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與安慰
2024-09-13 22:19:18
作者: 暮雨朝陽
交接與安慰
時間的洪流中, 所有蟲既是旁觀者,也是參與者。
它從指尖悄然滑過,留下一絲絲涼意和悵然若失的感覺。
軍部依舊肅穆, 高大的建築在陽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 仿若沉默守護城市的巨人。
走進軍部, 走廊里迴響著軍雌腳步聲,只聽聲音便能感受到他們步伐的迅速有力。
宴斯特辦公室中, 蟲員不多,三三兩兩,但是也符合規律, 大事開小會。
會議桌周圍坐著宴斯特和蘇封城, 還有他們的副官。
按照軍部有過的統計,宴斯特算是歷任元帥中擔任時間最短的一位, 蘇封城也是少有的卸任又上任的元帥。
主要還是暫時沒有交接的軍雌,他也不放心離開,詢問了一下蘇封城。
他沒意見,又向軍部徵求意見, 取得同意後, 宴斯特就決定辭職。
今天蘇封城就是過來交接一下。
交接完成後,蘇封城爽朗一笑, 「哈哈, 又是一次交接,也還是我們兩個。」
宴斯特點了點頭, 五官輪廓冷硬,「還是麻煩你了。」
相比於處理軍部事務, 他還是更適應戰場衝鋒。
在軍部的辦公室里,那些文件和會議對他來說, 就像是無形的枷鎖,限制了他。
不像在戰場上,他的每一次衝鋒都可能改變戰局,他更喜歡那種直接的對抗,喜歡那種可以立即看到自己行動結果的快感。
蘇封城搖頭,「這怎麼能算麻煩,職責所在而已。」
結束了嚴肅的交接,蘇封城神態輕鬆了不少,熟門熟路的找到接水的地方,給他們倒了一杯。
看著宴斯特和蘇封城準備閒聊,他們的副官也識趣的離開。
「之後打算要幹什麼?」
宴斯特目光柔和,顯然是想到了羨蘭希,「還沒確定好,可是是四處游一游,也可能去某顆星球定居,看阿羨的想法。」
蘇封城搖頭,調侃道:「你這稱呼,可真是遭蟲嫉妒!」
在蟲族,有幾隻雌蟲能這樣稱呼他的雄主?真心羨慕不來的事。
「真的不打算幹了嗎?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位子,這麼心甘情願的就放手了?」蘇封城帶著一絲驚訝和不解問道。
「不幹了,不過心甘情願。」宴斯特平靜地回答,似乎還有一絲釋然在其中。
「我也只是一直在軍部待著,說不定出了外面又有了別的愛好了。」他繼續說道,似乎是想到了未來的事,鳳眸之中還有一絲期待。
之後又閒聊了幾句,蘇封城突然收到消息,低頭看著光腦給他發消息的蟲,神色柔和,不是和別的蟲的那種,而是出自真心的溫柔。
蘇藍庭(小軟):【我背疼,好像肩胛骨那塊兒又爛了。】
指尖敲打,消息發送,【小軟,我馬上回去。】
一想到蘇藍庭之前受的傷害,蘇封城心中的暴戾便壓制不住,元帥這個職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擔任的,他也是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
每一任元帥都有他們的特殊性,比如蘇封城,他就是少有的獨身,在沒有雄蟲安撫的情況下登上了元帥的職位,其間艱難無需多言。
蘇封城永遠無法忘記他第一次見到蘇藍庭雌父時,那一刻無法抑制的心臟狂跳。
少年青春灑脫,不羈且自由,從軍校翻牆時陽光為底,那勾唇一笑,落在他眼中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栽了,且無怨無悔。
後來,他們一起進了軍部,是那時軍部最為耀眼的雙子星。
為了不被匹配,蘇封城注射了雄蟲過敏源劑,再也無法接觸雄蟲,可是那個少年卻有了喜歡的雄蟲,滿臉笑意的告訴他,他要登記了。
不與雄蟲接觸在這個時代已然是異類,他怎麼捨得把少年拉入深淵呢?
可後來一想,他還不如和少年一同墜入深淵的好,總好過少年生下蘇藍庭後,被虐打致死。
只是一想到這裡,他的心便抽痛。
那時,他再勇敢一些就更好了。
只是,生命大多是遺憾的結構,美好只是它的塗裝。
後來,他得知蘇藍庭生活坎坷,便尋了法子將他放到他的名下,那雙眸子看向他時,和少年像了個十足。
說他睹物思蟲也好,居心不良也罷,這餘生,他便只想陪伴和守候著他長大。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放手和護航,讓小軟在這個時代隨意闖蕩。
「我先撤了,你再頂一天班吧。」蘇封城道。
宴斯特點了點頭,就是他不說,他今天也不會走,不過是任務多了點。
更何況蘇封城那著急的表情,顯然對方有急事。
世事多體諒,凡事最尋常。
……
星海區別墅。
卸下了身上的職務,宴斯特有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仿佛身體的一部分突然消失。
這種感覺不同於以往的休假。
休假的時候或是放鬆或是無奈,那種情緒都和辭職不一樣。
…那是一種莫名的失落和不安。
宴斯特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風景,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樹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遠處,天空蔚藍,白雲悠閒,窗邊攀援上來的藤蔓掛著幾朵鮮花,嬌艷欲滴。
而他眼睛無神,眸中焦距渙散,就連觸角也耷拉在頭頂,活像一條失去活力的鹹魚。
「阿宴?」
宴斯特回頭,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看著宴斯特呆愣的模樣,羨蘭希出聲叫他。
等宴斯特回過神來之後,羨蘭希已經蹲在他周圍。
宴斯特最初和羨蘭希相處只會一問一答,現在羨蘭希只需要叫一個名字,他就會將自己的事情告訴羨蘭希。
「阿羨,你說我現在應該幹什麼?」
「原先待在家裡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麼空虛?」
羨蘭希知道,這是說他之前因病回到帝都,卻沒了自由的時候。
「……」
宴斯特說了許多。
聽著宴斯特的話,羨蘭希看向他,幾縷調皮的長髮垂落臉頰兩側,閃著銀色的光芒。
事實上宴斯特的情緒雲羨是知道的,他當初從部隊離開,一段時間裡確實感覺空蕩蕩的。
長期承擔的責任陡然消失,那種空虛襲滿全身。
現在的宴斯特也是,高壓和任務早已成為他忙碌的責任,他習慣性的為帝國付出,但是這一切突然不復存在,他也需要去適應。
羨蘭希擡頭望向他,一雙眸子似水般平靜溫和,仿佛能夠包容萬物。
在他的眼中,有一種深邃的寧靜,如同湖面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下泛起的漣漪,溫柔而寧靜。
「阿宴,你要知道——你只是帝國戰神,不是真正的神。」
「所以,你可以犯錯,賴床,挑食……所有的一切都可以。」
羨蘭希的那雙桃花眼異常認真。
「這一次,你只需要為自己活就好。」
蹲下時,羨蘭希的銀色長髮順著身形輕輕鋪展,如月光編織的盛開的花兒,柔和而優雅。
他以一種謙卑的姿態,展現出了一種至高無上的美。
宴斯特有些嘆息,伸手揉了揉羨蘭希的頭髮,近來他很喜歡揉羨蘭希的頭髮。
「總是需要你來安慰我,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羨蘭希連忙否認,「你怎麼會這麼想?你要是沒用有幾隻蟲敢說自己有用?」
看著急忙解釋的羨蘭希,宴斯特笑了笑,眉目侵染笑意,把他摟在懷裡。
「怎麼這麼乖?」
宴斯特眉目愈發壓低,濃烈的侵略感襲滿,他們鼻尖相觸,愛意瀰漫。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緊張而甜蜜的氣氛,他們呼吸交織,並且愈發急促。
他們越靠越近,最終親在了一起。
此刻,言語多餘,他們只想擁有更親密的觸碰。
他們的唇輕輕貼合,如同兩片柔軟的雲朵相擁,愛意在他們之間流轉。
宴斯特將羨蘭希緊緊擁入懷裡,通過唇齒傳達著愛意,羨蘭希也回應著,一隻手輕扣宴斯特後腦,一隻手攥住他後背的衣服。
一吻之間,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體溫。
一吻結束後,宴斯特輕撫著羨蘭希的背,平復著他的呼吸。
後來,他們坐在沙發上,宴斯特低頭將自己埋在了羨蘭希的頸窩,輕輕磨蹭著,嘴裡不停地喊著羨蘭希的名字:「阿羨…阿羨…」
宴斯特頭髮略硬,發尾扎在他的肌膚上,一股癢意頓生,羨蘭希躲著宴斯特的發尾,身子往後躲閃,「別…哈哈…癢……」
羨蘭希的聲音中帶著笑意,他的身體在宴斯特的磨蹭下微微顫抖。
宴斯特聽到羨蘭希的笑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低沉,滿是對羨蘭希的寵溺。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的頭髮不會扎到羨蘭希,但雙手依然摟著羨蘭希,不願意放開他。
他的手順著羨蘭希的尾骨捏著,羨蘭希只感到一股暖流從尾骨處擴散開來,逐漸滲透到全身,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羨蘭希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他輕輕推了推宴斯特的肩膀,「阿宴~別鬧了,你這樣我受不了。」
宴斯特眼神幽暗,耷拉著的觸角此刻狂舞晃動,「怎麼受不了?細說一下?」
羨蘭希眸光瀲灩,擡頭白了宴斯特一眼,頗有種風情萬千的誘惑。
信息素和精神力同時出動,兩面夾擊,他雙手撐在宴斯特額頭,銀髮滑落宴斯特面容兩側,如同月光傾灑在靜謐的湖面上。
銀髮輕輕拂過宴斯特的面頰,髮絲在空中舞動,羨蘭希的面容更顯瑰麗,如同蠱惑人心的妖精。
信息素牽引著宴斯特,精神力如同無形的波紋,緩慢進入精神海。
後來,只聽得宴斯特一聲聲悶哼,那種□□和心靈的觸碰的雙重刺激,簡直爽到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