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冤種竟是我自己
2024-09-13 22:07:08
作者: 蜉蝣何事
002.冤種竟是我自己
「長得一副禍水模樣,生來就是要勾引人的吧。」
謝灼睜開眼,就感覺到一隻粗糙的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眼神中都是不懷好意的打量。
謝灼:?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什麼情況!
他正要發作時,另一位白衣人打開了那人扣在他下巴上的手,語氣中帶著濃烈的告誡意味,「林榆,你想做什麼?」
「別忘了,他們都是要由仙尊先行擇選的,我們沒資格碰。」
林榆的意圖被識破,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甘心地道:「切,仙尊最是清心寡欲,一向不喜爐鼎,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但即便如此,規矩也是規矩,林榆沒那個膽子和仙門唱反調。
他嘴裡不乾不淨地嘟囔了幾句,最後也偃旗息鼓了。
爐鼎?
謝灼敏銳地抓住他們口中的關鍵字眼,正想問現在是怎麼回事。
誰知他腦袋突然一痛,被強行灌輸了一堆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首先,他這是穿越到了修真界,此界名叫蒼穹界,一個凡人可以修煉得長生的世界。
原身也叫謝灼,不過……謝灼回顧了一下他的記憶,發現這人的人生委實悽慘。
在這個修真界裡,依靠爐鼎修行是正當的,而總有些人天生體質特殊,難以靠尋常方式修煉,只能依靠合修來增進修為。又或是吃不了修煉的苦,只願意吃爐鼎的苦。
而原身,他哪一種都不是。
原身出自澧州五大世家之一的謝家,雖然只是旁系弟子,但生來天賦卓絕,本該前途無量,卻在意外下仙根受損,修為停滯不前。
他生母早逝,謝父謝謹娶續弦進門,生下弟弟謝瀾。
本就不得謝謹歡心的原身更是日子過得淒悽慘慘,後來意外得知自己是純靈之體,爐鼎中的聖品。又因絕色容貌被各路人馬覬覦,受盡磨難,他卻不肯做爐鼎,勤勉修行,勉強生長到了十七歲,結果遇上謝家遭難,為攀上扶桑宗,他們強行將謝灼獻貢給扶桑宗,供嫡系弟子挑選,還謊稱謝灼是自願來此。
畢竟蒼穹界明文規定,不許強迫人修合歡道。
好慘一傢伙……
等等,這麼慘的傢伙,不會是我自己吧!
謝灼感慨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現在就是原身啊!那他豈不是也繼承了原身的爐鼎體質,難道真要他去當別人的爐鼎?
那白衣人將他和一行人領到雲水苑,便只吩咐了一句:「三日後會有天樞大選,若是沒有被選中的爐鼎則由外門弟子挑選,沒有尋到泠主的爐鼎撐不過一月便會爆體而亡。」
原身記憶中,泠主便是爐鼎之主,爐鼎無需倒是一般無需從一而終,只要爐鼎願意,想隨便更換泠主也可。
謝灼臉色一白。
然而旁邊和他一樣的爐鼎們卻都是面色如常,好似沒有半點訝異,顯然他們早就知道,倒顯得謝灼一驚一乍了。
白衣人吩咐完,便帶著另一個弟子離開了。
.
沒了扶桑宗弟子盯梢,眾人一下子卸下心防,同自己的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聊得熱火朝天,反觀謝灼身邊,空空蕩蕩,冷清寂寥得很。
他實在有點搞不懂他們了。
怎麼一副當爐鼎很快樂的樣子?半點也沒有擔憂,不像他,現在已經快愁壞了。
一位身著絳紫衣袍的青年瞧見他愁眉不展的模樣,好心開解他:「謝道友怎麼不高興?」
「如果是方才那兩個嘍囉的話,謝道友實在無需在意。」
謝灼看他一眼。
儲游之手展摺扇,翩然一笑,倒是比現在的謝灼更像個風流小少爺了:「啊,忘了介紹,我叫儲游之,是滄州儲家的人。」
謝灼終於憋不住心裡的困惑,十分不解:「……當爐鼎是很光彩的事嗎?」
儲游之錯愕一瞬,接著便是捧腹大笑,險些把手裡的摺扇給甩出去,他瞧著謝灼的眼神都更加奇異,像是在看什麼稀有的物種:「自然了,謝道友,你該不會還和那些老古板一樣,覺得爐鼎一事傷風敗俗吧。」
謝灼:……
他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難道真的是他太保守了?
儲游之懶洋洋道:「謝道友,所謂爐鼎,其實不過是走另一種功法而已,合修便能長進修為,比起尋常劍修琴修之類的要闖秘境殺妖獸渡雷劫,我覺得當爐鼎十分適合鹹魚的我。謝道友,你說呢?」
謝灼竟然動搖了,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儲游之說的實在在理,自己都要被繞進去了。
他搖搖頭,堅定信念,他才不要當爐鼎仰仗旁人呢,遲早有一天要解開爐鼎印。
儲游之見他如此,便也不再多言,轉而去與自己的好友敘話去了。
眾人各自分了玉牌,按著玉牌上的名號進了各自的房間。
好巧不巧,儲游之便住在謝灼對門,他進門前還與謝灼揮手道別:「謝兄,要是閒著無聊可以來找我啊。」
謝灼心道,我看是你閒得慌吧。
他沒搭話,轉身毫不留情地關上了木門。
他分到的這間小屋也算得上溫馨舒適,鋪著柔軟的床墊和被褥,桌上燃著清幽的香料,靈石燈照得滿屋明亮如晝。
但這對於謝灼來說,也實在太簡陋了。
他從小到大,就沒住過這么小的房間,過過這麼窮酸的日子。
可是形勢比人強,謝灼不得不屈服。
他莫名想起了前幾天那算命道人的話,忽然間有種莫名的感覺,莫非那道人當真沒有騙人,現在該不會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難吧……
早知道這樣,謝灼當時說什麼也要把那道人攔下來問清楚這劫難怎麼解。
然而沒過多久,謝灼才意識到一件十分嚴重的問題,他還沒有吃東西呢。
想到這一點,謝灼在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沒有,真的沒有食物。
大約是修真界的修士大多都已辟穀,宗門也沒用想著給爐鼎們準備吃食,這可真是苦了謝灼了。
謝灼餓得腦袋發暈,他下意識地就要喊息懷聆給他去做點吃的,然而忽的又想起來,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息懷聆。
他悄然打開門,決定出去尋覓食物。
可是這裡到處都有禁制,謝灼沒走幾步路便被禁制的靈力波動給逼得退回了原地。
謝灼按照原身的記憶試著凝出靈力,結果卻只有一點零星的幽藍光芒,謝灼充滿期待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
然後那光芒就熄滅了。
熄、滅、了……
謝灼無奈嘆氣,看樣子憑他感人淚下的修為,是闖不出這個禁制了。
就在謝灼糾結要不要回去躺著等自己餓死時,一隻光禿禿的鳥雀從天而降,直直落在謝灼跟前,將地面都給砸出了個深坑。
謝灼眼前一亮,美滋滋道:「看樣子上天還是眷顧我的嘛,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興高采烈地拾起地上那隻光禿禿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鳥,準備想辦法生團火把它給烤了。
大概是餓的慘了,謝灼動作麻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木柴架好,又利用自己稀薄的靈力不折不撓地點火,終於成功生火了。
熒霧雀原本乖順地躺在謝灼手心,一點也不動彈。
按照它的認知,自己是所有修士競相追捧的靈獸,這凡人肯定是想撿起自己給自己療傷。誰知它驟然間看見了那團火光,頓時寒毛豎起,立刻撐著最後一口氣飛出謝灼手心。
它雄赳赳氣昂昂地「斑斑」叫,像是在示威。
愚蠢的凡人,竟然要把它烤了吃了,它可是千年靈獸,連它尊貴的小主人都對它無比珍惜愛護,這個愚蠢凡人竟然敢吃它!
它要給這人一點顏色瞧瞧!
熒霧雀引吭高歌,發出尖銳的啼鳴,鳥喙張開,噴出一團又一團裹著靈力的火焰球,鋪天蓋地地向謝灼襲去。
謝灼叫苦不疊,他一下子忘了這是修真界了,連一隻鳥也有這麼強的攻擊力,謝灼根本閃避不及,何況他本就養尊處優已久,身形遲鈍。
眼看那團火焰就要落到自己臉上,謝灼下意識閉緊了眼睛,心跳如鼓,不敢直視自己的慘狀。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卻始終沒有降臨,而且……
謝灼錯愕地睜眼,他被一個人摟住腰身,帶離了一片狼藉的原地,在虛空中飛躍幾步,最終穩穩降落在幾丈開外的空地上。
謝灼鼻尖聞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不可思議地看向那人,瞪大了眼睛。
少年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眉眼如畫,清雋出塵,氣質超然物外,不是息懷聆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