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024-09-13 21:19:23
作者: 雪恨
第84章
「真沒想到,匈奴的大單于長這個樣子。」
左秋奕深深地望了一眼山下的程梟,京中傳服休單于年近五十,是由他二十餘歲時篡位所推測得出的,草原上消息閉塞,刺探更是難上加難,探子無法深入草原,遞迴來的消息有些許錯誤也屬正常。
他不甚在意地點了點下面站著的兵卒數量,想起三日前在自己面前囂張自信的優犁,不禁有些唏噓。
易鳴鳶心生荒誕,這等古調不彈的搭赸,竟是從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穩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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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乾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認錯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計較,又轉了話頭:「不過,易娘子的姓氏卻值得一番探討。」
易鳴鳶心中隱隱升起不安,便聽他彎身接近,道:「這讓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梟雄。」
「易雪霄。」
清風朗月的郎君依舊含著笑,與身側的少女咫尺對望,眸中是極致相反的竹影斑駁。
少女在他深沉的眼波中揚起笑靨,聲音平靜如涓:「這天下姓易之人千千萬,不差一個易雪霄,亦不差一個易鳴鳶。」
周映真笑而不語,易鳴鳶亦不肯退縮,兩人久久對視,像在進行一場兵不血刃的交鋒。
直到周映真眼神一動,瞳仁微轉,視線擦過少女的鬢髮,?向她背後不遠處。
易鳴鳶便也側身回望,與長廊那頭的熟悉身影遙遙相對。
周映真仿若?不見程梟眼中的敵意,謙和地朝他頷首致意,越過二人逕自離去。
易鳴鳶心緒複雜,無心與程梟周旋,便也要離開。
擦肩之際,身前突然被一隻手臂橫亘,攔住去路。
「讓開。」易鳴鳶冷下神色。
程梟嘲弄地扯了扯唇,注視著她:「方才與周映真獨處,也未見你如此疾言厲色。」
易鳴鳶心覺這次任務怕是要失敗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周太傅自是與眾不同,旁人如何能比?」
說著動身欲要繞離,面前手臂卻勾住她的腰肢,輕鬆一攬,將她提上半人高的直欞欄杆。
他圈著易鳴鳶貼近,溫熱的吐息盡數噴撒在她的耳畔,「先是程塵光,後是周映真,易鳴鳶,你好大的能耐。」
一字一句,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不動聲色將她包裹,易鳴鳶只覺得滿腔酒氣未散,反倒更為濃重,昏沉著去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擰身掙扎,「與你何干!」
程梟氣極反笑,一手捉住易鳴鳶的兩隻腕,稍一使力帶她入懷,他便垂首偏唇,與她的唇只差寸毫。
比她方才與周映真之間的距離,還要近。
風聲驟起,身後竹林發出細碎婉轉的低鳴,月亮衝破薄雲,透過搖動的林葉間隙,將二人的影子打在旁側朱紅的廊柱上。
上面的二人纏綿擁吻,親密無間。
「若再近些,有沒有關?」他薄唇翕動,聲音低沉含著情意,幾欲碰上她軟紅的唇嬌。
易鳴鳶忿忿撇過臉,咬牙道:「信物還我,明日就送我卩!」
「卩?易鳴鳶,我是想放你卩的。」程梟錮著她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緊,周身的侵略性極強,「但我如今反悔了。」
他直勾勾盯著她,這個角度,能借著皎潔的月色?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程梟心頭微癢,動了動喉結,嗓音有些啞:「易鳴鳶,你永遠也卩不了了。」
易鳴鳶聞言恨不得與他決一死戰,又知曉現今不是衝動的時候,心中怒意無處發泄,索性朝著程梟一通胡亂拳打腳踢,半點不手軟。
程梟環著她磐石般紋絲不動,易鳴鳶空費了一身力氣,累得氣喘吁吁,猶然不算泄憤,嗷嗚一聲撲上去,狠狠咬在他的右肩。
肩膀傳來刺痛,程梟卻反倒心生暢意,胸腔震動,低低笑出聲來,他微闔雙目,單手摟緊懷中嬌軀,仰長玉白的脖頸,任由她作為。
直到少女踢打撕咬的動靜漸小,最後失力般沉沉靠在他的肩頭,他便知曉,她這是酒勁上頭,支撐不住,昏過去了。
程梟總算能收回落在竹林上空的視線,他動作溫柔地替易鳴鳶撩去頰上的碎發,而後將她打橫抱起。
他不自覺將她在懷中顛了一顛,低頭去?她安靜的睡顏,終究還是沒忍住,緩緩俯下頸項,在少女的唇上輕啄一吻。
一點淺紅沾在他的唇瓣,在清冷的月色下,平添一抹艷。
肩膀尚且隱隱作痛,她當時發了狠,當是咬出了血。
他牽了牽唇,話語中含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驕縱,「牙挺尖。」
好在自己臨走之前,除了防身的兩樣武器,還在她身上放了一隻哨子。
上回被約略台發現月下幽會後,他就改動了鳴哨的用途,作為提醒身邊諸將士的短促命令,吹一聲為攻擊,吹兩聲為撤退。
回到大部隊之中,程梟張弓搭箭,對準唇線繃緊的左秋奕,身邊易鳴鳶伸出手臂,接住順利找到自己的游隼,將那句話還了回去。
「速速繳械投降,或可饒爾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