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便是這樣飢不擇食？」

  第十七章 「你便是這樣飢不擇食？」

  林秋讓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系統聊天，一面聊天，一面盡力裝出痛徹心扉的模樣。

  明面上他愣在原地，長睫煽動，眼角發紅，低頭看著那些落了一地的東西，整個人顯得頹廢又悲涼，在外人看來像是愛慘了白琮。

  實則他和系統的聊天記錄如下：

  「我昨天那麼矯揉造作的喊人，你咋不ooc我？」

  【上面下發指令，對你降低判定標準。】

  「為什麼？因為我太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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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系統檢測的所有數據在昨天才接收到，數據顯示你的身體和心理承受能力都不強。】

  「你說我是玻璃心？」

  【……】

  「所以以後隨我了？不會再動不動ooc判定了？不會動不動電我了？」

  【有部分關鍵劇情還是需要根據原劇情來，平日裡你的情緒轉變不讓角色人物覺得奇怪可以不計較。】

  【ooc判定依舊存在，只是標準降低，判定成功懲罰依舊是接受電擊。】

  【請您認真完成所有重要人物，走完主線，我的業績能夠上升，也能順利讓你回去，用地球人的話來說，就是共贏。】

  「好！我包讓你贏！絕不辜負你！」

  林秋讓差點樂的笑出來，可為了扮演好舔狗，他擡手捂住翹起的嘴角，臉都憋紅了，硬是沒發出一點笑聲。

  落在他人眼中倒真是傷心的不得了的模樣。

  他平定心緒，覺得系統也挺好的，各退一步，以後也好好扮演這個角色，就當是為了回到現世世界做準備，練好演技，到時候金牛獎說不定他也能提名。

  為了不辜負系統，林秋讓這次自願從眼角擠出兩三滴淚來。

  大抵是這副身體還保留著原本『林秋讓』對白琮的愛吧，所以演出深愛的模樣並不算困難，只是咬咬牙，流流眼淚，抖抖肩，就讓周遭的一些細小的議論聲停了。

  「……這些都是你平日吃的最多的。」

  林秋讓用手腕擦了擦眼睛，將清亮的眉眼擦紅一片，「現在我知道你不愛吃這些，下次就不送了。」

  白琮不語，始終沒有直視他。

  「只是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林秋讓的聲音頓了頓，頃刻後有些沙啞起來，「當時……我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棺材裡太黑太安靜。」

  他說著，自嘲的笑了兩聲，聲音越來越輕，輕的讓人聽不見。

  最後一直到人離開，白琮也只能聽見零星幾個字。

  他聽的最清楚的幾個字，也是林秋讓咬字最清楚的。

  ——「我沒有推人。」

  ——「我也不後悔。」

  後來的幾天，林秋讓還是會給他送早點，不過不是親手送了。

  是每日每日回來的很晚，每日每日起得很早，睡前見不到人，醒後也見不到人。

  只是能在桌上看見一個綠色的荷葉包。

  上面捆著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只是他從未拆開看過裡面是什麼。

  晨練時會站的很遠，會很認真，挑不出一絲錯處，便是故意挑刺也一聲不吭。

  ……他在同他置氣。

  這也就能說明，林秋讓心裡依舊在意他，依舊喜歡他。

  不是任何外面任何一隻野貓野狗能比得上的。

  想到此處時，他一擡眸便能看見那個名叫祁遇的乞丐，正在朝著林秋讓笑，背後不知捏著什麼破東西，每日都在摩挲，每日都一副想送不知如何送的模樣。

  大抵這就是人活在底層才會產生的自卑感吧。

  可笑至極。

  便是林秋讓再被他貶低到塵埃處，也輪不到乞丐來掉他身價。

  可下一秒，他便看見那乞丐將東西遞了出去。

  遠看黑乎乎的一團，長得很醜，像垃圾一樣，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林秋讓喜歡他，便是他白琮隨手撿的一顆石子，都會珍藏十年。林秋讓從不收其他人的東西，哪怕他根本不在意。

  白琮這樣想著。

  以往他本該氣定神閒站在遠處，連一個目光都不給他們，或是轉身就走，嗤笑兩聲。

  可此時他擡不動腳，移不開眼。

  在看見林秋讓瞳孔發亮的那一剎那，不知怎的手便自己動了，牽住空中飄灑的一片落葉，等反應過來時，那葉子早已精準無誤甩向那垃圾一般的黑色小物件。

  他不知怎的心中惱怒憤恨，生了火氣越燒越大，甚至想衝過去質問林秋讓：「乞丐的東西你也收？便是這般飢不擇食？」

  甚至想過要如何對待林秋讓，讓他變得更聽話更懂事。

  短短几秒腦中閃過數個片段，卻在敲定前看見一個碧色身影飛快的閃過。

  尖銳的葉尖似是刺入什麼皮肉之中，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