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寫完版

2024-09-13 22:06:53 作者: 白不雲

  第一百零九章 寫完版

  這是一場詭譎之至的祭祀,一片血色的紋路在林秋讓毫無聲息的軀體之上浮現,光芒大現,連同林秋讓魂體之中那顆金黃的小珠子,忽閃忽現之下,也被緩慢染上血色。

  「魂體回到身體時,會有些疼。」

  林秋讓眨了眨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謝冗一點一點蒼白下去的臉,有些惱了:「你又耍我?我跟你做動作根本沒有用是不是?」

  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復生一定要靠著別人,何況還是自己已經欠了很多很多的人。

  但是分明能夠好好對方知有說話,到了謝冗這裡,也不知為何自己脾氣便就成了這副樣子。

  謝冗垂眸,眼中是弄弄的倦意,潛藏了些許難以察覺的歡愉。

  他說:「復生之法並不難,有命珠,我能將自己的壽命分給你。要你一起做不是耍你,只是看你做,我的心情會好,確實有幫助。」

  林秋讓能感覺到身體裡那顆珠子正在緩慢的釋放出一些東西,填滿他的魂體,他終於冷靜了些,道:「不能停下來嗎?我有別的辦法……」

  

  【宿主,不該說的不能多說,否則嚴重些會魂飛魄散的。】

  系統的提醒讓林秋讓止住了聲音,他到底還是貪生怕死,在謝冗的目光下垂下頭,接受這一切。

  算了,反正不是為了他這樣做的。

  林秋讓想開了些,說到底謝冗做什麼都是為了之前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因為他,他何必自愧?

  這般想著,他不再反抗身體的那些力量,任由那些溫和又冰涼卻又滾燙的氣息在自己的身體遊走。

  見林秋讓不再說話,謝冗也斂了目光。

  「是我自願,不要多想。」

  隨著謝冗低啞聲音落下,林秋讓的魂體越來越暗淡,但他胸口的那顆珠子的顏色越來越重,謝冗的面色也愈來愈蒼白,氣息如同被人生生剝走一半般,瞬間微弱下來。

  林秋讓看了看自己的指頭,又看看謝冗的臉,想想還是不該,往前便要去握謝冗的手臂,哪知怎麼也碰不到了,嘴巴動了兩下,一點聲音也溢不出。

  他只得比手語,有些生疏,也不知謝冗看不看得懂。

  「不要救我了,自己好好活著,不要把壽命分給我。」

  謝冗眼中果然浮現起輕微迷茫的情緒,不過不是因為看不懂,而是因為林秋讓的身體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他本來就可以聽到林秋讓心裡的話,大抵也是因為那顆命珠所致,如今也能清楚聽見。

  「救了你,我才更會好好活著。」

  這樣答著,謝冗沒有聽見回答,沉默片刻後,又道:「不救你,我也會死。」

  話音落,他擡手捧住漂浮的那顆暗紅珠子,放在那血色紋路之上。

  珠子如同活了,像是認出了自己的主人,要往謝冗身體裡撞,又像是林秋讓在阻止,無論如何也不安分,便就是不願好好呆著,在那古老的紋路之上跳個不停。

  血色紋路驟然迸裂耀眼的光芒,將珠子瞬間吞沒。

  所有人的眼在剎那間被刺眼的光芒晃住,除了緊閉雙眼和等待什麼也做不了。

  在一切即將息止前,傳來什麼尖銳利刃劃破湖水的聲音,玉寧看不清,微微偏頭聽聲辨位,眉頭緊皺,猛然擡手轟去一掌,試圖將那動靜逼停。

  可那尖銳的物件被擊中噹啷作響,似乎還在往前刺去,直到傳來一聲悶哼聲,刺眼的光芒剎那消失,連同本暴漲的氣勢也瞬間失去蹤跡。

  所有人都做出了最迅速的反應,玉寧將那刺向謝冗林秋讓位置的鋒利之物打歪,玄梟將做出動靜那人瞬間鉗制,褚夕不遠不近上前幾步擋在前方為避免下一次的襲擊。

  大家都有些看不清楚情況,方才紅光太盛,叫人睜開眼都是一片恍惚與紅色。

  「怎麼樣了?!老蛇!」玉寧閉著眼大喝一聲詢問,「沒事就吱個聲!」

  謝冗低啞有些微弱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被打斷了片刻,但還在繼續。」

  他一句話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心情沉鬱到了極點,一雙璨金色的眼睛有些恍然的半睜著,映著紅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恨意滋生。

  此地隱蔽,不說是湖下,更別說謝冗的所有仇家幾乎都被他熬進了地府,又是有陣法護湖,怎會有人這般膽大妄為闖入,還沒人能發現。

  謝冗穩住氣息,面色慘白,從手臂處拔出那尖銳物件,細看便認出,射過來的是一枚破魂針,好在他眼疾手快做出反應,否則實在無法想像這枚破魂針打在林秋讓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他給自己點了穴止住破魂針的毒性,又是想方設法護著命珠陣法與林秋讓的軀體,最後啞聲道:「雖然已經入體,但魂魄收到了損害,不知道醒來會發生什麼。」

  聽到這話,幾人面色都難堪起來。

  魂魄受損不比本源受損,但三魂七魄有一魂一魄出了差錯都會導致陰陽失和,三魂出了問題影響的是人的精氣、記憶,而魄出了問題,影響的便是人的七感。

  但無論何種意外,只要是魂魄出了問題,命線就一定不會長。

  玉寧眉頭皺的很緊,林秋讓若是出了事,他與謝冗才達成的約定一定做不了數,連忙道:「繼續你要做的事,別分神!剛剛探查過了陣法沒問題,人等下交給你處置!」

  謝冗點頭。

  而這邊的褚夕已經睜開了眼,眼睛還沒適應光亮,依舊是白茫茫一片,但能看見一些虛影。

  他眯起眼四處掃了掃,終於在一片礁石邊上找到玄梟與他手中那人的方位,呼吸瞬間加速,紅著眼將手中摺扇一番便沖了過去。

  玉寧皺眉,聽到了動靜,也皺眉,「褚夕!」

  褚夕不理,他像是掙脫囚籠的困獸,在剎那間被激起殺虐的欲望,素來如清風一般清麗的眼眸在此時浮現恨意與怒氣,濃烈的殺意被盛入摺扇之中,朝著那人擊去。

  他摺扇之上四伸利刃,幾乎要碰到那人脖頸之時被玄梟攔住。

  「梟哥哥……」

  一聲柔柔弱弱的聲音在玄梟邊上響起。

  褚夕呼吸更重了,認出了是誰,咬牙切齒的喝道:「原來是胤族公主大駕光臨……」

  他手中並未泄力,左手摺扇之上鋒銳的利片已然劃破人頸側薄弱的肌膚,滲出一絲血液,擡眼去看緊抵著自己小臂的玄梟,眼裡慍色正濃:「尊主到底,是做不出一個選擇了。」

  玄梟面色也沉冷,「人,現在還不能殺。」

  「如果我偏要殺呢?」褚夕被氣的笑了一聲,手中摺扇往前一寸,胤月退無可退,他的目光從胤月滲血的脖頸處離開,死死盯住玄梟的雙目,「倘若真動起手來,你未必討得到好。」

  玄梟徹底沉下臉,咬牙切齒壓著嗓子道:「我說了,人現在還不能殺。」

  他這句話徹底將褚夕激怒,在褚夕幾乎要將摺扇飛出去直直將人腦袋削下來前,一隻手輕飄飄摘過他手中的摺扇,放在手心把玩。

  這下三人都愣住,褚夕想動,卻發現自己一動也動不了。

  玉寧將手中的摺扇收合,目光淺淺瞥了一眼躲在玄梟身後的胤月,挑眉笑道:「原來那隻小野貓是你啊。」

  胤月又是往玄梟身後躲了躲,不說話。

  玉寧安撫的拍拍褚夕的肩,又朝著胤月點點頭:「不說話也沒關係,我知道你胤族有秘寶破法,一開始還真沒想到是你,並且能夠這樣悄無聲息的就進來。不過你躲在他身後沒用,他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不想拖累他不如自己乖乖自刎,或是到我邊上來。」

  胤月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無辜的盯著玉寧,抽噎兩聲:「我不過來呢?你抓不住我的。」

  玉寧眯眯眼笑:「小姑娘,天下秘寶秘法都有破解之法,不用白費力氣,你走不掉。」

  胤月又鎖在玄梟後面不動了,這回連臉都埋進去了。

  玉寧終於沒了好脾氣,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擡手將摺扇上利刃血跡擦去,頗有些諷刺道:「一個男子何必裝的這般嬌滴滴?無須再演了,便是你今日哭啼啼的將嗓子喊破,今日誰也救不了你,我將話放在這裡。」

  胤月終於冷了臉,鬆開抓著玄梟衣袖的手,擡手往自己的脖子抹了下,摸開一小片血跡,淡聲道:「今日之事是我做的沒錯,不過卻是他先毀我胤族基業,將我族神物從魔族帶出,我不過是聽命行事,來將寶物帶回並且處罰罪人罷了,玉寧仙尊何必與我多做計較?」

  玉寧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一下便明白胤月口中的寶物是什麼,冷笑道:「一個破洞穴之中朱厭守著的蛋,何時成了你們胤族的東西了?」

  他步步向前,抓住褚夕的手,將那擦乾淨的摺扇重新塞回褚夕手中,給人解開穴位,抓著人的手再次將那利刃抵上胤月的脖頸,笑罵道:「知曉這蛋的玄機便就這般蠢笨的衝上來送死。」

  「不長腦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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