那裡都行,令音和戴雪也會很開心。

  吃過飯,戴雪約了人打牌就先出門了。

  紀安留在綠島別墅,問斐然要不要出門走走,去看流星雨?

  宋斐然靠在沙發里指了指了窗外沒停的雨說:「你是想看流星雨?還是賞雨?」

  紀安俯下身手臂撐在她身側,湊近瞭望著她輕聲說:「想看看你。」

  多久沒見了,她不想他嗎?

  宋斐然把雙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小聲說:「那就上樓看吧。」

  王姨在廚房裡收拾。

  紀安強忍著親她的衝動,可她又湊近低低說:「你背我上去。」

  紀安被她撩的伸手把她抱了起來,輕手輕腳上了樓。

  剛進她的臥室,她的手就亂摸進了他的襯衫里。

  又冰又癢,紀安把她放在床上按著她的手,忍著說:「和我聊聊天,斐然我不是為了這個才留下來的。」至少不只是為了這個。

  宋斐然望著他卻說:「你不想我嗎?就不想迫不及待地親我嗎?」

  惡人先告狀。

  紀安低下頭重重吻她,按著她的手不許她動,將這個吻加深又加深,到她透不過氣發出掙扎著推他才停下,呼吸起伏不定的望著她親紅的唇說:「我想不想你,你還不清楚嗎?」

  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目光吻了她一次又一次,不明顯嗎?

  「就是因為想你才想和你說說話,不想讓你以為我只是色|欲|薰心。」紀安啞聲問她:「斐然,你想我嗎?」

  「當然想。」宋斐然腳踩在他膝蓋上,聲音也微微沙啞:「我是色|欲|薰心的想你。」(審核員沒有深入描寫,只是接吻一步帶過)

  紀安捏住她的腳,真是快要被她折磨瘋了。

  鬆開手抱住她,一下一下吻她,含糊地問她:「那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不接我電話?」

  她不答他,只撒嬌一樣說:「去浴室,沒洗澡呢。」

  紀安托著她的腿把她抱了起來,三兩步進了浴室。

  水流聲中壓著她的聲音,和紀安氣息不穩的聲音:「斐然……你真的想我嗎?」

  「斐然什麼時候……你才有空嫁給我?」

  「斐然……」

  ------

  林家老宅。

  人到得很齊,除了宋斐然和戴雪,林家人全到了。

  林頌第一次被准許坐在爺爺的身旁,和他的父親平起平坐,他的母親也少見地坐在他的身邊。

  曾經他坐的角落裡坐著林越。

  對面是二叔林明君一家,他的妻子看起來很拘謹,林朝看起來也不大高興。

  只有林玉章笑得很開心,讓林家人都端起酒杯祝賀他的孫子林頌年少有為。

  太好笑了。

  林頌看著那些曾經看不起他、害過他、把他當恥辱的爺爺、父親、哥哥……一個個堆著笑臉給他敬酒就覺得有趣。

  多麼噁心的林家,又多麼令人發笑的場面。

  林頌坐著沒有動,一點面子也不給,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連一向只會責罵他的父親也只是黑著臉又坐了回去說:「小頌,爸過去對你嚴厲也是希望你能成材,父子倆沒有隔夜仇。」

  老二林明君實在忍不下去笑了:「爸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在這兒演什麼闔家團圓了,不好笑嗎?」演給誰看啊?林頌是傻子嗎?

  林玉章也沒生氣,脾氣好得離奇,笑著說:「你的脾氣最隨我,所以過去總是跟我嗆起來。」他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說:「現在想想何必呢?到我這個年紀也沒幾天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盅酒,端起來對林明君說:「過去的事,爸今天跟你和你的妻子道個歉。」

  林明君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前幾天他就被叫回來吃過飯了,可那時候林玉章什麼也沒說,今天居然……真跟他低頭道歉了?

  「李茵。」林玉章叫了老二的妻子:「爸過去跟你說了不少難聽話,你別介懷。還有小朝……爺爺也向你道歉。」

  林明昭想阻攔他喝酒,忙說:「爸你還在吃藥不能喝酒……」

  但林玉章按住他,把酒一口喝了,放下杯子眼眶微微發紅的說:「今天叫你們回來,是想宣布幾件事。」

  他擡手讓助理拿來了幾份文件,說:「這是林氏旗下的所有產業,我已經寫好了遺囑,我死後林家的產業一部分交給明君和林朝,剩下的都交給小頌。」

  林頌眉頭蹙了一下,目光依舊看著手裡的白瓷酒盅。

  氣氛沉默著。

  林明君剛想開口說什麼,林玉章又抽出一份檢查報告說:「你們不用急,我最多也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什麼?

  林明君將那份檢查報告抽了過來,那居然是林玉章的確診報告——胰腺癌晚期。

  這是真的嗎?

  林朝也吃驚了,胰腺癌是癌症之王,晚期那就是只有幾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了……

  一桌子的飯菜沒有人動。

  林玉章單獨叫了林頌去他的書房裡。

  這還是林頌六歲之後第一次來到爺爺的書房,從前他像個不起眼的塵埃。

  「小頌。」林玉章取出了另一份遺囑給他,「這是林氏製藥的股權,我死了林氏製藥董事長的位置就交給你。」

  林頌擡起眼看了他,原來是要離間他和姑姑,讓他去和姑姑爭。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林玉章疲憊地坐下,啞聲說:「你心裡覺得我和你父母一樣偏心林越,對你不好,確實是這樣的,你六歲離開林家,再回來已經十六歲了,像個陌生人……但你不知道這十年裡林家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

  他這點沒撒謊,林家和他的父母確實一直在找他,但林越始終沒有透露過他的下落。

  「我知道現在跟你說什麼你都沒辦法接受。」林玉章嘆著氣說:「我也知道你跟你姑姑比跟我們親,但沒關係,我們始終是一家人,我之所以今天沒有叫你姑姑一起回來,就是想要和你單獨談這些。」

  他像個走投無路的老人,難得顯露出真實的無奈:「你姑姑很能幹很優秀,但我不能把林氏製藥和林家的產業交給她,因為她早晚要嫁人……」

  林頌平靜的心忽然顫了一下。

  「只要她嫁了人、生了孩子,林氏製藥就要有一半落進她丈夫手裡。」林玉章從心底里嘆氣:「林氏集團是我祖父的心血,我不能讓它斷送在我手裡,如果斐然是個男孩,我一定毫不猶豫交給她,可是現在……我只能交給你,小頌,因為你是林家最有出息的,也是和斐然關係最好的。」

  他幾乎是苦口婆心的對林頌說:「只有交給你,你才會和斐然一條心,好好扶持她跟帝國合作,將林氏製藥越做越大。」他蒼老的手放在林頌膝蓋上:「我不是要你和斐然爭,只是要你握住林氏集團的股權和話語權,如果以後斐然嫁人生孩子,林氏集團也還在我們林家自己手裡。」

  「明白嗎小頌?」他像個慈祥的爺爺在「託孤」。

  拜託林頌接管好林氏集團,照顧好他的女兒斐然。

  就好像父親在婚禮上將林氏集團和女兒交在了他手裡。

  林頌望著他,心底里莫名生出一股欲|望,他可以永遠的和姑姑在一起。

  腕上的手環突然震了震。

  林頌低頭看見,上面那顆紅色的【心】變成了灰色。

  這意味著姑姑那端的手環離開了她的身體,往常她會在洗澡、睡覺的時候脫下充電。

  但現在,才九點多一點,根本沒到她往常睡覺的時間。

  為什麼?她不舒服?他還沒有好好和她說上話她就要睡了嗎?

  林頌眉頭緊緊皺了,他起身說:「說完了?等我考慮好了答覆你。」

  他不想浪費時間,從這裡回綠島要將近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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