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

  回城

  第二天, 方青卓和沈云云踏上了離開紅星村的路。

  走之前，曲小慧不知道跟方青卓說了什麼，方青卓好似愣了一下, 到最後只剩木然。

  眾人害怕沈云云去上學的事刺激到金粒粒, 都不敢在她面前提什麼。

  誰知金粒粒半分都沒受影響, 只是每天抓著廖紅梅和王秋霜學習。

  幾天以後, 曲小慧突然病了，縣裡治不了轉到市里, 市里直接開了條子, 建議轉到省城。

  金粒粒不相信曲小慧能有什麼急病, 反正曲小慧就這麼回了省城。

  等從宋宇承那知道曲小慧回省委大院時, 金粒粒一點都不吃驚。

  

  這不就是走沈云云過年時走的路子嘛。

  不過, 當宋宇承說曲小慧和方青卓要結婚了的時候，還真是把金粒粒驚到了。

  「啥？方青卓同意了？」

  她以為方青卓誓死不會同意和曲小慧在一起呢。

  「懷孕了。」

  宋宇承淡淡地回。

  哇哦——

  金粒粒明白了，怪不得哪！

  「要不要回來參加婚禮？說起來你也算是未來嫂子, 婆家人。」

  宋宇承難得揶揄道。

  其實他是想她了。

  「我回不去吧...」

  金粒粒認真思考道。

  現在回城一趟多費勁，她又不能像曲小慧似的, 層層報病。

  「你要是想回來，就能回來。」

  宋宇承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金粒粒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轉天就從鄉里來了通知，金粒粒被評為省級先進個人, 要去省城開大會頒獎。

  金粒粒聽到這消息時愣了半晌，心說宇承哥哥一定是知道了消息，看來她還真得回城裡溜達溜達了。

  方青卓和曲小慧的婚禮...其實她還是挺想參加噠！

  聽說金粒粒要去參加表彰大會, 廖紅梅連忙問，能不能帶上她一起。

  廖村長白了她一眼, 「咋地，你也得獎了？」

  「那倒沒有...」

  「沒有你去個屁！」

  廖村長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名額金粒粒也沒用上，到最後還給別人了。

  關鍵是那個心大的丫頭就跟沒有這事似的，生氣上火的就是他自己！

  孩子沒上了學，心裡肯定上火，他又不能罵她，只能自己憋著氣。

  金粒粒判斷廖村長是更年期到了，特意剪了院子裡的月季花，給廖村長泡水，說是疏肝解郁，對更年期很有舒緩作用，更是給廖村長氣的牛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的遇到這麼個魔星！

  走之前，金粒粒給廖紅梅和王秋霜列了學習計劃，說是回來要考察。

  王秋霜很是認真地點頭，表示一定好好學習。

  廖紅梅嘛，就有點吊兒郎當了，不過沒關係，馬上就要九月份京市開會了，開完會恢復高考的消息傳來，廖紅梅肯定狗攆腚地使勁學！

  這次回省城，金粒粒已經熟門熟路了。

  上了火車就跟宋宇承聊天，聊到晚上睡一覺，第二天一早下車。

  至於聊天的內容嘛，多少有點少兒不宜。

  好在筆記本上看過的消息過陣就會不見了，要不然金粒粒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勇氣再打開日記本。

  這次金粒粒回省城依然做的軟臥，因為工農兵大學生基本上前段時間已經都報導走了，所以火車上沒那麼多人。

  再加上這是軟臥，能住進來的更是少之又少，結果等金粒粒上車之後，發現一個四人車廂里，竟然只有她自己。

  這倒是挺舒服的，她把車廂門拉上，包裡帶足了吃的，自己待在這麼一個小小的空間裡，竟然很有安全感。

  本來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候，金粒粒坐靠在鋪位上，蓋好被子，把筆記本放在撐起的腿上，跟宋宇承開始聊天。

  「後天婚禮？時間也太趕了吧！」

  「特殊情況一切從簡，總不能等到肚子大了再辦。」

  「曲小慧家願意嗎？」

  聽說曲小慧他爸年後升了，是鄭文秀的頂頭領導呢，方青卓看著條件還行，細數起來不如曲小慧家吧。

  不過他剛剛當上了工農兵學員，別管上的學校怎麼樣，也算是返城了，估計曲小慧家看到這點也不會反對太激烈。

  宋宇承的話過了一會兒才顯出來，

  「不願意也沒辦法。」

  都已經懷孕了能有什麼辦法，聽說那個曲小慧回來了就是哭，搞得家裡人以為她受了欺負才懷上孩子。

  把方青卓叫過去狠狠修理了一番，打的躺地上起不來。

  後來是方青卓直接喊著讓他們打死他，說是打死他他也不願意娶曲小慧，還說曲小慧給他下藥，霸王...硬上弓...

  宋宇承輕咳一聲，這個詞他認為還是不夠準確的。

  總之在大院裡都鬧出笑話來了，曲家才反應過來裡面有原因。

  後來怕是找曲小慧了解了情況，才緩和了態度，又是找人去宋家說和，又是給鄭文秀做工作。

  其實鄭文秀倒是覺得曲家這門親結的很不錯，縣官不如縣管。

  曲小慧她爸就算是沒有沈云云她爸級別高，也是她的頂頭領導，沒準對她們娘倆的助益肯定更大。

  只不過方青卓寧死都不願意娶曲小慧，鄭文秀又哭又求，讓他看在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方青卓才算是鬆口。

  孫姨說當天晚上方青卓在家哭嚎，可嚇人了。

  金粒粒聽了一陣唏噓，心說咋就這麼巧，一擊即中啊！

  不對，應該是好多擊即中，那天他倆可是沒少弄...

  不愧是配種藥，效果真是槓槓的。

  想到這，金粒粒促狹心起，調皮地問宋宇承，

  「要是有人也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你，你怎麼辦？是不是也得為了孩子妥協了？」

  到時候上演一出和初戀（她）不得不分手，餘生皆想念的戲碼，想想都BE美學。

  宋宇承...

  「放心，除了你不會有人懷我的孩子的。」

  金粒粒的臉一紅，忍不住抿嘴笑，討厭！

  「萬一呢，你要是被灌醉了，跟別人酒後亂性...」

  「放心吧，真醉了那玩意兒也不行了，酒後亂性都是藉口。」

  金粒粒...

  哥，你可真理性，一棒子把所有酒後亂性的人都打死了。

  也是，真醉了早就爛醉如泥了，還能借著酒勁兒機械運動，說明就沒醉啊！

  兩個人一直談論這種話題，說著說著都有些面紅耳熱。

  金粒粒一個人躺在軟臥車廂里，多少有些孤獨感。

  「哥哥，我想你了。」

  文字的衝擊力不夠大，金粒粒覺得，要是宋宇承在身邊的話，她有能力就這一句話，就讓宋宇承理智全無。

  宋宇承看到這話心裡一酸，思念熱烘烘地都堵在嗓子眼，

  「乖乖，我也想你。」

  金粒粒不依地咬著唇，又想鬧人了 。

  「你在老宅呀？自己嘛？」

  「嗯。」

  「形容一下你現在的狀態。」

  「坐在書桌前，寫字。」

  「去床上，好不好？」

  宋宇承...

  心裡隱隱約約有一些預感，那種隱隱的期待和跳動促使著他乖乖聽話，站起身，拿著筆記本走到床上。

  「嗯。」

  「躺下了嗎？」

  「嗯。」

  「準備睡覺了，要不要把衣服脫了？」

  「好。你呢？」

  「在解扣子。」

  宋宇承...

  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小人兒立刻立正。

  他慢慢解開襯衫，就看到筆記本上又湧出一行字，

  「哥哥，我好冷，抱抱我。」

  宋宇承想像著把冰涼涼的她擁進懷裡，涼涼的，滑滑的。

  「還想要親親...」

  宋宇承獻上細碎的吻，一處地方也不放過。

  「哥哥，我乖，能不能不要罰我，好硌...」

  迷茫中的宋宇承半晌才明白是什麼意思，什麼都顧不上了，胡亂在筆記本上劃拉著，

  「你自己來...」

  一個在行駛的火車上，一個在自己的屋裡，不同的地方，同樣的迷離。

  ...

  許久之後，金粒粒羞的把臉埋在被子裡不願意出來，隨便在筆記本上寫了晚安就再也不願意把筆記本打開了。

  宋宇承收拾好自己，看著金粒粒鴕鳥一樣的隱藏方法，忍不住挑起唇角，心說難不成明早不用見面嗎？

  金粒粒鬧完了，心情就愉快了，再加上確實是累了，竟然很快地在火車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列車員喊著省城快到了的時候，金粒粒睜開眼。

  這是她第一次在夏天來到省城，和冬天時候不一樣，五點的天不再是一片漆黑，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遠處，晨光熹微，朝陽露出個小邊邊，一切都是那麼有朝氣，未來是那樣美好。

  宋宇承修長的身體倚靠在車前，看著出站口的方向。

  因為長得太過惹眼，引得許多人的頻頻關注。

  金粒粒一出站，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只見宋宇承的臉上，頃刻間從冷漠變得溫柔，冷淡的眼睛也像注了水，一片旖-旎的波瀾。

  他站直身體，把插在兜里的手拿出來，衝著她笑。

  金粒粒臉紅紅的，不止因為昨晚勾他，還因為他的好看，是每一次看到都會心狂跳的程度。

  她一步步忸怩著走過來，宋宇承看著她彆扭，乾脆大長腿幾步邁過來，走到她面前，沖她伸出手，

  「金知青，歡迎回省城。」

  金粒粒看了看周圍人好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美滋滋地把手裡的行李傲嬌地遞給他，

  「謝謝。」

  宋宇承就喜歡她這勁兒勁兒的樣子，斜睨了她一眼，鞍前馬後地為金知青服務起來。

  金粒粒到了車旁邊，四下張望也沒看到司機。

  「司機同志哪兒去啦？」

  金粒粒問。

  「我就是司機，很願意為金知青服務。」

  宋宇承打開車門，作了個請的手勢。

  金粒粒眼睛都瞪圓了，

  「宇承哥哥，你會開車？」

  「怎麼，不敢做？」

  宋宇承挑挑眉，就見金粒粒騰得一下鑽進了副駕駛開著的門。

  你敢開我就敢做，誰怕誰呀！

  宋宇承繞到駕駛位，開門上車，油門到底，吉普車朝著省委大院飛馳而去。

  一路上，金粒粒都驚嘆地看著宋宇承嫻熟地操控者著方向盤，彩虹屁夸出了天際。

  宋宇承抿著嘴，竭力忍著笑，受著誇獎，心情好到飄到雲層里。

  其實他跟莊猛混那陣，就跟汽車兵學過開車，但是這幾年一直沒怎麼開。

  在單位工作之後，升到一定級別就有人給開車了，更不需要他親自開。

  不過，從過年她走之後，宋宇承又開始練起了車。

  他希望可以載著她兩個人去很多地方，想走就走。

  部隊汽車兵練車的操場都快成他的專屬練車場了，總算是在她回來時有了用武之地。

  很快到了省委大院，金粒粒回來自然還是住在胡亞玲家。

  現在時間還早，胡亞玲還沒上班，早早等在家門口，就為了等金粒粒回來。

  看到金粒粒之後，也是忍不住上來把孩子抱住了，那感覺咋說呢，就跟自家孩子受了多大委屈，孩子還麼怎麼樣，家長先受不了了。

  金粒粒被抱得可緊了，只能安慰地拍著胡亞玲的後背，小眼神使勁去瞅宋宇承，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宋宇承只是垂眸，嘴角憋不住地笑，氣得金粒粒忍不住瞪他，這傢伙肯定知道啥，還不告訴她！

  胡亞玲把情緒發泄完了，偷偷抹了下淚，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拉著金粒粒進屋，告訴她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自己一會兒要上班，讓她閒著無聊就去宋家玩兒。

  金粒粒嘴上答應著，挑了挑眉，又去瞅宋宇承，胡阿姨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哦。

  宋宇承還是只對視，不給信息，氣得金粒粒翻白眼。

  果然，胡亞玲拉著金粒粒走了幾步，立馬想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轉身去拉宋宇承，

  「宇承，你看看我，光顧著看粒粒去了，快快，趕快進屋，你起那麼早去接粒粒，是不是還沒吃飯呢？進屋吃一口！」

  宋宇承答應著，接受著胡亞玲對新女婿一樣的愛護，被胡亞玲推著往屋裡走。

  落在後面的金粒粒...

  胡阿姨對宋宇承有些過於熱情了吧...

  吃飯的時候，莊小飛看到金粒粒和宋宇承激動的不行，在得知宋宇承又搬回來了之後更是樂的一蹦幾尺高。

  胡亞玲今天竟然出奇地沒揍莊小飛，還囑咐莊小飛自己玩兒，不准打擾金粒粒和宋宇承，

  「你粒粒姐和宇承哥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你不准給我搗亂，不准跟著他倆可哪兒跑，聽見沒有？」

  金粒粒聽了這話一口粥差點嗆到，宋宇承拿著紙旁若無人地給金粒粒擦嘴拍背。

  金粒粒連忙自己拿過紙擦，宋宇承是不要命了？在胡阿姨面前這樣，胡阿姨是要揍人的！

  她下意識去看胡亞玲的臉色，就見胡亞玲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倆，還說了一句，

  「哎呀，宇承就是會照顧人啊！」

  金粒粒...這個世界癲狂了...

  吃完飯，胡阿姨上班，莊小飛上學，金粒粒和宋宇承往宋家走。

  金粒粒簡直無法正視這個世界，

  「胡阿姨到底怎麼了？你老實交代，你給胡阿姨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宋宇承老神在在道，

  「胡部長可是鐵娘子，從不喝迷魂湯。」

  「那她怎麼...這不合常理啊...」

  上次她回來的時候，胡阿姨對宋宇承的態度還屬於「閨女大了不由娘」的無奈接受，也就是金粒粒執意要和宋宇承在一起吧，要不然她是絕對不同意金粒粒處的這個對象的，怎麼現在態度大轉變了？

  宋宇承見金粒粒瞪著他，他要是再不說什麼，這小貓絕對要衝她亮爪子了，他清了清嗓子，斟酌著詞句道，

  「前一陣方青卓和沈云云返程了，聽說胡部長到沈家去...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其實就是去鬧了一場。

  「沈副部長自知理虧，一直沒露面，吳淑珍同志倒是想撒潑，但被沈云云勸下了。」

  「沈云云一直跟胡部長道歉。」

  金粒粒驚得小嘴巴成O型，

  「就是說...胡阿姨是以為沈云云搶了我的上學名額？沈云云就沒說什麼？」

  「說什麼？沈云云怕也就是這麼想的吧。」

  以現在的情況，按照常理推測，怎麼會有人甘願把上大學的名額讓出來？

  沈云云覺得金粒粒是為了她才讓出的名額，心裡更加自責，不管胡亞玲怎麼說，都只是道歉。

  而沈家也自認占了便宜，心理上就覺得矮人一等，當然不敢跟胡亞玲蹦躂。

  當然，吳淑珍女士是例外，她倒是想蹦躂，被沈云云拖住了。

  金粒粒覺得胡阿姨一定巴不得吳淑珍蹦躂，好發泄發泄心中的怒氣。

  現在沈家這種態度，她的怒氣怎麼發泄？還不得憋氣啊！

  「那所以...」

  金粒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宇承。

  宋宇承乖覺道，

  「所以，胡部長現在是覺得我對你不離不棄，即便是你沒返城，也依然認準了你，覺得我是個難得的好女婿了。」

  金粒粒...

  媽耶，這是...因禍得福？

  「不但這樣，」宋宇承乖乖道，聲音裡面透出些笑，

  「好像胡部長還給你爸媽寫了信，叔叔阿姨知道情況之後，特意給我寫了信表示感動，還囑咐我千萬不要告訴你他們知道這件事了，怕你上火。」

  「我這個好女婿好像已經得到所有人認可了...」

  宋宇承心說早知道這樣能讓粒粒的親友認可他，他早就安排這種事情了。

  何至於原來被那麼挑剔？

  金粒粒無語，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

  「那奶奶呢？奶奶知道這個消息沒失望？」

  宋宇承見附近沒人，趁機拉住了金粒粒的小手，在大掌里搓啊搓，

  「放心吧，奶奶只有心疼你。

  她經歷過那麼多事，什麼看不開？反而一直在安慰我，說困難只是暫時的，你肯定會返城的。」

  金粒粒心中溫暖，看似失意時，還能有人這樣關心，真的是一件很讓人感動的事。

  到了宋家，宋奶奶看到金粒粒，果然心肝肉似的心疼的不行。

  直拉著金粒粒說了好一陣子的話，讓她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

  金粒粒親昵地依偎在宋老太太身邊，頭一次希望時間快點過，趕快恢復高考的消息發出來，老太太一定會很開心吧！

  宋宇承還要上班，把金粒粒送回家以後就走了，金粒粒膩在宋老太太身邊，還有孫姨一起說話，不知道多開心。

  提到幾天後的婚禮，宋老太太嘆了口氣。

  她雖然看不上鄭文秀，但是對方青卓還是一直當晚輩看的。

  「我說結婚後要是想暫時住在宋家也可以，曲家不同意，說正常他們小夫妻肯定是要搬出去住的。但青卓還要上學，大部分時間都要住學校，小慧又懷了孩子，所以先到曲家去住。」

  「青卓他媽不同意，說這不跟上門女婿似的嗎？」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說的，反正是妥協了。」

  金粒粒鬆了口氣，可別讓方青卓和曲小慧在宋家住了，就那兩人的折騰勁兒，還不得鬧得宋老太太沒個清淨啊？

  估摸著，曲家對曲小慧也是真的疼愛，不願意女兒在宋家，可能會受委屈。

  也是，將來宋家要是分家了，這祖宅只和宋志平和宋宇承有關係。

  除了宋志平百年之後想分點什麼給方青卓，但也不會把祖宅分給他。

  這祖宅註定是和方青卓沒什麼關係的，何必搬進來以後，將來還得搬出去呢？

  幾個人正說著話，就聽大門響了。

  鄭文秀高興的聲音傳了進來，然後門被推開，就見鄭文秀大包小包地拎著東西，一臉的喜氣洋洋，後面跟著仿佛沒有了魂兒的方青卓。

  他們是出去百貨商店大採購，就為了過幾年的婚禮。

  雖然是倉促辦的婚禮，但兩家都是要臉的人，能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齊全了。

  鄭文秀看到客廳裡面坐著的金粒粒，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就露出點得意來。

  這次返城，她兒子回來了，雖然...上的學校和預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能返城就是成功。

  而這個宋家當眼珠子的金粒粒嘛，還得繼續在農村待著，這難道不夠她有優越感嗎？

  方青卓看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金粒粒，以為到了夢裡，夢裡她也總是這樣出現。

  他盯著金粒粒，嘴裡喃喃道，

  「粒粒...」

  金粒粒的臉一下就撂下來了，

  「青卓，我是宇承哥的對象，你還是換個稱呼吧。」